第37章 第37章
“沒事沒事，我能治。”親自出來迎接的張院長十分淡定，“打個電話給顏小姐就好了。”
當初，聞總就是這樣在他眼前創造了生命的奇蹟！
“咳咳……”程輝輕咳了兩聲，“別提了，您別提了。”
張院長：？
“失戀了。”程輝比了個口型，又晃了晃手機。
屏幕上赫然正是熱搜頂端聞野失戀噴血幾個大字。
張院長：……
要不你們還是把他拖走吧。
——
聞野在醫院一住就是一週。
娛樂圈的新鮮事向來一茬接着一茬。上個月還風頭強勁的星野cp決絕收場，成了be美學的典型代表。如今節目結束，老粉再去翻看二人的直播互動，不免又是一番悲傷落淚，乾脆聯合制作了一個花絮剪輯，把二人在過去四期節目中的同框瞬間都截取出來。
從預熱聊天室中的針鋒相對開始，有第一期攝影機悄悄捕捉的借位同框，也有封神一戰“三年抱倆”，除了讓人嗑生嗑死的“摸一下”，還有讓人滿心辛酸的集市告別。
視頻發佈不到半小時就破了萬轉，連節目組官博都親自下場轉發，還配了三張可憐兮兮的落淚黃豆臉。不出片刻，視頻甚至被醫院中暗中潛伏的cp粉偷偷投影上休息室的電視屏幕。
坐在一邊的程輝削着蘋果猛漢落淚：“虐死我了！老闆，你倆真是虐死我了！”
“還好吧。”聞野挑了挑眉，擡手指着屏幕道：“你看這裏，她臉紅了，還挺甜。”
屏幕里正是二人在第二期圖書館找書時，顏星若把聞野從地上拽起來是被反壓住的瞬間。
程輝：……
您確定不是顏小姐被您那將近190的龐然身軀壓得無法呼吸嗎！
嗎的，正主比粉絲還能磕原來是真的。
同一時刻，江子期的mv拍攝現場——
相比星野cp痛得轟轟烈烈，星期cp反而因爲兩位正主有了正式的商務合作，出現了一些不溫不火的售後。
江子期在節目之後已經成功翻紅，公司把大量資源傾注到這個不久前還籍籍無名的小歌手身上，因此在邀請mv女主角時也毫不吝嗇片酬，和顏星若團隊對接後便立刻將人簽了下來。
這首歌名爲《與你相逢的那個夏日》，從詞到曲都是江子期的原創，mv故事片由圈內擅長細膩感情流的著名導演柯茗全權負責。
他給江子期和顏星若安排的角色都是高中生，一個活在1995年，一個活在2055年，二人之間隔着六十年的時間長河。某個夏日，1995年的江子期突然在自己拍攝的某張照片背後看到了一行陌生筆跡——那是60年後的顏星若隨手寫下的。
他的照片是連接兩個時空的鑰匙。
因爲角色是高中生，所以顏星若只簡單上了點底妝，讓五官以自然狀態出現在鏡頭中。
監視器後的柯茗眯起眼睛——他最近一次在屏幕上看到顏星若，還是對方爲cbm拍攝的“玫瑰美人”廣告片。其中的玫瑰魔女冷淡而不寡淡，明豔的五官甚至壓住了充斥整個鏡頭的新鮮玫瑰。
因此柯茗還有些擔心，這個女明星會不會走的是冷臉面癱風，並不適合自己鏡頭下的細膩情感捕捉。
如今看來，沒了濃妝的塗抹，顏星若的五官自在釋放着飽滿的生命力，正適合那個充滿幻想、熱愛冒險的女高中生角色。
尤其是表情細微流轉間對於表情的掌控恰到好處，不論是一點潛藏的少女悸動，還是猛然釋放的強烈拉扯，截然不同的情緒在鏡頭前都能做到切換自如。
倒是他小看了這個後輩。
江子期是表演方面的新人，以往只拍過拿着話筒動動口型的簡單mv，除去之前在綜藝直播裏全程划水的《夏日青橘》，這是他第一次參與到完整劇情中詮釋人物，因此ng次數不少。
在最新的一個鏡頭中，二人終於穿過照片在時空夾縫相遇，需要飛奔逃離崩塌的時空甬道。
現場佈置好了綠幕，江子期因爲表情一直沒到位，被柯茗喊了好幾次重來。
顏星若也跟着一起重新跑，不一會兒額發就溼漉漉粘在臉側了。
等導演又喊了咔，顏星若團隊的化妝師便湊上來重新鋪散粉。
“抱歉，”江子期有些不好意思，“不然我單獨跑幾次試試吧，你先休息。”
“沒關係。”顏星若揚起臉笑了笑。這次的mv劇情她尤其喜歡，剛剛的奔跑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因此每個鏡頭都用上了全勁。
就好像她似乎真的掉進了時空的夾隙中，不能錯過每一個能掙扎而出的機會。
在場的工作人員有因爲《再一次，很完美》粉上顏星若的，見狀悄悄拍了一張照片，正是顏星若抖着衣領的背影，兩側微微凸起蝴蝶骨在有些汗溼的布料下若隱若現，逐漸有了蝴蝶振翅的明晰形狀。
“上班打卡中，顏姐營業超認真！期待成片！”
微博剛發出去沒一會兒，底下就有評論追問：“野哥呢？”
“肯定不在啊，他倆都be了。”這句回覆還沒敲完，身邊突然炸開一聲驚呼：
“聞總怎麼來了？”
？哪個聞總？
再擡頭看，之前整天出現在屏幕上的那張內娛顏值活招牌臉，正出現在攝影棚入口處。
臥槽！我拍！
顏星若也順着身邊的驚呼注意到了來人。
這幾天聞野把任務都推了，一副純純擺爛的樣子，倒讓她心裏有幾分驚疑——對方好像自從第四期節目錄制以後就一直不大對勁。
顏星若掃了一眼系統同步過來的最新任務，並不複雜，就是給她擦汗。
他是因爲這個原因來的嗎？
這樣想着，聞野已經穿過零散的工作人員，又朝一邊的柯茗點了點頭，隨即來到顏星若身前站定。
顏星若微微仰頭：？要擦嗎？
然後，他擡手輕輕拍了兩下顏星若微微有些汗溼的發頂。
微博最新的mv路透下再次匯聚了聞風而來的cp粉：
“草草草拍頭殺……be美學的售後也這麼令人胃痛嗎qaq”
“支棱起來！誰說be了？咱野哥不是還在努力嗎！”
“有困難要及時跟同事們反映啊，”顏星若看了眼血條，抓起聞野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一臉正氣：“別自己撐着！”
你就10的命了！能給你充一點是一點吧！
聞野怔愣了一瞬，隨即失笑：“這都什麼跟什麼……你拍完這個跟我去趟聞氏，今晚把《界限》男主定下來。”
“這麼快？”顏星若有些驚訝，“上次問還說在討論——”
“有新人選，”聞野移開視線，微微握緊掌心，“你去了就知道。”
——
由於mv的拍攝進度又有了一點拖延，等全部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聞野只把人送進面試間門外，就表示自己別有安排，分別時特地囑咐：“這次你不用緊張，你是主考官之一。”
顏星若知道柴智方並不喜歡投資人到場干預選角，也就沒太在意，點點頭便推門進去。面試桌一側的幾位大佬和上次，只不過這次柴智方右手邊的空位留給了她。
“實在是不好意思，”顏星若微微俯身，“老師們久等了。”
柴智方倒是挺開心。那次試鏡以後他特地補完了顏星若過往的所有影視作品——不由感嘆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這顆明珠過去因爲扯不清的爛俗八卦和黑料攻訐中蒙塵，如今終於要在自己導演的作品中熠熠生輝。
“有兩個候選人。一個是宋知帆，你熟，只是——”柴智方頓了頓，當場摸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小宋啊，還來嗎？雖然下午已經收到你那邊經紀人的消息，但是我想着，要是你臨時換了主意——”
“不不不，”宋知帆在電話另一端果斷拒絕，“我年紀大了，最近身體不太好，醫生讓好好在家休息！”
誰不知道《界限》有聞野摻和進去？？？
這次我要是再把自己這條單身狗送進去鯊，我就是傻子！是傻子！
坐在一邊的顏星若：……
你和聞野一樣大吧！
“所以就剩一位了，”柴智方掛了電話，聳肩道，“其實你倆上次配合過，我覺着效果挺好的，但是聞野認爲上次的片段他沒怎麼發揮，擔心真的互動起來不合適。”
顏星若愣了愣——聞野？哪個聞野？
屬於面試者專用通道的門開了。
聞野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赤腳站在幾位主考官面前，身上穿着一身鬆軟的白毛衣，棉麻質感的灰色長褲略微有些拖地。
這身裝扮，熟讀劇本的顏星若幾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那是男主洛川和女主分別時的着裝。他們在每一條世界線中都重複着相遇和分離，連特定時間節點上二人的裝扮都沒有改變過。
“我抽到的是d片段，‘分別’，”聞野遞出手中的題卡，“麻煩顏老師配合了。”
顏星若站起身，也踩掉了腳上的鞋。
孟浮笙和洛川都是赤腳在坍塌碎裂的時空縫隙中奔跑的。
“開始吧。”
顏星若聽到聞野在耳邊低聲道。
這是一場哭戲。她需要跪坐在地上，在最快的時間內調動起淚腺。
因爲不過短短几秒，她又會和對方告別，二人將重新回到原點。
她感覺到眼眶泛起密集的滾燙——視線模糊的瞬間，前不久還是碎片形狀的記憶逐漸拼合成完整畫面。
她看到了少男和少女在分享彼此係統的祕密。
聞野竟然真的把“深情男配系統”改成了“狗男人系統”。
後來，他們在一起了。他說“狗男人系統也不合適”。
傷她太多次，該好好接受懲罰。不然就叫“狗男人贖罪求生系統”吧。
再然後，他們被強制剝離，又被重新投放到起點。
“抱歉……”
顏星若想說的是抱歉，失態了，麻煩大家重新配合，耽誤老師們晚上的休息時間了。
其實她也曾跟聞野說過。
每一次，每一次分別的時候，她都會重複這兩個字。
帶着這樣的系統，一次又一次重複劇情，會很痛苦吧。
“不是你的錯，我們再來一次。”聞野輕輕貼上身前那個人的額頭。
這句話他重複了無數遍。如果還需要再來一萬遍，也沒有關係。
【叮——今日忠犬任務已觸發，請像忠誠小狗爲主人舔去傷心淚水般——】
任務還沒完全播報出來。
聞野微微側過臉，吻上對方凝在臉頰上的淚珠。
【吻去她的淚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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