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坦白
白知韞以算賬爲由頭，給趙美延提供了時間。
一開門就被推回客廳的李承佑，沒有發現也沒有機會發現趙美延的異常。
但在被“教育”的過程中，眼尖的他發現了另一點異常。
“你肩膀上……白了。”
等白知韞過完嘴癮，李承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色，不是純白。
粉末，卻有一定吸附性。
別人可能認不出來，可他李承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麼。
別忘了，他是行政酒廊經理。
整個行政酒廊除了他這個經理之外，清一色全是年輕貌美的姑娘。
早班在崗位上現場化妝的場景，基本每天都會上演。
他要是再認不出這化妝品殘留的痕跡，他都對不起那羣姑娘們。
不過，他認出來是他的事，承不承認就是白知韞的事了。
“蹭上的牆粉，出去給我看看電梯好了沒。”
白知韞邊搪塞着，邊把李承佑推到了門口。
李承佑懶得跟他現在叨叨，打開門直接走出了家。
電梯恢沒恢復這件事，他確實也有點好奇。
樓下保安室大叔剛纔明明說過，大約兩個小時纔會來電。
可現在……
“我想罵街，樓下大叔騙我。”
這就是結果。
他白白爬了十七，不對，三十四層樓。
到現在腿還有點抖呢！
“好的，再見。”
拍了拍他肩膀以表同情，白知韞轉身喊趙美延去了。
拼不拼牀，上不上螺絲，現在已經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回家纔是正事。
一路上，白知韞就像他說的那樣，隻字未提剛纔斷電期間的事。
而白知韞沒有提，趙美延自然也不會傻傻地去提。
兩個人便都像是失憶了一般。
平時怎麼聊天，這一路上還怎麼聊天。
平時什麼狀態，這一路上還是什麼狀態。
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有些東西已經逐漸發生變化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送趙美延回了宿舍，白知韞一邊開着車，一邊努力不讓自己亂想。
可這件事，努力也控制不住呀。越想他感覺自己心跳越快，越想感覺自己腦子越亂。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車已經停在公寓車庫裏了。
熄了火。
他倚靠在駕駛位的座椅上，腦海裏還在回放先前的那一靠。
他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辦法跟以前一樣，把心放得那麼四平八穩了。
又胡思亂想了半天，白知韞一看手機發現已經快要零點，這才鎖好車上了樓。
而剛一打開家門，他直接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李承佑。
“我先換身衣服。”
自己說過的話，白知韞自然不會忘。
他向來也不是賴賬的人，說坦白今晚就坦白。
等他換完衣服，從臥室回到客廳。
除了剛纔就在的李承佑和湯圓，茶几上還多了八罐啤酒。
“多了，放回去點兒。”
往沙發上一坐，白知韞先擡手推走四罐酒。
聊天局，喝點調劑一下就好。
沒必要把原本就不富裕的冰箱直接清空。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李承佑“啪”“啪”拉開兩罐酒，一罐放到自己面前，一罐放到白知韞面前。
“確實是要坦白了，就是怕你不信而已。”
白知韞抓起易拉罐，仰脖痛飲了一大口。
這一大口酒，不像開說前潤喉，更像開說前給自己定心。
“你只要不扯淡，我沒有不信的。”
說完，李承佑也仰脖喝了一大口酒。
“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什麼嗎？”
酒喝了，開場話也說了，白知韞開始引導話題。
“你一天問我最多的是吃了沒，上班問的最多的是忙不忙，別給我玩謎語人。”
李承佑滿是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話語之意很簡單:“麻煩直奔主題。”
其實，白知韞這也是第一次，聊天還提前引導話題。
他跟李承佑之間的關係，真不需要拐彎抹角打鋪墊。
但他接下來要說的東西，真怕直奔主題李承佑接受不了。
不過，既然李承佑已經這麼說了，自然也沒必要鋪墊了。
“關於進入小說的世界。”
舉起手邊的易拉罐再飲一口，白知韞緩緩說道。“記得，來半島的第一夜在花園裏，最後的結論是夢裏什麼都有。”
李承佑在腦海裏回憶了一下，接着往下說了一句。
“我接觸到了小說的世界。”
白知韞點點頭，語氣平靜語速極慢，但卻認真無比，沒有絲毫漫不經心的意思。
關於跟李承佑坦白和分享這一切，他其實已經醞釀許久。
任何事，一個人的想法總會有侷限性。
兩個人一起思考和琢磨，不一定會得出答案，至少角度和空間會更大。
就像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身爲當事人的他有感覺，李承佑這個局外人可以給點新思路。
只不過，這件事實在有些太匪夷所思，他便猶豫到了現在。
“你個寫小說的，可不是接觸到了小說的世界嘛。”
李承佑聽完他說的那句，直接翻了個白眼，壓根沒往深層面去想。
“你聽不聽了？”
白知韞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你說，我閉嘴。”
李承佑捏起手指，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鎖的動作。
“真實的接觸，我穿越進了書裏。”
隨着這人的動作，白知韞把剛纔那句話擴展開，道出了他要坦白的事。
“哦。”
李承佑異常平靜地點了點頭。
他臉上赫然寫着五個大字:“你看我信嗎？”
“承佑，我沒跟你沒開玩笑，我真的穿越進了書裏。”
這個情況，白知韞並非沒有預料到。
面對顯然不信的李承佑，他非常認真正式的又說了一遍。
“所以現在是小說裏？”
“還是說現在的你不是你，真正的你在小說裏？”
“又或者是你分成了兩個你，一個在現實，一個在小說裏？”
李承佑發出了靈魂三連問。
“現在是現實，我還是我，唯一的我。”
用一句話回答完這三個問題，白知韞坐到了客廳的電腦桌前。
這件事，你讓他光靠口述，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知道怎麼把事情全貌表述清楚。
所以，還不如直接讓李承佑看那份圖表，再結合着圖表去給他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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