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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法官 第12节

作者:未知
“是嗎?” 刘肇颇感好奇道:“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這位青年才俊。” 第十一章 擒贼先擒王 许遵立刻将张斐叫入屋内,又将刘肇介绍于他。 “小民张三见過刘舍人。” 张斐赶紧拱手一礼。 “无须多礼!” 刘肇摆摆手,旋即问道:“听闻你要帮那阿云翻案?” “是的。”张斐点点头。 刘肇道:“不知你打算如何帮阿云翻案?” 张斐显得有些迟疑,瞟了眼许遵。 刘肇问道:“不能說么?” 张斐道:“還請刘舍人见谅,因为在小民看来,打官司就是一场博弈,如果小民提前暴露自己的证人和证据,可能会令小民失败。” “官司?博弈?” 刘肇笑呵呵道:“你這說法倒是新奇,好吧,我就不多问了。” 他生性淡泊,此番前来,也只为通知好友一声,不为其它,对于政治斗争,更是毫无兴趣。又与许遵聊得好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他走之后,许遵又将张斐叫进屋来,面色凝重地向其问道:“你真有必胜的把握?” 张斐先是点了下头,旋即问道:“恩公,此案是不是還涉及到其它事情。” 许遵道:“這你就不用管了。” 张斐却道:“如果我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自也不知其中利害关系,在堂上我可能說错话的,這也很关键。” 许遵觉得张斐說得也不无道理,而且這本也是公开之事,只不過他认为张三沒有必要知晓,倒也沒有隐瞒,将其中缘由告知张斐。 如史书上记载的差不多。 最开始宋神宗将此案交予翰林院审议,還是局限于法制。 司马光和王安石争得也是法制。 只不過他们都是基于礼法去探讨法制的。 司马光为什么赞成大理寺、刑部的审议,就是因为他认为,虽然在法律上,阿云与韦阿大算不得夫妻,但是就民间礼法而言,他们两個就是夫妻。 不通晓律法的阿云,在行凶之前,肯定也是认为韦阿大已经是她丈夫。 夫为妻纲,阿云這般行凶,是充满恶意的,故不能减罪。 王安石与许遵的看法是一样,他认为阿云不是充满恶意的,而是逼于无奈,是值得宽恕的。 這宋朝大臣们,個個都是天才,由于他们都去過各地当知县、知州,导致他们都是超一流的法制专家。 他们开始用各种律法條例来捍卫自己的判断。 然而,朝中大臣对此此案也是看法不一,不少官员纷纷站队。 這人一多,性质就变了。 由于王安石也是刚刚回京不久,他是迫切的要变法,那么就需要招兵买马,他也看到此案对于他而言,真是一個绝佳的机会,他立刻将此案政治化。 一個标志性的事件,就是将许遵调回来掌管大理寺。 這绝对是属于政治事件。 当然,许遵并沒有将此案政治化的缘由,告知张斐,他只是說明朝中各官员对于此案的专业看法。 但是张斐心裡是一清二楚,他沉吟少许,问道:“到时会由谁来审理此案?” 许遵道:“關於這一点,目前還未决定,多半是由我来审,毕竟官家刚刚才让我掌管大理寺。” 张斐道:“可是我属翻案,不是要另择官员来审嗎?” 规矩是這么定的,但是如今许遵也已经改换部门,他是有理由继续审理此案。 许遵好奇道:“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审?” 张斐道:“如果不能直面說服对方,我认为审理之后,也难以出结果,而我們是弱势的一方,拖下去肯定会对我們不利,最好是能够一锤定音。那么如果由反对派官员来审,便可一劳永逸啊!” “你倒是挺自信的。”许遵笑了笑,又问道:“那你认为该由谁来审,最为合适。” 张斐毫不犹豫道:“司马大学士。” 许遵一愣,道:“此人可不好对付。” 张斐道:“但我們若想胜利,必须迈過這一道坎,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們不能让他袖手旁观。” 此子真是有胆有谋啊!许遵不禁再度对张斐刮目相看,這可是汴京,不是登州,同时他也觉得這样很公平,他出一人,对方出一人,如果都是自己人,那别人也不会服气,于是点头道:“好!我尽量促成司马大学士来审理此案。” 正当這时,府中管家荣伯,来到门前,“老爷,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我知道了。” 许遵点点头,又向张斐道:“你先回屋好好休息一番,我還有些公事要处理。” “是。” 可是张斐毕竟年轻,這对他而言,算什么舟车劳顿,纯属公款旅游,他在屋内坐得片刻,只觉无聊到极致,這手机沒手机,电脑沒电脑,于是就打算出门逛逛。 說实在的,那登州還真引不起他的逛街兴趣,但是這汴梁给他感觉完全不同,這裡的风土人情,十分迷人。 出得房门,又从佣人口中得知后门在何处,便往后门行去。 可刚来到后门,忽见门从外面打开来,先是听得一個含糊不清的声音,“如今天色還早,你带我回来作甚?” 一听就是喝醉酒的,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又听一女压低声道:“哎呦!倩儿姐,你小声一点呀,老爷回来了。” “你少用爹爹吓唬我,爹爹如今可還在登州。” “是真的,老爷真的回来了。” 說话时,但见一個女婢搀着美貌少女入得门来,但见那少女两颊酡红,醉眼朦胧,倚在女婢身上,清纯之中透着一股子妩媚。 “啊!” 那女婢好不容易搀扶着少女迈過门槛,忽见一個陌生的大活人站在门前,顿时吓得惊叫一声。 可那少女却還在往前迈步,又被那女婢的惊叫吓得一跳,顿时一头就撞向张斐。 张斐下意识赶紧抱住那少女,心裡纳闷,我都帅到這种地步了嗎? 女婢见到对方又是一個陌生人,吓得大声呼喊道:“淫贼!有淫贼!” 张斐当即懵了! 脑袋裡面也闪出一個词来---碰瓷。 那少女半眯着眼眸,抬目四顾,“淫贼!淫贼在哪?” 瞅着瞅着,忽然发现一张陌生的面孔就在眼前,当即吓醒過来,叱喝道:“你是何人?” “我是,……” 张斐正欲解释,那少女猛然发现自己還被他搂抱着,当即羞怒不已,便是挣扎起来,“你這淫贼快些放开我。” 张斐不但不放,反而双臂更加用力,紧紧抱着那少女,“不能放!不能放!放了可就說不清楚了。” 少女本就喝得晕乎晕乎的,根本无力挣脱。 那女婢见罢,便是冲上前来,一边小拳拳猛捶,一边呼喊救兵。 可任凭她的小拳拳如流星一般砸過来,张斐就是紧紧抱着,不肯放手。 “不得无礼。” 正当這时,只听得一声喝止。 张斐回头一看,但见许遵带着几個下人走了過来,他急忙道:“恩公,你来的正好,你快看,不是我有意占令千金便宜的。” 从方才的称呼来看,這少女肯定就是许遵的女儿。 许遵走過来,一看张斐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真是杀死张斐的心都有了,咬着牙道:“你還不放手。” 张斐道:“我說完就放手,恩公請看令千金小腿是在其身之后,這就充分說明,她主动扑倒過来,我只是好意接住她,不让她摔倒,可不是要占她便宜,更不是淫贼。至于令千金为什么会扑過来,相信许知州应该也闻到了一股酒味。” 一個词,专业。 可惜许遵如今沒有心情听這些,他现在只是一個父亲,這么多人看着,你還在這裡說這些屁话,鼓着双目,咬着牙道:“放手。” “放放放!” 张斐刚松开手来,少女身子一软,看似要跌倒,张斐赶紧又抱住她,低头一瞥,见那少女歪头闭目靠在他怀裡,欲哭无泪地向许遵道:“令千金好像……好像睡着了。” 许遵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冲着那女婢咆哮道:“你還愣着作甚,還不将人扶到屋裡去。” “是,老爷。” 那女婢赶紧上前来,恶狠狠瞪张斐一眼,然后从他怀中将少女搀扶過来。 “咝---!” 张斐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许遵突然见到张斐一张脸瞬间变成紫红色,问道:“你怎么了?” 张斐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嘴唇哆嗦着道:“被……被酒味熏得。哎呦……”又是一声痛苦地声音,“這酒味真香。” 许遵余光往其脚下一瞥,又微微瞪那女婢一眼,那女婢赶紧将少女搀走,他又向张斐问道:“你怎在這裡?” 张斐眼中含泪道:“我本来打算出门逛逛,看看是否有机会英雄救美,不曾想還沒出去就出色的完成任务了,我……我還是回去休息吧。” 言罢,他便转過身去,一瘸一拐地往屋裡走去。 “真是伤脑筋啊!”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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