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南方的北方（二十七）
前兩天的日子裏，北方和父母一起貼了對聯，打掃了房間。多少也有了一絲年味。
白天睡覺，晚上守歲，可以說是中國的傳統習俗了。往日，他們都在路邊或者是橋下早早的入睡，根本沒有守歲的時候。
他們不看時間也知道新年什麼時候到，每次零點的時候，四周就會響起噼裏啪啦的鞭炮聲。
每逢被鞭炮聲震醒，父親纔不管北方是否還在睡眠，總會把他搖醒，對他說：“新年快樂。”
那麼多年，北方都不知道新年快樂在哪裏。是快樂又活過一年嗎？或許是吧，畢竟那種鬼天氣，是真的有可能會凍死人的。
以往的除夕，三人總是用公共設施提供的開水泡上一碗泡麪，再加一個火腿腸。
和很多小孩子一樣，北方覺得泡麪很好喫，是人間美味。他甚至真的在新年願望裏許下過長大以後天天喫泡麪。
下午十分，北方從外面回來，看到正在準備肉餡的母親，調侃道：“今天晚上還喫泡麪嗎？”
回答他問題的那個人不是母親，而是在一旁揉麪的父親。“喫，喫，喫，就知道喫，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北方趕忙放下手裏的東西，進去廁所洗手。
雙手還是溼漉漉的北方走到了父親身旁，一邊甩手一邊問：“我能幹點啥？”
父親擡起頭，看了看身邊的北方，面露思考與糾結。良久之後才吐出一句：“你啥也幹不了，一邊玩去吧。”
“what？”北方的語氣有些崩潰。
“你說的什麼啊？讓你一邊玩去，你還在這礙事幹嘛。”父親聽不懂英語，最簡單的那種也聽不懂。他很嫌棄的擺了擺手，示意北方站的遠一些。
無奈之下的北方轉身走到了牀邊，拖鞋脫襪後平躺在了牀上。可剛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那邊就接到了母親的召喚：“方，過來，把菜和肉剁碎了。”
北方有種想撞牆的衝動，就好似下載了很久的小電影，手紙已經準備好了，褲子都脫了，打開之後發現是葫蘆娃，瞬間性致全無。穿好了褲子，收拾好了情感，準備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時，門響了。
打開門之後，門口站了全身光光的女子，之後遞給了他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不可描述的東西……
剩下的就腦補吧。就和我腦補訂閱爲0一樣。
即使一百個不情願，北方還是放下手機，從牀上爬了起來。
他走到母親身旁，接過菜刀，用力的剁着桌子上的肉。他把所有不爽的情緒都發泄到了肉的身上。
每一刀落在案板上都把桌子震的抖動，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刀起刀落，肉塊成了肉丁，肉丁成了肉沫。
媽媽在一旁心疼的對着北方說：“你輕點，案板都讓你剁爛了。”
北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大有一副我不幹了的意思。
“也沒見你心疼心疼你兒子啊……”北方一臉幽怨的對母親說。
母親一下被這話逗樂了，用手遮掩着嘴，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哎呦呦，你咋還和砧板爭風喫醋呢？”
“哼~”
沒等到母親的安慰，父親先在一旁說道：“愛剁不剁，剁個餡給你能的。”
北方委屈，北方想哭
北方重新拿起了刀，緩緩的剁起肉餡。
“好好剁餡，晚上餃子多喫幾個。”母親看到北方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出言相勸。
“爲了餃子！”北方無精打采的喊了一句。
“呵呵……”
和麪，剁餡，包餃子。
兩個大男人嘗試了幾個之後就放棄了，於是包餃子的事情就成了母親一個人的了。
父親和北方坐在牀邊等着餃子出鍋，聊着有的沒的日常。
“你在公司怎麼樣？”
“還好。”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沒有吧……”
“媽媽有時候會偷偷想你。”
“這麼近，想我給我打個電話就好了啊。”
“你還記得你爲什麼叫北方嗎？”
“記得啊，你們想去北方嘛~想看看雪。”
“哦，那你記性還不錯啊~”
“關於我自己名字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記不清楚啊……”
“呵呵”
“嗯”
……
“你覺得我們要不要買一套房？”父親突然把無聊的話題轉移到了一個嚴肅又難過的事情上。
北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這種事情，他這個年紀應該是做不了主，插不上嘴的。
“嗯~這個……我不知道”北方還是不知道在大事情上如何做決定。
“你成年了，有些事情你可以有自己的發言權了。”父親一改臉上輕浮，轉而成了嚴肅認真的神情。
這句話，很多人都很熟悉。
你又長大了一歲，有些事情你可以參與自己的決定了。
你已經多少多少歲了，有些事情你……
然而每次說出這種話之前，長輩總會給你提出一個問題。並且是讓你難以作答的問題。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更可怕的是後續，你若是說符合長輩的想法，那麼可以，他會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你確實長大了。
若是不符合長輩的想法，後果就很嚴重了。
輕則是一頓說教，說的你懷疑人生。嚴重一些的則是一頓臭罵，罵的你懷疑世界，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最嚴重的那一些，你應該可以在報紙和電視上看到。
北方思考了半天，決定說出一副兩全其美的說法：“我覺得吧，房子是肯定要買的……”
就在北方停頓的這一下，父親就插嘴了：“是吧，你和你媽媽一樣覺得需要買房。但是我覺的吧……”後面的北方都沒聽進去，他呆滯了，想好的說詞就這樣被打斷了……
直到父親說累了，拿起水杯喝水的時候，北方纔能插上話：“爸，就是吧，我覺得房子也不是必須買的東西。最少現在不用買。”
正在喝水的父親聽到不用買房子，瞬間也顧不上喝水了。把水杯放了下去，忙說到：“我就說你長大了，懂事了。”
“嗯……是。就是把，我住宿舍，用不到房子，過完年你們去工地也用不上房子，就房子的事，我們可以再緩緩……”
父親在北方說話的時間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後，就趕忙表示認同。“是，是你說的對你繼續說。”
北方難過了，爲什麼這種事情還要繼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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