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南方的北方（四十）
那服務員腳踏着一個紅色的短根鞋，目測有37碼。目光稍稍上移，被黑色絲襪包裹着的腳踝仍然可以看的清輪廓。可以說是肥瘦皆宜，芊芊玉足不過如此。
不知爲何，北方腦子裏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詩：六寸膚圓光緻緻，白羅繡屧紅托裏。
關於詩人和年代他已經記不得了，大概是在很偏門的詩集上看到的吧。
順着腳踝緩緩向上，是纖細的小腿，並不像封面模特那樣筆直，有些彎曲，應該是站久了累的。但正是微微的彎曲，讓北方感到真實，他有一種想要上前幫她放鬆一下腿部肌肉的衝動。
他按耐住了內心的那股衝動，可是目光卻沒有離開。畢竟正直青春荷爾蒙分泌的北方，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的。
稍稍有點姿色的姑娘就能把他迷的神魂顛倒。可惜他一沒錢，二不算帥，也沒有姑娘主動來撩他。
小腿的上面就被旗袍的尾部給遮蓋了，可是這並不影響北方欣賞。或許是酒店老闆早就料到了有北方這樣的客人，旗袍的尾部開了一個叉。
通過側面也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絲絲腿部。雖然整個目力可及的地方都被黑色絲襪遮蓋的嚴嚴實實，但是仍能看的出大腿的勻稱渾圓，約摸着和小腿差不多粗細。
人天生就是一個腦洞生物有時看到的還不如腦補的美妙。
北方再次準備上移目光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咳咳”聲，這一下可把他嚇得不清。
也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北方擡起頭的時候，那個服務員的頭還沒扭過來，出聲的自然是坐在椅子上的黃傑。
只見黃傑拿着菜譜遞給北方，滿臉奸笑，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我懂的意思。
北方尷尬的撓了撓頭，接過了菜單。他並沒有打開菜單，而是順手放在了桌面，紅着臉問道：“都點完了？”
黃傑笑嘻嘻的說道：“我點了幾個，你再看一下有沒有什麼想喫的。”
北方聽了以後趕忙搖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這時，服務員已經轉過身子面對這他了，本就是一片通紅臉上，顏色又深了幾分。
服務員並不知道其中的原有，張口就問北方：“先生哪裏不舒服嗎？”
這一下北方的內心徹底炸裂了，他從來沒聽過如此甜美的聲音，他感覺他戀愛了。什麼被離職的苦惱，什麼生活的苦難，都在這一聲問候中飄散在了腦後。
沒等北方回答，旁邊的黃傑就插話說：“我想這位先生應該是雄性荷爾蒙分泌過旺了。”
北方一下子慌了神，他怎麼都理解不了黃傑是怎麼把這樣的葷段子，面不改色的說出來，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次輪到女服務員臉紅，也不管還要不要繼續點菜的事情了，抓起了北方放在桌子上的菜單就跑開了。
北方下意識的想要做出一個阻攔的動作，可是手剛擡離桌面，他就放下了。雖然有那麼一瞬間他慌了神，但是總體上的理智他還是有的。
“唉，這服務員怎麼這樣，菜沒點完就跑了。我得投訴她。”黃傑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但是不用看，北方就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
或許是想要緩解之前的尷尬，北方趕忙轉移了一下話題：“傑哥，剩下那幾位什麼時候到？”
黃傑看了看手上的表，“按照他們給我說的時間來算，大概已經到了。可是畢竟是女人嘛，出門總會比較麻煩。我說老弟，你不會還是個雛吧？”
北方一聽，得，這話題也聊不下去了。平日裏也沒見這黃傑是如此花花腸子的人，或許是因爲自己的失態被他看到了吧。
一想到失態，北方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服務員，自己或許該去道個歉。但是這種情況去道歉，才真的會被當成流氓吧。
不愧是整個市裏都出了名的酒店，工作效率真的挺高。從服務員跑出去到上菜，不過過了三分鐘而已。
不過上菜的服務員換了一個人，雖然身材依舊火爆，但是北方卻有些失望。
三道涼菜上桌，黃傑好像覺得實在無聊，也不顧身旁正在上第四道菜的服務員，張口就來：“我說，你這一臉失望的神情，不會是看上之前那位姑娘了吧？”
面對黃傑的突然提問，北方下意識的就回答到：“沒有，怎麼可能。”話都說完了，北方纔反應過來黃傑提出的問題。
他的心跳猛然上升，細細回想之前自己回答的那幾個字有沒有什麼問題。來回斟酌了幾遍，北方纔鬆了口氣，作爲回答黃傑問題的答案來說，這幾個字確實可以用。
只是，那是他內心的想法嗎？他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愛說謊的人？在不知不覺中，那個誠實勇敢，棱角分明的北方，就變得圓滑起來。
人，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丟了自己？
那些口口聲聲說着要找回最初的自己，回到最純真年代的人，他們真的成功了嗎？
應該失敗了，把一個不規則的石頭打磨成一個正方形，只需要時間，還有那一點點認真就好了。小心翼翼的去掉多餘的邊角料，把它按入準備好的模具，等到能契合的那天，任務就完成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可是你要怎樣把那些邊角料重新粘合到那塊已經成爲正方形的石頭上，讓它變成最初的樣子？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做出來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
北方有着一個自己的定律，一旦自己沉浸到對未來的規劃，或者對人生髮出思考的時候，總會被打斷。
曾有一段年少的時間裏，他認爲自己就是改變世界的那個人，打破萬有引力定律，打破時間只能向前，打破人的生活方式，打破……
總之他會帶領人們走向新的生活，生活在那裏的人……（此處省略一本書的內容）
“唉，我給你說，等會過來的那個里美女，比這邊的服務員可要好多了，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北方馬上十九歲了，這個定律仍舊發生着作用。
“嗯，其實吧，我……”北方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了，好像是忘了詞。
好在並沒有發生意料之中的追問環節，因爲下一秒，兩人身後就……
“嗨，久等了。”清脆甜美的聲音，只是聽聲音就知道是個美麗的姑娘。
北方和黃傑一齊扭過頭。門口站着六位姑娘還有兩個漢子。黃傑趕忙起身前去迎接，北方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只是站在原地感覺很不自在。
不過黃傑確實沒有騙北方，來的六位美女，都身着暴露，看起來就很性感。不知道是妝化得好，還是本就是天生麗質，面貌上也確實比飯店內的服務員好看許多。
一陣看似熱鬧的歡迎之後，幾人都落了坐，北方挨着黃傑，黃傑身旁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姑娘。其餘人則是三三兩兩的分開來坐。桌子大，任性一些也沒關係。
來的六位美女中有一個北方是認識的，正是過年前在樓道里撞見的人資一把手。她今天穿了一條潔白的連衣裙，一改往日裏那種張揚的穿法。正是因爲如此，第一眼北方都沒把她認出來。
她坐在了北方的另一旁，中間隔了一個空位。大概是保持距離的意思把。
幾人進來以後並沒有人問北方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是黃傑提前和他們打好了招呼，還是和誰一起都無所謂，反正買單的人帶來的，無所謂。
“人齊了，我也不一一介紹了。開整。”黃傑作爲組織人，自然是要做一個開場白的。話很短，比站在臺子上的領導的一個屁都短。
黃傑打開了擺在桌子上的酒，一共倒了8杯，放在桌子的轉盤上，開始旋轉。無論男女，都拿了一杯。只是轉到了北方面前時，桌面上已經沒酒了。
北方有些生氣，但是他不敢表現出來，只是笑呵呵的看着還在轉動桌面。
黃傑又拿過一個空的杯子，站了起來。他把杯子放在了北方面前，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用手輕輕拉了拉坐在椅子上的北方，北方順着那股勁就站了起來。衆人的目光自然就放在了兩人身上。
黃傑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今天我做東請大家喫飯，有的知道原因，有的則還不知道原因。我就再說一次吧，過了今天，我也就離職了……”
“什麼？”是一個身穿白色緊身衣的姑娘喊出來的，顯然她是剛得知黃傑要走的消息。
黃傑輕輕的擺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大驚小怪。
爲了防止再被打斷，黃傑說了一句：“請我大家聽我說完，再發表意見可以嗎？”
停頓了三五秒，沒人出聲，就權當默認處理了。
“我家庭條件吧，不算是什麼祕密，在這工作這麼久吧，在座的，都是和我比較聊得來的朋友。這次請客也算是我的送別宴。我在此對大家的到來，表示感謝。”說完他還稍稍的彎了下腰。
直起身後，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側了個身，衝向了北方。“這位是我的室友，項北方，今天公司開會被離職這種事大家都知道。我只想說，照着那小王八這麼玩，他這個公司早晚完蛋。算了，喫飯不說題外話。項兄弟也是明天走，今天也算是大家一起給項兄弟道個別。畢竟怎麼說都是同事的嘛！”
話音剛落，黃傑一仰頭就把杯子裏的酒嚥下肚，喝完還把杯口向下，證明酒確實被喝了個乾淨。
北方哪經歷過這種情況，楞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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