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俗？義
關於送女孩子回家這種事，清從未做過，以後也不會去做。他很忙，忙着賺大錢。
還好北方是個喜歡沉默的人，倘若是個話嘮，平日裏少不了嘲諷。也正是這種性格，才讓清喜歡。
“哥，今天得記賬了。”臨清回屋前，北方提醒了他一聲。
清放在門把上的手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哦，知道了。”說完之後才推開門進去。
坐在沙發上的北方看着那略顯孤獨的背影，嘆了口氣。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把燈給熄滅了。
他沒有回屋，而是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個城市的夜晚，每個人都各懷心事，有誰是過得無憂無慮？
屋內的清雙手在鍵盤上拼命敲打，原本想着可以早睡的他，在記賬的問題下，又是註定了要熬到後半夜。
看着屏幕上那些一個一個被敲打出來的字跡，他突然有些厭煩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靠在了椅子上。
“我多久沒打遊戲了？最新的電影還有機會去看嘛？喜歡的演唱會我能去嗎？還要談戀愛嗎？我真的很累了吧？”一連串的問題從他口中問出。他能自問卻不能自答。
停頓了十多分鐘，清又把雙手放在鍵盤上忙碌了起來。說什麼爲了寥寥幾人的讀者，爲了理想而奮鬥的那些話都是扯淡。他就是爲了錢，若是那錢還不夠清水煮麪條的話，他早就撂擔子不幹了。
懷着沉重心情，他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碼完當天的量。回頭看了一眼，文的質量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了。
他思索了一下，咬了咬牙還是點擊了發佈。指針已經快到十二點了，他沒再機會再修改了。
熬完了文，他的主業工作纔剛剛開始。記賬，整理，算收入。說起來簡單無比的事情，真的算起來卻讓人無比頭疼。
茶茶不是沒想過花些錢請一個會計，只是那慘不忍睹的盈利讓他不敢去這麼做。
盈利結果他算了八遍，七次的數據都是相同的。看着電腦上那不忍直視的數據，他嘆了口氣。
“該給北方發多少工資呢？”他有些做難了。電腦上那總盈利後面的四位數字無比刺眼。
三開頭，後面那些數字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按照兩人之間的合同來說，北方能拿到的工資只有不足一千罷了。
清想做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想成爲一個俗不可耐的壞人，奈何他過不去自己的良心那關。
看了眼時間，已經算的上是凌晨了。他甩了甩頭，想把腦子裏那些惱人的事情通通甩掉，奈何只是徒勞罷了。
有些人已經註定了，連做夢都爲錢發愁。
第二天一早，兩人照舊喫過早飯去書店開門。兩人走在路上，沒有一個人是帶着笑容的。
都說一天的早晨是最富希望的時間，卻不知道有多少人根本就不願意醒來。
日常打掃衛生，日常等待顧客。這已經持續了幾百天的日常，不知道還能日常多久。如果可以的話，清希望是這一生。
“你一個人看下店，我出去一趟。”打掃完書店，清給北方招呼了一聲就出門去了。
北方拿起一本名人自傳就看了起來。這些不斷閱讀，不斷豐富自己的日子裏，那些快餐文學已經不能吸引他的閱讀興趣了。反倒是大多數人覺得枯燥無味的書籍，對他散發着無盡的吸引力。
北方不用清說大概也知道他去了哪裏。無非是銀行，出版商來了，或者書店環境需要改變時，他去接裝修工人，再無他事。
果不其然，清是拿着錢回來的，整整兩千元。他點出了一千八百元給了北方，剩下的二百塞進了自己的腰包。
北方接過錢，沒有道謝，也沒有把它們裝起來，反而是有些不自在的模樣。
“收起來啊，愣着幹嘛？等人搶劫啊？”清的笑話有點冷，特別是在冬天。
北方看了看手中的那些錢，又看了看清。他面露難色，彷彿來了姨媽。
許久之後，北方深吸了一口氣又把那口氣吐了出來。他點出了一千塊錢遞給了清。
“哥，我雖然窮，但是我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更不是街邊滿嘴髒話毫無道義的混混，如果你把我當正常無缺的人看，就把這錢收回去。”北方第一次如此嚴肅的對清說話，可能就連他自己都想不到是爲了退工資吧。
清剛想張口說着什麼，就被北方給打斷了。“你給我說分成的那天起，我就把這店完完全全的當成自家生意來做了，雖然我不懂營銷，也沒有你那聯繫出版商的神通，但是我數學還是超過小學水平了。做賬這事是你來的沒錯，具體盈利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但是一些粗略的估算我還是做過的……”話說到這他就停下了。
激動的心情讓北方有些語無倫次，他覺得自己說了很多，不知道清到底聽進去了多說，他最後那句話也基本把他想表達的意思給說出來了。
那十張嶄新的一百元就那麼放在吧檯上，放在兩人中間。那錢誰伸手就是誰的，兩人卻遲遲沒有動靜。
兩個嘴上天天說着自己是俗人，自己最喜歡錢的人。面對整整一千元的票子，竟然也會相互推讓，若不是他們說謊，那就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了。
清率先伸手了，他動作很快，直接就把錢給按住了。北方臉上先是泛起了一絲失落，眨眼再看他就是一副輕鬆的表情。果然北方還是很在意錢的，只是放在書店和清面前，這點錢還不至於他連臉皮都不要。
若是清把這錢給收下，這事也算是完結了。奈何他也不是自己嘴上所說的俗人。
“你都說了，你窮。所以這錢你就收着。”他把手輕輕向前一推就到了北方的面前，一起到北方面前的還有他壓在手下面的錢。
“不是！你這……我……哥，凡事都要講道理，講規矩，當初說了25，現在就是25。書店不盈利，沒理由讓你一個人承擔責任啊。”北方把面前的錢又推到了清的面前。
看來這是一場拉鋸戰，一場兩個俗人和錢之間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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