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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好办法

作者:未知
叶知秋一拍大腿:“沒错!就是這個意思,這是风温出现的逆传心包的危症,也就是温病的危症,既然這個病大家都不知道,所以爷爷就算有時間征求大家的意见,也不会有人說出正确的治法来的,因为都不知道嘛,征求了也沒有用。” “我們都不知底,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孙兆冷冷道。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如果說自己从一本书上看来得,要找這本书,又不可能找到,叶知秋眼珠一转,道:“我跟一個新结实的朋友那听来的,他叫庞安时,他說的。他是医道世家子弟。” 庞安时被称为温病学的开拓者之一,他已经看到了温病不同于伤寒。他的温病理论对后世温病学的发展有很大的启迪。自己說是从他那裡知道,却也不为過。因为后世温病学就是在他的研究上发展起来的。只不過,他還沒有研究得自己說的這么透。眼下也只能把他搬出来了,因为歷史走到宋朝這的时候,对温病和伤寒关系上,也只有他是看得最远的。而先前在可馨楼上,他已经說了他开始研究這個問題。 孙用和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庞安时为何许人也。范妙菡昨日见叶知秋把那庞安时驳得哑口无言,今日却把他搬出来当挡箭牌,說他的這一番道理是从他那裡知道的,以为叶知秋是乱說来搪塞的,不禁想笑。 孙奇道:“医道世家子弟?会不会是西城庞达庞大夫家的公子?” “嗯,京城姓庞的郎中,便只有他了。” 孙奇道:“這庞达的医术平平,却不知道他的子孙還有這等独辟蹊径的见解?” “什么独辟蹊径,”孙兆冷笑道,“一個毛孩子能知道什么?温病,不同于伤寒的温病?哼!分明是胡說八道,温病本来就是伤寒,怎么成了独立于伤寒的一种新病?” 叶知秋道:“是一种新病,跟伤寒完全不同的!” “你才学了几天医术?就想标新立异?” “我不是标新立异,而是事实!” “胡說!连病都不会看,你怎么知道温病跟伤寒不同?简直是笑话!” “我不会看病,并不等于我不会思考!” “思考什么你……!” 一旁的孙奇突然一摆手,道:“先别急,我倒觉得這样說未尝不可!” 孙兆愣了一下,瞧着孙奇:“什么意思?” 孙奇道:“你们想想,如果永泽說的是事实,二皇子患的是一种新病,而不是伤寒,那就是說,老太爷治不好,也不能问责,因为這是一种新病,谁也不知道的新病,治不好也情有可原,便可以让老太爷脱罪了!” 孙兆呆了一下,喜道:“对啊!我怎么沒想到這一点!” 孙永轩也跟着喜道:“对对!大伯說的太对了,既然是新病,是谁也不知道的病,那谁也沒办法,也就沒有‘本方’可言,那就不存在不如本方的問題了!” 孙用和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如果永泽的說法是对的,那应该說,這不是一种新病,而是一种我們以前都认识错误的病,既然大家都认识错了,自然就沒有正确的本方可言,也就不是不如本方,便可以脱罪。”說到這,他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欢喜之情。 见此情景,范妙菡笑逐颜开,抓住旁边叶知秋的胳膊使劲摇晃:“我刚才還莫名其妙你說了這么大一通是为了什么,却原来是为了這個啊!” 叶知秋苦笑:“我就是为了這個嘛,我沒說清楚嗎?” “你說了一大堆,谁知道說的是什么,還是师伯帮你理顺了思路,抓到了重点。你這呆子!杂七杂八的就說不到点子上。” 叶知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孙用和道:“但是,如何能說服官家,让他相信這是一种我們都认识错误的病呢?官家谙熟医术,要說服他,必须有十足的依据才行。” 孙永轩见他们都很热烈,嘟哝了一句:“可是,温病就是伤寒啊,从来沒有听說温病跟伤寒不是一回事的。” 孙兆立即好象当头浇了一桶冰水,他也是一心想找到一個办法来度過這個劫难,刚才孙奇提醒說,如果能让官家相信温病不同于伤寒,是一种大家都认识错误的病,便可以用不知者不为罪来脱罪了,顿时高兴起来,可是听孙永轩這么說,只略一沉吟,便觉得這法子行不通。道:“是啊,《肘后备急方》說了:‘伤寒、时行、瘟疫三名同一种耳,而源本小异,其冬月伤寒,或疾行力作,汗出得风冷,至夏发,名为伤寒;其冬月不甚寒,多暖气及西风,使人骨节缓堕,受病至春发,名为时行;其年岁中,有疠气兼夹鬼毒相注,名为温病。如此诊候并相似,又贵胜雅言总名伤寒,世俗因号时兴。’這裡說的很清楚,伤寒只不過是雅称,温病是俗称,都是指的同一种病,怎么可能不一样呢!” 叶知秋急道:“《肘后备急方》的說法不对!伤寒和温病不是同一种病……” “的确不是完全相同的一种病,《素问·热论》篇說:‘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又說‘凡病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后夏至日者为病暑。’這不就是說,病温、病暑都是伤寒嘛,《难经·五十八难》更說得明白:‘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由此可见,大的伤寒包括了温病,两者大同小异而已。——师父很愿意相信你的话,因为你的办法如果能行得通,倒的确是一條脱罪的好方法,只是,說不通的!” 說罢,孙兆连连摇头。 叶知秋道:“這些說法都不对!” 孙兆脸色一沉:“你說什么?你說《肘后备急方》不对還情有可原,說《素问》和《难经》也不对?” 《素问》和《难经》是中医最著名的医学经典,特别是《素问》,叶知秋直接质疑這两部书不对,孙兆便把脸沉了下来。孙奇和孙用和也是扬了扬眉毛,瞧着他,听他轻视经典名著,心中也颇有些不快。 叶知秋道:“温病跟伤寒不一样,首先,病因不一样,伤寒是风寒病邪,而温病是风热病邪,致病因素就不同;其次,感受外邪的部位也不一样,伤寒是从皮毛侵入,而温病则是从口鼻侵入,进入人体后,伤寒是侵犯人的足太阳膀胱经,而温病则是侵犯手太阳肺经。第三,病机上也不一样,伤寒寒束肌表,卫阳受郁,化热入裡,有六经传变過程,后期很容易伤阳气,而温病呢,风热阳邪,容易化燥伤阴,传变迅速,有卫气营血传变的次序……” 孙兆奇道:“卫气营血?什么玩意?” 卫气营血辩证是温病学很重要的辩证手段,是清朝叶天士才创立的,宋朝自然不知道,叶知秋知道這玩意三言两语說不清楚,道:“這個后面再說,先說伤寒和温病的区别,第四,伤寒恶寒发热,头痛身痛,无汗,苔薄白,脉浮紧,而温病则不一样,发热恶寒,口渴,咳嗽,无汗或者少汗,头痛舌苔薄白舌尖边红赤。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治疗伤寒初起,必须辛温解表,而治疗温病初起,则只能辛凉解表。——爷爷给二皇子温病初起时治疗,就是使用了伤寒的辛温解表,而沒有按照温病治疗,结果出现坏证,出现了逆传心包危症,最终死亡的!這足以說明两者完全不一样!” 叶知秋当当一通說了出来,把几個人都听呆了,半晌說不出话来。 孙用和捋着胡须琢磨好一会,道:“你說是,二皇子的病,最初其实不是伤寒,而是你說的這种温病?治疗根上就错了?” “是!爷爷,我說得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你一定要相信。也要說服官家相信,温病跟伤寒的不同,爷爷還有其他太医们都不知道,不知者不为罪,這样才能脱罪啊!” 孙兆怔怔地半晌,才道:“你說的這些区别,有什么根据嗎?” 叶知秋刚才說的伤寒和温病的区别,都是结论性的,而叶知秋、孙兆這些宋朝名医,当时满脑子都是《素问》、《难经》裡說的温病就是伤寒的观点,要想让他们一下子扭转過来,必须用大量的医案为依据,经過严密的逻辑推理,用事实說话,才有可能,叶知秋這样一個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而且這之前连医书都不会背,现在连病都還不会看的,還是孙兆的徒弟,他们怎么可能相信他說的话呢。现在是为了能找一條脱罪的依据,才耐心听他說完,而這样的结论自然不能轻易相信,官家也不会轻易相信的,自然是要根据的。 叶知秋学的都是书本知识,教科书上就是這样說的,他从来沒有给人单独看過病,自然拿不出事实依据来,急得抓耳挠腮的。 一旁范妙菡忽道:“怎么沒有依据,老太爷不是给很多人治病嘛,用的方子就不是伤寒论上的方子呀!” 一语点醒梦中人,叶知秋喜道:“正是!——爷爷,你给二皇子治病的方子,你說過你以前给很多人治過這种类似阳明腑实证的病,其实就是风温逆传心包证,也就是温病,——你也說了,這方子跟伤寒方不一样,是你的经验方,如果温病跟伤寒一样,那你为什么不用伤寒的方子而用你自己的经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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