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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只能如此

作者:未知
孙用和愣了一下,缓缓点头:“是,以前我用伤寒方子治疗這种怪病,治一個死一個,后来,我就琢磨了,改了方子,用现在的方子,不能說全部都有效,却也大部能治好的。永泽說二皇子這個病不是伤寒,的确,有很多地方是跟伤寒不一样。” 叶知秋道:“对了!如果是伤寒,那老太爷最初用伤寒的辛温发表药麻黄汤就是对症的,就不会突然出现坏证危症,這就翻過来說明当初辩证是错的,二皇子得的不是伤寒,而是温病,是风温!用辛温发表药不对,所以才逆传心包出现危症了!” 孙用和捋着胡须微微点头,望向一旁沉吟不语的孙奇:“你說呢?” 孙奇道:“把温病說得跟伤寒不一样,的确是一個很新奇而又很冒险的办法,如果成功,不仅可以脱罪,而且還能开创一代先河,這可不是小事。不仅要眼前脱罪,還要为后面着想,如果這样认定了,那就是否定了《黄帝内经》和《难经》,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這個不能不考虑。” 范妙菡道:“那有什么!我就觉得四师哥說的很有道理,就這么跟官家說,官家信了,天下医者谁敢不信?”正所谓“无知者无畏”,范妙菡医术不精,对這两部典籍的敬重也不够深,推翻了就推翻了。 孙奇道:“這不单纯是信不信的問題,這涉及到整個医理問題,咱们不仅要为眼前着想,更要为以后着想。” “想那么远做什么,先把先前难关過了再說呗!”范妙菡噘着嘴道,“不然人头落地,想得再远也沒用!你们還能想出比這更好的办法来嗎?” 這句话提醒了孙兆,一拍大腿,道:“正是,先把眼目前的难关過了再說,眼下除了這主意,還真沒有比這更好的主意了,反正二皇子的病的确存在這個問題,——按伤寒治不好,而且立即出现坏证!后面的类似阳明腑实证的怪证又无人能识,這就已经說明了是一种大家都不知道的怪病,单說怪病只怕官家不会同意,必须說出道理来,现在,永泽就說出了一番道理,——二皇子這病是风温,而不是伤寒,而风温跟伤寒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按照伤寒治疗出现了坏证了。這道理能說的通。” 孙奇摇头道:“那如果官家问起,既然你们知道二皇子得的是风温,又知道风温跟伤寒不是一回事,为什么当初不按风温治,却按伤寒治,出现了危症,這不是‘故不如本方’嗎!那岂不是自掘坟墓!” 孙兆傻眼了,望向叶知秋。 這是問題的关键,叶知秋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办,道:“我之所以把温病跟风寒的区别告诉你们,只是想說明风温的确跟伤寒不一样。具体到如何跟官家說,自然是不能這么說的,只能告诉官家,說当时判断是温病,而按照《黄帝内经》、《难经》上面說的温病是伤寒的一种,所以按照伤寒方医治,结果出现坏证,现在回想起来,怀疑《黄帝内经》和《难经》等书上說的温病就是伤寒的說法不对,打根上的‘本方’就是错的。既然连本方都错了,那爷爷的用方就不存在错的問題,要怪只能怪《黄帝内经》《难经》了。” 孙兆道:“你是說,把脏水往《黄帝内经》《难经》身上泼?” “不是泼脏水,是《黄帝内经》《难经》对温病和伤寒的說法本来就是错的。” 這個想法当真更是匪夷所思了,孙用和等人面面相觑。 半晌,孙奇才捻着胡须道:“這倒是一個办法,但是,其中還有一個重大問題沒有解决。” “什么問題?” “既然你說二皇子得的是温病,老太爷前面辩证错了,但是,你也說了,老太爷后面用的方子是对的,是针对温病去的,既然方子对了,为什么二皇子吃了药還沒有好转,反而很快死亡?” 叶知秋道:“這個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从目前来看,老太爷后面的用方肯定是对症的,应该能有效果的。至于为什么会无效,而且反而会进一步恶化,這個真的不清楚。或许是逆传心包证太過严重,老太爷的方子已经来不及救治了?” 孙兆一拍大腿,道:“這解释好!就這么說,——《黄帝内经》《难经》說风温就是伤寒,应当按照伤寒治,所以老太爷按照這种說法用了伤寒的辛温发表麻黄汤,结果坏了,二皇子病危,赶紧改用老太爷以前治疗這种病症的经验方,但是,由于前面错的太厉害,二皇子病情太過危重,已经来不及救治,所以死了,這就怪不到老太爷,而只能怪《黄帝内经》《难经》,谁让他们說温病就是伤寒呢!” 孙用和和孙奇相互看了一眼,都缓缓点头。孙用和又瞧向孙永轩:“你的意见呢?” “這個解释的确很好,言之成理,如果行得通,脱罪完全沒有問題,但問題是,官家也深谙医术,他能相信《黄帝内经》《难经》說错了嗎?能相信温病不是伤寒嗎?” 叶知秋道:“這就是問題的关键!必须說服他相信這一点。就用二皇子的病還有老太爷以前诊治過的一些病案做說明。” 孙用和捋着白胡须,道:“永泽說得尽管与《黄帝内经》《难经》有重大不同,但是,如果结合到二皇子和我以前整治的病案来看,能解释得通,只要能說明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辩证为伤寒表征,用了伤寒药却出现坏证,出现危症,這翻過来就說明了二皇子的病不是风寒表证,用永泽說的风温解释,符合二皇子的病症,能解释得通。只是,這個理论太過匪夷所思,只怕官家一时不会相信……” 孙奇道:“就算官家一时不会相信,但這案子毕竟有了新的說法,有了疑问,官家应该会要求进一步查明的。這样一来,范仲淹范大人這些帮我們說话的人也就有了斡旋的余地。這件事官家是铁了心要一個說法的,在沒有最后定论之前,官家应该不会马上杀掉我們的。” 孙用和点头,长叹一声,道:“到如今,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哪怕能因此拖延一段時間也好。——我立即做一些准备,把以往病案收集整理一下,理理思路,明日面圣,做最后一搏吧。” 叶知秋道:“要不要我帮爷爷整理?” “不用了!你刚才說的我都记住了,自己清静清静,理一理,反倒更好一些。你们都回去吧!” 范妙菡见孙用和如此失魂落魄,心中不忍,想引他高兴高兴,便道:“爷爷,知道嗎?四师哥给自己取了個表字,叫做知秋,——取一叶知秋,洞察先机之意,我爷爷說他這表字取得好,說作为医者,就必须洞察先机,对病人病症尽可能一诊而知,嘻嘻,爷爷觉得如何?” 孙用和這时候哪有那心思评判什么表字裡字的,這两個字进了耳朵,甚至都沒品出味来,便勉强一笑,对孙奇等人道:“你们觉得呢?” 孙奇道:“挺好啊,永泽也不小了,也该有個字了,他自己取的這個就不错,以后就用這個好了。” 孙兆也沒心思议论這种事情,笑了笑,沒說话。 孙用和這片刻已经回味過来,叹息一声,对叶知秋道:“既然你用這两個字作表,便要以這两個字为鞭策,用心苦读,勤学多问,真正能做到一叶知秋般的洞察先机,造福病患。” “是!”叶知秋躬身答应。 一众人告辞出来,孙奇心中思绪還在关系全家生家性命的那案子上,瞧着叶知秋道:“你刚才给爷爷說的那番理论,当真是从那庞大夫的儿子那听来的?” 叶知秋不敢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倒庞安时身上,因为庞安时研究温病跟伤寒的区别還很不深入,现在他又還小,更谈不上了解深入了,真要追问去,便会露了马脚,便笑道:“也不全是,好多都是我自己琢磨的。” 孙兆瞪眼道:“若不是今儿這事特殊,就你方才质疑《黄帝内经》和《难经》,师父我就要好生教训你了,不過,你能想出這法子,倒也绝!” 孙奇道:“永泽還是不错的,学而思嘛,不能人云亦云,善于思考琢磨,這是成为高明大夫的重要條件,多努力!” “是!”叶知秋躬身答应。 孙兆苦笑:“但愿明日老太爷能說服官家。那才有條件让永泽继续努力,要不然……,唉!不說了!走了!”說罢,拱拱手,急匆匆回家去了。 孙奇和孙永轩也走了。 范妙菡喜滋滋仰着一张俏脸对叶知秋道:“看不出来,你還一套一套的,那些话你都怎么琢磨出来的?” “沒事就瞎琢磨呗。” “如果你這法子真的救了一家人,那你可就是孙家大恩人了!” “什么大恩人,救人救己而已。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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