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阮涼番外篇29 作者:未知 前臺有點被她嚇到,反應過來忙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酒店是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尚阮打斷,“是不是叫沈覃涼?” 前臺聞言先是一楞,低頭在電腦上確定了一眼入住人員的名字,隨後驚訝的看向尚阮,“請問你跟沈先生是什麼關係?” 聽到她這樣問,尚阮也確定了,包下整個頂樓的人就是沈覃涼,而剛纔那夥人就是衝着他過去的。 想到這裏,她忙拿出手機,找到通訊錄裏那個她從來沒有撥打的號碼打了過去了。可是剛撥出去,那頭就傳來一道機械冰冷的女音,顯示的是無法接通。 而也是同一時間,尚阮的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槍響,聲音不大,聽方向是從酒店的頂層傳來的,而因爲酒店的隔音設施,所以最後傳到一樓的時候聲音消減了很多。 “這是槍聲,快去看看出了什麼事?”一旁傳來酒店人員的驚呼,這突然的槍聲讓所有的人害怕之餘卻是一臉的茫然。 可是尚阮卻知道是怎麼回事,在一旁的酒店保安跑過去之前,她已經快步進了電梯。 雖然知道自己上去也沒什麼用,而且子彈不長眼,要是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射到她的身上了,可是隻要一想到那個男人現在就在上面,她心裏竟然升起了擔憂的情緒。 電梯越往上升,落入耳邊的槍聲也變得更清晰,而且到後面,槍聲也變得越來越密集起來。 這樣的情況,尚阮只在電影裏看過。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她有想過打電話報警,可是想到現在的情況她不清楚,萬一幫錯忙就不好了,而且酒店的工作人員應該會處理的。 正在尚阮想着的時候,眼前的電梯門“滴”的一聲打開,可還不待尚阮走出去,一個黑影忽然倒在了電梯門口。 “arthur!”看清眼前的男人,尚阮驚呼出聲,忙伸手把他拽了進來。 只見他身上已經不是昨天的那件黑色的皮衣,而是換上了一套跟他整個人有點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裝。 他打扮的很整齊,領帶皮鞋,這樣的裝扮,讓尚阮有點熟悉。 可是這股熟悉讓她來不及多想,因爲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口,黑色的西裝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可是此時只見他胸前的西裝上面料上有一個黑漆漆的口子,正不停的往外面冒着血。 是槍口,他中槍了。 腦子裏剛閃過這個念頭,耳邊再次兩聲槍聲響起,很近的距離,彷彿就在隔壁。 尚阮面露焦急,一邊扶着她一邊問,“你認識沈覃涼對不對,他現在在哪裏?” arthur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因爲失血過多脣上沒有半點血色。雖然這樣,他卻在進來的瞬間,快速的伸手摁着電梯的關門鍵。 而也是他不停的摁着電梯鍵的時候,尚阮有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往他們這個方向傳來的。 她的一顆心也在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擡頭間,只見剛纔見到的那幾個高大的白人正衝到電梯前,可是這時電梯門已經關上。 電梯門剛關上,尚阮就感覺自己的手臂一重,下一刻,arthur整個人無力的坐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尚阮焦急的看着他胸前不停溢出的血液,有點手足無措。 “沒事。”arthur虛弱的說着,可是相比較於上次,這次他吐出的竟然是中文,雖然說的很生硬,可是卻咬字清晰。 尚阮來不及卻想這其中的緣故,忙把他扶了起來,道,“你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你幫我叫一輛計程車就可以了。”arthur打斷她,“二爺還在酒店。” 二爺! 宋捷就一直管沈覃涼叫的二爺。 “沈覃涼?”尚阮驚呼出聲,“你是說他還在上面?” “嗯。”arthur點頭,臉色更加的白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受傷了嗎?爲什麼不下來?那些人是什麼人,他們怎麼能這樣明目張膽的開槍?”尚阮焦急,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看現在的情況,尚阮幾乎已經確定,arthur跟沈覃涼絕對是認識的,而且看他對沈覃涼的稱呼,想必他的身份也跟宋捷差不多。 想着那次她竟然用和他的照片想去讓沈覃涼誤會,而那個時候,宋捷的態度很平淡,現在想來,他之所以不在乎,是因爲他知道他們之間沒什麼。 “二爺現在很安全,你只要把我送出酒店就可以了。”arthur沒有回答她的話,說着從身上掏出一張房卡遞給尚阮,道,“這是二爺所在的房間。” 他的話說完,一旁的電梯門打開,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手裏的房卡,是頂樓的下面一層,沈覃涼不會有危險嗎? 心念電轉間,尚阮的目光觸及到手上的鮮血時一楞,隨後之間她快步走出電梯,扶住了arthur搖搖欲墜的身子。 一旁有酒店的保安過來幫忙,整個酒店一片鬧哄哄的,而且尚阮的耳邊隱約間還聽到了警車的鳴笛聲。 “你這樣不行,我幫你叫救護車吧!”尚阮扶着他走出醫院,擔憂的說道。 “不要叫救護車。”他說着推開尚阮,擡手攔一輛計程車,上去之前,轉頭對着尚阮說道,“二爺就交給你了。”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尚阮能聽到。 下一刻,就只見他不知對司機說了句什麼,就見司機面色蒼白的快速把車子駛離了酒店。 也幾乎是計程車剛離開的瞬間,尚阮身後就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她轉頭,只見是之前的那幾個穿着西裝的白人追了出來,其中一個,正是剛纔在電梯外面見到過她的人。 看着對上殺氣騰騰的樣子,尚阮的心狠狠的一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她立馬蹲在地上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那幾個人跑近,其中一個直接抓起尚阮,問,“他人呢?” “什麼人,我不知道?”尚阮驚慌的搖頭,隨後擡起帶着鮮血的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西裝下襬,眼裏的淚水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這位大哥,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被他挾持的,我不認識他。”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裏的鮮血趁在他的衣襬上。 尚阮沒有說英語,而是說的漢語,就像是情急之下的條件反射,而且她也猜到他們肯定聽不懂漢語。 這時,只見剛纔在電梯外看到過她的那個人眉頭狠狠的蹙着,深邃的面容上每一筆的線條彷彿都鋒利的能割傷人。 “追,上面吩咐了,一定要把人抓住。”他話落,抓着尚阮的那個人直接鬆開了她,然後一夥人快步朝着酒店外面走去。 失去重力,尚阮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在剛纔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真怕那個男人一個衝動,然後槍口對着她的腦袋就是那麼一下。 “小姐,你沒事吧?”從一旁走過來一個酒店的保安,他一邊問着一邊把尚阮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沒事。”尚阮一邊說着一邊急促的呼吸着,想到了什麼,她忙推開保安,朝着一旁跑去。 “誒,小姐,上面危險……”身後傳來保安的話,可是尚阮卻恍若未聞。 剛纔他說沈覃涼還在上面,雖然說了不會有危險,可是不代表他現在的情況會有多好。 這次尚阮沒有坐電梯,指不定那夥人在電梯的外頭守着呢!可是等她直接爬樓梯來到arthur給的房卡所在的樓層的時候,都沒有遇到任何人。 雖然這樣,她站在酒店的走廊內,卻可以聽到從上面傳來的一陣陣的急促的腳步聲,現在酒店的人都上去了,是不是代表那夥人都離開了? 想到這裏,尚阮在心裏長長的鬆了口氣,雖然這樣,她還是沒有放鬆警惕。只見她徑直走到房卡所在的房門前,停了兩秒,隨後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裏面一片靜悄悄的,雖然這個時間已經天亮了,可是房間內卻是沒有一絲光亮,窗簾都被拉的緊緊的,看起來沒有人。 可是arthur說沈覃涼在這裏的啊! 尚阮疑惑的蹙緊了柳眉,目光在客廳裏環顧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一旁禁閉的臥室的房門上。 反手把房門關上,而且還上了鎖,尚阮才輕手輕腳的朝着一旁的臥室走去。 四周靜悄悄的,安靜的尚阮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這樣的氛圍讓她的心莫名的有點慌,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唾液,她擡手,打開了臥室的門。 可就在她剛把門打開,才推開了不到一釐米的縫隙的時候,房門忽然從裏面被一股力道給拉開,下一刻,一隻手猛然伸了出來,把尚阮一把抓了進去。 “啊!”尚阮驚呼一聲,下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人勒住,後背抵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呼吸間,有着隱隱的血腥味傳來。 而且最重要的事,有一個冰涼的東西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不準叫。”耳邊響起男人冷冽中帶着殺氣的嗓音,同時抵在她脖頸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尚阮的呼吸陡然一窒,心跳彷彿也在瞬間漏了半拍。 可她卻在這股驚恐中快速回神,開口問,“沈覃涼,是你嗎?” 剛纔這道聲音,她不會認錯。 她的話落,過了一秒,抵在她脖子上的那個冰涼的東西忽然消失,下一刻,眼前忽然一白,臥室內的燈被人打開。 尚阮快速轉身,看着身後的男人,她面上一喜,忙上前抓住他,問,“真的是你,你沒事吧?” 可也正是她的話落,男人陡然悶哼一聲,尚阮一楞,忙鬆開了抓住他的手。 此時的沈覃涼,和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差點讓尚阮認不出來。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連帽衣,戴着帽子還有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他那一雙戴着血紅的眼睛,裏面佈滿了血絲,眼眶下面是一片拉長的青灰色。 而在他的右手上還拿着一把鋒利的短刃,想必就是剛纔抵在尚阮脖子上的東西。 不知爲什麼,看着他這樣,尚阮的眼眶一紅,擡手想把他臉上的口罩摘下來,可是手才擡起就被他一把抓住。 “你怎麼來這裏了?”沈覃涼看着他,語氣帶着不悅。 尚阮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把目光落在他的腹部,他的一隻手正捂着,雖然穿着黑色的衣服,尚阮還是可以從那深黑的顏色中看出不對勁來。 那是血液染上黑色布料的顏色。 “你受傷了?”尚阮焦急的問着,說着不待他說話,上前一把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朝着一旁的大牀走去。 “中了一槍,不礙事。”沈覃涼說着,人已經被尚阮放在了牀上。 中了一槍,不礙事。說的真輕鬆。 尚阮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擡手,想把他身上的外套給脫掉。 “我沒事。”沈覃涼再次抓住她的手,眸光晦暗的看着她,沉聲道,“這裏很危險,快點回去。” 聽着他一臉教訓的口吻,不知怎麼,尚阮心中一口火忽然冒了上來。 只見她一把甩開他的手,道,“是啊,很危險,要是早知道你在這裏,我肯定不會來。” 要是早知道這裏會發生這樣的事,她肯定不會過來。 對上女孩帶着微紅的眼眶,男人的眸光微閃,下一刻,只見他擡手把她拉到身邊,嗓音較之剛纔要緩和了許多。 他擡手撫上他的臉頰,問,“arthur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尚阮的嘴一撇,沒有回答他。 沈覃涼無奈的勾脣,蒼白的面容上帶上了微許的笑意。 “他怎麼樣了?”他再次問。 “死了。”尚阮帶着一絲賭氣的開口,說着,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腹部上,“哼”了一聲,冷聲道,“就跟你一樣,中了一槍。” 她話落,男人面容一正,濃眉緊緊蹙着,清涼的眸底掠過一抹陰鷙的殺氣。 尚阮看到了,心裏一驚,腳下的步子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沈覃涼收起眼底的情緒,笑看着她,“過來。” 對上他眼底柔和的笑意,尚阮的心裏一片冰涼。這樣的沈覃涼,讓她覺得陌生。 亦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對他熟悉過。 尚阮站在原地沒有動,警惕的看着他,問,“沈覃涼,你到底是什麼人?” 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沈覃涼先是一怔,隨後笑道,“我不是你的老公嗎?怎麼,這纔多久不見,不認識了?” 他的面容很蒼白,蒼白的讓人覺得他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雖然這樣,他說話的語氣卻很正常,帶着隱隱的笑,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尚阮眼底的冷意更濃了,“爲什麼那些白人要殺你,他們又是什麼人?” 這次尚阮的話落,沈覃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光很平靜,讓人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就在尚阮以爲他不會回答,心裏惱怒的想轉身離開的時候,耳邊男人的嗓音忽然響起。 “敵人。”他說。 很簡單幹脆的兩個字,是他的回答。 敵人! 尚阮冷笑一聲,“你不是教授嗎?一個教授,會有這樣的敵人?” 那些人明目張膽的在市區開槍,這是要有多大的身份纔會這樣的肆無忌憚。 “阮阮,這些我以後會告訴你。”沈覃涼說着薄脣緊抿,下一刻,只見他華鋒一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你現在要是不過來幫我處理傷口的話,我想你以後就要守寡了。” 守寡! 尚阮的臉色黑了黑,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腹部,頓了兩秒,到底是不忍,邁步朝着他走了過去。 雖然這樣,她嘴裏還是忍不住嘀咕,“現在誰還守寡,如果你死了,我正好找別的男人結……”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她的身子忽然被人一拉,下一刻,她整個人直接跌坐在了他的懷裏,同時,男人薄涼的脣壓上了她的紅脣。 尚阮下意識的就想掙扎,可是想到他身上的傷,她擡起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對於她的反應沈覃涼顯然很是滿意,脣舌直接撬開了她的貝齒,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在兩人都氣喘吁吁的時候,他才終於放開她,可脣卻依舊在她的紅脣上淺淺的吻着。 摩挲間,尚阮聽到他帶着一絲警告的聲音說,“這樣的話我以後不想再聽到,嗯?” 說完,像是懲罰一樣,他重重的咬了一下尚阮的脣瓣,尚阮痛呼一聲,伸手把他推開。 “不要臉。”她惱怒的瞪着他,“你管我說什麼呢?” “別的可以不管,這個一定要管。”沈覃涼笑着說完,隨後身子往身後的牀頭櫃上一躺,半眯着眸子落在另一邊的一個櫃子上,道,“那邊有藥箱,去拿過來。” 尚阮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放在上面的藥箱,她下意識的就走過去把藥箱拿了過來。 可是等她拿着藥箱坐在牀沿的時候卻忽然意識到,她幹嘛這麼聽他的話? 想着,目光落在男人微閉着的眼眸上時,她的心募地一軟。 剛纔要不是看到了他衣服上的血跡,就他說話的語氣,尚阮肯定不會想到他受傷了。 可是此時,看着他緊蹙的眉頭一副隱忍和疲憊的模樣,她心尖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到嘴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把手裏的藥箱放在一旁,他擡手去拉他衣服的拉鍊。 可是等她把他的衣服脫下來,看着他腹部上的傷口時,鼻尖一酸,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 “怎麼會這樣?”她擡頭看着他問。 只見他腹部上的傷口已經經過了包紮,可是那白色的紗布卻已經全部變成了紅色的,看周圍的痕跡,這傷顯然不是今天受的。 不僅如此,在這紗布上面,又有一個新的槍口,在靠近右腰上,和之前的傷口只隔了不到一寸的距離。 一看就是新傷加舊傷,雖然舊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受的,可是這新傷,肯定是剛纔被那一夥人打的。 沈覃涼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紅着眼眶、緊咬脣瓣的樣子,他眸光一柔,笑着問,“怕嗎?怕的話我自己來。” “你都這樣了怎麼自己來?”尚阮擡頭瞪了他一眼,隨後拿起一旁的剪刀,咬了咬牙,隨後小心翼翼的幫他把那幾乎已經和他的傷口融合的紗布剪開了一道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