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再陷矛盾

作者:未知
已經半夜12點,早過了探視時間,沈赫被不認識他的保安擋在了門外。他自報家門,對方不但不信,還嘲諷說他要是醫院老闆,那他就是老闆的爸。 沈赫笑了笑,今天他真是心情好,要是平時,他早把這人給拎了踹出去。他不急不徐的打電話給院長。 親耳聽見院長說沈赫是老闆,保安嚇得差點尿褲子,直跟沈赫道歉,就差下跪了。沈赫反拍拍他肩膀,表揚他盡忠職守。 因爲笑得邪肆,保安辨不清沈赫到底說的正話還是反話,不及他元神歸位,沈赫身影已進了電梯。 住院部頂樓最南邊有間vip病房是從不對外的,專門留給沈家人用,沈國連每次發病都住那間。 到了門前,沈赫不敲門,直接開門進去。 彭俊華正坐在沙發上打瞌衝,沒聽見沈赫進來,沈赫看眼病牀上已經睡着的沈國連,走到彭俊華那裏,擡腳就往他腿上一踹。 突然被踹醒,彭俊華一時沒反應過來,剛要罵人,待揉鬆睡眼,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是沈赫,他嚇得一下從沙發上彈跳起來。 沈赫已不是先前對保安那張笑眯眯的臉,又陰又黑。他單手插在褲兜裏,目光陰沉沉還滿帶鄙夷的的睇着彭俊華,“你這是守夜,還是換地方睡覺?” 由於先前被沈赫開除的事,彭俊華本就對沈赫心懷怵意,現在又見他露出了極少展露的陰煞模樣,彭俊華一張俊臉比牀單還白,畏懼的狂吞口水,朝牀上看眼,“爸爸,爸爸睡着了。” 他聲音發虛,心裏也直打顫,希望這句話說了沈赫能放過他。 可是,他想多了。 “睡着了,你就能睡了?” 沈赫挑眉反問,聲音陰冷中帶了絲笑,聽得彭俊華汗毛直豎,突然覺得自己待的不是病房,而是一個零下50度的超大冰箱。 “不不,不是,不是。”彭俊華忙否認,頭搖得就快脫臼了,“我,我沒睡,剛纔閉眼睛是在想公司的事。” 聽彭俊華提公司,沈赫嘴角不由又鄙夷的勾了勾。 彭俊華之所以會被沈赫開除,皆因沈赫掌握了他與沈佑愷狼狽爲奸的證據。知道他不僅是內鬼,還在自己書房安裝了竊聽器,沈修澤也是勃然大怒。 那天沈芸芸去沈赫辦公室大鬧之後就去找了沈修澤,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求沈修澤爲彭俊華復職,沈修澤斷然拒絕。 見這次耍賴撒潑也軟化不了沈修澤,沈芸芸最後不得不搬出他們死去的媽。在沈芸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母親的追憶,和對沈修澤不念及手足親情的埋怨中,沈修澤終是心軟了,找沈赫說情。 沈赫倒也沒堅持,冷哼了一聲,準了。但沒讓彭俊華回原來的部門,下放到了比之前更可有可無,並隨時都會被解散的部門。 整個部門加上彭俊華只有3個人,彭俊華心裏老大不爽,但嘴上不敢有任何意見,還特地去沈赫辦公室,要謝他大人不計小人過,卻是沒被沈赫接見,直接讓祕書給打發了。 沈赫打心眼裏看不起彭俊華,懶得再揭穿他,慢悠悠的踱步往病牀那裏去。 彭俊華感覺空氣一下清新不少,但還是不敢大口喘氣,暗暗的調整緊張的呼吸。 沈赫站在牀邊,望着面無血色,兩鬢生出幾絲白髮的沈國連,內心不禁起了微微的波瀾。 沈國連真的老了,不復當年威風凜凜,英姿勃發,也失去了打壓他叛逆的能力。 這麼多年,沈赫都沒有仔細的看過沈國連,兩人每次見面不是吵架,就是冷戰,從沒有平心靜氣的坐下來交過心。 沈赫以爲自己會永遠的恨沈國連,可是近來他發現,他對沈國連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恨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惱過自己,再三提醒自己,沈國連是害死媽媽的罪人,他不能原諒他。可是,每當得知沈國連發病,他嘴上諷刺叫好,內心卻隱隱牽掛。 他來醫院探視,看似是被沈修澤叫來的,可若是他自身不願意,就是拿槍抵着他腦袋也無濟於事。 猜想沈赫過來應該是沈修澤通知的,做了2分鐘的思想鬥爭,彭俊華大着膽子問:“大哥告訴你,他的事了嗎?” 沈赫眼瞼幾不可察的一眯,側首,睇回彭俊華,“說了,但沒詳說。” 聽沈赫知道,原還不敢亂嚼舌根的彭俊華放心的敞開了說:“大哥也真是的,怎麼能這麼不理智!爲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 彭俊華有幾根彎彎腸子,沈赫一眼見底,他故意說知道,就是爲了讓彭俊華“倒豆子”。 不過只這一句,沈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沒想到沈修澤這次終於硬氣了一回,難怪沈國連會又心臟病發。唯一一個聽他話的兒子也造反了。 沈赫回頭重新看向沈國連,嘴角譏誚的勾起,心裏卻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 冷聲警告彭俊華好好照看着,沈赫便離開了。 已經近20幾個小時沒有瞌眼,沈赫回家剛沾上牀就睡着了。 他是被手機鈴聲響醒的,睜開眼,天又是黑的。瞄了眼牆上的掛鐘,7點了。 手機還在響,沈赫拿起看,是程媛母親嚴慧儀打過來的,他微微一訝。 接通電話,嚴慧儀焦急的聲音立刻傳進耳窩,“沈赫,你在哪裏?今天還過來嗎?媛媛從下午醒來就一直問你爲什麼不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實在太累,沈赫睡得很沉,沒有聽到手機響。 “抱歉,我在倒時差,馬上就過去。”還沒有睡足,沈赫太陽穴有些脹痛,他邊擡手揉按邊道。 “好,你快點過來。” 沒等嚴慧儀先掛電話,沈赫把電話掛了,抽了根菸後他才起牀洗漱。 去程媛家的路上,沈赫接到了祕書的電話,告知他戒指已經拿到了。 “效率這麼高。”沈赫殘存的疲憊一掃而空,心情瞬間陽光燦爛。 昨天和溫涼通完電話,沈赫立即上網選戒指,隨後交待祕書今天去定。 祕書在電話那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要效率低不是又要捱罵。 “沈總吩咐的事當然要儘快辦,需要我給您送過來嗎?”祕書用慣常的恭敬態度笑答。 “不用,我自己去拿。” 沈赫詢問了門店地址,開車朝那裏駛去。 按沈赫的要求,對戒內圈分別刻上了沈赫和溫涼的名字縮寫,S.H和W.L。盯着手中的戒指,沈赫心情激動,指腹重重摩擦過W.L字樣,隨即將戒指鄭重的套進自己左手無名指。 他又拿起另一個,想着不久之後,溫涼就會戴上刻着他名字的戒指,與他共度往後餘生。 幸福如潮水般慢慢將沈赫包圍。 嚴慧儀的電話又來了,沈赫這纔想起還有這茬。他摘下戒指放進戒盒裏。 “沈赫來了!”嚴慧儀站在程媛房間的窗口,看見沈赫的車朝他家駛來,馬上告訴程媛,安撫她越來越焦慮,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再發病的情緒。 程媛馬上丟掉手上的抱枕,跳下牀,奔出房間。 她身上只着了件絲質睡衣,還赤着腳,嚴慧儀急要叫住她,“媛媛!” 但程媛似沒有聽見,飛快的跑下了樓。 “Eric!”她朝剛進客廳的沈赫撲了過去。 沈赫立即要拉開她,卻是被程媛更緊的抱住。 “你怎麼現在纔來?”程媛擡起頭,明亮的眼眸綻放的全是緊張不安和惶恐。 沈赫捏了捏手,放棄了要拉開她的念頭,“倒時差,睡過頭了。” 程媛一聽,眼神裏的不安和緊張登時消散了一大半,“我還以爲你又不要我了。” 無論從所說的話,還是表現出的行爲,都說明程媛極度的沒有安全感。而唯一能給予她這份安全感的,只有沈赫。 沈赫內心無奈的微微一嘆,“怎麼會呢。”他微笑的安撫道,看眼她身後的沙發,“去沙發上坐吧。” “好。” 程媛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程鴻生和嚴慧儀激動萬分。 “來,媛媛,坐這裏。”程鴻生從沙發上站起來,讓程媛坐到他邊上。 經過這麼多天,程媛雖不再像起初對程鴻生那麼排斥,但還是不讓他接近。 她緊緊拉住沈赫的手,坐到另一邊。 程鴻生一絲都不介意。程媛已有很大的進步了。如果按照這個進度,她可能很快就會康復。 “你衣服怎麼弄髒了?”注意到沈赫西裝肩上的白色油漆,程媛問。 沈赫低頭看眼肩膀。先前拿完戒指去停車場拿車,因爲滿腦子都在想怎麼向溫涼花式求婚,沒有注意到車旁的柱墩上塗了油漆,開車門時蹭到了。 “哦,沒事。”沈赫認爲這是小事,不值一提。 “脫下來吧,讓人拿去沈。”程媛說着,就去脫沈赫西裝。 “不用,沒關係。”沒想到程媛會這麼做,沈赫一時措手不及,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制止。 程媛也執拗,堅持要洗。拉扯間,西裝口袋裏的戒盒掉了出來。 沈赫忙去撿,卻是慢了一步,被程媛搶先撿了起來。 “這是什麼?”疑惑的看眼沈赫,程媛打開戒盒。 沈赫抿脣不語,伸手要去拿回戒盒,誰知程媛拿出了裏面的一枚戒指。 看見指環內的刻字,程媛眼眸猛烈的一縮,隨之看向沈赫。 她眼神又不對了,似乎馬上又要發病,沈赫一驚,“Jacqueline!” “媛媛!” 一旁的程鴻生和嚴慧儀也驚慌得叫她。 但是,程媛似乎什麼也聽不到,目光死死的盯着戒指,難以接受似的搖頭,不住的重複,“你要和別人結婚了,你要和別人結婚了,你要和別人結婚了。” 啊—— 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衝破出程媛喉嚨,她一下扔掉戒指,衝上樓。 “Jacqueline!”沈赫先於程鴻生和嚴慧儀追了上去。 情緒失控的人行爲能力比平時要超出許多倍,程媛跑得極快極快,沈赫沒有追上,被程媛關在了她房門外。 怕程媛出事,沈赫拼命敲門。很快,程鴻生和嚴慧儀拿着鑰匙上來了。 沈赫忙拿過鑰匙開門。打開門,見程媛坐在牀邊地上,頭埋在被子裏尖叫。沈赫過去,掀開被子。 程媛已是淚流滿面。 沈赫微微一怔,心不由窒了下。 他把程媛從地上抱起來。程媛突然停止尖叫,一把回抱住他。沈赫要把她放到牀上,但是程媛死活不肯,就要沈赫這樣抱着。 無奈,沈赫只得忍着手痠抱着她。好在程媛很快睡着了,沈赫才得以脫身。 頭很痛很痛,沈赫到花園裏抽菸。 程家在海城也有好幾處房產,這棟別墅是年初新置的,因爲出事後程媛執意要來海城,程鴻生一家便暫時住到了這裏。 沈赫坐在長椅上吞吐着菸圈,心裏有些煩躁。 如今,程媛看到了戒指,病發的更嚴重了,接下去他該怎麼做?是繼續按原定計劃,跟程媛說明他們不是情侶的事實,還是暫時接受程鴻生的懇求,扮演她男朋友,直到程媛完全康復。 沈赫閉上眼睛,先前程媛滿面淚水的臉,和溫涼清冷的面龐交錯浮現。 他又陷入了矛盾。 愛和責任,到底該選擇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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