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永遠不會忘了他 作者:未知 “媛媛!” 嚴慧儀和程鴻生幾乎是同時驚急的跑過去,程鴻生對着門口大叫:“快叫醫生!” 門外,剛要進來看看什麼情況的程鴻生助手趕緊打電話。 沈赫冷靜異常,上前,彎身將還蹲在地上尖叫,任嚴慧儀和程鴻生怎麼拉都不起來的程媛打橫抱起。 真像是靈丹妙藥,剛一觸到沈赫,程媛立即就不叫了,雙手勾住沈赫脖子,像只乖順的兔子,頭窩在他溫暖雄健的胸膛裏。 醫生很快到了,給程媛打了鎮靜劑。瞭解了程媛這次發作的原因,醫生再次嚴肅提醒,程媛今天上午纔出院,目前的精神狀態還很不穩定,不宜再受刺激,要儘量順她心意,否則病情會惡化。 “都怪我不好,事情沒搞清楚就亂說。”嚴慧儀啜泣的自責。 程鴻生沉重的嘆了口氣,怨怒地看向站在牀邊的沈赫。 儘管沒有看程鴻生,但沈赫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望着已經睡着的程媛,沈赫內心也感到有些歉疚,剛纔他只顧糾正誤會,不想讓程媛錯抱了希望,沒有太多的考慮到她的病情。 “沈赫,”程鴻生驀的出聲,隨即嘆口氣,似是下了個艱難的決定。 沈赫轉頭看向他,面容依舊不顯任何情緒。 程鴻生已不再嗔惱,冷靜下心緒,但是臉色還很不好看,“你不同意和媛媛結婚,我們也沒辦法逼你,但是有件事能不能請你答應我們?” “你說。” 程鴻生看眼牀上的程媛,面上的心疼之色表露無遺,“剛纔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爲了媛媛的病,你能不能繼續做她的男朋友。” 沈赫抿脣不語。 “這樣你也不肯?”看出他的答覆,程鴻生怒火騰的又升了起來。 “我不想做任何會讓我女朋友誤會,或不開心的事。” 認爲沈赫又在編造理由,程鴻生冷笑一聲,“那你之前和媛媛假扮情侶,你女朋友難道就沒誤會?” “那時她還不是我女朋友。”沈赫說,回想起了溫涼得知他是程媛男友時的種種反應,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定,“不過也誤會了,所以我才更不能再這麼做。” 話落,沈赫感覺程媛拉住他手的手倏得收緊。他低頭看去,程媛沒有任何動靜,睡得很安穩。 從把程媛放到牀上,程媛就一直緊緊拉住沈赫的手,彷彿一旦鬆開,沈赫便會離她而去,一去不復返。就連現在睡着了也都沒有鬆開。 沈赫輕輕掰開程媛的手,放回牀上。 程鴻生怒目瞠瞪,握緊的拳頭微微發顫。他真想把沈赫狠狠的揍一頓。 “Eric!”突然,程媛夢囈了聲,擡手又回拉住沈赫的手,比剛纔更緊的。 沈赫下意識的輕蹙下眉,一秒不遲疑的又拿下了程媛的手。 程鴻生看在眼裏,怒不可遏,“沈赫,做人不要太絕!”生怕又吵醒程媛,他壓低聲嗓,卻是壓不住語氣裏的磅礴怒意。 沈赫無畏的與程鴻生對視,“我承諾過的事不會食言。” 說完,無視程鴻生怒氣攻心的模樣,離開了程家。 一出程家,他馬上給溫涼打電話。 “你很空嗎?怎麼又打電話過來?”電話那頭,溫涼嗔道,但語氣一丁點都聽不出嗔意,似乎還帶了些微的笑。 聽見她的聲音,不管是喜是怒,沈赫都很開心,心感到溫暖又踏實,“是啊,很空,所以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溫涼微翹嘴角不由自主的又向上翹了幾分。 她剛纔也正在想沈赫。想他有沒有聽她話按時喫飯,如果吃了,又是和誰一起喫的。會不會是程媛? 儘管很放心沈赫不會與程媛怎樣,但心裏多少起了些不舒服。 “晚飯吃了嗎?” “你飯喫過沒?” 兩人同時問對方,溫涼微微一怔,沈赫也愣了愣,率先笑起來,“喫過了。”其實他沒有喫,因爲程媛的事,他什麼也喫不下。但爲了不讓溫涼擔心才這麼說,“你呢?” “剛喫過。”有個病人突然發病,剛結束搶救,溫涼也還沒有喫過。同樣爲了不讓沈赫擔心,她也說了謊。 沈赫坐到車上,把椅背往後放倒,躺臥下來,左手枕在頭下,打開天窗,望着天上明亮的上弦月。 溫涼那裏太陽還沒下山,要再過幾個小時才能見到這輪月。但遲早會見到。就像他們一樣,不久便會再見。 “你那裏已經很晚了吧,不是讓你早點休息。”溫涼清冷的聲音再次如清泉緩緩流進沈赫耳中,沈赫拉回思緒,“不晚,才11點多。”沈赫一般都是過了12點才睡,只在剛果時,爲了配合溫涼的作息,才10點多就睡了。“習慣和你睡了,突然一個人睡不着。” 溫涼還沒習慣他三句裏兩句肉麻話,臉不禁生紅,她清了清嗓子,掩飾羞赧。 沈赫自是知道她在羞澀,笑弧擴大,“陪我說說話吧。” “說什麼?別又說想我。” 沈赫笑,“你怎麼知道?真聰明。” 這還需要智商?! 溫涼哭笑不得。 “你喜歡什麼款式的戒指?”沈赫問。依他對溫涼的瞭解,確定溫涼會是喜歡那種最簡潔的,設計跟沒設計一樣的。 溫涼一聽,平靜的目光豁的一亮。 沈赫的求婚是認真的。 “溫涼?”溫涼突然沉默,讓沈赫緊張不安,他坐起身。 “我在。”溫涼壓住下微起波瀾的心神,“不要太花哨,簡單點。” 溫涼這麼說,就是答應了他的求婚。 沈赫一顆心從嗓子眼咻得落回原位,激動得閉上眼睛,平復了片刻,才道:“好。” 他聲音有些發顫,眼眶不自覺的溼潤了。 直到掛斷電話,溫涼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究竟說了什麼,她匪夷所思,怎麼就這麼爽快地答應嫁給沈赫了。 當年,她和方謹言愛情長跑了4年,期間方謹言向她求婚了3次,到第4次她才接受的。可是沈赫就只1次,且他們戀愛連1個月都不到。 溫涼覺得自己剛纔大腦可能一時短路了,卻是一點也不後悔。 想到了方謹言,溫涼從口袋裏拿出方謹言送給她的手鍊,和沈赫在一起後,她又摘下了這條手鍊,生怕遺落,一直放在口袋。 “謹言,你不會怪我吧?”溫涼手指輕輕摩挲手鍊上”FloveW“的刻字,內心泛起酸澀,感到愧疚。 方謹言那麼深愛她,她也曾經那麼那麼的愛方謹言,非方謹言不嫁的。可是現在,她不但投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還要和那人結婚。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害死他的仇人的兒子。 兩滴眼淚落到了刻字上,緩緩滑到溫涼手指,溫涼淚眼朦朧的凝視着被淚水覆蓋着的刻字。晶瑩的淚珠裏彷彿映出了方謹言和煦的笑臉,他用過去一慣對溫涼的柔情暖潤的聲嗓道:“當然不會。Grace,能看見你幸福,我就安心了。” 溫涼緊緊抿住脣瓣,強迫自己不要再哭,可是眼淚反落得更厲害。 “謹言,我不會忘了你,永遠不會。”溫涼哽咽着發誓。 不忘方謹言不是因爲還愛他,而是不想忘記曾經有一個人愛她傾盡了所有,用盡了生命。她無法確定沈赫能否像方謹言愛她這般的愛她,但無論會與不會,方謹言都是她生命中永不會磨滅的一個印記。 每年方謹言的忌日,她都要回美國拜祭,不管沈赫同不同意,高不高興,她都要那麼做。 就在溫涼內心暗下這個決定的時候,沈赫正接到沈修澤的電話。 因爲心情好,沈赫接了,不過說話腔調還是老樣子,“怎麼了沈大少,失眠找人嘮嗑?我可不是午夜熱線。” 他譏誚的笑了聲,點起一根菸。 沒像以往無視他的諷刺,直接說正題,沈修澤沉默了2秒,一成不變的冷沉聲嗓才傳過來,“爸爸又發病住院了,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去看看他。” 沈赫舌尖在口中滾了下煙,而後漫不經心的吐出,隨之吐出的又是一句揶揄,“我說你按的什麼心,你讓我去看他,是想早點繼承遺產?” 沈修澤再度沉默。 沈赫微微蹙眉,覺察出他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像沈修澤捉摸不透他一樣,沈赫對沈修澤也看不透徹。 “我看明天空不空再說。”弄不明沈修澤在搞什麼,也沒興趣參透,沈赫一副不當回事的口氣。 以往,沈赫都會就此掛電話,但這次他沒有,他等看沈修澤是不是還有話說,等了半晌,沈修澤連聲呼吸都沒再傳過來,若不是看顯示還在通話中,沈赫都以爲手機是不是壞了。 “還有什麼話,沒我就掛了。” 沈赫話雖這麼不客氣的說,但還是沒有掛電話的動作。 又等了會兒,就在沈赫耐心耗盡,準備掛電話時,沈修澤總算又出聲,不過不是說話,而是很輕微很輕微的嘆了口氣,把電話掛了。 真的很奇怪,他發生什麼事了? 得絕症了? 沈赫誚弄的勾了勾嘴角,虛眯眼簾盯着黑了的手機屏幕,思忖了幾秒,發車去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