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我還愛你 作者:未知 “沈赫?!”裴向風也意想不到,“你怎麼在這裏?” 裴向風看眼溫涼,目露狐疑。 不知他是疑惑沈赫爲何出現在此,還是有什麼別的疑心。溫涼快速定住神,不讓裴向風察覺出一絲她內心的波動。 彷彿知道他們會過來一般,沈赫神情毫不顯意外,一片從容坦蕩,也看眼面龐已迴歸慣常冷淡,正平靜直視他的溫涼,說:“我來視察工作,正好經過病房,就進來看看。” 他怎麼知道文柏森與他們有關係? 裴向風剎時生出疑問,但沒有點破,脣瓣劃開瞭然的笑。 “Becky,他是誰?”躺在病牀上的文柏森望着裴向風,問溫涼。 裴向風這纔將注意力從沈赫身上轉回,噙笑地走到文柏森牀邊,以晚輩對長輩謙恭禮貌的態度道:“我叫裴向風,是Grace的丈夫,您的女婿。” “啊?”文柏森詫異萬分,視線撇向沈赫。 溫涼沒有告訴文柏森,她已結婚生子的事,但早前文嘉佳有跟文柏森提過,不過沒說嫁的是誰。但在文柏森的認知裏,溫涼一定就是嫁給了沈赫。 沈赫當年是如何爲溫涼出頭,又如何因爲找不到她而心急如焚,來尋他,文柏森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所以剛纔沈赫進來時他一點不意外,只是還如當年,對他心生畏懼。 裴向風不解文柏森爲何這樣喫驚,也不解他爲什麼要看沈赫,倒也沒有深究,而是歉意地道:“抱歉,之前因爲工作忙,抽不出空來看您,希望爸爸您不要怪我。” 聽他叫他“爸爸”,文柏森一下不習慣,嘴角尷尬地抽了抽,旋即內心自嘲。 自己的2個女兒還從未這樣叫過他,倒是2個女婿叫得自然順口。尤其是大女婿沈修澤,對他態度雖冷冷淡淡,但噓寒問暖很是關心。想他作惡一輩子,自己都覺該下地獄的人,臨了竟也有這般福氣。 “沒事沒事,你們都是日進斗金的大忙人,不用特地來看我。”從裴向風的穿着打扮和氣質談吐,文柏森便知他也是個同沈赫一般的上流人士,這樣的人肯來看他,算是很給他面子了,他怎麼會生氣怪罪。 文柏森滿面悅笑,喫力地坐起身,裴向風忙上前扶住他,幫他把枕頭靠放到背後,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將他身體靠到牀頭。 這一系列細心體貼的舉止讓文柏森對裴向風更爲滿意了,他手朝牀邊的椅子示意下,讓裴向風坐。 裴向風按文柏森意坐下,而後就關心起他病況。文柏森一一和他說。 見他們翁婿這麼快就熱絡,沈赫心裏很不是滋味,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多餘的。他目光不禁又朝溫涼看去,溫涼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彷彿他是空氣。在看着文柏森和裴向風敘話。 沒有和他們任何一人打招呼,沈赫默默出了病房。 “沈赫!” 聽見背後傳來的溫涼霜冷的聲嗓,沈赫落寞的步伐陡然頓住,轉過身。 溫涼麪容如先前病房裏那般冷凌,朝沈赫走過去。 站定到他跟前,溫涼轉頭朝身後離得有些距離的病房看眼。 沈赫知道她是有不想被裴向風聽到的話要和他說,嘴角似誚似自嘲的一勾,“什麼事?” 溫涼神情嚴肅,“我不管你今天來是爲什麼,但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上次就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瓜葛。” 沈赫插在褲兜裏的手捏握住。 他不是爲了糾纏她才故意來看文柏森的。純粹是巧合。先前他來巡視工作,無意聽見護士們在說文柏森要做化療,但家屬還沒來。怎麼說文柏森都是溫涼的父親,他再瞧不起這個人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因爲也知道不能給溫涼打電話,他就先去看看。才進去2分鐘,還沒來得及詢問文柏森最近的身體狀況,溫涼和裴向風就來了。 “你是怕裴向風會疑心我們的關係?”從剛纔裴向風的眼神,沈赫看出他起了狐疑。 “是。我不想讓向風起不必要的猜疑。”溫涼滿口承認,但其實這不是主要原因。 沈赫心一痛,轉頭看向窗外白茫茫飄雪的天,口氣不由嘲弄,“你們感情這麼缺乏信任?” 溫涼望着他雙眼,不知是角度關係還是光線,他眸光似沁了盈盈水澤。 溫涼心尖莫名一悸,她別開眼,保持無情態度,“我們感情如何不需要你來臧否,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 他該做的就是離她遠遠的,不要打擾她的幸福,是嗎? 沈赫艱深地吞滾喉結,濃烈的酸楚漫進胸腔。 可是,他做不到。 即使知道他們再無可能,他也想靠近她。哪怕不說話,只是看一眼她也好。 或許越是受到壓迫就越會要反抗,此時此刻,面對溫涼的絕情,一直以來深藏在沈赫內心的,對溫涼強烈的愛再壓抑不住,如沸騰的岩漿噴發而出,“溫涼,我還愛你。” 如遭雷擊,溫涼身形一動不動,僵硬地立在原地,表情愕然。 只幾秒,溫涼大腦理智歸位,“沈赫,你不覺得你很無恥嗎?”她剋制住憤惱,冷笑一聲,“還愛我?那麼程媛呢?” 沈赫面無波瀾,目光灼熾地凝視溫涼。 他模樣一派對溫涼眷戀至深,情濃入骨的,可溫涼卻覺得噁心和諷刺,“還愛我?當初爲什麼……” 想起當年,溫涼心不禁狠狠地揪痛了下,頓下話。 算了,如今再提當初沒有任何意義。 當初是她太傻,怪不得任何人。 沈赫內心也波濤翻涌,面龐浮上一層痛楚,“如果我告訴你,當初是因爲……”溫涼不想聽,“你不用解釋。什麼原因不重要。” 重在結果。 結果是,他背棄了她。 沈赫喉結深滾,沉默的望着溫涼,眼眶滾燙酸脹。只聽溫涼用更冷絕的聲嗓說:“沈赫,別再賣弄深情了。我不是當年的我,會再相信你。”冰冷的眼直視他紅熱的雙眸,一字一字地說:“你也沒有資格再愛我。” 心臟猶如被利刃狠猛刺穿,沈赫痛得深吸口氣,又更痛得緩慢吐出。外面的雪好像下得又大了,溫度更低了,他手腳冰涼,身心俱感到無比寒冷。 裴向風走出病房,就見溫涼站在窗邊。窗戶開了一小半,寒風將她頭髮拂吹起。她的外套在病房裏,也沒有戴圍巾,身上只着了件單薄的毛衣。但她似乎毫不感到冷,望着窗外。雙眸幽邃,還有些微的悽然,似是陷入在某種記憶裏。 “怎麼站在這裏,不進去?”裴向風走到她邊上。 溫涼剎時回神,半轉過身,淡淡一笑。 她臉蒼白,可能是被凍的,裴向風拿下自己的圍巾戴到她脖子上,“爸爸等下就要去化療了。” “你不用叫他爸爸。”先前聽裴向風對文柏森這麼稱呼,溫涼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裴向風心微微一沉,眉目染笑,“不叫他爸爸,叫什麼?” 溫涼被問住。 是啊,他的身份不就是該這樣叫嘛。 “走吧,這裏冷。” 裴向風攬過溫涼肩膀,兩人一起往病房走回。裴向風突然想起程媛那瓶藥的事,“對了,那瓶藥你有幫我查過嗎?” 溫涼忙得忘了,“哦,我忘了。回去就幫你查。” “沒事,不急。” 雖不介意,但裴向風還是等不及溫涼去查,趁溫涼陪護文柏森去做化療的檔就自己上網查了。 知道了此藥主要是針對躁狂症,裴向風突然就聯想到那天在賓館,程媛癲狂的模樣和滿屋的狼藉。 猛得意識到什麼,他馬上打電話給嚴慧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