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從此再見不到他了 作者:未知 如今,沈赫算是與溫耀誠徹底撕破臉了。 “我是去看我女兒,他有什麼理由生氣?”沈赫臉倏得一沉。 溫涼阻止不了,只得讓沈赫跟着一起。 他們到學校時,活動已經結束了,悠悠做的帽子獲得了年級組第二名。 悠悠不但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在興趣方面也很出色,比賽獲的獎項不計其數,完全完全是遺傳了方謹言學霸的優良基因。 “悠悠,你真棒,媽媽爲你驕傲!”含蓄的溫涼在對悠悠的誇讚上從不吝嗇,她滿臉自豪悅笑,親吻了下悠悠的臉頰。 悠悠也很得意,綻開笑顏,“謝謝媽媽,下次我要拿第一名。” “好,加油!”溫涼鼓勵她。 早把悠悠也當成自己親閨女的沈赫也爲悠悠感到高興,他伸出手:“獎狀給我看看。” 悠悠立即把獎狀遞給沈赫,沈赫一看,蹙起眉頭,“就以茲鼓勵,沒別的實質獎勵嗎?” 悠悠搖頭。 沈赫不滿地磨後槽牙。 這學校是差錢還是怎麼地,怎麼這麼摳門兒!孩子做頂帽子還花了不少成本呢,就給一張獎狀打發了,看來得找他們校長好好聊聊了。 溫耀誠和宋琬芬帶豆豆點點去換尿布還沒回來,溫涼給溫耀誠打電話,他沒接,溫涼有些擔心,讓悠悠和沈赫待在這裏,她去找他們。 學校很大,溫涼不知他們去的是哪棟樓的休息室,她也只來過學校幾次,對這裏不熟,只能盲目的一棟棟樓找。連找了2棟都沒有找到,於是又給溫耀誠打電話。 溫耀誠總算接了。他告訴溫涼,寶寶剛換完尿布又拉粑粑了,現在他們又在幫換新的,可能還要會兒,溫涼問他們在哪裏,她過去幫忙。溫耀誠也不知道自己這棟樓是哪棟,前面因爲着急,進樓前他和宋琬芬都沒注意看,只說是藍色的,旁邊有個車棚。 溫涼掛了電話放眼望去,前面不遠處就有棟藍色的樓,她立即往那裏去。到了樓前,溫涼沒有看見溫耀誠所說的那個車棚,樓旁只有一個籃球場。見鐵絲網邊停了一排自行車,溫涼想也許溫耀誠是看到這個,錯以爲是車棚,於是沒再多想就進了樓。 樓裏一個人也沒有,還好有導向牌,指示休息室在二樓最南邊,溫涼上樓直奔那裏。 看見休息室的大門是兩扇厚重的鐵門,上面還有個閥門,溫涼的心沒來由得悸跳了下,升起股惶惶不安的感覺。 她疑惑地擡頭看門楣上方牆上的標牌。上面赫然貼着“休息室”。 是這裏,沒錯。 溫涼提緊的心一鬆,用力推開門。 一股涼氣登時撲向溫涼,溫涼不自覺得打了個寒噤,腳步一頓。 這裏不似一般的休息室,不但沒有一張桌椅,還放了好多的巨型冰櫃,分了好幾排,窗簾都是厚厚的遮陽布,每一扇都拉得嚴嚴實實,密不透光。 “舅舅?”直覺自己可能找錯地方了,溫涼朝裏面叫了一聲。 沒人迴應。 “舅舅!”溫涼提聲又一叫。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一串像是手機鬧鈴的聲響從裏面某排冰櫃後面傳出,溫涼看眼腕上的表,這個點正是宋琬芬吃藥的時間。由於怕忘,溫耀誠在手機上設了鬧鐘提醒。 肯定這是溫耀誠的手機響,溫涼放心地走了進去,沒走幾步,大門哐的一聲關上了。 溫涼心咯噔一墜,先前那股惶惶不安的感覺陡然又升起,且更爲強烈。但她沒有回身,繼續往裏面走,邊走邊叫,“舅舅。” 還是沒有聽見溫耀誠迴應,溫涼不由捏住手,心如擂鼓的慌跳起來。 突然,所有冰櫃都打開了。冰櫃裏放的全是冰塊,隨着冰櫃壓縮機的高速運轉,冰塊開始釋放出冷氣。同一時間,之前被溫涼以爲是暖氣管的,牆壁四周的管道里也放出巨大的冷氣。只幾秒,休息室裏的溫度驟降。溫涼只穿了件短袖T恤,一下感到寒冷。 確定自己是走錯了,溫涼抱臂調頭要離開,可是門怎麼也打不開。 起初,溫涼還是相當冷靜。她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溫耀誠求助,溫耀誠又沒有接,她又打給沈赫,沈赫也沒有接。很快溫度越來越低,根據體感幾近0度了,溫涼凍得渾身哆嗦,手機也快拿不住,斷定溫度還會繼續往下降,若再不離開,她必將被凍死,溫涼這纔開始驚慌失措,拼命敲門,高呼救命。可是外面無人答應。 就在她害怕之極時,沈赫回電話了,溫涼還沒來得及激動地接起,由於昨晚她忘記給手機充電,手機最後一格電剛好用完,手機自動關機了。 希望的曙光剛剛升起就被無情撲滅,而能與外界聯繫救她出去的的唯一途徑也沒了,溫涼絕望又害怕,繼續拍門呼救。 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溫涼被凍得皮膚都泛紫了,呼救的最後一點力氣也已耗盡。她抱着身體,蜷縮成一團坐在地上,突然想到了多年前在剛果疑似感染埃博拉被關在隔離室時。 那時,她也像現在這樣極度恐慌,感到死神離自己咫尺之近。正當她徘徊在痛苦絕望的邊緣,沈赫從天而降。不顧自身性命安危,與她共處隔離室,陪她度過了最難熬的坎。正是那一次,她正視了自己的對他的愛。 “沈赫,你在哪裏?” 不知何時,溫涼已經淚流滿面。此時,她不再感到害怕,而被悲傷取代。 文柏森在臨終前囑咐她要珍惜眼前人,但是她沒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狠心拒絕沈赫,傷他的心。想到現在她就要葬身於此,從此再見不到沈赫了,溫涼心如刀割,眼淚洶涌狂流。 “沈赫?” 砰砰砰—— “溫涼!” 身後大門突然被拍響,沈赫緊張的呼喊聲隔着厚重的鐵板傳進溫涼耳中,溫涼詫愕,剎時止住哭。 因爲太冷導致神智不清,讓她產生幻覺了嗎? 溫涼不敢置信,轉過頭。 砰砰砰—— “溫涼!你在裏面嗎?回答我!” 好像不是幻覺,是沈赫的聲音。 “沈赫!”溫涼激動得一下起身。 聽見溫涼叫聲,沈赫確定了溫涼在裏面,他也很激動,“溫涼,你是不是被關在裏面了?”不等溫涼回話,立即又說,“你別急,我馬上開門救你。” 溫涼看不見沈赫在做什麼,但從閥門轉動的聲音,斷定沈赫是在開門。 她得救了! 這一次又是沈赫,在她最最悲痛絕望的時刻及時出現拯救她。 閥門很重很難開,但沈赫還是很快就將門打開了。當門開啓的一瞬間,看見因用勁開門而滿頭大汗的沈赫,溫涼一動不動地呆立在原地,眼淚情不自禁地簌簌滾落。 “溫涼!”沈赫奔向她,焦急和緊張還布在臉上。 “我,我是在做夢嗎?”得救了,可溫涼還是不敢相信,怕這是自己的一場夢。 沈赫手指彈了她腦門一下,溫涼被凍得有些僵硬的額頭感到一點痛意,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她百感交集,忍着寒冷,哆嗦着脣瓣問道:“你是怎麼,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我不知道,跟着直覺走。直覺告訴我你就在這裏,所以我來了。” 這話若換作平時溫涼一點不會相信,可此時她信。堅信不疑。 今天天氣炎熱,沈赫也只穿了件薄款長袖襯衣,見溫涼已經被凍得渾身發抖,他脫下襯衣穿到溫涼身上,“我們走吧。” 正攬過溫涼要帶她離開,只聽背後大門發出砰的一聲重響。 門又自動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