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我做了一件特別混蛋的事
鈴聲執着地響了很久，肖戦忍住沒有接，如果是公司或家裏有要緊事找他，於情於理都不會用陌生的號碼。最大的可能就是，小獅子百折不撓地尋着了他的新號。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他忍着，把頭埋進自己的臂彎，死死攥着衣服，任憑手機不死不休地響，直到沉默，然後三分鐘不到，手機再次響起，再次頑強地響過一陣後，又歸於沉默。
然後，毫無意外地收到了短信：戦哥，我知道是你！你真的不理理我麼？你好嗎？你在哪裏？
看得肖戦眼睛一酸，一顆淚應酸而落。
過了一陣，又是一條短信：哥，我說過，我給你時間！你如此堅決，我配合你。以三個月爲期，這段時間我不會再打擾你，三個月後你給我回復。等你。
白天，大老師發給了軼博輾轉打聽來的新號碼，坐立難安只嫌時間過得太慢，好不容易熬到工作結束，一陣風似的離開了臺裏，躲進自己屋子，拿起未用過的新號，撥通了電話。
他一而再地打電話，對方沒有接。他也明白，聰明如他戦哥，肯定猜着了這個執着的打電話者是誰。發完短信煎熬了近一個小時，還是沒有回覆。他把心一橫，給他發以三月爲期的短信。愛就像乘法一樣，一方爲零便爲零，但他心裏篤定，他們雙方心裏都有對方，他就賭這一次。然後，他打開音樂，練舞，直到筋疲力竭。
第二天早晨，肖戦發微信給大成，說想繼續睡覺，讓他們兩個去玩。
晚上大成與紀李給他打包帶喫的來，敲了好一會，門纔打開，門後站着一個搖搖晃晃的肖戦。屋子漆黑，滿室酒氣，充斥着徘徊、糾結和頹廢的氣息。
紀李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搖搖欲除墜的肖戦：“老肖，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不多，不多，最多兩瓶！”
“兩瓶可以喝成這樣，唉，你可真是個人才！”大成一邊搖頭，一邊打開了燈。
“你們知道嗎，我昨天做了一件特別特別混蛋的事，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由着他在另一頭心碎害怕，你們見過這樣的混蛋嗎？”肖戦甩開紀李的手，像一個任性的孩子，退到一個角落裏蜷縮着，擦眼淚。
大成、紀李只好陪着他，此時也是默默無言。
三個月的時間漫長地像過了三生三世，總算在盼望中如期而至。
軼博收到了短信：軼博，我已從日本回來，安好，勿念。只是也是僅此而已，再沒有下文。
這天錄製間休息時，軼博忍不住又翻開手機相冊，盯着這個圖中人，感覺似乎這人從圖中跳了下來，拍他的肩膀輕聲問他累不累。忽然手機震動，打擾了他欣賞良人，他嗡聲嗡氣的接起來：“喂？”尛說Φ紋網
正一哥在電話那頭問：“最近都忙什麼呢，也不見你出來騎大摩托了？”
“沒心情，那個事還沒有得到明朗答覆。”軼博心煩意亂地答道。
“唉喲喂，你的試用期也太長了點吧，都過了多久了，瞧你這個小鬼滿腹幽怨的樣兒，三個月之期到了吧，當面鑼正面鼓去表白去問他呀！”正一哥給他鼓勁：“但聽我一句話啊，如果你喜歡他，你主動多朝他走幾步，但如果他看到你過來了，卻還是沒有迎接你的意思，那你就適可而止吧，有些事情可以靠奮鬥得來，唯獨愛情不可以。你這句話的意思，get到點了嗎？”
“嗯，瞭解了。”
“那就當機立斷，去求個明白吧！”
節目終於錄完，算下大約有一天半的自由時間，他是十足的行動派，想走便走，把自己塞進寬大的黑色連帽衛衣裏，標配棒球帽與幾乎把眼睛都要捂住的口罩，一把拖起小周，背起斜挎包直奔停車場。
小周被拽得氣喘吁吁地喊道：“老闆，你這又要是鬧哪出啊！去哪裏啊？”
“無錫”照例回覆極短兩個字。
“去那幹嗎？怎麼去？”小周碎碎念着，腿跟不上節奏：“老闆，你慢點，慢點，快鬆開我吧，我跟上你還不行嘛！”
軼博兩腳呼呼生風，直至兩人一起上了車，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椅子上半躺下了。閉上了眼，不出一聲。
小周對司機說道：“去無錫。”
“具體哪個地址呢？”司機大哥發動了車子，車子輕聲地滑了出去，一路疾馳。
“一會兒我告訴你吧，我先訂個酒店。”小周恢復了平靜，回答着，邊打開了手機，開始訂房。他心裏明鏡似的，他的老闆心急火燎地趕往無錫，無非就是想見一人，那個一直讓他老闆盯着看手機相片，然後看着看着就不由自己無聲傻笑的那個人。
剛收工與葉子一起離開片場的肖戦，看見不遠處停着那輛熟悉的汽車。
軼博見他出來了，拉開車門便像一頭迅捷的小豹子一樣，撲了過去，上去就要來個大熊抱。
肖戦靈巧一躲，說：“博弟，別鬧，你怎麼來了，也不說提前一聲？”
我說了你還會讓我來麼，哼，對付你還是得先斬後奏比較有效！軼博腹誹着。
肖湛忙向葉子介紹道：“葉老師，這是軼博!”
“我知道，我知道的”葉子說：“你好，軼老師，今天有空過來探班麼？”
軼博微微有點不好意思，說道：“你好，葉老師，我剛好路過這裏，我們三個一起喫個飯吧！”
“我會這麼沒眼色麼，我就不去了，你們去，你們去！”葉子推託着。
肖湛堅持道：“葉老師，一定去，拍戲有一陣了，你對我也常有指導，我跟你對戲學了不少表演上的東西，今天我請客！”語氣堅定又溫和。
“對，葉老師，一起吧，我和戦哥一個想法，我也堅持！”
“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人各坐上自己的車到達餐館，爲了避免被跟拍後產生誇張不實報道，相當謹慎地分批上去。
待三人落座後，葉子便說：“別老師長老師短了，倒叫生分了！我們都是同齡人，較真也差不了幾歲，我們就爽快點直呼名字吧！”
軼肖兩人異口同聲：“好！”
菜是小周早就預定好了的，兼顧三個人的口味，很快就上齊了。
席間，肖戦不停用公筷給葉子、軼博夾菜。
“我認認真真地去追了你們合作的這部劇，你們對於劇中角色的把握很細緻，演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我說你們兩個劇中組的CP，真真叫人上頭，別說粉絲了，我都想磕呢！”古靈精怪的小葉子忽而壓低聲音問道：“老實交待，你們是不是真的？”
“我倒是想，他不願！”話音剛落，軼博便一揚脖，把杯中剩酒一飲而盡。
肖戦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眼神有些迷離，輕輕搖了搖頭，坐正了身子，逼自己鎮定下來，回道：“葉前輩，你就別打趣我們了，能成爲一輩子的知已，已經是一種難得的緣份了。”
“好啦好啦，連前輩都叫出來，你們放心啦！”葉子搖頭晃腦地活躍氣氛：“多喫點菜，兩位師鍋鍋，有你們坐面前，胃口極好，果然是秀色可餐，古人誠不欺我呀！”這頓飯的後半段呢主要是葉子在講話，她以一貫的活潑詼諧與善解人意，插科打渾，讓這個就餐氛圍不至於被兩個糾結的苦菜花似的人兒搞得太悲情。
軼博安靜端坐一旁，也不喫菜，酒卻一杯連一杯，也不用人勸，眼見着便真的要上頭醉了。
肖湛拍了拍他的手，夾菜給他，輕聲說：“軼博，別這樣喝了！”
軼博任性地賭氣扭頭，我行我素。
肖戦心亂如麻。
葉子見狀，說：“我們不要太晚，明天一早還要開工呢！今天便到這裏吧，老肖，你送軼博回酒店吧！”
“也好，你看，我們這個小朋友一直就是這樣小孩子個性，於人情世故方面總是不周到，葉子，你別見怪。”
肖戦伸手要扶軼博，誰知他忽地一下自己站直了，微微躬身向葉子道：“葉老師，抱歉，我今天掃大家興了，下次我們再聚！”
“哪裏，哪裏，我知軼博弟弟是一個知世故卻不世故的難得的真實人！一點不掃興，認識你我很開心！”葉子穿上風衣，互道下次再見。剛要出門之際，葉子又回頭，盯着軼博誠摯地說：“軼博，你要加油鴨！我看好你們！”
雙方先後來到停車場，上車離去。
“小葉子啊，小葉子，你叫我怎麼說你好吧，與你演對手戲的，都TM是鑽石王老五呀，不說一打，一隻手總數得過來吧，俗話說得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就不能先下手爲強，收入囊中呀，生生地把這些個男神熬成了兄弟，拍一部熬一個，我滴天呀，暴殄天物呀！”葉子的助理透出車窗巴巴望着剛鑽進車的兩個欣長勁瘦的身影，不由得感嘆加抱怨起她的老闆來了。
“你傻啊你！你看不出來嗎？”葉子給助理朱朱吃了個爆慄。
“看出來什麼啊？”助理朱朱猶疑道。
‘看出來什麼，小笨蛋，這兩個優秀的人兒啊，就像兩顆小行星碰撞在一起，不出點火花簡直天理難容啊，戦戦當時的神情分明就是想愛卻不敢愛，而軼博明顯就是偏愛地囂張至極’心裏這樣想，當着朱朱和司機卻說道：“沒什麼，對了，我叫你買的那本書買到了嗎”。葉子不露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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