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41節 作者:未知 舒安年紀小,長相也顯小。 幾個同事互看一眼,有點彆扭地開口叫嫂子。 舒安擺手,“別勉強,叫我名字就可以。” 向文傑看了眼陳竹青,他沒表態,面上表情還有點冷。 向文傑帶頭叫了聲‘舒醫生’,後面的幾個人便跟着這麼叫。 梁飛燕向來直爽,湊過去,挽着舒安的手進屋,“安安。我這麼叫你可以嗎?” 舒安點頭,“我今天去碼頭那買了條大魚呢!應該夠你們喫。” 陳竹青進門,看到那桌菜,嘀咕一句,“這麼多,不是說隨便給他們弄點就行了嘛。” 後面的同事晃晃手裏的泡菜壇,“我們可不是來喫白食的。舒醫生,你不是說要種花,我們把食堂那不要的泡菜壇都拿回來了。” 舒安往院外比了下,“麻煩你們了。幫我放在那,可以嗎?” 三個拿罈子的同事走到院外。 他們瞧了眼已經整理出來的小菜地,對舒安的利落同樣是讚不絕口。 梁飛燕趴在窗邊往外瞧,長方形的小菜地一邊整整齊齊地擺了排泡菜壇,看上去還挺舒服的。 “是要種玫瑰花嗎?要是種出來了,能不能分我一罈?我想擺在家裏。” “可以啊。”舒安答應得很爽快,這段時間劉毓敏幫了她不少忙,她正愁沒什麼可還回去的,梁飛燕這麼一說倒是提醒她了。 陳竹青從飯盒放到桌上,圍着中間的魚片粥擺了一圈。 新鮮的水葉菜不易存儲,前幾天都煮掉了,今天食堂做的是西紅柿炒蛋、豆角燉土豆、蒸南瓜和洋蔥炒牛肉。 舒安看他們拿酒來了,從櫃子下找出小酒杯給他們。 向文傑給她倒了一杯,舒安剛要伸手去接,先被陳竹青攔住了,“她不會喝。我替她喝。” 向文傑:“陳哥,管那麼嚴呢?一點都不讓喝啊?” 陳竹青將兩個酒杯都攏到自己面前,“她身體不舒服。別讓她喝了。”然後側身,手覆在她的小腹那,稍頓了下,“做這麼些菜,沒累着吧?” 他的動作幅度不大,但好多人在場,舒安掃了眼,還好沒人往這瞧,稍鬆了口氣,“沒事。我去廚房泡杯紅糖水吧。” 向文傑瞥見,驚呼一聲,“不舒服?舒醫生不會是懷孕了吧?” 向文傑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好相處是好相處,可某些時候,陳竹青恨不得拿根針把他的嘴給縫上。 舒安忙擺手,解釋道:“沒有。昨天睡得晚而已。你們坐,我進去倒杯紅糖水。飛燕呢?你要喝紅糖水嗎?” 梁飛燕點了點面前的酒杯,“我喝酒。”說着,她就着口菜,將面前那小杯酒一飲而盡。 向文傑扭頭,哎喲一聲,“燕子可以啊。女中豪傑。來,哥給你滿上。” 梁飛燕也不推脫,把杯子湊過去接。 梁爸爸愛喝、能喝,幾個子女很小就上酒桌了,所以梁飛燕的酒量不差,且隨了爸爸,特別愛喝。 因爲其他行李還沒寄過來,挺大的屋子,顯得有點空,尤其是客廳的兩個置物架都空空的。 向文傑咬着筷子,嘆了句,“你這屁都沒有,你倆晚上幹嘛呢,能那麼晚睡?” 旁邊的同事轉過筷尾,敲他一下,提點道:“人小夫妻能做的事多了。你少打聽。” 另外一人附和:“文傑沒結婚,所以不懂啊。哈哈哈。” 舒安將抹布蓋在土鍋蓋上,正準備掀開魚片粥的蓋子,忽然聽了這麼句話,想起之前做的那個夢,手抖了下,一個沒捏緊,蓋子‘啪’地掉下去,發出一聲悶響,還好沒碎。 陳竹青趕忙伸手幫忙,“燙到了嗎?” “沒有,沒有。” “你去廚房倒熱水吧,這我來就行。” 舒安應了聲,把抹布交給他,轉身進了廚房。 她背身站在廚房裏泡紅糖水時,聽到陳竹青在外面發威,“好好喫飯。再胡說八道,下次不讓你們過來了。飛燕也在呢,看看你們說的都是什麼東西。” 梁飛燕雖然沒結婚,但隔壁王政委家的什麼都敢聊,有時候她家孩子不在,她就隔着院子和劉毓敏說這事,一點不避諱。 她多少懂一點,咳嗽一聲,耳廓微微泛紅。 待舒安再出來,那些人老實不少,一臉恭敬地喊她舒醫生。 他們要喝酒,舒安怕胃裏沒食,一會喝多了,再傷着胃。 可男人畢竟好面子,她沒直接勸,而是拿着勺子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魚片粥,“今天那個賣魚的說這魚是什麼深海魚,營養價值可高了。我熬粥的時候還滴了點香油,你們喝一碗試試。” 舒安把魚切成段,還分成了幾道菜做。 梁飛燕一開始沒認出來,接過她遞過來的粥時,仔細看了眼那魚片,又用筷子夾了塊魚肉,放在嘴裏一嘗,她立刻認出來,“這是牛港啊!” 舒安點頭,“對對對。那人是這麼說的。” 梁飛燕‘哎呀’一聲,手錘在腿上,嘆惋地說:“安安,你剛來不認得這種魚,被那黑心的魚販子給騙了啊。” 舒安有點懵,懵懵懂懂地看向她,“這個魚不好嗎?可他賣的很便宜呀,應該也不虧吧……” 梁飛燕仍是嘆氣,“這種魚肉質粗,不好喫,賣不出價,很多海釣的人,釣到都扔回去的。我估計這魚販子是一網一網撈的,不小心撈上來,又沒及時扔出去,就拿來賣賣看,剛好碰上你這種不懂的。” 舒安把魚片切得很薄,又過了一遍蛋清,看起來還挺滑嫩的。梁飛燕咬了一口,肉還是偏幹、偏柴的那種,但已經比其他做法要好不少。 她夾了那個炸魚段一嘗,口感就比不上這個魚片粥的,咀嚼了一會,魚肉還是團在嘴裏。梁飛燕抿了口燒酒,在口腔裏衝開,硬是給吞下去了。 “安安。那人不老實,故意欺負你是新來的呢。下次別去找他買了。” “嗯!”舒安盯了那魚好一會,嘴裏碎碎念着‘牛港’,好像要把它刻進心裏似的。 向文傑聞着炸魚段還挺香的,夾了塊,難以置信地瞥了眼梁飛燕,“有那麼誇張嗎?這麼難喫?” 梁飛燕扭頭瞧他,眉毛一挑,好像在說‘不信你嚐嚐’。 向文傑咬了一口,相比起其他魚類,牛港的纖維更粗,有點像牛肉乾。雖用香油煎炸過,但在嘴裏咀嚼一段時間後,還是能吃出那股海腥味。確實不大好喫,可還沒到難以下嚥的地步。 梁飛燕聳肩,“週末我休息,釣些好魚做給你們喫,一對比你就知道其中的差距啦。西珊島好喫的海鮮,多着呢!我們隊裏偶爾會和漁民買牛港,但那都是買來喂狗的,這魚比肉便宜多了。” 向文傑原本喫的好好的,她一說‘喂狗’,嘴裏的魚肉瞬間就不香了。 其他同事相視一眼,原本要伸向炸魚段的筷子紛紛轉向,去夾食堂打回來的菜。 陳竹青臉色微沉,偏冷的目光掃他們一眼,大有那種‘我老婆辛苦做了,你們還敢挑食’的意味。 幾人抖了下身子,筷子又伸回來。 “舒醫生,這魚煎得挺香的。” “就是。我們喝酒,配這種最好了,有嚼勁。” 舒安明白他們是好意,體貼地說:“沒關係。你們喫喜歡的菜就好了。這個炸魚段我可以明天再加水燉魚湯,這樣就軟點,實在不行多熬一會,把肉裏味道熬出來,肉渣扔了,用湯煮麪也是不錯的。” 幾人嘴角勾起,欣喜地看向陳竹青,他的臉仍團着團烏雲,陰沉沉的,把幾人要說出口的拒絕硬生生給堵了回去。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在陳竹青家,話題自然全圍繞着二人展開。 梁飛燕不是陳竹青的下屬,不需要顧及那麼多,在幾人的哄聲中,大膽提問:“安安和陳總工是誰先追的誰啊?” “嗚呼!!!”酒杯不夠,向文傑分到的是個小搪瓷杯,他用筷子敲在上面,打出一陣緊張的節奏,“快說,快說!!” 舒安搶先說:“是我。” 陳竹青眉毛抖了下,有些意外,也有些開心。 他故作鎮定地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梁飛燕不嫌事大地繼續追問:“你直接告白的嗎?” 舒安咬脣,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梁飛燕邊誇邊問:“太酷了!你不怕被拒絕的嗎?” 舒安轉了轉杯子,“怕。很怕。還好沒有。” 梁飛燕激動地快起飛了,“陳總工,哪裏吸引你的呀?” 她真是把所有人想問的一併問出來了。 向文傑直呼刺激,心裏暗歎,幸虧帶着梁飛燕來了,不然今天還真什麼也問不出來。 舒安抿脣,臉頰紅透了,要同時面對那麼多人好奇的目光,她一時有些應付不過來,緊張地扭頭看了眼陳竹青,向他求援。 若是以往陳竹青大概率會說幾句,把這個問題岔過去。 但此刻,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僅忽略了她的求助,甚至推波助瀾地拱了句:“看我幹嗎?他們問你呢。” 他曲着手臂拄在桌面上,手背託着下頷,偏過頭,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看,“看上我什麼了?我也想知道。” “哇!” “舒醫生,你說嘛,我們又不往外說。” 沒了陳竹青的黑臉威脅,幾人哄得更厲害了。 舒安咬着筷子,磕磕巴巴地說:“長得好看,會彈琴,做事認真,對家人好……”她的聲音一點點小下去,後面幾個詞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她想說‘對我很好’,可說了一半就被陳竹青打斷了。 他擺手,“可以了。問的夠多了。” 向文傑明顯沒聽夠,“舒醫生都沒說完,你別打斷她嘛。” “我說夠了。”陳竹青嘴角仍勾着笑,語氣卻冷到了極點,帶着不容拒絕的堅定。 向文傑悻悻道:“我們一個宿舍,你有對象都不跟我說,我現在問問還不行了?” 陳竹青笑開,“她們衛生所有單身的醫生,我幫你介紹一下?” 向文傑眼睛一亮,舉杯碰了碰他的,“一言爲定。” 梁飛燕在一旁嘖聲連連。 她一來就看到放在客廳的吉他了,趁着酒興邀道:“陳總工會彈吉他啊?彈一首唄!” 陳竹青拉着向文傑一起,“好啊。我彈琴,他唱。” 向文傑外向得很,對自己的唱功又極度自信,沒事就在宿舍嚎兩嗓子,一聽要他唱,樂不得地端起範來。 他抓着筷子作話筒,遞到嘴邊,清了清嗓子,說:“給你們唱一首陳潔靈的《今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