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欺人太甚
四個人,三個人掛了彩。
只有裴珠好好的。
裴恆跟許晚晚的腦袋都受了傷,裴詩的臉上、脖子上上了藥,也貼着紗布。
“媽媽,爸爸買的魚死了。”
裴珠抱着許晚晚哭的無比傷心。
“壞女人說爸爸死了,媽媽,爸爸死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我們是不是再也不能看到爸爸了?”
孩子的話讓一旁的裴詩也憋不住了,無聲的掉下眼淚。
她哥纔剛出事,就有人欺負她們。
許晚晚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裏,用手絹輕輕的擦去她們的眼淚,“別哭!爸爸會回來的。”
“你們要相信爸爸!你們的爸爸可是英雄呢,怎麼可能隨便就——”回不來了。
哭了好一會兒,兩個孩子累了,在許晚晚的懷裏睡着了。
許晚晚輕手輕腳的站起身,將她們放到屋裏的牀上。
“小詩,你在這裏看着小珠、小恆,我出去一趟。”
裴詩聲音沙啞,帶着濃濃的不安,“嫂子,你要去哪裏啊?”
“就在院裏,很快就回來了。”
許晚晚拍了拍裴詩的肩膀,語氣放緩和了很多,“小詩,別怕!無論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我們都不能怕。”
裴詩咬着嘴脣,重重的點了點頭。
“嫂子,我記住了。”
許晚晚一拉開院門,就看到了門口的人。
趙春鵑手裏端着一個水瓢,正彎腰,準備將水瓢放到門口。
大概是沒想到門這個時候會開了,她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兩人面對面站着,氣氛有些古怪。
“魚,小珠、小恆的魚。”
趙春鵑有些不自然的低聲說道,直起腰,乾脆將還沒放下的水瓢朝許晚晚遞了過來。
水瓢裏的魚歡快的遊動着,生機勃勃,跟剛剛在地上掙扎時,完全不一樣。
“謝了!”許晚晚伸手接過,真誠的道了一聲謝。
趙春鵑第一次聽到許晚晚跟她道謝,有些慌亂的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道:“我先走了!”
不然被她婆婆看到了,又該說她了。
她婆婆剛剛被賀俞訓了一頓,這會兒正心氣不順呢。
“好!”
許晚晚目送着趙春鵑離開,然後折回客廳。
裴詩好奇的看了過來,“這魚?”
不是死了嘛?怎麼又回來了?難不成是她嫂子看孩子太傷心了,新買的?可是新買也不可能這麼快啊!
家屬大院裏又沒有人賣魚。
看出她眼裏的疑惑,許晚晚解釋:“趙春鵑拿來的。”
裴詩愣了一下,趙春鵑?她會這麼好心?
“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許晚晚將水瓢塞進裴詩的手裏,“把魚換到一個大點兒的盆子裏吧!”
小珠、小恆喜歡,醒來看到它們還活着,肯定會很高興了。
————
“許嫂子?”
一個院子門前,許晚晚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國字臉的男人,古銅色的皮膚,濃眉,說話的時候不苟言笑,看着很是嚴厲。
“嫂子,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快!屋裏坐,翠英,許嫂子來了,你快出來。”
崔榮發還以爲許晚晚是來找自己媳婦兒的,朝屋裏喊了一聲。
接着一個娃娃臉的女人就出來了,“許嫂子。”
她熱情的挽起許晚晚的手臂,拉着許晚晚往屋裏走,“許嫂子,喫飯了沒?”
“我們正喫飯呢,正好,你跟我們一塊兒喫點兒。”
許晚晚脣畔勉強牽起一抹笑,一副故作堅強的樣子,“不了,我沒胃口,喫不下。”
“我這次過來是找崔營長的,有點事想要反映反映。”
崔榮發一怔,找他?有事要反映?什麼事啊?
難不成跟裴營長有關?
“屋裏說,有啥事屋裏說”李翠英拍了拍許晚晚的手,眼裏滿是對許晚晚的同情。
裴營長那麼好的人,竟然就沒了,如今留下許晚晚跟兩個孩子,真是太可憐了,也不知道以後她們孤兒寡母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沙發上,許晚晚將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崔榮發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晃了晃,不少茶水溢了出來。
“真是不像話!賀俞真是不像話。”
“許嫂子,這事我知道了,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如今賀俞是他的下屬,自己要是不嚴加處理,事情鬧大了,難免會影響到自己。
裴營長才出事多久,竟然就有人做出這種混賬事,真不是人。
李翠英抹了抹眼角,關心的道:“晚晚,孩子咋樣了?可憐的孩子,賀俞那媽可真是歹毒,竟然對那麼小的孩子動手。”
許晚晚嘆了口氣,“頭磕破了,去醫務室包紮了。”
“不瞞崔營長跟嫂子,我本來是準備去派出所的,又實在是走不開,真的沒轍了,這纔不得不來麻煩崔營長。”
“我家老裴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就有人這麼欺負他的孩子,我心裏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真是欺人太甚了。”
崔榮發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我現在就去找賀俞,這事我會反映給上頭的領導的,嫂子你放心!”
許晚晚點了點頭,“多謝營長。”
……
當天晚上,賀俞就被崔榮發喊回了部隊,一夜未歸。
許晚晚腦子昏昏沉沉的,回到家的時候,裴詩已經跟孩子們一起休息了。
她爲了不吵醒她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去了裴硯的房間。
裴硯的房間冷冰冰的,光線昏暗。
許晚晚懶得拉燈繩,摸黑上了牀,扯過牀尾的被子,蓋在身上,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一片朦朧的薄霧中,許晚晚跌跌撞撞的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霧氣消散。
一處空曠的草地上,裴硯躺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他渾身是傷,臉色蒼白無血色,一動不動,彷彿是死了。
許晚晚大聲喊着他的名字,朝着他跑去。
等到了跟前,眨眼之間,裴硯不見了,原地空空落落,什麼都沒有。
“裴硯!”
許晚晚環視四周,不敢相信明明剛剛還看到了裴硯,他卻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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