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裴詩,你不是孩子了
一股大力將許晚晚從睡夢中拉出。
裴詩坐在牀頭,臉上寫滿了擔憂。
天亮了,許晚晚這邊一直不見起來,她做好早飯,剛準備喊許晚晚,就聽到了屋裏的聲音。
許晚晚緩緩地睜開了眸子,眼裏盡是茫然。
幾秒鐘過去,她眼裏的迷茫散去,逐漸視線清明,看到了牀畔的裴詩。
“嫂子,你夢見我哥了?”裴詩帶着哭腔,問道。
她清楚的聽到許晚晚喊了一聲她哥的名字。
她知道,哥哥出事,最傷心的人莫過於許晚晚,他們是夫妻,許晚晚外表看着堅強,心裏肯定很難過。
許晚晚坐起身,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夢到了!”
“夢到你哥躺在一塊石頭上,渾身是傷,周邊一個人多沒有。”
裴詩咬着脣,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房間門口,裴珠、裴恆手牽手站着,小嘴癟着,眼淚要掉不掉。
“嫂子~”
許晚晚轉身下牀穿鞋,冷不防瞥到了門口的兩個小身影。
她伸開雙臂,故作輕鬆的溫聲道:“起這麼早啊!過來吧,媽媽抱一抱。”
裴珠、裴恆跟兩個小炮彈一樣,衝進了許晚晚的懷裏。
許晚晚抱着兩人走出了屋子。
裴詩狠狠的用袖子擦去眼淚,也出去了,這個時候她必須要堅強,不能給嫂子添亂。
“媽媽,魚回來了!”
沙發上,裴珠小手指着牆角凳子上的盆子。
許晚晚頷首,“對啊!小珠、小恆那麼喜歡它們,它們肯定捨不得你們呢,所以好好的活着呢。”
廚房門口的裴詩腳步一頓。
許晚晚這話,也不知是在說魚還是在說人,也或許是人跟魚都說上了。
裴恆立馬接話,“媽媽,小恆也喜歡爸爸,爸爸捨不得我們的,他會回來的,對吧?就跟魚一樣。”
許晚晚點頭,“對呀!小珠、小恆要好好喫飯,乖乖聽話,等着爸爸回來。”
裴珠、裴恆小臉上多了一絲笑容。
喫過早飯後,許晚晚將裴詩喊進了屋裏。
“你一個人去?”裴詩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不行!太危險了,嫂子,你不能這樣。”
“小珠、小恆現在只有你了,你不能啊!”
許晚晚說要自己一個人再去找一次她哥。
她聽杜連長說過,她哥找不到的地方,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許晚晚怎麼能一個人去呢。
要是出點什麼意外,小珠、小恆可就爹媽都沒了。
“小詩,你聽我說”許晚晚的手落在裴詩的肩膀上,表情嚴肅,“你哥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一直等着。”
“你哥就算是死了,我們也應該把他的——”屍體帶回來。
“不能讓他流落在外面。”
裴詩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晃晃,一副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
“如今家裏只有我跟你,你留在這兒,好好照顧小詩、小恆,
我去找你哥,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應該知道,而不是如今這樣,什麼都不清楚。”
許晚晚沉聲說道。
她如今沒有把裴詩當成個孩子,而是當成一個可以依靠,可以信任、能託付的人。
裴詩垂着眸子,渾身無力。
許晚晚扶着她坐在了牀邊,“小詩,這裏交給你了,告訴我!你可以顧好這裏的一切,可以嗎?你能做到嗎?”
裴詩緩緩的點了點頭,眼睛紅腫,“嫂子,我——”
“我可以!”
她說,語氣堅定無比。
許晚晚擠出一絲笑容,“小詩,你長大了。”
裴詩淚眼汪汪的望着許晚晚,房間門關上了,許晚晚走了,背影灑脫。
片刻後,裴詩從牀上起身,拉開房門,準備去宋冬梅家把兩個孩子帶回來。
昨天孩子被人欺負了,她得盯緊一點兒,免得又有噁心人的東西,來找事。
同一時間。
趙春鵑家。
賀俞媽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朝着院門看去。
“我兒子怎麼還不回來?奇怪了!一晚上了,能有什麼事啊。”
趙春鵑從廚房裏端着兩碗粥出來,“媽,過來喫飯吧!”
“喫喫喫,你就知道喫,你是豬啊你!男人一夜未歸,你都不知道着急的,沒心沒肺的。”
賀俞媽罵道。
趙春鵑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道:“肯定是部隊有事,你着急也沒用啊!”
賀俞媽皺眉,衝過來,“你去找人問一問,快去!”
趙春鵑站着沒動,她在大院裏如今可跟大家關係都不咋好,她不想去。
賀俞媽狠狠的推了趙春鵑一把,“趕緊的!”
趙春鵑沒辦法,只好出了院子門。
沒過一會兒,她就回來了,賀俞媽早就等着了,迎了上來,“問清楚了沒?我兒子爲啥沒回來?”
“是不是出任務了?”
趙春鵑看了她婆婆一眼,“挨處分了!”
“什麼?”賀俞媽聲音陡然拔高,“挨處分了?”
趙春鵑點頭,繞過她婆婆往屋裏走,悶聲道:“您自己應該清楚爲什麼挨處分。”
賀俞媽站在客廳門口,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因爲昨天自己推了那孩子?
不至於吧?這麼一點兒小事,就要讓自己兒子挨處分?
“許晚晚不好得罪,媽,之前跟你說了,你不聽,現在好了。”
趙春鵑的聲音從客廳傳了出來。
“你得罪人,你兒子受懲罰,滿意了吧?”
賀俞媽梗着脖子,嘴硬道:“就那點小事,哪裏至於,肯定不是因爲我。”
“你到底問清楚了沒?”
趙春鵑哼了一聲,“我問清楚了,問的清清楚楚。”
“您要是不信就自己去問。”
賀俞媽皺眉,那個胖女人怎麼這麼小氣,斤斤計較什麼?難怪男人死了。
趙春鵑沒有聽到反駁,好奇的朝着門口瞥了一眼,收回視線,拿起碗開始喫粥。
她沒本事,幫不到丈夫,婆婆惹的禍,跟她無關。
賀俞媽瞪了趙春鵑一眼,心裏暗道:自己男人都挨處分了,還能喫的下去,跟豬一樣,不長腦子光知道喫。
再說許晚晚這邊。
一個人回到了那片林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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