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心情複雜
“咳咳~”
寒風陣陣,白露一下車,被風一吹,就止不住的咳嗽,小臉由白轉紅。
嬸嬸在旁邊滿臉擔憂,將人攬在懷裏,“露露,要不先在火車站附近找個地方,你休息着,我去你家喊你爸媽跟你哥過來接你。”
白露搖了搖頭,“不用了!”
“不用了,嬸嬸,我沒事,我們一起走。”
看到她明明很難受,卻強撐着,嬸嬸也有些揪心。
這孩子,打小就身體不好,能被白家養這麼大,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個小時後,兩人終於是站在了白家門口。
白露嬸嬸一手扶着白露,一手敲門。
“誰啊?”
“我跟露露回來了!”
這話一出,下一秒,白家的院門就打開了。
白露媽看到閨女臉色蒼白,眼裏立馬滿是淚水。
“回來了!”
“你要再不回來,我跟你爸都準備去接你了。”
她哽咽着說道。
“媽~”
白露喚了一聲,望向她媽的眼神裏滿是愧疚。
“快快快,進家!”
白家人出來,擁着白露進了家。
白露哥走在旁邊,望着妹妹,神色有些凝重,“傅序言有好好照顧你嗎?”
白露點頭,神情裏難得的多了一絲輕鬆,“有的。”
“傅大哥人很好的,對我很照顧。”
“這下也是如你所願了。”
白露哥嘴脣微動,俊臉上籠罩着一層悲傷。
白露被扶着,聽到他哥的話,微微一笑,“謝謝哥,謝謝爸、媽。”
她喜歡傅大哥,卻不敢奢望什麼,只希望能在人生的最後時光裏,在傅大哥身邊待一段時間,能離傅大哥近一點。
這短暫的美好,也是給她一個人的愛慕畫上一個句號。
她很感謝家裏人支持她,願意讓她一個人離開家一段時間。
“累了吧!露露,上去歇一會兒吧,你臉色太差了。”
白露媽道:“媽這陣子沒有監督你,你有沒有好好吃藥?”
白露點頭,“有的,有的。”
白露哥上前,彎腰將看着虛弱的妹妹抱起來。
“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
他抱着白露回房間了。
留在樓下的幾人,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哭了起來。
他們能感覺的到,他們的露露,要走了。
白露嬸嬸有些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們怎麼把露露一個人送到那麼遠的地方?還沒人盯着,怎麼放心的?”
白露媽哽咽道:“這是露露自己要求的。”
“醫生說露露可能只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了,她想去那邊探望一個——”
“一個朋友。”
女兒最後的心願,他們又怎麼能忍心拒絕呢,雖然不放心,但還是咬着牙答應了……
白露嬸嬸傻眼了,鼻頭一酸,眼裏也有了淚意。
所以,這孩子,還是留不住了嗎?
……
翻譯社這邊,厲小雨晚上回來,看到房間裏空落落的,愣住了。
“白露走了。”
傅序言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怎麼突然走了?”
厲小雨不解的問,“早上的時候也沒說她要走啊。”
“我都沒送她呢。”
傅序言面上沒什麼表情,語氣淡淡的道:“她這邊的親戚正好要去她家,她跟着一起回去了。”
厲小雨:“……”
這白露,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走都不說一聲,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朋友。
“早點休息吧!”
傅序言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厲小雨有些氣惱的將包丟在牀上,一屁股坐下。
忽的,白露小臉蒼白的樣子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
她心思一動。
白露該不會是因爲身體不舒服,才走的吧?
人走了,還怪讓人不捨的。
一個人坐着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厲小雨拉開抽屜,準備找本書看,沒想到竟然發現了一封白露留下的信。
她連忙打開。
看完信後她沉默了,沒想到白露來這兒,竟然是因爲——因爲對她舅舅有好感。
現在突然離開,是回去治病去了。
白露還說,自己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很珍惜自己,希望自己不要因爲她的不告而別而生氣……
厲小雨嘆了口氣,心裏五味雜陳。
————
兩天後,董剛從樓下上來,到了傅序言的辦公桌前。
“傅先生,有你的信。”
傅序言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信,等董剛下樓後他才低頭看信,發現是白露哥寫來的。
想來應該是白露平安回家了,她哥寫信來報平安的吧。
他心想。
然而,在看到白露哥信上內容的剎那,他臉色瞬間變了。
“怎麼了?”
許晚晚喝水的工夫,不經意的擡頭,就對上了傅序言難看至極的臉色,不解的問。
跟傅序言認識這麼長時間,她還是第一次見他是這副表情。
傅序言有些呆滯的擡眼對上許晚晚的目光。
“白露沒了!”
許晚晚:“……”
沒了?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白露去世了還是——”
她小心翼翼的問。
“去世了!”
傅序言嘴脣微動,腦海裏浮現出白露的模樣。
他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前天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和小雨一起喫早飯的人,突然就沒了。
也不敢相信,白家人會在白露最後的時光裏,將人送來這兒。
許晚晚一時之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麼乖乖巧巧的一個姑娘,短短兩天時間,說沒就沒了。
傅序言心情有些沉重,站起身,丟下一句“我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就走了。
他腦子有些亂,需要冷靜冷靜。
許晚晚揉了揉眉心,心情不受控制的低落了下來。
無心再工作,她喝了一口水,站起身,走到二樓的窗邊。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
紛紛揚揚。
就在這時,樓梯上響起腳步聲,許晚晚轉身,是厲小雨。
“晚晚,又下雪了,外面好冷啊!”
厲小雨縮着脖子,小臉凍的通紅,“幸好白露走了,不然她在這兒,又得挨凍了,不能隨便出去。”
許晚晚望着厲小雨,眼神有些複雜。
厲小雨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勁,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