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裸婚日常 第116節 作者:未知 “大姨夫生病了,說是癌症。一是木有錢,二是都對外婆有怨。所以埋怨幾句,也不是真不管外婆,但是條件就這樣,也只能盡力而爲。” 陳茶眼睛瞪得溜圓,“怎麼會這樣?大姨夫這什麼時候的事?還有得治嗎?我是說不考慮錢的問題。” 小表姐搖搖頭:“醫生說晚期,這是最後一個年。” 陳茶有些難過。 大姨夫是一個特別好的人!也是外公走了以後這個家裏的主心骨。 大事小事都是大姨夫在張羅。 他才六十歲。 “咦?你男人出來找你了。”小表姐胳膊肘拐了陳茶胳膊一下。 陳茶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程樘立在不遠處,指尖夾着煙,明明滅滅不知道站了多久。 陳茶眼睛酸澀,看見程樘嘴角卻止不住勾了起來。 敏敏表姐翻個白眼,“至於嗎?我們纔出來幾分鐘就找出來了?” 她說着拉着小表姐往屋裏走,路過程樘還嘁了一聲:“這是在我們家!真想留下她你跟着也要不走!” 程樘:“……” 陳茶:“……” 程樘熄滅了煙,走到陳茶跟前,漆黑的墨瞳盯着她,帶着幾分委屈:“你不跟我了?” 陳茶又好笑又好氣,擡手在他額頭上輕戳了一下,“你這是喝了多少酒?說什麼醉話?” 怎麼會不要你? 你是我的命呀!傻瓜。 程樘哼了一聲,大約因爲酒精作祟,看起來雖然沒醉但是難得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抱着陳茶的腰告狀:“他們都欺負我。” “欺負你什麼了?” “嚇唬我!威脅我!”程樘鼻尖在她鼻尖上碰了碰,“就是不想把你嫁給我!” 陳茶看他這委屈樣,忍不住失笑,“傻不傻?” “那你嫁我嗎?” “不是已經嫁了?” “又沒領證。” “那不嫁了?” 程樘嘶了一聲,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下,“一會兒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陳茶纔不怕他:“那你可得做好浴血奮戰的準備。” 程樘:“……”差點把這事忘了! 他鬆開陳茶嘆息一聲,站直了身子,“回去吧!一會兒又該出來找了。生怕我把你拐走了。” 陳茶失笑:“行了你!哪這麼大委屈?”她家人又沒真做什麼分開他倆的事。 程樘哼哼了兩聲,牽着陳茶的手跟她十指相扣,走回包房。 一桌飯吃了四五個小時,從太陽西斜喫到漫天繁星才散了夥。 這大約也是南方跟北方的不同。 在北方,天剛黑大家就喫飯進被窩了。 一出門手指頭都要凍掉,能有什麼好玩的。 南方就不一樣了,大多數時候,晚上比白天適合出門遊玩。 程樘跟麼舅爲了搶着付賬差點打起來。 小表姐推了陳茶一下,“管下你男人。這頓飯姨和舅們都湊了錢的。” 意思是陳茶得領這份心意。 陳茶點點頭上前拉開了程樘。 這頓飯總得來說女人們聊得開心,男人們也喝得盡興,出門都是被扶着出來的。 陳茶也挽着程樘的胳膊跟大家一一告別。 二姨得去接大舅媽的班給外婆陪牀。 舅舅們都喝高了需要伺候,大舅媽得回家伺候大舅。 陳茶跟程樘趕了幾天路確實挺累,便沒再堅持去給外婆陪牀。並且拒絕了麼舅邀請他們去他家住的提議,堅決回外婆家住。 那是她長大的地方。 三姨家離外婆家很近,順道送喝醉的麼舅跟陳茶他們小兩口回去。路過小賣部還去買了一包蠟燭跟一個鋁皮手電筒給陳茶帶上。 “咱們這裏還沒通電?”陳茶看着手裏的東西,有些意外。 “也不是。”三姨搖頭,“很多人家都通電了,你外婆沒要,她說她不需要電,不用浪費這錢。” 陳茶沒說話,心裏很清楚這話怕是半真半假。 三姨送他們到門口,跟三姨夫扶着麼舅送他去了就沒進門。 陳茶找到石頭下面壓的備用鑰匙開了門。 程樘站直了身子。 陳茶斜眼睨他:“不醉了?” 程樘一邊打量屋內的陳設一邊輕嘆一聲:“這不是被逼的?我再不裝醉,舅舅們就都喝吐了。” 一開始是大家陪着程樘喝,程樘一杯他們每人一杯。 到最後發現程樘的酒量比他們想象的大根本灌不醉,商量了一下就開始車輪戰。 每個人都單獨跟程樘喝,相當於程樘打一圈,他們每人只和喝一杯。 就這樣,他還清醒着那幾個舅啊姨夫的也扛不住了,最後連幾個表哥表弟也放倒了。 但是這家人也不知道什麼愛好,似乎就覺得能喝倒他就是給陳茶撐孃家人的腰了。 程樘看出來這一點,就開始裝醉。 陳茶失笑搖頭:“真不知道你們男人都怎麼想的。” “我能怎麼想?我是被灌那個!他們當着我的面,明着商量怎麼灌醉我!”程樘十分委屈,他從後面抱着陳茶,“不過,我好羨慕你!你這些家人都是真的疼你。” 本來早晨病房裏聽見這些人因爲老人的手術費爭論不休,他還有些失望。 到喫飯發現這些人或許不是稱職的兒女但絕對是合格的舅舅,姨夫,表哥表弟。 哪怕一直出言試探他存了點其他心思的大舅也是真疼愛陳茶。 陳茶後仰,頭枕在懷裏,嗯了一聲:“他們這樣對外婆是因爲外公,這樣疼我是因爲我娘。” “嗯?”程樘低頭額頭蹭了蹭陳茶發頂。 陳茶勾起了程樘的興趣,卻不打算多講了,推着他去洗澡:“我們坐了幾天火車,人都要臭了!去洗洗趕緊睡!有事明天再說。” 這裏的冬天跟錢榆村的冬天差了十幾度,最多跟錢榆村秋天氣溫差不多,洗澡還是能接受的。 陳茶燒了熱水,兩個人都簡單的擦洗了一下。 本來程樘自告奮勇要燒洗澡水的,等到了廚房卻發現他玩不明白這裏的竈臺。 外婆家的竈臺是錢榆村常見竈臺的兩倍高,而且上下雙竈但是單鍋,還有風箱。 程樘點了幾次也沒能順利點着火。才悻悻地換笑到肚子疼的陳茶。 她不光笑還一直說風涼話。 “程樘,你能不能快點?你再磨蹭天都亮了!” “程樘,你燒個洗澡水是打算給整條河都加溫嗎?” “……” 洗過澡,兩個人擠在陳茶以前睡的單人牀上。 程樘有些頭暈,捏着眉心抱怨:“你們這裏的酒度數不高,後勁倒不小。”感覺這會兒真醉了。 陳茶嘻嘻地笑,“這倒是真的。正好,你好好睡一覺。” 程樘嘆息一聲:“這回想做別的也是真的有心無力了。” 要不然就剛纔陳茶那一句“程樘你還能不能行了!”足夠他得折騰到她哭着求他。 這會兒別說幹什麼,睜着眼都感覺整個屋頂都在轉,轉到頭暈想吐,只能閉上眼睡覺。 陳茶也困,鑽進他懷裏閉上眼。脣角是勾着的。 這是她的家,身邊是她的男人。 沒有比這一刻更滿足的。 ****** 早晨程樘先醒的。 他是渴醒的,一坐起來又是一陣頭暈目眩。他在牀沿上緩了一會兒,捏着眉心下牀找水喝。 喝完水見陳茶還沒醒,閒着無事四處轉着看了一圈。 外婆家這三間小屋構造很簡單。中間是堂屋,堂屋兩側各一間房。左手邊那間是外婆睡覺的房間。右手邊這間是陳茶的房間兼雜物間。 正房後邊還接了一間廁所兼豬舍。 豬舍是空的,看起來很久沒養過豬了。大約外婆年紀大養不動了。 各個房間裏傢俱陳設都很少。 堂屋就一張黑漆面的桌子,牆邊立着一張舊五斗櫥。牆上還掛着一副黑白照片,大約就是外公的遺相。 外婆的房間裏一張舊雙人木牀站了大半間屋子。兩個掉了漆的暗紅色木箱子摞在牆邊。 陳茶那屋更空空蕩蕩。除了那張單人牀,只牆邊有個小甕,以及兩個半空的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