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誰的?
“對,你快說孩子到底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野種?”
……
紀念一睜眼,就看到兩張陌生的面孔義憤填膺地瞪着她,她們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怒火令她感到茫然又無措。
這是哪?她們是誰?她怎麼會在這?
“媽媽——”
這時,一個小人兒突然衝過來,瑟瑟發抖地鑽進紀念的懷中,他緊緊地抱着她,生怕她會不要他似的。
紀念慒了!
喂喂喂,小傢伙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媽呀!
“媽媽,辰兒怕。”小傢伙的聲音帶着哭腔。
紀念下意識地反抱住他,他太瘦了,抱着都咯得慌。
這也難怪,末日爆發,喫不飽穿不暖,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敢奢求什麼?
等等,這種大花油漆臉盆、還有這種老舊的電燈泡、縫紉機、收音機是怎麼回事?這種老古董不是早就被淘汰了嗎?
紀念心裏咯噔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記得她是出任務的時候不幸被喪屍咬傷,趁着還沒失去理智,她衝進喪屍羣,打算自爆身體跟喪屍來個同歸於盡,結果一眨眼,她就出現在了這裏。
她這是,穿越了?
“紀念,你別給我裝傻,我知道你懷裏的這個小野種根本就不是我哥的,你竟然敢混淆我們季家的血脈,到底有何居心?”年輕的女子質問道。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敢揹着我兒子偷人,我打死你。”說着,年老的女人就揚起手掌,欲要打紀念。
懷裏的小傢伙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滾——”
紀念忍無可忍地衝老婦人大吼了一聲。
老婦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而後一屁股坐到地上,鬼哭狼嚎起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兒媳婦做了這種恬不知恥的事,不但不知悔改,還欺負到婆婆頭上來了……”
鄰居們聽到他們的爭吵聲,紛紛好奇地擠到門口看熱鬧。
“出什麼事?”
“聽說孩子不是季營長親生的。”
“啊?不會吧?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誰知道?”
……
孩子的哭聲,老婦人的咒罵聲,鄰居們的議論聲,令紀念的腦子裏一團亂,無數的記憶涌了上來。
這裏是八零末,這具身體的主人跟她一樣,也叫做紀念,今年才二十一歲。
原身的父親叫做紀慶國,母親叫做盧燕,二十多年前,他們結婚,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大女兒還沒滿一歲,就被丟到了鄉下外婆家去撫養,小女兒則被他們留在身邊長大。
原身就是那個大女兒,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她日子過得並不好,小小年紀就開始幫外婆分擔家務,洗衣做飯、照顧接連出生的表弟表妹,還被人罵是沒人要的孩子,時常受人欺負,上到小學畢業之後外婆就不讓她上學了,而是託了關係把她送到裁縫店裏去當學徒。
從十三歲到十八歲,當了五年的學徒,前三年一點工資都沒有,所以經常遭受到舅媽的白眼,罵她是個喫白飯的,每天天還未亮就推她起牀,讓她去做早餐、洗衣服,或上山去割豬草、餵豬,晚上從裁縫店回來之後還不讓她歇着,讓她摸黑去挑水。
原身的父母好幾年纔回來一趟,不過他們每年都會寄些穿的喫的東西回來給原身,可惜,這些東西都被舅媽給搜刮去了,根本就到不了原身的手上。
原身從小到大,見到父母的次數趨指可數,而且他們每次回來呆不到半個月就走了,對原身的處境,也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反正他們回來那段時間,外婆和舅舅、舅媽他們就假惺惺地關心原身,不讓她做任何活,還警告她,不准她向父母告狀。
原身怕父母走後,舅媽他們會虐待她,所以忍了下來,什麼都沒對父母說。
就這樣,原身在外婆家過了十幾年水深火熱的苦日子。
原身十七歲那年,無意中聽到舅媽跟舅舅商量,打算把她許給一個死了老婆、孩子只比她小一歲的老男人,因爲那個男人願意出六千塊聘禮娶她。
正當原身一籌莫展的時候,在這邊搞軍事演習的紀慶國剛好抽空過來看望她,於是原身苦苦哀求他,讓他把她帶走。
紀慶國這個時候才知道外婆家一直沒給原身上戶口,原身至今仍是個黑戶。
紀慶國心裏有愧,於是通過關係給原身單獨辦了個戶口,搞了張身份證,然後就帶着原身離開了外婆家,去了軍營。
雙胞胎妹妹當時已經考上大學,對原身這個鄉下來的姐姐很反感,好在她沒怎麼爲難她,只是不搭理她而已。
盧燕這個母親也不喜歡原身,尤其是知道紀慶國給原身起名叫做紀念之後,她還在私底下暗示過原身,讓她去改名。
妹妹的冷漠,母親的不喜,令剛到軍營的原身很難過,她包攬了一切家務,企圖以此來獲得親人的肯定,然,不管她怎麼做,母親和妹妹對她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妹妹有個未婚夫,叫做季揚,季揚曾救過紀慶國一命,所以紀慶國在紀晴十六歲的時候,就把紀晴許配給了季揚。
紀晴不喜歡季揚,認爲他是大老粗,配不上她,尤其是上了大學,見識了很多優秀的男人之後,紀晴就更不想嫁給季揚了,可是她又不敢跟紀慶國明說。
有一天,紀慶國請季揚到家裏來喫飯,兩人談得高興,喝醉了,季揚被留在了家裏的客房休息,誰知一覺醒來,季揚發現原身赤身裸體地睡在他的身邊,迫於無奈,季揚只好娶了原身。
頂着搶了妹妹的未婚夫的罪名,原身嫁給了季揚。
婚後沒多久,季揚就出任務去了。
一個多月後,原身發現自己懷孕了。
懷孕三個多月,季揚的老家打來電話,說季揚的爺爺去世了,原身代替季揚回去奔喪。
在季揚老家呆了半個多月,原身就呆不下去了,婆婆勸她,讓她留在老家,等生產完之後再回軍營去,原身不肯,執意要走。
到這裏,原身的記憶出現了斷層,將近一整年的時間,原身去了哪,做了什麼事,都記不起來了。
再次回到軍營,是在孩子七個月大的時候,而季揚一直在外出任務,沒有回來,他不知道原身失蹤的事,原身的父母一個是軍長,一個是文工團的團長,忙得很,他們一直以爲原身是在季揚老家待產。
季揚只有一個妹妹,叫做季婷婷,原身失蹤那年,季婷婷正準備高考,公公婆婆把心思都放到了女兒身上,根本就沒多餘的精力去關心原身這個兒媳婦。
所以,原身曾失蹤過一年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一個多星期前,正逢放暑假,季婷婷帶着季母到軍營這邊來玩,原身熱情地招待她們。
季婷婷問原身借錢,原身身無分文,沒有借,誰知這引起了季婷婷的不滿,季婷婷開始挑刺,處處針對原身。
原身三歲大的兒子爲了維護原身這個媽媽,就跟季婷婷吵鬧了起來,吵鬧之間,孩子不慎摔傷,流了很多血,需要輸血。
孩子是AB型血,而原身是B型血,季揚是O型血,OB型血的父母不可能生出一個AB型血的孩子出來,於是,季婷婷就懷疑孩子不是季揚親生的。
這不,原身剛去醫院把孩子接回來,一進家門,就遭到了季母和季婷婷的質問。
原身被氣暈了過去,紀念一睜眼,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在原身身上醒了過來,至於原身去了哪,紀念表示,她也不知道。
————
“啪——,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說,你是不是揹着我兒子偷人了?”
剛剛接收完原身記憶,冷不丁地就被季母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紀念疼得呲牙咧嘴,接着,一巴掌又扇了過來,紀念迅速地躲開,沒讓季母打着,這可惹惱了季母,她拳打腳踢,再次攻向紀念,還意圖把孩子從紀念懷裏扯出來。
“這個野種是你跟誰生的,你說啊,你竟然敢給我兒子戴綠帽子,讓我兒子幫你養野種,紀念,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把這個野種給我,我把他帶回去,找戶人家收養……”
季婷婷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鄰居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紀念可不是原身,自卑又懦弱,被欺負了也不敢還手,她生活的末世,向來講究的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真理。
末世爆發的時候,她才十六歲,還是個高中生,家裏是開餐館的,也算是小有資產,父母恩愛,還有一個才二歲多大的可愛小弟弟,後來,父母爲了保護她和小弟,死了;她獨自一人帶着小弟逃亡,然,她終究沒能保護好小弟,小弟才過完三歲生日沒幾天,就被隊友拋給喪屍,被喪屍咬死了!
在末世裏掙扎着生活了十幾年,這十幾年間,再沒有新生兒出生,對那個即將走向滅亡的人類世界,紀念一點都不留戀,孩子就是希望,孩子就是未來,沒了孩子,再努力奮鬥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懷中哇哇大哭的孩子,令紀念看到了希望,既然她代替了原身,那麼她就會盡全力保護好孩子,撫養他長大。
一邊閃躲,紀念一邊生氣衝季母吼道:“滾開,我的兒子我自己會撫養,你憑什麼把他送人?”
“你們在這幹什麼?”
“季營長,你回來了。”
一見季揚回來了,湊熱鬧的鄰居們紛紛識趣地離去。
季母撲到季揚的身上,告狀道:“兒子,你媳婦偷人了,辰兒不是你親生的。”
“小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問這話的人是站在季揚身後的紀慶國。
紀念輕輕地拍了拍孩子的後背,安撫他,而後瞥了一眼紀慶國和季揚,辯解道:“我沒偷人。”
“你沒偷人,那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敢發誓,孩子是我兒子親生的嗎?”季母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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