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地獄
現在抓住核心的線索鎖在了老宅的所有者的身上，只要抓到所有者，再去問出來這麼建老宅的原因，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想着，他拿出手機，找到林山打了電話給他。
林山職位和他一樣，他若是在教堂裏能得到的線索，林山也同樣能得到，現在最好的就是讓林山幫忙去調查。
只不過出了那些事情，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幫忙。
接通以後，對面傳來聲音。
“怎麼？有什麼事嗎？”對面的語氣冷冷的。
“你現在在教堂嗎？”
“嗯，怎麼了？”
“幫我調查一下……”宋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現在已經被停職了，能不能不要再糾結這個案子了！好好地反省不行嗎？之後我會找祭師說說好話，讓你儘快回來，只不過這幾天你就消停消停吧！”
沒等宋迎再開口，對面就放下手機，摁斷了通話。
無力感逐漸浮上來，佔據了他的整個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消停嗎？案子都還沒有完全結束，想讓他當甩手掌櫃不幹了？不可能。
叛逆像是春雨之後的春筍，慢慢冒出了頭，一個接着一個，源源不斷。
宋迎立刻撥給了許巖。
這像是一場賭博，法碼不斷累加，靜待着一個人能夠和他賭上一局。
賭贏了，案子大獲全勝，賭輸了，永遠和教堂無關。
一段音樂之後，許巖接通了電話。
“宋老師，實在抱歉，我位卑職輕，沒辦法說上話，也沒辦法勸說先知。”他倒是不緊張也不惱，甚至還有些愧疚。
“許巖，幫我調查。”宋迎直入主題，也不繞彎子。
對面靜了片刻，有些猶豫，“你還想調查？都已經鬧上熱搜了……”
“我只是想找到幕後的人，這案子是人命，我要爲他們訴冤，更要讓他們好好地走，不留遺憾地走。”宋迎說的堅定。
不論是案子本身又一定的危險存留，還是在吳媛的墳前的遺言，一定要找到那個人，都是宋迎心頭的結，它像一個疙瘩，一日不解，都讓宋迎覺得心裏犯涼。
沒有結果的案子，可能再犯的罪人，卻沒辦法繼續調查，將他們都揪出來，還有什麼比這些更讓人痛苦的？
“我……”許巖猶豫了剎那，“我幫你。”
聞言，宋迎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既是感激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職位不高，沒什麼話語權，我會盡力。”
“幫我調查那兩個老人家的聯繫方式，還有老宅的主人是誰，要他的聯繫電話。”
“好。”
雖然許巖職位不高，但教堂確實缺少人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落到他們的頭上，他想要調查，也是可以找到線索順藤摸瓜的。
再加上現在是春節，外界普通人都在奔赴返鄉，靈媒和靈體都害怕春節，教堂又是唯一一處一點壓制都沒有的地方，所以大家都不會離開教堂半步，以至於這是教堂最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趁着其他人工作的間隙，許巖更能找到時機調查。
不過一天，許巖的短信就發到了宋迎的手機上。
“兩個老人家現在搬出老宅了，具體去了哪兒我也不清楚，不過找到了聯繫電話，1369190，老宅的主人的話，他是個富二代，前些年覺得好玩就把房子買下來了，準確來說他不是建房子的人，最開始的一任主人檔案上都沒有記載。
我只能調查到這些，希望這些能夠幫上你。”
宋迎回複道:“多謝。”
隨即便撥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老奶奶，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當初案子發生時哭的，把嗓子哭啞了。
“喂？”她說話時，還帶着些濃重的方言口音。
“奶奶？您是前段時間城西老宅的租客嗎？”宋迎將語氣放緩問道。
“是的呀，怎麼了？”聲音有些疑惑。
“我是教堂的工作人員，現在在調查老宅的案子，想向您瞭解一下情況。”
“那，那現在怎麼樣了？”
沒等宋迎想好回答，奶奶突然打斷，接上自己的話茬，“等等，這樣吧，你來我家，我們面對面地說。”
“好。”
不過多久，他就收到了詳細的住址。
出門之前，段域還窩在沙發上看他。
“哥哥，去哪兒？”
他憔悴得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去找董悅司的媽媽。”他剛開口，窩在沙發上的段域就想站起來。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兒去。”
聞言，宋迎上前一步，壓着他的肩膀，他此時正難受，沒那麼多力氣掙扎，一下子就被壓回了沙發。
“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你老老實實地在家等着我。”宋迎放軟了語氣。
看了他一眼後，被走出了玄門。
路程比想象中的遠，快要黃昏的時候，纔剛剛到小區樓下，進門的時候都快要六點了。
開門的是爺爺，似乎是奶奶還沒有把這事情告訴爺爺，他在聽說宋迎是靈媒的時候，表現的有些慌張。
宋迎遇的多，自然沒有露出些詫異，只是定定地看着爺爺身後慢慢走過來的奶奶。
奶奶無視了爺爺，也只盯着宋迎，和他對視，“進來吧。”
宋迎進門的時候，還不小心聽到爺爺對奶奶的耳語。
他是靈媒，五感六識總要比普通人強那麼許多，所以能聽得到也不算什麼。
“你就讓他這麼進來？你沒聽他說他是在教堂工作的嗎？教堂那是什麼地方？周圍可都是鬼怪，他們也不會乾淨到哪裏去的！”
“你少跟我說這些，只要能破案，還我們兒子和兒媳清白不就行了，你管他是什麼人？況且人家長的白白淨淨的，看着就是個好孩子，哪有你說的那樣！？少拿有色眼鏡看人！”
被奶奶訓過一頓後，爺爺就沒再說什麼，同時也沒再看過宋迎一眼。
宋迎能夠理解，畢竟普通人不理解就會產生排斥心理，很正常，就連他們自己靈媒也是。
他斂眸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可以先告訴我你們的進度怎麼樣了嗎？如果你能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的。”奶奶一邊說着，一邊坐在宋迎的斜對角，看着他。
神情有些急切。
宋迎隨即開口說道:“我們現在調查出來您兒媳婦是靈媒，她的靈體被老宅裏的某種東西控制了，導致靈體背叛了她，把您的兒子和兒媳都殺了。”
他大概地陳述了一遍。
雖然用上了些專業的詞彙，但奶奶依舊能夠聽得懂。
靈體靈媒這類其實早就已經深入人心，還成了些避諱、禁忌。
從他的口中聽到這些，奶奶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那你說的‘某種東西’是什麼？”
“應該是一個人，他在一個極陰的地方建了老宅，又將老宅佈置的極其邪門，應該是想鎮壓什麼。這是案子的突破口。——奶奶，我想知道，在你們入住的這段時間裏，有沒有碰上什麼邪門的事情？和庭院裏的那棵桑樹，到底在避諱什麼？”
奶奶猶豫了一瞬，隨後下意識嚥了咽口水，開口說道。
“邪門的事情，在剛開始租房子的時候就有了。”
“房子主人是個富二代，房子裏面的環境也很好，當時有不少人搶着要租，剛開始是出價最高的人住，但之後不知道怎麼，房主人突然說要租給我們，我們那時候很開心，但卻有些心裏沒底，怕他只是一時興起，之後又反悔。
直到之後見面籤合同，我們才真正意識到，他真的租給我們了，但是他沒有要錢。
見面時，他就說不需要租金，只要每個月我家兒媳的一管血就好了。”
聽到這裏，宋迎不由得皺了皺眉。
不要錢要血？這個宅主到底想幹什麼？
奶奶頓了頓，隨後接着說:“我們那時候也很詫異，想問問他緣由。
他說他最近在學道教方面的東西，需要一管血，但他自己怕疼，市面上又不能倒賣血液，就想要我兒媳的血用，我們想着這理由也能夠接受，他又說保證所有的儀器都是消過毒的，不可能出差錯，我兒媳又沒有意見，就同意了。
之後就像說話的那樣，每個月給他一管子的血，他把房子租給我們。”
這個宅主不僅可疑，還很自大妄爲。
僅僅就因爲自己怕疼，就想要其他人的血液。
完全就是囂張跋扈，仗着自己有錢，爲所欲爲。
宋迎在心底給宅主打上了叉號。
只不過拋開這一切不談，這種行爲，和陣法更有關係了，要用吳媛的血到底要做什麼呢？又要設什麼陣法？
只不過這陣法不在明面上，輕易不示於人。
宋迎他們也不曾見過。
這陣到底在鎮着什麼，又或許在保護着什麼？
是宅主設下的嗎？目的又是什麼？
宋迎擡眸看向奶奶，她便繼續說下去，“其他的也沒有什麼了，至於那棵桑樹……”
“它是至聖的東西，至純至潔，必須淨手誠心，好好侍奉。”
“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聞言，奶奶只是搖了搖頭，“我只是認識這樹。”
“那是什麼樹？”
“地獄裏的，傳聞就算是生在地獄，這樹也總是純潔不受污染。也總有東西喜歡待在樹下面。總有人說，那樹是惡魔的純潔的一面的化身，是惡魔種的。”
“樹下的東西是什麼？”
“忌諱。”奶奶淡淡答，“沒人敢說出口，他們說，那棵樹就是他種的。”
她這麼說，也是爲了避諱，轉了彎告訴他。
樹是惡魔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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