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毒酒
豔陽高照，春暖花開，京城的大道上，車馬粼粼，塵土飛揚。
曹鯤與淮陽公主的車駕在衆人的簇擁下，緩緩駛入皇宮。
皇宮內，繁花似錦，綠樹成蔭，鳥語花香，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下車後，曹鯤與淮陽公主在一長溜內侍宮女的服侍下，聯袂前往了姬高所在的文德殿。
文德殿前，姬高的心腹內侍張海微微躬着身子，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他身着錦袍，手持拂塵，一副幹練的模樣。
張海一路與曹鯤說着話兒，言語間透露着幾分恭敬與諂媚。
“聽聞常侍的老家在汝州？”
曹鯤隨口問道，目光在張海身上掃視着。
張海笑得一臉褶子：“難爲魏王還知曉老奴的身世，正是汝州太華山腳下的一個小村。當年家裏窮，兄弟姐妹也多，家鄉又遭了旱災，實在活不下去了，家父便帶着我們逃荒乞討。到了玉京時，就剩下我一個了，舉目無親，走投無路，就賣了身進了宮。後來又被太上皇賜予了陛下，在東宮伺候陛下的起居，這一晃眼，好五十年都過去了……”
曹鯤聽罷，感嘆了一句：“一生坎坷事，幾折飲酒歌，常侍也算是苦盡甘來。”
張海嘖嘖嘴，拱手佩服道：“魏王文采斐然，天下無雙，老奴佩服之至。”
淮陽公主聽到這句詩，眸中閃現異彩。
曹鯤微笑道：“常侍家中還有何親人？本王在汝州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若是有何用得到本王的地方，但說無妨。”
張海微微躬身，感激道：“謝過魏王，只是家中兄弟姐妹皆已故去，只有幾個侄子，皆是無才無德，上不得檯面，老奴給他們購了一些薄田，在家鄉開枝散葉，雖然清苦，但也勝在安穩。”
對於曹鯤的美意，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張海可是萬萬不敢受用。
宮中嚴禁宦官內侍結交外臣，更不要說曹鯤這種權勢滔天的“諸侯”了。
言談之間，衆人已來到文德殿前。張海微微躬身，說道：“陛下有旨，魏王與公主殿下來到，入內即可，魏王，殿下請！”
淮陽公主柔聲道：“有勞常侍了。”
曹鯤大步走進文德殿，目光在四周掃視着。
大殿之內，珠光寶氣，金碧輝煌，穹頂之上，鑲嵌着無數明珠，熠熠生輝，將整個大殿照得如同白晝。
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名人字畫，筆墨間透露出無盡的韻味與風華。
藏書萬卷的書架矗立在角落，書卷之氣撲面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大殿中央，焚着一爐檀香，清幽淡香瀰漫在空氣中，彷彿能洗淨人心中的塵埃。
姬高身着一襲常服，正襟危坐，手持一卷竹簡，神情專注，眉宇間透露出君王的威嚴與睿智。
皇后李婉坐在姬高一旁，端莊優雅，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母儀天下，盡顯風華。
她身着華麗的鳳袍，頭戴金釵玉飾，容顏絕美，氣質高貴。
曹鯤與淮陽公主並肩上前，躬身行禮：“見過陛下、娘娘！”
姬高放下手中的竹簡，目光溫和地看向曹鯤與淮陽公主。
他溫和道：“今日乃是家宴，無需多禮，坐吧。”
曹鯤與淮陽公主聞言，在宮女的引領下，來到姬高與皇后的下首，各自落座。
很快，山珍海味，珍饈美食，便如流水般魚貫而入，擺到案上。
只見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餚，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讓人垂涎欲滴。
酒宴上，姬高與皇后對曹鯤與淮陽公主表達了關心和祝福。
姬高端起酒杯：“愛卿，爲我朝立下赫赫戰功，實乃國之幹臣，朕敬你一杯。”
曹鯤恭敬道：“陛下過譽了，臣不過是盡忠職守，爲陛下分憂解難，臣敬陛下。”
這時，病殃殃的太上皇姬康也被擡到了文德殿。
他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但眼中卻閃爍着幾分精光。
姬康看了一眼曹鯤，意味深長地說道：“魏王，如今姬非造反，聲勢浩大，愛卿可有良策？”
曹鯤聞言，沉思片刻道：“天命不可違，姬非雖然兵強馬壯，但背叛朝廷，不尊皇命，不得民心，難以長久，必將滅亡。”
姬康道：“若是由愛卿統兵，幾日可平定姬非之亂？”
曹鯤道：“臣麾下兵微將寡，恐怕不是晉王的對手。”
姬康聞言，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姬高則臉色有些不快，之前曹鯤一直在以糧草軍械不足爲由，不肯出兵，眼下糧草軍械已經備齊，這曹鯤還推三阻四？
是言語謙虛？
還是不想出兵？
姬高看了一眼曹鯤，沉聲道：“天下皆知魏王能征善戰，統兵有方，天下無敵，魏王何故如此謙虛？糧草軍械朕已經命人備齊，還望魏王能挑起重擔，不畏艱險，爲國出征。”
曹鯤大義凜然道：“陛下看得起臣，臣不勝榮幸，如果陛下需要，臣願爲陛下領兵出征，蕩平逆賊。”
姬高聞言，立馬眉開眼笑：“愛卿忠君體國，朕心甚慰。”
太上皇姬康的臉色則是變得陰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歌姬翩翩起舞，聲色動人。
只不過，在這歌舞昇平，更多的是陰謀算計。
這時，一名內侍走了進來，低聲在姬高耳邊說了幾句。
姬高將曹鯤請到內室，神情嚴肅道：“姬非這個數典忘祖的逆賊，竟然暗中勾結北戎，意圖裏應外合，侵擾玉京，朕深知愛卿武藝超羣，智勇雙全，望愛卿能擔當重任，儘快率軍出征。”
曹鯤目光堅定的正色道：“姬非此賊，狼子野心，竟敢勾結外敵，實乃我大乾之恥，臣雖不才，但蒙陛下信任，自當肝腦塗地，誓死捍衛大乾河山，剿滅叛賊，以正乾坤！”
姬高見狀，心中稍安，亦明白，這世間之事，往往需以利益相誘，方能讓人更加盡心竭力。
於是，姬高輕咳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鄭重：“愛卿，你此行若能凱旋而歸，不僅功在社稷，朕亦不會虧待於你，待大軍得勝班師之日，朕和朝廷必有重賞。”
曹鯤大義凜然道：“陛下隆恩，臣感激不盡，臣願爲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姬高滿臉欣慰：“愛卿之心意，朕已明瞭，此行艱難，愛卿需小心爲上，務必保重自身，朕在此等你凱旋，共飲慶功酒。”
言罷，姬高取下一柄寶劍，劍身之上，刻有“龍吟”二字。
姬高將劍親手交到曹鯤手中，鄭重道：“此劍名爲龍吟，隨朕多年，今賜於你，願它能助你一臂之力，斬盡逆賊，護我大乾安寧。”
曹鯤雙手接過龍吟劍，莊重道：“臣定不負陛下厚望，以此劍誓，不破逆賊，誓不還朝！”
宴席結束後，曹鯤與淮陽公主謝恩告辭。
文德殿內，姬高的臉色帶着不悅：“父皇不在宮中養病，來文德殿做什麼？”
姬康道：“朕來看看朕的好女婿，也順便關心一下大乾的江山社稷，朕雖然年邁體弱，但心憂國家，豈能坐視不理？”
姬高的臉色一沉，冷聲道：“大乾的江山有朕在，不勞父皇操心，父皇只需安心靜養即可，其餘之事，朕自有計較。來人，送太上皇回宮。”
張海聞言，一個眼神示意，身旁的宦官們便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攙擡起太上皇姬康，緩緩向殿外走去。
待姬康的身影消失後，姬高轉頭看向溫含，冷聲道：“今日是誰把守西苑？”
溫含聞言，心中一凜，連忙回答道：“回陛下，今日是左營校尉歐陽寶林把守西苑。”
姬高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冷聲道：“歐陽寶林玩忽職守，免去官職，賜毒酒一杯，當值侍衛盡數處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