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跟紀允禮有些像
許是被嚇狠了,說到最後直接說不出了。
紀柔柔本就兇狠,如今自己大哥回來了,那更是兇狠,哪裏聽這解釋,“紀俏俏,我看你是故意的,你……”
紀柔柔跳着就要去扯紀俏俏,卻是被紀明宇一把抓住手腕,“柔柔,你去換一身衣服,彆着涼了,看俏俏也是跑得急,不是故意的。”
一聽紀明宇護着紀俏俏,紀柔柔雙眼立刻就紅了,“大哥,你是誰大哥,做什麼護着她,她大哥可從來都不護着我,就護着她。”
這話聽得紀明宇有些不是滋味,但他很清楚,自己妹妹是個什麼性子,紀俏俏又是個什麼性子,而此刻,作爲一個謙和有禮的兄長,怎麼能偏頗。
“行了,別鬧了,這個給你,自己拆去,哥哥的書別動,知道嗎?”護自然是護着自己妹妹的,紀明宇將帶回來的包裹遞給了紀柔柔。
紀柔柔這是一下子就被哄好了,也不鬧了,瞪了紀俏俏一眼,然後歡快地跑了。
紀明宇彎腰扶起了紀俏俏,“柔柔被寵壞了,俏俏你別跟她計較,明宇哥多謝你來看我,你衣服也沾到水漬了,回去換一件吧。”
這話聽似溫和卻明顯偏向了紀柔柔,不過紀俏俏根本不在乎,她的目的是潑紀柔柔一身水,目的達到了就足夠了,好東西什麼她纔不稀罕,她嫂嫂對她可好了。
“好的,明宇哥。”紀俏俏乖巧應了一聲,然後撿起還剩一小半水的茶壺轉身就走了。
兩個小孩子碰撞的小矛盾,家裏長輩自然也不好說什麼,特別是這已經被紀明宇解決了,就更不會去說什麼了,更何況此刻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宇哥兒,考試感覺如何?”話是紀德貴問的,他最在意的是這個,雖然已經是第不知道幾次考試了,但也不影響他詢問。
其他人聽着也豎起了耳朵,這事事關家族榮譽,自然得聽着。
“這次考題與上上次有些相似,我這樣答的,還請祖父聽一聽。”紀德貴的學問還是有的,紀明宇這一言也是真心實意,說着便開始講述起了考題與答題內容。
這一探討便是一個多時辰,其他人最開始還聽聽,後來實在是插入不了就都散了,該休息休息,該做活做活,畢竟這在探討考題,他們不合適打擾也聽不明白。
本來紀明宇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這會兒又是一個多時辰的探討,外面不知何時西下的夕陽已然只餘下最後淺淡的光輝。
“祖父,我去瞧瞧允禮,與他許久不見了。”
討論這麼久,紀德貴也乏了,且兩個孫子都有學識,一直都很有共同語言,聽得這一句,紀德貴直接揮了一下手沒多言,只道:“去吧。”
倒也不是不多言,而是早先那一會兒紀柔柔雖然言語間多數編排三房,但是家裏發生的事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沒必要再複述一遍了,且都是一些糟心的事,他也不想複述。
紀明宇當即對着紀德貴作揖行禮,後轉身離開了主屋。
熟悉的院子卻又已然不熟悉,本一眼就能看到的西廂房此刻被一堵牆給阻隔着,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只是都沒來得及問,好在沒多久他妹妹把什麼都說了,他也知道了。
他竟是沒想到一個喬財俊事件竟是直接分了家,不過這個他並不是多在意,他比較在意的是,就紀允禮那個病懨懨的身子,他是哪裏來的底氣分家的。
跨過阻隔兩邊院子的圍牆,紀明宇先遇上的是從屋子裏出來的陸月,雖然彼此之前沒見過也不認識,但這個家就這麼大也就那麼些人,猜也猜到了,不好揣着明白裝糊塗。
“弟妹。”紀明宇率先開口,這一聲喊得那叫一個謙和有禮。
這會兒,陸月纔算正式瞧紀明宇幾眼,畢竟早一會兒那一次見面太突然又過於短暫。
知道了身份,這會兒再瞧上兩眼,陸月莫名就想到了紀允禮,只覺得紀明宇這周身的氣勢跟紀允禮有些像,或許這就是讀書人的書生氣?
“明宇哥。”沉默了一下,陸月喊了一聲。
“早一會兒柔柔撞了你,我替她道歉。”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時辰,陸月都忘了,不曾想紀明宇這會兒突然提了起來,乍一聽很是符合他這一身謙和的氣息,但是本就是小事,兩個時辰後卻是特意提起,就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了。
“不用,我也沒怎麼樣,柔柔也不是故意的。明宇哥是來找禮哥兒的吧,他在屋內,我這邊還要去煮晚飯,先走了。”
不提兩人就這麼站着說話不太合適,就提兩人之間也不熟,陸月覺得沒什麼說的,落下這麼兩句,便直接錯開紀明宇走了。
倒是紀明宇,在陸月錯開後忍不住回眸看向了她,他記得他娘說過她是一家快要餓死的人家賣過來的女兒,但喬財俊的案件卻是說是她發現問題的,若是她懂那些藥材,爲什麼家裏還會快要餓死然後被賣了?
定定看了兩眼,紀明宇收回了眸光朝着西廂房走去,別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紀允禮,他得去看看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門是半掩着的,敲門是基本禮貌。
“允禮,我是紀明宇。”敲了兩下,紀明宇自報了家門。
屋內,爲了好好調養,紀允禮多數時候還是在榻上好好休息的,這會兒亦然。
“門沒關,請進。”
許是都是讀書人的緣故,雙方都比較講究禮節。
紀允禮這一句一落,紀明宇伸手推開了門,門徹底打開的瞬間,他終於見到了已然時隔三個月都沒見過的人。
他清楚記得月餘前他娘去看他的時候還說紀允禮病懨懨的,然此時此刻,他所見到的人,雖然看上去依舊很病弱,但絕對談不上病懨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那一雙眼眸。
他在外求學,總是幾個月纔回來一次,但一點都不影響他看着紀允禮雙眸裏的光一點一點泯滅,直到如死灰。
何時變成那樣的他記不太清的,但他上一次端午過後離開的時候,清楚的記得那裏面一點光亮都沒有,只有一片灰敗,然而此時此刻,這一雙眼眸已然重新染上了光澤,不僅如此,還給他一種他看不懂的深不可測之感,這種感覺讓他無端由的生出恐慌。
紀明宇在打量紀允禮的時候,紀允禮也在打量紀明宇,只不過紀允禮沒有紀明宇那麼多想法,只是上下掃視了他兩眼。
“明宇哥。”紀允禮先開的口。
這一聲驚得紀明宇立刻回神,不過他很聰明的沒掩飾自己的失態,而是順勢道:“沒想到你比我上次見的時候好了那麼多,有些驚訝。”這算是對失態的解釋。
紀允禮也未作他想,畢竟的確許久不見,而他之前那個模樣和現在對比,誰見了都詫異。
“你能好真是太好了,真替你開心。”失態過後,便是一個兄長該有的祝福了,而祝福之後便是試探的開始了,“對了,我前兩日從藍州回來看到城門口的公文我震驚極了,沒想到喬財俊竟是幹出那樣的事。”
紀明宇與喬財俊一般年歲,所以喊一聲喬財俊也不爲過,而擺在眼前的事避而不談纔有問題,款款而談反倒不會讓人懷疑。
本就是關係不錯的兄弟,只是平日裏見得少,也不是關係不好,說話越是隨意越是比較尋常。
“我也是沒想到的。”紀允禮應和了一句。
“這事我不是太清楚,就聽大家你傳一句我傳一句,具體怎樣也不知道,你和我說說。”
話題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展開了,試探也這麼自然而然的開始了。
而這對紀允禮說也是最簡單不過的詢問,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不過……
“倒也沒什麼,就是財俊表哥每個月都給我送書,上一次來剛好被阿月碰上,發現了異常。我本沒打算追究,奈何喬財俊心思不正,買通流氓意圖做欺辱阿月的事,還讓姑祖母過來倒打一耙。”
“我雖病弱,但還不至於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子受辱。他們不仁我自也不義,便將喬財俊告上了公堂。而他多行不義必自斃,之前對其書局掌櫃女兒也做了同樣的欺辱之事,縣太爺公正,判了他流放。”
“回來後姑祖母以死相逼,祖父亦開口說情,我只能退一步替喬財俊說情,從流放改爲關押。”
簡單的幾句話就將事情都概述完了,而明顯聽得出最開始那一聲財俊表哥還是顧着幾分情意的,只是後來……
而這講述內容說詳細也詳細,該表述的都表述了,說不詳細也不詳細,因爲根本就沒有紀明宇想要知道的關於毒的具體,都是一些衆所周知的,而若是再問就刻意了。
沒聽到想要聽的,紀明宇心頭有些堵,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不是說是那陸三丫發現的,或許他該找個機會去套套那陸三丫的話,想到這,紀明宇心頭才舒坦些。
“沒想到是這樣,這喬財俊真不是個東西。”聽完後自然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的。
這話紀允禮沒接。
紀明宇見狀立刻轉話題,“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剛剛跟祖父討論了一下考題,我再與你說說,你再幫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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