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無顏相見
“教頭和石秀一起去買糧了。”吳月娘說道。
西門慶輕輕點了點頭。
聽他提到父親,林娘子連忙起身,緩步來到西門慶面前,盈盈一拜,“多謝義兄救我一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說着,她忍不住默默垂淚。
西門慶收留她,她還沒有當面感謝過呢。
“快快輕起,不必多禮。”西門慶說道。一旁的錦兒,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輕輕打開摺扇,西門慶說道,“從今以後,弟妹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便可。”
林娘子聞聽此言,再次道謝。
看着她羞怯怯的目光,西門慶心中暗想,此女雖不能說是傾國傾城,但也能稱得上是上等的姿容了,搞不懂林沖那個傢伙,爲何對如此貌美的娘子,不曾染指。
難道,這林沖不行?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多看了林娘子幾眼。
吳月娘見丈夫肆無忌憚地觀察林娘子,心中暗想,若對她無意,纔是見了鬼呢。
於是輕輕咳嗽一聲,緩緩問道,“老爺,此次去東京,不知道花子虛如何了?”
提到正事兒,西門慶心裏咯噔一下。
回家之後,光顧的高興呢,卻不曾想,隔壁的李瓶兒還在等消息。
“花子虛已經被害。”西門慶悻悻地說道。
“什麼!”吳月娘面露驚駭之色。
西門慶將來龍去脈,講述一遍之後,幽幽嘆了口氣,“怪只怪對方勢力太過強大,惹那花大不得,反而害了花子虛的性命。”
吳月娘心中暗暗叫苦,丈夫去了東京一趟,不僅李瓶兒所託付的正事兒沒辦成,反而帶回來兩個如此貌美的女人。
這若在街坊鄰里中傳出去,恐怕顏面無光。
況且,她素聞李瓶兒的嘴巴比刀子還厲害,回頭把丈夫詆譭的一無是處,該如之奈何呢?
正在此時,忽聽到外面一陣車馬聲響起。
門外跑進來一個下人,“老爺,教頭和石秀回來了。”
西門慶聞言,大喜過望。
明日便要啓程去劫取生辰綱,有石秀在,定能事半功倍。
走出門去,石秀見西門慶回來,忙快步迎了上去。
“哥哥一去,半月有餘,讓兄弟我好生擔心。”石秀說道。
西門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回來的正好。”
隨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張教頭的身上,抱拳施禮道,“教頭辛苦,這等押送糧食的事情,只交給石秀他們做去,教頭何必親自操勞?”
這林沖的老丈人不錯,若有他在家裏幫忙坐鎮,那自己心裏便有底兒了。
看來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他纔是。
張教頭哈哈一笑,“我這把老骨頭,趁着還能活動,要多做點事情纔好。”
“否則真的要生鏽了。”
他一家落難,西門慶能夠收留,已經讓他感恩戴德了,況且,一家四口人怎麼能幹喫白飯呢?
趁着自己還能幹得動,自然要給女兒積攢一些福德。
若那一天自己撒手人寰,人家西門慶憑什麼照顧自己的女兒秀英?
至於那林沖,張教頭早已經不把他當女婿了。
女兒嫁了他三四年,便守寡守了三四年,這叫什麼事!
“教頭如此,讓我感激不盡。”西門慶轉身伸手,“教頭請。”
教頭進了屋,西門慶卻抓住石秀的手說道,“勞煩兄弟在跑一趟,準備一些迷香和蒙汗藥之類的東西過來。”
石秀詫異,“準備那些東西幹什麼?”
“兄弟無需多問,明日便知。”西門慶說道。
石秀去了。
西門慶進屋,落座之後和衆人談了一些閒話。
吳月娘見男人們都回來了,便帶着一羣女眷,攜着郡主的手,向後院走去。
沒多久,鮑旭和代安,端着做熟的肉走了進來。
西門慶見狀,心中喜不自勝,“劉唐石秀,把桌椅板凳搬到院子裏,今夜我們趁着月色一起喝酒。”
“拿酒來,今夜一醉方休。”
不多時,下人抱來幾壇酒,鮑旭倒酒,酒過三巡之後,西門慶端起酒碗,“教頭,我們幾個兄弟,明日便要出去一趟,快則三五日,慢則五七日,家中諸事,還請教頭多多操勞。”
聞聽此言,張教頭內心十分激動。
原本以爲客居西門家,一定會處處受制於人,沒想到這西門慶性格好爽,居然家託付給他。
這是何等信任?
便是肝腦塗地,也要保護西門一家安然無虞。
“大官人放心,我張金生定然保護一家平安。”張教頭說道。
西門慶端起酒碗,“幹了!”
張教頭立刻將面前的酒喝掉。
放下酒碗之後,西門慶低聲說道,“張教頭,我有一事之託,還請不要推辭。”
“大官人儘管吩咐便是。”張教頭說道。
西門慶於是將上東京,託關係爲花子虛脫罪的事情講述一遍。
他面露難色,“本來我打算將骨灰親自送過去。”
“今日天色已晚,我去她家恐多有不便。”
“可是我等兄弟,明日起早便要離開,這骨灰煩請張教頭幫忙送過去,再好好解勸一番,等我回來之後,一定會親自上門向她解釋。”
張教頭點了點頭,“大官人思慮周全,如此也好。”
衆人酒過三巡之後,西門慶站起身來,出門小解。
他剛尿完,抖槍入褲之後,轉身準備回家,然而這個時候,卻見不遠處閃過一個女子,“大官人。”
西門慶一怔,他仔細端詳了一下,那白衣的女子之後,臉上閃過一絲惶恐。
沒想到這人竟然是李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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