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符篆
崔少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氣呵成又行雲流水的一整套動作,默默的嚥了一口唾沫。
“臣老,眼下,你是一個花甲子的老翁!如此這般,未免誇張了些。”
“此刻清醒着的只有你我二人。”
臣巳水那雙琉璃色的眼眸,就那樣定定的看着崔少愆,連裝都懶得裝了,發出了清臨淵原本的青年音色。
看着自打劫後餘生後,好似受了刺激一般的臣巳水,崔少愆艱難的,將想要反駁的話給憋了回去,正色的朝着他道
“涅磐重生,還真是要回到一開始的地方來啊!初始的地方便是消失的地方,當真是把‘萬物復甦皆爲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玩兒的明明白白的。”
“我們一行朝北走,亦須破解西北與東北的機括方可。正北方向暫時無路可走。”
臣巳水連續擠壓着楊鐵牛的肺部,並在他的周身點了幾處大穴後,看着後者終是平穩下來的生命體徵,挑着眉頭詢問起了崔少愆來。
“想你一堂堂後周皇子,經歷的卻都是些九死一生的破事兒,你的心中,當真放得下?!”
不答反問的崔少愆,讀不出其眼中的執念,亦讀不出其眸中的情緒。故爾心血來潮的追問起了他的過去。
當然此舉,純粹是滿足她自己強烈的好奇心罷了。
“你又可曾怨憤過你的出生?!我瞧你活得倒很是肆意妄爲。讓人嫉妒。”
臣巳水乾脆坐在了水袋上,眼神涼涼的瞥了一眼,妄想轉移話題的某人,靜待着他想要的答案。
“行吧,本是還猶豫來着,做人總歸不能貪得無厭。這本也就不是我的東西。便讓你瞧瞧!”
崔少愆在臣巳水嚴肅的注視下,從佩囊中掏出了那枚‘鷹鷲’玉佩來。並將其遞到了他的眼前。
“我早就猜到你有此物了,可惜了,此刻用不上!”
仔細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堪輿圖後,臣巳水便示意着崔少愆,將其收起來。
“我知曉。僅是想以此來確認一下罷了。”
用眼角餘光,看着毫無反應的楊鐵牛,崔少愆對其的防備,跌落了一半。
之後她便轉頭看向了,那被汾河水淹了三分之一的涼亭。並與地藏王菩薩那發着詭異紅光的眼眸,直勾勾的對視了起來。
“你可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若你再失心瘋,我可懶得再救你!”
臣巳水看着犯蠢的崔少愆,咬牙切齒的提醒着他。
“那些眼眸中發出的詭異紅光,怕是摻了夜光粉的硃砂吧。能影響人心智的,應是那些符篆纔對。只不過它們……沾水了。”
當真無事且清醒異常的崔少愆,執拗的盯着涼亭檐柱上的四獸佛和四神鳥,再一一比對着八吉祥的圖案,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裏既然把盤長結,作爲八卦的陣中,那餘下的七吉祥應是一一對應這獸佛與神鳥纔對。那麼,多出來的那一個獸佛亦或是神鳥應是哪個?”
“佛家中七即是小圓滿。”臣巳水順着崔少愆的思路接口道。
“六道加悟道。便是‘七’圓滿。所以哪個是多餘的?亦或佛像也是多餘的?又或者多餘的那個與佛像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崔少愆疑慮着,認真又不解的盯着面前的古建猛瞅。
“寶傘是皇族的象徵,對應龍;白蓋寓意解脫,對應妙音鳥靈動的歌聲;法螺,寓意消除恐懼,可降魔,對應共命鳥;**度一切惡,普度衆生,對應兔?”
崔少愆拿捏不準,但是又不得不繼續猜測下去
“蓮花,清靜不染污濁,對應忠心耿耿金翅鳥;寶瓶,寓意吉祥清靜對應鰲,金魚,寓意自由富裕,對應猴鬥戰勝佛孫悟空?”
轉頭看了一眼臣巳水後,崔少愆將最後的那不可思議的答案給擺了出來
“所以,剩下來的——便只剩比翼鳥,是多餘的?!”
“試試便知!”
臣巳水收起了腰間的長刀,一個輕躍便跳進了那湍急的汾河水中。很快他便順着水流,出現在了那刻有比翼鳥檐柱的位置處。
“直接砸碎?還是將符篆毀掉?”
拿起長刀,臣巳水朝着四大神鳥之一的比翼鳥比劃了幾下,再次確認的詢問道。
“當然是符篆了!只是這符篆要如何毀去?我們手邊並沒有黑狗血亦或者其他可用之物,難不成要念心經不成?”
還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崔少愆,一個沒注意,便見臣巳水已朝着他自己的手掌使勁兒一劃拉,將其手中的鮮血甩了過去。
毫無反應與漣漪……
昏睡中的楊鐵牛,亦是沒能倖免的被劃拉了一刀。
被疼醒的他,睜着迷濛的眼眸,看着自己的鮮血,被那樣被大喇喇地塗抹在了檐柱上,屁事不頂。
看着皆是望過來的二人,那虎視眈眈的架勢,崔少愆示弱的爭取道
“先說好,我怕疼!再說咱細皮嫩肉的……”
“額,我的意思是,萬一人血對菩薩沒啥用呢……”
“哎……行吧。拼了!”
眼看着油鹽不進的二人,崔少愆拿出了七星劍,用那鋒利的刀尖,一狠心,朝着手指頂端,便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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