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王安石

作者:未知
古往今來,最鼓舞士氣,最容易拉近關係的方式不少,可最有效的卻是一起喝酒。 一起喝過酒,一起那個啥的,最容易成爲死黨。 下了衙之後,沈安帶着禮房的令史等人去了東雞兒巷。 五丈河穿城而來,人站在樓上,能看到河面上淤積的浮雪,河水彷彿停止了流動。 汴梁不是個建都的好地方,北邊無屏障,這也是後來被金軍橫掃的原因之所在。 但唯一的好處就是水。 汴河、金水河、蔡河、還有眼前的五丈河,四條河流穿城而過,每日給汴梁送來了無數物資。 而這些河流連接運河,運河一直延伸,通往各地。 “這就是水城啊!” 換了便服的沈安不禁發出了感嘆。 夜色漸漸降臨,燈籠點起,光線被雪地反射,看着很是柔和。 “待詔。” 唐仁出來了。 遊廊上有些雪水,唐仁出來時差點滑了一跤。 他扶住欄杆笑道:“待詔怎地不進去?” 他表達了投靠的意思,這是個好兆頭。 一個好漢三個幫,沈安需要幫手,這樣纔會在未來的歲月裏不至於孤軍奮戰。 “待詔,王安石來了,就在隔壁。” 東雞兒巷最多的就是青樓,可官員自然不能大大咧咧的去那裏。 所以沈安請客來的是酒樓。 遊廊的邊上掛着一隻燈籠,光線散漫。 藉着這個光線,沈安看到了些許崇敬。 “卻是不認識。” 沈安不知怎地就絕了去隔壁拜訪的念頭。 王安石啊! 那個大名鼎鼎的名字! 唐仁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有些異常,就說道:“王安石一心想在州縣做事,爲此多次拒絕了朝中召喚他進京爲官,這次任職度支使判官,聽聞也有些不情願。” 度支司差不多就相當於是後世的戶部,而判官可不小。 這樣的官職竟然也無法吸引王安石? 這人果真是拗相公啊! “待詔,高麗使者金誠道那邊,今日說是又去了遼國使館……大概是要破釜沉舟了。” 唐仁有些焦慮,他擔心金誠道一旦去信國內,加油添醋的黑大宋一通,高麗人說不定就會成爲大宋的對手。 這年頭藩屬國可是稀罕貨色,要是少一個的話,大抵和後世某個地方一樣,從上到下都要沮喪一番。 而作爲始作俑者的沈安,鐵定要倒黴了。 沈安拍拍欄杆,笑道:“金誠道這是在詐,明白嗎?” 金誠道上躥下跳的,全都落在了沈安的眼中。 這種貨色大抵就是想通過這樣的上躥下跳,來讓大宋感到緊張,從而獲取討價還價的籌碼。 “官家沒處置我,金誠道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要是聰明,那就該趕緊上疏官家,表示高麗的忠誠,否則遼人可不是善茬。” 唐仁諂笑道:“待詔,下官可是您的人啊!” 你別哄我,不然我要是應對錯誤了,這小小的主事可是說丟就丟。 這年頭的再就業形式也不大好,唐仁的顧慮很實在。 沈安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跟着我,有肉喫!” 隨後沈安就進去和禮房的人喝了幾杯。 他本還年少,而且在家幾乎就不喝酒,所以幾杯酒下肚,這人就有些暈了。 “叫掌櫃的來。” 沈安喝了一口茶水,有令史見他面色發紅,就起身道:“這幾日待詔忙碌不休,怕是累壞了,要不小人送您回去?” 這特麼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室內的光線不錯,大家都看到了沈安的面色發紅,這分明就是不勝酒力了好不好! 那令史卻說是勞累過度…… 這馬屁拍的極其自然流暢,堪稱是第一流的水準。 沈安笑了笑,這時掌櫃進來了。 “見過待詔。” “你認識我?” 沈安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嘚瑟。 哥也是汴梁名人了啊! 掌櫃豎起大拇指,讚道:“待詔弄的炒菜和香露都是好東西,小人有幸在暗香那邊見到過待詔。” 掌櫃目露懇求之色,大抵是想和沈安拉近關係,以後也好近水樓臺。 這事兒還是王天德的鍋。 王天德原先只是箇中下等身家的商人,在汴梁不算是什麼。 可這人的命真的不好說,就在王天德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的時候,他竟然在樊樓被沈安給攔住了。 若說做生意是修道,那麼在認識了沈安之後,王天德就已經是得道飛昇了。 提起王天德,汴梁無數人都在羨慕嫉妒恨,都說這人竟然是人在家中坐,財從天上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不拉個交情那就是蠢貨了。 沈安笑着問了他的名字,然後說道:“此處的錢你若是信得過,那就等明日我叫人送了來,若是信不過……” “待詔這是看不起小人嗎?” 掌櫃一臉憤怒的道:“這點錢算的了什麼!待詔只管去。” 這氣勢能羞煞無數張口閉口都是爲了兄弟兩肋插刀的僞君子。 沈安微微一笑,然後按着身邊唐仁的肩膀起身道:“那便多謝了。” 掌櫃既然是好意,那他就心領了,只是明天他依舊會派人來結賬。 這年頭的主要貨幣是銅錢,雖然有交子,可主要流通的地方卻是西南那頭。 帶着一堆銅錢來消費固然很土豪,可卻也很土鱉,所以有錢人都是掛個名號,大額消費都事後結賬;或是有僕役隨行,專門扛着銅錢。 沈安出了房間,折克行已經等在外面了。 “吃了沒?” 折克行不喜歡和禮房的人一起喫飯,覺得氣氛不爽,所以就在外面尋摸了喫食,此刻纔回來。 “喝酒了沒?” “沒……” 折克行說話的時候很是篤定,因爲他先前已經吃了一大碗湯餅,還是重口味的,保證能壓下酒意。 沈安自己都是暈乎的,所以兩人一前一後出去。 這裏是二樓,走動間樓板有些響動。 “讓開!” 前方的樓梯口突然上來一個男子,他皺眉看着沈安和折克行,見只是兩個少年,就說道:“靠邊站着。” 沈安笑吟吟的看着樓梯口,卻沒搭理他。 男子怒道:“滾!” 下面的樓梯又發出了聲音,沈安打個酒嗝,說道:“馬丹!你以爲這是你家呢?遵道,弄他!” 折克行纔是少年血勇,每日打熬筋骨卻沒有用武之地,而且折繼祖說了任由沈安管教他,所以很是憋悶。此刻得了許可,頓時就撲了過去。 那男子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動手,心中稍微有些後悔。 這麼衝動的少年,多半是官宦家的子弟。 可一想到自己的主人,男子又得意了起來。 他擺出個防禦的姿勢,然後狂吼一聲,大抵是想讓正在上來的主人聽到自己的無畏,然後就衝了過去。 樓下那人恰好在此時走了上來,男子拿捏時機的分寸讓人駭然。 他想在自己的主人面前立功,所以衝上去左手就是一個虛晃,然後一腳就踢了出去。 一般左手虛晃的,緊接着鐵定會是右拳攻擊。他用這個套路陰了不少人。 可折克行喝了酒,此刻正在覺得自己能秒天秒地…… 男子的左手虛晃壓根沒晃住折克行,折克行劈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這是沒招數,可勝在抗擊打能力強。 男子一腳踢在折克行的腰側,折克行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啪! 剛走上來的韓琦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家僕被折克行一巴掌扇了出去。 呯! 他的家僕竟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被折克行一巴掌給打暈了,而折克行只是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屁事沒有。 邊上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沈安卻喊道:“韓相,我都站邊上了還要怎地,就算是官家來了我頂多也就是叉手行禮罷了,你的規矩也太大了吧。” 韓琦剛走上來,正想詢問事情的始末,聞言就怒道:“老夫有何規矩,你這是血口噴人!” 左邊的房門打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皺眉看着沈安,然後又看到了韓琦。 “王安石見過韓相。” …… 今天依舊會是五更,爵士努力碼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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