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打得好,打的親切!(爲盟主‘密糖果果’加更) 作者:未知 “他竟然哭了?哈哈哈哈!” 一羣官吏就像是找到了好笑的樂子,在仰頭大笑着。 “你們這是……找我有事?” “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讓這些官吏們的身體發僵,然後緩緩轉身。 沈安就站在不遠處,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 “沈……待詔?” 一個小吏失聲道:“他回來了。” 沈安微笑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小吏爬了起來,說道:“待詔,他們說您回不來了。” 沈安想了想前後因果,就知道杜子陵怕是錯誤的估算了形式,然後就想來一個順水推舟。 可哥不是舟啊! 哥是航母! 他目光轉動,盯住了那個先前推攘的最兇的小吏。 小吏的眼皮子在跳動着,他看向了王謙。 王謙微笑道:“沈待詔回來了?快回家過節吧。” 他不知道沈安怎麼又回來了,可此刻先穩住了再說,至於後續,自然有杜子陵來兜底。 沈安的目光越過他的頭頂,看向了值房裏。 小兵有小兵的活,幹好完事,別逾越,否則那不是功勞,只會得一個不守規矩的評價。 見沈安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王謙鬆了一口氣,就準備閃開,讓開戰場給沈安和即將出來的杜子陵交鋒。 他聽到了杜子陵那熟悉的腳步聲,隨即臉上一痛。 啪! 沈安看到了杜子陵,他漠然的一巴掌扇過去,正好打在王謙的臉上。 王謙捂着臉退開,然後側身看着出來的杜子陵,那委屈的小眼神彷彿在訴說着:都承旨,您看看他…… 杜子陵面色微白,他看着沈安問道:“立功了?” 他走的時候遼使跋扈,御史彈劾雖然被拿下了,可接下來就該是和沈安清算的時間。 可沈安竟然回來了,這代表着什麼? 沈安微微點頭,說道:“立功了。” 我立功了,所謂冒功的傳言就成了謠言。 杜子陵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然後說道:“王謙。” 王謙沒聽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以爲杜子陵要爲自己做主,就委屈的道:“他打了小人一巴掌,都承旨,小人可是您……” 打狗還得要看主人啊! “住口!” 杜子陵喝住了他,然後說道:“你這幾日在樞密院裏到處散播謠言,引得樞密院人心不定,回去吧,不用再來了。” 元旦有七天假期,可王謙的假期卻無限延長了。 王謙不敢相信的看着杜子陵,說道:“都承旨……” 杜子陵眯眼看着他,說道:“誰讓你去說沈待詔冒功的?” 老夫只是說他沽名釣譽,你卻自作主張說他冒功,雖然那冒功的話是老夫嘴裏說出來的,可老夫讓你說出去了嗎? 王謙面色慘白,掙扎着說道:“小人知錯了。” 杜子陵冷冷的道:“回去吧。” 你要是敢亂嗶嗶,老夫弄死你! 杜子陵壓住了王謙,擡頭看了看,然後就呆住了。 不知何時起,周圍竟然多了不少人,其中更是有樞密院四房的官吏。 他們看着杜子陵的目光很是複雜。 不解、憤怒、冷漠……最多的卻是輕蔑。 哪怕那輕蔑是如此的隱晦,可杜子陵卻看到了。 輕易放棄自己心腹的杜子陵,再也無法取得這些官吏的信任。 你今日拋棄了王謙,明日會拋棄誰? 杜子陵的面色終於是變了。 沈安走到那個禮房小吏的身前,伸手拍拍他身上的灰塵,說道:“怎麼不小心摔到了?” 小吏激動的道:“待詔,小人……小人沒給你丟人。” 沈安笑道:“沈某的人不是誰都能丟的,不過……算你一個吧。” 你不是我的人,那你還真談不上丟我的人。 從此之後,你就是我沈安的人了! 小吏激動的不能自已,說道:“小人王銘宣,小人王銘宣……” 他激動的都語無倫次了,沈安擔心這貨說出什麼效忠之類的話來,就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幹。” 他再看向那些官吏,問道:“剛纔是誰圍毆同僚來着?” 那幾個官吏的第一反應依舊是看向了杜子陵。 杜子陵搖搖頭,轉身進了值房。 既然丟人丟大了,那就別管了,愛誰誰吧。 沈安笑道:“都承旨公務繁忙,這元旦還在做事,當真是我輩楷模啊!” 可現在連官家都不理政事了,你杜子陵裝給誰看啊! “咳咳咳……” 裏面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沈安的話顯然差點氣壞了杜子陵。 這人果真是得理不饒人啊! 官吏們都覺得往日怕是高估了沈安的心胸,有人不禁就後悔了。 沈安對唐仁使個眼色,指指那幾個推攘王銘宣的官吏,然後轉身進去。 麻痹的!你們以爲老子的人是誰都能打的? 那些官吏漸漸的散了,只有禮房在唐仁的帶領下留了下來。 那幾個剛纔動手推攘的官吏有些心慌,心想連杜子陵都怕了沈安,可見王謙說的是假話。 “是王謙,是他慫恿我等動手的。” “對,就是他!” 王謙呆呆的看着這一幕,突然就走向了王銘宣。 “你要作甚?” 王銘宣此刻的心情大抵就是坐上了雲霄飛車,從底部直接飛昇了上去,那感覺當真是酸爽無比。 他在戒備着,可王謙走過來,卻低頭道:“某錯了。” 王銘宣搖搖頭道:“你說這些作甚?” 你是杜子陵的人,該怎麼處置是他的事。 可他卻不知道,杜子陵已經徹底拋棄了王謙。 王謙苦笑着,突然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請轉告待詔,小人錯了。” 唐仁看着這一幕,突然笑道:“爽快啊爽快,只是這些人卻沒得懲罰,咋辦?” 禮房的官吏喝道:“唐主事吩咐。” 唐仁微微搖頭道:“不,是待詔吩咐。” 這個秩序錯不得,唐仁非常的懂分寸。而且沈安剛纔的意思就很明顯:打! “打!” 當宋庠回來時,就看到幾個鼻青臉腫的官吏站在杜子陵的值房外。 他沒管,心中微微一嘆,就進了值房。 值房裏,杜子陵在寫字。 宋庠過去看了一眼,卻很熟悉。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毛筆擱下,杜子陵擡頭道:“相公,可是他立功了嗎?” 他想把沈安趕出去,卻沒想到局勢頃刻翻轉。 宋庠嘆息一聲,說道:“是啊,他立下了大功。” 杜子陵苦笑道:“下官沒想那麼多,只是那個御史卻發了狂。真的,下官只是想逼着沈安這個大麻煩出樞密院罷了。” 宋庠嘆道:“那少年真是立功了啊!大功!” 能讓遼國上層混亂一陣子,這不是大功是什麼。 而且沈安還不要獎勵,懇請善待那些殉國的密諜,這個姿態更是讓趙禎心中的滿意多了幾分。 哎!這是何苦來哉! …… 沈安收拾了東西,急匆匆的騎馬去了皇城司。 張八年親自迎了出來,說道:“是要見鄭偉嗎?” 沈安點點頭道:“我想知道對頭是誰,不然這元旦也過得不安生。” 張八年冷冷的道:“明日遼使去大相國寺上香,後日射弩,你不想去看看?” “誰是伴射的武臣?” 初三要請遼使射弩,大宋會派遣武人伴射,這也是一種武力的比試,誰勝了就會歡呼雀躍,而輸的一方自然是沒臉見人。 張八年搖頭道:“不知,樞密院那邊定。” 沈安笑了笑,然後跟着進去。 稍後他就見到了鄭偉。 鄭偉並未被用刑,看着有些萎靡。 屋內有些昏暗,房門打開後,鄭偉不適應的用手擋在了眼前,眯眼看過來。 然後他就撲了過來。 這一下當真是動若脫兔,沈安只覺得眼前一花,大腿就被抱住了。 鄭偉仰頭嚎哭道:“沈待詔,鄭某……鄭某冤枉啊!” 沈安開始時以爲這貨是想偷襲,拳頭都準備砸下去了。 竟然是求饒? 沈安看了張八年一眼,覺得自己怕是眼花了。 先前那個慷慨激昂的御史哪去了? 那個敢在大朝會上彈劾人的御史哪去了? 沈安不敢相信,於是就一巴掌扇去。 啪! 按照先前鄭偉的癲狂,這貨現在得發瘋吧。 “打得好!打得親切!” 鄭偉仰着頭,一臉歡喜的道:“小人自小就喜歡挨巴掌,待詔用力打,多使勁。” 臥槽! 沈安一腳踢開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褲子,一臉的糾結。 這廝不會是變態吧?受虐狂那種。 沈安退後幾步,鄭偉卻膝行上前。 一把長刀橫在了中間,攔住了鄭偉。 張八年皺眉道:“退,或是死!” 他也有些困惑,於是就擺擺手,外面進來兩人。 “用刑!” 他只相信刑訊之下的口供,這是多年的經驗。 鄭偉惶然而退,手腳並用的狼狽模樣讓沈安有些困惑。 “爲何要在元旦朝會上彈劾我?” 先前他覺得鄭偉是想賣直求名,可此刻看來,這事估摸着有些問題。 那兩個男子步步逼近,冷汗從鄭偉的額頭上流淌下來。 他嘶聲道:“是……小人吃了散……” 兩個男子控制住了他,沈安搖搖頭,近前俯身,森然道:“大朝會你也敢服散嗎?” 散就是五石散,從魏晉流行至今,是不少人尋找樂子的好東西。 可那是大朝會,你作死了去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