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變成香餑餑的國子監 作者:未知 包拯升官了,果果去了一趟包家,回來皺着小眉頭,憂鬱的道:“哥哥,包公家外面好些人。” 升官發財洞房花燭,這是人生幾大快事。 所謂的快事,必然要爽快。 而被人堵門求見就是爽快事。 可當事人還得要裝作不耐煩的模樣。 煩透了! 這些人怎麼就不讓人過安生日子呢? 不見! 叫他們滾! 這些情緒在當時興許不是矯情,但內心深處定然是竊喜的。 馬丹!看看老夫多重要! 看看老夫多忙碌! 多少人想見老夫一面都得排隊,這牛筆不? 牛筆大發了! 可等一致仕,這些過往就會成爲回憶。 讓人唏噓不已的回憶。 這種心態包拯必定也是有的,所以沈安笑了笑,覺得還是自家好,至少沒人堵門。 他抱着果果教她讀詩詞。 華夏詩詞源遠流長,數不盡數,每每讀來讓人都有不同的感悟。 “……郎君……” 姚鏈的聲音竟然帶着顫抖,完美的體現了顫音的標準發聲方式。 沈安皺眉看着門口,姚鏈狼狽出現,說道:“郎君,咱們家外面好些人啊!” 竟然有人敢來堵門? 沈安冷笑道:“定然是在御史臺的外面被我弄的狼狽不堪,這是找場子來了,叫齊人手,打!” 馬丹,這裏可不是御史臺,而是私人宅邸,你們敢衝擊試試,打死都是白死。 三個護院聚齊,果果交給陳大娘帶到後院去。 男人們都在前院,看着沈安手拎木棍指着大門。 姚鏈打開大門,折克行手持木棍第一個衝了出去。 沈安在戒備着,準備暴打衝進來的暴徒。 可他卻看到折克行緩緩的退了回來。 尼瑪! 難道是有高手? 沈安的腿有些發軟,然後外面一聲發喊。 “沈說書,我等要報名!” …… 國子監裏,陳本皺眉道:“祭酒,沈安教的那些東西有些不對啊!” 郭謙笑道:“是不對,不過他卻請了大儒來授課。那些大儒很是厲害,只要好好的教授,老夫看下一科我國子監就要出彩了。” 科舉永遠都是國子監和太學的終極目標,只是現在兩家都沒落了,所以就成了奢望。 如今沈安花錢請了大儒來,這就是機會啊! “他教那些雜學……那就讓他教。” 郭謙見陳本還是有些不渝,就說道:“沈安爲國子監出了錢,難道還不允許他有些好處?沒了好處,下次誰還願意花錢?” 拿人手短的道理古今皆同。 陳本一想也是,就笑道:“只是他這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國子監實際上已經被朝中無視了,連撥款都越來越少,以至於他們需要挪用太學的費用來維持日子,否則就要關門大吉了。 “早上遇到了太學那邊的高玉琪,他說讓咱們還錢,不然太學的學生連飯都喫不起了。” 朝中對國子監和太學有伙食補貼,也就是管飯。 可現在卻有些捉襟見肘,若非是沈安出手,別說是大儒,小儒都請不來。 郭謙自嘲道:“拿了他的好處,許多事都得要睜隻眼閉隻眼,不然臉紅。” 兩人說了一陣,最後決定等下個月就把截留太學的錢還回去,好歹讓他們的日子好一些。 “祭酒,司業,太學的學生在外面鬧事了。” …… 國子監的大門外,三十餘人站在那裏,有人喊道:“要喫飯!太學要喫飯!” “再不還錢,咱們就退學!” “太不像話了,本來就沒多少錢,竟然還截留,這日子沒發過了!” “退學!” “……” 一羣太學的學生在叫囂着,邊上的管勾太學公事高玉琪急的想跳腳。 “都回去!不然……” 他想威脅,可一個學生憤怒的道:“高修撰,飯都喫不好,這太學還有誰會來?” 進太學有飯喫,這話沒錯啊! 可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要打折扣,這書咋讀? 管勾太學公事是差遣,高玉琪還掛着個修撰的官,所以學生們都叫他高修撰。 高玉琪怒道:“你們不讀,有的是人讀!” 這時郭謙和陳本出來了,聞言就說道:“此事大家再忍忍,下個月就好了。” 有學生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不想讀了,就說道:“郭祭酒,你們國子監侵吞了太學的錢,可你們的日子也沒好到哪去,就二十多個學生,比咱們太學的還少,這國子監還開着作甚?關了吧!” 郭謙本是大怒,可一看過去,見說話的學生竟然是淚流滿面,不禁也覺得心酸。 這是愛之深,責之切啊! “這學……還上什麼啊!” 那些學生都在哽咽着。 教授們也有些難過,只是不好意思當着學生流淚,就頻頻低頭。 陳本也是有些唏噓,就說道:“都回去吧,日子會慢慢好的。” 咱們國子監來了個土豪,以後多費些心思,肯定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那沈安憑着香露的生意,一年據說就能掙十多萬貫,真是豪啊! 嘭! 一個學生把自己的書袋扔在地上,怒道:“不讀了!某寧可回家去做生意,再也不來了,再來太學……某不得好……” “就是這裏!” 左邊突然一陣喧譁,有人看了一眼,就面無人色的道:“不好了,來了好些人!” 那邊的人浩浩蕩蕩,隨便瞥一眼,少說得有數百人。 國子監和太學地處外城的橫街,周圍冷清的要命,何時見過這麼多人。 郭謙一跺腳,喊道:“回去,都回去。” 陳本也揮手道:“去拿棍子,還有,去叫軍巡鋪的人來!” 一羣師生都慌了手腳,那邊的人羣越發的逼近了。 “是國子監的人。” 這是要打起來了! “快跑!” 梁缺覺得自己還是不錯的,跑路之前還知道招呼一聲。 “是沈說書!” 他剛跑出幾步,卻有人歡喜的叫喊着。 梁缺心中一驚,止步回身,就見到了一臉苦笑的沈安。 “這是?” 郭謙心中稍定,只是面色不大好看。 跟在沈安後面的大多是年輕人,此刻沈安止步,他們竟然也跟着止步。 這怎麼那麼聽話呢? 陳本在嘀咕着,沈安苦笑道:“不知道是誰把請了大儒的事給說了出去,後來又有人說這裏教授的雜學恍如仙人手段……” 大儒才請來,雜學說的就是沈安教授的課程。 郭謙指着那些人問道:“那他們是……” “報名的。” 沈安拱手認錯:“他們去堵住了榆林巷,街坊們連大門都出不來,怨聲載道,所以我這邊也沒辦法,只能把他們哄着過來,給大夥兒添麻煩了。” 他認真的拱手道歉,卻發現這些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像是高興,但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來報名的人太多了,國子監就這幾個人,怎麼測試?怎麼安置? 沈安覺得自己是在給他們找麻煩,可郭謙卻顫聲道:“都是來報名的?都是國子監?” 沈安隨意的道:“對,要不要?不要就驅散了。” 郭謙的目光中多了怒火,吼道:“要!” 你不知道國子監有多渴求學生嗎? 剛纔就有人說再來這裏讀書,那他就不得好死。 咦!那人呢? 那個學生已經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這一幕。 陳本迎了過去,笑眯眯的道:“諸位,國子監歡迎諸位就讀……” 竟然沒說考試? 沈安心中不悅,就說道:“那個……陳司業,國子監可不是普通地方,要進來得考試!” 你個少年知道個屁! 國子監現在需要的就是學生,沒有學生就沒有撥款,就沒有師資力量。 郭謙乾咳一聲,給了個眼色,陳本纔想到沈安乃是國子監的大財主,就擠出笑臉道:“放心,待詔放心,老夫有數,有數!” 金錢的力量讓國子監的兩位大佬爲之低頭,節操掃地。 沈安唏噓道:“我只想要精英,可你們卻想要博愛。罷了,一頭豬是喂,一羣豬也是喂。” 這些學生在他的眼中就是小豬,而餵養他們的食物就是學識。 沈安會用各種學識來餵養他們,直至成爲大肥豬。 然後大肥豬被趕出去,大宋各地都是。 這些大肥豬將會是革新的中堅力量。 保守派的老傢伙們! 既得利益者們。 當你們面對着這一羣對手時,你們顫抖了嗎? 大宋需要革新,徹底的革新。 可從范仲淹到王安石,大宋的改革都是失敗。 拋開他們的理念對錯不談,他們敗在哪裏? 他們敗在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羣起而攻之。 因爲改革必然會觸碰到既得利益者的切身利益,所以他們會瘋狂反撲。 慶曆新政玩完的原因是‘朋黨’,可誰都知道,真正的原因只是既得利益者的反撲太凌厲,趙禎擋不住了而已。 要和那些既得利益者鬥,就必須要有‘同黨’。孤身一人那不是勇士,而是蠢貨! 那些想報名的人瞬間就走了三分之一,沈安知道,剩下的人裏面還有濫竽充數的。 “我們需要考試。” 他很是自然的對郭謙說道。 就像是在吩咐自己的下屬。 郭謙點頭道:“肯定要考試,否則那些想混個大儒弟子身份的人會攪亂國子監。” 沈安很滿意他的清醒,說道:“如此就開始吧,詩詞就算了,就算是比蘇軾和柳永做的更好,那也不能進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