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嘚瑟的趙仲鍼(爲‘潰雪o’加更) 作者:未知 “要嚴進嚴出!” 這是沈安的要求,可郭謙卻苦着臉道:“錢糧不稱手啊!” 學生越多,需要的補貼就越多。 可朝中是個什麼章程?會不會撥錢下來? 沈安淡淡的道:“此事交給我了。” 這個錢他不可能出,否則國子監就成了他的私學,這有些犯忌諱。 郭謙看了他一眼,說道:“包拯不好說話……” 扯淡! 沈安一溜煙到了三司,大搖大擺的被迎了進去。 值房裏,包拯正在和下面的人說話,其中就有度支判官王安石。 “……大宋各項花銷龐大,收支漸漸失衡,老夫來之前早有耳聞。你等下去後可仔細盤算,看看支出可能少了些去,回頭報給老夫。” “相公,沈安求見。” 外面來人稟告。 包拯乾咳一聲,說道:“老夫剛到,此事目前就是第一要務,你等抓緊吧。” 王安石等人起身告退,在門外見到了沈安。 沈安和王安石相對一笑,進去就直接說道:“包公,國子監招了不少學生,要錢要糧!” “好!” 門外沒走遠的衆人不禁愕然,然後一股子被騙了的感覺油然而生。 您這剛讓我們去查找節流的地方,一反手竟然就批了錢給沈安,這算是什麼回事啊! 不過竟然是國子監? “國子監怎麼了?” 國子監火了! 大儒的到來爲科舉考試的成功率提供了保證,而沈安要傳授沈家不傳之祕的消息更是讓人趨之若鶩。 入學考試?沒問題! 經過選拔之後,三百餘人進入了國子監。 “這些都是有底子的,只要教的好,科舉有望。” 國子監裏,新生們站在一起,看着蔚爲壯觀。 “住宿呢?” 沈安問了這個大問題。 “錢。” 郭謙簡單的說了最關鍵的所在。 “有錢好辦事。” 沈安淡淡的道:“回頭叫人去找三司。” 陳本低聲道:“咱們國子監去找三司多次了,一文錢都拿不到。” 你別忽悠咱們行不行?到時候沒錢,這些學生可就散了。 三司是財神爺,可對錢袋子卻看得很緊。 而大宋的書院不少,各級學校也不少,國子監和太學因爲歐陽修主考的那一科翻車了,所以沒落至今。除去每年那點撥款,再想要錢卻是沒有的。 沈安隨口說道:“去就是了。” 郭謙聽出了些話外之意,就問道:“補貼妥了?” 沈安點點頭:“妥了。” 國子監和太學的學生按人頭有伙食補貼,只是後來沒落了沒人管。 民以食爲天,這一下算是解決了國子監最大的一個問題。 “哈哈……” 郭謙大笑出來,幸而及時止住了。 他看了一眼那些愕然的學生,然後板着臉,裝着嚴肅的模樣。 “包相那裏……” 你是怎麼把包拯搞定的? “包相很理解咱們國子監的處境,一說就給錢了。” 沈安沒撒謊,他給老包一說錢就來了。 不過他卻漏了一個,那就是這事兒他早就和包拯備過案,老包當時覺得該支持一把。 郭謙歡喜,就忍不住嘀咕道:“你怕是要少了,國子監的校舍也得重新弄弄,至少……幾千貫吧!” 他以爲包拯好說話,所以雄心勃勃的跑去了三司。 “見過包相。” “何事?” 包拯在摸底,摸大宋的底。 就目前來看,大宋的財政情況不容樂觀。 他很憂愁。 “包相,國子監的校舍破舊,下官想着……是不是……撥些錢糧下來修整一番。” 這錢不多吧,你既然好說話,那就痛快點撥下來,咱們國子監也趁機過過好日子。 包拯擡起頭來,那眉心處皺出了三道深深的痕跡。 “包相……” 郭謙覺得不大對,就笑了笑。 啪! 包拯一拍桌子,就在郭謙哆嗦了一下時說道:“大宋處處都要用錢,國子監乃是爲國育才之地,那些學生就該好生喫喫苦頭,出來才知道國事艱難!” “你作爲祭酒更要以身作則,竟然還來要錢……” 老包剋制了一下,否則大抵是要扔東西了。 郭謙灰溜溜的回去,和陳本說了自己的遭遇。 “三司使包拯都願意爲沈安徇私,祭酒,以後的國子監……” 陳本覺得在以後的國子監裏,沈安的話語權怕是會越來越重。 …… 國子監的變化瞞不過宰輔們。 韓琦很是不屑的道:“沈安就是仗着有錢,用錢請來了那些大儒,可教出來的學生卻不會感激他……” 曾公亮皺眉問道:“他不是弄了個什麼……雜學嗎?據說還弄了個什麼實驗……” 韓琦嗤笑着,甚至還伸手拍拍桌子,讓在看文書的富弼只得擡起頭來。 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韓琦才淡淡的道:“他那個所謂的試驗……就是戲法。戲法能上臺面?只能去大相國寺外面擺個攤表演一番,求人給個賞錢。那些學生不傻,這等戲法誰會去學?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種種地,多讀讀書,多做幾個生意,所以啊!他沈安弄這個就是譁衆取寵!” 富弼沒搭理他,低頭繼續看文書。 韓琦以爲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就說道:“他沈安的這些所謂雜學和試驗,若是能風行於世,某絕食三日!” 曾公亮嘆道:“何必呢!就咱們三人在,詛咒發誓多不好。” 富弼微微搖頭,心想韓琦的脾氣就是衝,你曾公亮不說還好,一說他鐵定會較勁,不肯反悔。 這宰輔啊!他就沒一個是簡單的! 韓琦的聲音馬上就在政事堂裏響起,震耳欲聾。 “他沈安的雜學和所謂的試驗,若是能大行於世,某韓琦絕食三日!” 從趙允良父子絕食開始,大家就對所謂的辟穀多了興趣,只是一般人不願意去嘗試。 稍後就有人去把這個事報給了趙禎。 趙禎愕然道:“當然不可能大行於世。” 一個戲法而已,誰願意去學? …… “國子監的教學以後會有些麻煩,元澤。” 王雱在搖着摺扇,風度翩翩,聞言微微頷首,風度極佳的道:“安北兄吩咐。” 沈安說道:“好生學,以後我若是沒空,你就得去國子監裏頂上。” 王雱霍然起身,難以置信的道:“安北兄,這怕是不好吧。” 他沒有國子監的職位,沒資格去授課啊! 可去國子監授課卻是一個極大的誘惑,算是對一個人學問的認可,所以他也是有些失了分寸。 沈安淡淡的道:“這只是代課而已。國子監……我現在是國子監的金主,你說呢!” 哥有錢,不高興就走! 這就是土豪作風,豪爽的一塌糊塗。 王雱低下頭去,心中感動,半晌才說道:“多謝安北兄。” 這個性子倨傲的少年終於也知道低頭了。 “哥哥!” 呵哧呵哧的聲音中,書房的門被頂開了,一個狗腦袋探了進來。 這是花花。它看了裏面一眼,然後身體一擠,就把門給擠開了。 “哥哥!” 果果就順着花花擠開的門縫跟了進來,一人一狗配合默契。 感動的氣氛被驅散,兩人都含笑看着果果。 “哥哥,有人在外面哭呢!” 啥意思? 沈安使個眼色,王雱就出去問話。 沈安抱着妹妹在嘀咕,“字寫了沒有呀?” 果果坐在他的腿上,小腿兒微微擺盪着,就像是坐鞦韆。她皺着眉頭道:“寫了。哥哥,手好酸。” 說着她還舉起了小小的手,以增加說服力。 “那麼辛苦?” 沈安故作驚訝,然後給她揉手。 孩子就需要哄着,什麼大道理且等以後再說。 這就是一個寵溺妹妹的哥哥的日常。 稍後王雱回來了,帶來了一個消息。 “是被國子監入學測試刷下來的人,被勸走了。” 王雱突然躬身,就在沈安愕然時,他起身道:“恭喜安北兄。” 除去君親師,王雱可不會給誰行禮。 “恭喜我什麼?” 王雱恭謹的道:“先前那人就在做實驗,以證明自己不是濫竽充數。” “哪個實驗?” 沈安的面色不大好看,覺得這是有人泄密了。 如果涉及到那幾個重要實驗,他發誓會把泄密人揪出來,然後一家子趕到海邊去。 他再三叮囑過那些學生,可真有人犯錯的話,他不會憐憫。 “是那個蠟燭燃燒吸水的負壓實驗。” 這個? 這個是沈安讓學生們可以傳播的實驗,算是爲國子監的雜學打廣告。 王雱見沈安不以爲然,就說道:“如今這個實驗已經在京城遍地開花了,安北兄,您出名了!” 沈安矜持的道:“名利什麼的……那就是浮雲啊!” 王雱心中敬佩,說道:“安北兄視名利如浮雲,小弟佩服。” 沈安負手而立,看着偉岸不羣。 王雱看着就越發的欽佩了,在他的腦海裏,已經自動腦補了沈安是如何的清高不凡。 這就是高智商人羣容易犯的錯,他們一旦認定了某人,就會自動美化他。 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安的兩隻手在身後張合着。 哥嘚瑟啊! 可這個嘚瑟卻不能表達出來,猶如錦衣夜行一般,讓人難受,唯有搓搓手才能發泄一二。 …… “趙允良把幕僚辭了?” 天氣又熱了,趙允讓舒坦的拉開衣服,阿蘇在給他輕輕的捶打着肩背。 “是。” 老僕笑道:“他們總算是把賬冊給弄完了,然後趙允良說當初留着這些幕僚,只是爲了算賬,外面的人笑成一片。誰不知道他是怕丟人啊!” 趙允讓這邊先把幕僚送走了,趙允良要是也跟着做,外面就會說他們是在東施效顰,沒有主見。 在這個爭奪東宮位置的關鍵當口,寧可被認爲笨,也不能被認爲沒有主見。 “打腫臉充胖子!” 趙允讓得意洋洋的起身。 外面來了個丫鬟,可老傢伙依舊是袒胸露乳的。 “什麼事?” “郡王,府裏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們都聚在了一起……” 這是要鬧哪樣? 趙允讓罵道:“一羣不省事的小畜生!看看去!” 他帶着人氣勢洶洶的到了花園裏,遠遠就看到一羣少年少年和孩子圍在了一起。 “蓋上了!看好!馬上就會熄滅……” 這羣男男女女,最大不超過十五歲,雖小的只有四歲。此刻大家都屏住呼吸,瞪眼看着那個水晶杯子。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聚精會神的看着前方,鼻涕緩緩流淌到了嘴邊都沒發現。 蠟燭漸漸熄滅…… 趙仲鍼得意的道:“看好了,馬上就來。” 一個小女娃捂着自己的嘴,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那個水杯。 “水上去了!” 盤子裏的墨汁水涌進了杯子裏,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着這一切。 那個鼻涕娃猛地一吸,鼻涕就被吸了回去,然後鼓掌歡呼。 “哇!好神奇啊!” “這是什麼仙術?仲鍼,我要學!” “仲鍼,快給咱們說說。” “哇!有鬼!” 衆人正在對趙仲鍼驚爲天人,那個女娃卻嚎哭了起來,轉身就跑。 她剛跑出幾步,就一頭撞到了人。 趙允讓單手就拎起了自己的孫女,然後目露兇光的喝問着這羣孩子:“你們在弄什麼?” 一羣孫子孫女都束手而立,趙允讓走了過去,看着石桌上的盤子和水晶杯問道:“你求了這個水晶杯子來,就是爲了哄你的弟弟妹妹們?” 他的面色好了些,覺得這個孫兒不但孝順有出息,而且還知道帶弟妹了。 好孩子啊! 可趙仲鍼卻說道:“翁翁,不是哄,孫兒是在教他們學問。” 這孩子怎麼就喜歡和老夫較勁呢? 趙允讓怒道:“你懂什麼學問?弄個杯子盤子就以爲是學問了?好好讀書去!” 趙仲鍼皺眉道:“翁翁不講理。” “那又怎地?” 對兒孫們不講道理,這是趙允讓的一項樂趣。 所以他笑的很嘚瑟。 趙仲鍼冷靜了下來,說道:“翁翁,孫兒做一遍,您給看看。” 趙允讓隨意的點點頭,然後把女娃抱起來,哄她笑了。 …… 兄弟姐妹們,月票啊!碼字碼的人憔悴,繼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