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英姿颯爽曹御姐 作者:未知 嗩吶聲漸漸平息,高滔滔嘆息一聲,說道:“官家現在需要靜靜,走吧。” 她帶着人往左邊去,準備按規矩去拜見曹太后。 那是她的姨母,但雙方的關係不算好。 一路過了坤寧殿,剛看到寶慈宮時,高滔滔就聽到一聲女子的輕喝。 “喝!” 這聲音就像是甩鞭子一樣的乾淨清脆,高滔滔擡眼看去,馬上就呆了。 曹太后手持長刀疾步上前,任守忠衝在最前面,他想表表忠心,看看能否被官家看中。 他跑的很快,可曹太后更快。 輕喝聲就在身後,任守忠剛想減速,就聽到衣袂飄動的聲音,接着肩頭一沉,就看到一個人衝上了屋頂。 看着曹皇后衝上去,沈安也傻眼了。 這娘們竟然那麼猛? “寶玉!保護娘娘!” 沈安擔心曹太后有個三長兩短,那曹佾非得和自己拼命不可。 嚴寶玉沒有踩人,只是順着木柱子飛速的攀爬了上去。 屋頂上的男子手中拎着長刀,指着率先衝上來的曹太后喊道:“娘娘莫要逼某……” 曹太后一上屋頂就小碎步上前,最後一步很重,瓦片破碎的同時,她身體前傾揮刀,慘烈的氣息籠罩住了男子。 身體前傾就是一往無前,比騰空躍起還要讓人心顫。 一旦實力不足,對方只需一個反擊,曹御姐今日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臥槽! 臥槽! 沈安一跺腳,喊道:“弄死那個撒比!” 男子的臉上全是猙獰,到了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經沒了退路,死是一定的,只是看怎麼死。 被抓住的話,他定然會到皇城司裏走一遭。 想想張八年那個魔鬼吧,進去還能有好的? 進了皇城司就是進了閻羅殿,體無完膚,痛苦的就像是身處無邊地獄。 而現在呢? 他看着傾力而來的曹太后,咬牙喊道:“殺!” 左是死,右是死,那麼就讓某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吧。 若是幹掉曹太后,大宋必然震動,史書上某也能留一筆! 他本是軍中的悍勇之士,所以才能被選拔進宮中擔任親從官,所以一旦下了決定,頃刻間就作出了應對。 鐺! 長刀格擋,曹太后的刀被盪開,男子厲喝一聲,刀光閃爍間,人往後退去。 因爲曹太后的逼近,所以雙方都沒有揮刀的空間,男子只能一邊後退一邊出刀。 你死定了! 想到殺死曹太后的後果,男子不禁大笑起來。 “寶玉!” 嚴寶玉上了屋頂後就止步了,他看着這一刀卻沒有出手。 沈安大怒,罵道:“回頭老子收拾你!” 一聲輕喝聲中,曹太后的身體猛的下撲。 刀光從她的後背掠過,曹太后左手在瓦片上按了一下,身體就此反彈起來。 男子只覺得眼前有東西閃過,接着右手就覺得一輕。 斷掉的右手還握着長刀落在屋頂上,疼痛才襲來。 男子來不及慘叫,就被曹太后一腳踢了下去。 嚴寶玉拱手,一臉敬佩的順着衝下來,在男子落下時夾住了他。 兩人落地,可沒人關注他們。 所有人都在看着屋頂。 曹太后右手持刀斜指屋頂,刀尖兀自在往下滴血。 她的眸色中多了黯然,說道:“當年爹爹教的刀法都忘了許多,若是死後見到爹爹……我該如何說?” 下面的沈安已經完全傻眼。 這個是曹御姐? 當年趙禎說她是花拳繡腿,女人家的拳腳見不得人。 若是趙禎在世,見到這樣的曹太后會如何? 是否會後悔? 黃春有些哆嗦,問道:“郎君,這真是……娘娘?” 臥槽! 太后的身手竟然這般好? 好是一回事,敢殺人是另一回事。 在第一次搏命的時候,許多人會直接軟腿,十成功夫能發揮出三成就算是出色了。 可曹太后卻這般從容。 這隻有一種可能! “她殺過人!” 趙禎的老婆竟然殺過人…… 沈安吸吸鼻子,說道:“多半是在進宮前。” 曹家是功臣之後,也是武將之後,天知道當年曹彬留下了什麼家規。 沈安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曹太后確定要嫁進宮中的時候,家裏人就出手安排她去開殺戒。 至於原因,不外乎就是擔心宮中的傾軋,殺人之後,曹太后至少會更果斷些。 沈安甚至在猜測當年張貴妃豔壓後宮時,爲啥沒能撼動曹太后的地位…… 他猜測會不會是曹太后殺伐果斷的動手了,比如說弄死張貴妃的某個心腹,一刀兩斷什麼的,直接嚇尿了張貴妃。 可趙禎爲啥一直冷落曹太后? 會不會是因爲這個緣故? 一個敢動手殺人的女人,趙禎覺得不安全,所以不敢睡。 “帶走!” 男子被帶去皇城司,一路那些宮女內侍們都捂着嘴,驚駭不已。 慶曆年那次宮中混亂之後,宮中太平了許久,今日算是又開殺戒了。 當年是曹太后率人去鎮壓,今日還是曹太后率先上去,一刀斷手。 好一個巾幗啊! 沈安心中暗贊着,覺得曹御姐這等人就不該進宮,而是嫁給某位武將,夫妻倆一起上陣,這樣的日子想必她會更快活一些。 曹太后輕巧的下了屋頂,隨手把長刀扔過去,那內侍沒敢接,等長刀落地後才撿起來。 她緩緩走過來,說道:“宮中要清理一遍纔好。” 她這話是對着陳忠珩說的。 面對着曹太后,陳忠珩只有低頭的份。 曹太后緩緩走過去,那些內侍和宮女紛紛站好,看着她走了過來。 “娘娘……” 一個內侍突然跪了下去。 宮中平時並不需要下跪,可這一刻的曹太后卻讓人感到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敬佩,還是想擊節叫好…… 最後都歸於嘆息。 兩邊瞬間就跪下一片。 前面的內侍宮女們不知道這是爲何,但依舊從衆跪下。 曹太后就這麼獨自走了過去,前方跪倒的宮人們就像是迎接她的陣列。 前方的高滔滔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姨母,也是自己名義上的婆婆走過來,她不禁福身道:“娘娘威武。” 壯哉! 沈安忍不住讚道:“娘娘果然是女中豪傑!” 陳忠珩糾結的道:“娘娘動手見血了。” 曹皇后一路出了後宮的宮門,正在外面等候的韓琦等人見了不禁一驚,然後紛紛低頭。 “見過娘娘。” 曹皇后點點頭,帶着人揚長而去。 這個娘娘看着並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啊! 女人死丈夫不少見,但宮中的卻不同。宮中的女人死了丈夫,從此就成了行屍走肉。 可曹太后看着卻很是平靜。 韓琦擡頭就看到了被押着出來的那個斷手男子,就問道:“誰拿住的人?” 他看了嚴寶玉一眼,可沈安卻指着前方說道:“是娘娘。” 我去! 韓琦緩緩回身,心中有無數念頭在轉動着。 太后竟然動手了? 趙曙正在擦拭着嗩吶。 他雖然吹嗩吶的時間不長,可心得卻不少。 吹嗩吶要精氣神足,可人的精氣神卻有限,必須要藉助於外物。 他擦好了嗩吶,說道:“拿酒來。” 外面有人拿了一小壇酒進來,打開後,一股子濃烈的酒香散發出來。 內侍倒好酒,趙曙仰頭幹了,然後拿起嗩吶就開始吹。 他就這麼吹一會兒喝一碗酒,等一罈子酒喝完後,眼中也多了疲色。 吹嗩吶就是吹酒,不喝酒就不持久。 “官家!” 外面進來一個內侍,稟告道:“先前沈安等人進了後宮,在寶慈宮的屋頂上找到了那個人……” 趙曙點點頭,眼中多了陰霾。 那裏是曹太后的地盤,那人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太后娘娘持刀上了屋頂,一刀斬斷那人的手腕,隨後擒住。” 趙曙沉着臉道:“讓沈安和陳忠珩來。” 稍後兩人來了,趙曙問道:“娘娘的刀法如何?” 陳忠珩搖頭,難過的道:“官家,臣不懂這個,罪該萬死。” “朕沒問你!” 老趙家的皇帝最喜歡用自稱來表達態度,比如說用‘我’,這是心情普通;若是在私下用了‘朕’這個自稱,多半是在提醒你:朕現在是帝王思維,你且小心些。 他看向了沈安。 沈安和折克行學了刀法,幾次戰陣表現的都不錯,至少算是半個行家。 沈安說道:“娘娘的刀法厲害,臣怕是不敵。” “嗯……” 趙曙的眼中多了狐疑,“年輕人要說真話,莫要諂媚。” “臣沒有諂媚。” 沈安認真的道:“娘娘的刀法凌厲,一往無前,一看就是戰陣上磨出來的刀法,比臣的高明多了。” 趙曙盯着他,良久才點頭道:“辛苦了。” 沈安躬身告退。 陳忠珩把他送了出去,低聲道:“此事不要提及。” “某知道。” 趙曙此刻在懷疑那個親從官背後的人會不會是曹太后,所以才問了刀法。 刀法好,那自然就是刻意的留活口。 刀法不好,那就有可能是滅口不成功。 這皇帝當的真的累啊! 這一刻沈安想起了趙禎,當年他更累,各種制衡和忌憚,讓他活在算計之中,直至死去。 “二梅那裏新做了醬料,某嘗過,長進不少,你可要?” 陳忠珩摸摸身後,咬牙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