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 終於斷腿了啊 作者:未知 沈安一直在等錢悅的動作。 吊死三個人在錢悅的門外,這是在逼迫他去求援。 他會去找誰? 錢悅平日裏交往的人大多是那些老衙內,沒事喫喝嫖賭的那種。 沈安認爲會是其中的某一個,可沒想到他竟然去尋了易青。 易青是開封府判官,若是他指使的,這事兒就有趣了。 所以得了消息後,沈安的第一反應就是可以收網了。 他帶着人尋到了錢悅,準備打斷他的腿,可錢悅卻格外的機靈,一溜煙就跑了。 雙方開始追逃。 這一路錢悅不斷的鑽巷子,等跑到府衙前時,喘息的節奏都分不清了。 “求……求見……” 他累的蹲在那裏,可後面的沈安卻來了。 這等人不打斷他的腿,沈安會覺得虧得慌。 “救命!” 錢悅衝進了府衙裏,門子哎哎喊了兩嗓子,等見到沈安衝進來時,喊道:“郡公,您這是要見誰呢?” 怎麼都不通報呢? 門子在追,等看到沈安飛起一腳踹翻錢悅時,急忙喊道:“郡公且慢!” 外面聲音太吵,裏面的官員們紛紛出來查看。 等看到錢悅在地上爬,沈安在後面緩緩逼近時,易青喊道:“且慢!” 沈安擡頭,“易判官……” 這就是幕後的指使者? 錢悅擡頭喊道:“叔父救某!” 易青走過來,皺眉道:“不過是誤會罷了,沈郡公何必大打出手,這傳出去也不是名將所爲。” 錢悅爬起來,飛快的躲在了易青的身後,說道:“那些人假某之名去書院,和某並無關係!” 沈安冷笑道,“邙山書院行的是雜學,雜學有道,謂之格物。不管外界多有不屑,可那些學生們依舊在孜孜不倦的探索這個世間萬物,得了許多成果。有人在覬覦這些成果,有人在厭惡這些結果。覬覦的人想着這些成果會很值錢。厭惡的人覺着這些成果會讓沈某的名聲越發的響亮……” 提到成果,衆人不禁就想起了火藥和水晶鏡。 新式火藥成爲了大宋軍隊的利器,甚至引得遼人大規模派人來汴梁搶奪,結果那一夜血流成河。 而水晶鏡的出現更是讓無數人爲之眼紅。 那可是一面就能在海外換來數千兩黃金的存在啊! 如今有人進書院偷東西,在大家看來再正常不過了。 “可此事早不來晚不來,偏生在二大王剛進了書院時來,這是何意?” 沈安突然微笑了起來,“一旦事情發作,有人會說書院不安全,二大王必須回宮只是其一,許多實驗都得從書院裏搬出來,轉移到軍隊或是皇城司的看護之下……你們說有趣不有趣?” 有人低聲道:“他纔將在皇城司鬧騰了一通,皇城司的那些勾當管事除去張八年之外,胡榭年被打折了腿,其餘六位勾當管事被罰俸半年,丟人現眼啊!此事……有趣了。” 易青一怔,說道:“此事與他何干?” 錢悅辯解道:“那些潑皮和小侄沒關係。” 這是撇開責任,除非你親自抓到我錢悅在書院裏偷東西的現形,否則你拿我沒辦法。 “是啊!那些潑皮看似和你沒關係,你覺着此事你沒出面就能安全了?” 沈安的笑容讓錢悅心中一凜。 “你在外面有個女人,那個女人專門爲你放貸,幹些見不得人的事,你以爲此事很隱祕?” 沈安伸手。 一個鄉兵遞來了木棍。 沈安緩緩走過去。 “昨夜某親自在書院抓人,隨即令人去查詢了那個女子,你以爲很隱祕,卻不知道潑皮們的消息有多靈通,不過是五百貫錢,就把那女人的消息弄的一清二楚。 “沈郡公!”易青面色鐵青,“此事還等知府來處置!” 沈安笑道:“爲何?” “叔父,此事真和小侄無關。”錢悅悲呼道:“叔父難道忘記了當年家父是如何對您的嗎?那一年……小侄記得那一年……” “好了!” 易青伸手,“此事還請沈郡公罷手,容老夫仔細查探,若是錢悅有罪,老夫絕不袒護,若是他無罪,老夫也不能容忍別人的污衊!” 這話說的極爲剛烈,而且進可攻,退可守。 聽到了這話後,沈安就知道此事和易青沒關係。 竟然不是他嗎? 沈安心中有些遺憾,然後疾步向前。 “沈郡公!” 易青面色漲紅的推攘着,“這是開封府!” 呯! 沈安用肩頭撞開他,一腳踹倒準備逃跑的錢悅。 木棍高舉。 沈安冷冷的看着衆人,然後揮棍。 沈某人多久沒打斷人的腿了,以至於這些人竟然忘卻了那些往事,膽子也變大了。 呯! “啊……” 斷腿了! 終於斷腿了啊! 官吏們大多數沒見過沈安斷人腿腳,所以一直有些期待,現在見沈安出手,不禁輕呼一聲。 王安石做事專心時,堪稱是雷打不動。 但再專心也沒法忽視這種程度的慘嚎啊! 他皺眉出了值房,剛想說話,就看到了拎着木棍獰笑的沈安,以及伏地慘叫的錢悅,還有在後面大聲呵斥的易青。 這是什麼意思? 他楞了一下。 易青看着他,一臉期冀。 這裏是開封府府衙啊! 被沈安當衆打斷人的腿,威嚴何在? 易青希望王安石能出來做個主。 王安石皺眉道:“功勞可夠了?” 沈安點頭,“夠的。” “哦!” 易青愣住了。 王安石也楞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程序不對,就板着臉道:“爲何要動手?” 沈安拎着木棍說道:“此人指使潑皮在凌晨進了書院,準備在書院最要緊的地方偷竊東西。” 王雱執掌書院的日常事務,哪怕沒怎麼說實驗室的情況,但零零散散的話裏卻讓王安石知道那裏面有寶貝,利國利民,能影響大宋未來的寶貝。 所以他瞬間就怒了。 沈安說道:“這不是普通的偷竊,此等人以偷竊爲名,行的卻是黨同伐異之事,誤國莫過於此。” 他看了一眼易青,“此等人爲害不小,今日若非是在開封府府衙,開封府知府若非是王公,某今日就想在此了結了他!” 一股子殺氣逼向錢悅。 他發誓自己感受到了這股子殺氣。 沈安真的是想殺我啊! 他想起了此事的手尾。 那些人慫恿他來偷盜書院的寶貝,目的很簡單,就是沈安所說的,第一把二大王弄回宮去,打擊雜學的影響力。第二就是藉口書院不安全,把整個書院都置於皇城司和軍方的看管之下。 沈安靠什麼起家的? 就是雜學! 書院就是雜學的大本營。 只要把書院看牢了,沈安就斷了一臂。 這是何等的划得來啊! 錢悅知道自己不能承認,所以矢口否認,“這是污衊!” “污衊?”沈安笑了笑,“把春夜帶進來。” 錢悅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篩糠般的在顫抖着,易青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心中一個咯噔。 當一個看着楚楚可憐的女子被帶進來時,錢悅喊道:“這是個圈套!” 那女子福身,“奴知道這一日早晚會來。” 沈安點頭,“說吧。” 女子說道:“奴原先是在汴梁爲妓,後來被錢悅光顧,那時他花錢大手大***不禁就心生傾慕。” 男人花錢豪爽,自然會吸引不少人。 “後來他就包下了奴,開始無事,後來卻讓奴去管着那些潑皮。那些潑皮敲詐勒索無所不爲,每日收穫甚豐。” 這是用潑皮來掙錢,也算是另闢蹊徑了。 “他們主要掙錢的還是……”女子擡頭,眼神有些絕望,“是鐵。” 鹽鐵專賣起源於桑弘羊的建言,短時間內給大漢乾涸的財政注入了活力,以後就成爲了歷朝歷代斂財的一個渠道。 收稅多了百姓會有怨言,可鹽鐵專賣,價錢朝中說了算,這個比收稅來錢還多。 這便是不是稅的稅。 而私下買賣鐵,這個一倒手利潤非常的可觀,不過需要有官吏配合。 春夜木然的道:“奴在做了這些事之後,就知道沒了善終,只求那孩子能倖免。” 她養有一個孩子,卻不是自己親生的。 沈安點頭,春夜跪下,近乎於匍匐在地上,“多謝郡公仁慈。” 她必定會被髮配,而孩子若是被牽累的話,會跟着去,死在半路上的可能性很大。 “罪不及孩子,汴梁有不少人家想要個孩子,定然會當做是手中珍寶寵愛,你安心就是了。” 春夜叩首,“如此奴知無不言。” 沈安回身對易青說道:“某本以爲你是幕後指使錢悅那人,幸而不是,否則今日某隻能得罪了。” 他衝着王安石拱手,微笑道:“沈某告辭。” 他轉身而去。 開封府的官吏們確定剛纔沈安真想動手殺人。 “這幾年沈安雖然動輒斷人的腿,可卻知道分寸,不會置人於死地。他先前殺氣騰騰的,可見錢悅真是觸及了他的底線。” 易青站在那裏有些失魂落魄的。 沈安剛纔的話很是肆無忌憚,但易青確信他有這個能力。 他看了慘叫都忘記了的錢悅一眼,心中不禁感到了慶幸。 幸好老夫沒有堅持擋在錢悅的前面啊! 否則按照沈安的性子,說不得棍子就會揮舞在老夫的身上。 他覺得自己逃過一劫。 可他今日好歹也阻攔了沈安,按照沈安的性子,說不得就會暗中記恨上了自己。 以德服人可不是白說的啊! 易青瞬間就作出了決斷,衝着前方離去的沈安背影拱手道:“此事老夫不知情,卻被這錢悅給誤導了,若是郡公不棄,下衙後老夫請郡公飲酒賠罪。” …… 第二更,還有。 另外,昨天書城一個盟主,今天起點一個盟主,兩個盟主全部今天加更。也就是說,今天六更……爽不爽?爽就砸票噻!兄弟們,月票、推薦票,票票歸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