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3章 配享太廟,不稀罕

作者:未知
“官家,沈安去了城外的大盛書院。” 張八年急匆匆的來稟告消息。 “城中好些人怒氣衝衝的跟了去。” 趙曙一聽就怒了,“那些人怕是會動手,你可派人去了?” 張八年說道:“臣已經派了不少人手去,就怕……” 趙曙捂額,然後問道:“沈安的身邊還有誰?” 張八年低頭,“他只帶了個陳洛。” “那個陳洛的拳腳槍棍如何?” 陳忠珩心中也焦急,但聽到這裏依舊覺得官家的心開始偏了。 拳腳好說,槍棍……這是要殺人還是怎地? 官家這話就好似在說,若是沈安被這羣人圍攻,弄死幾個也不是事。 張八年擡頭,苦笑道:“普通。” 呃! 這個事兒危險了啊! 趙曙的眼中多了厲色,“去拿人!都拿了!那些人喫飽撐的沒事幹,卻喜歡去尋做事的人的麻煩,全數拿下,丟進皇城司拷打,把所有的醜事都問出來,隨後發配……發配到西北去,去順州!” 這個太狠了啊! 順州在哪? 順州就是種諤戍守的那嘎達,堪稱是邊疆中的邊疆,去了就等着受苦吧。 官家看來是怒了啊! 陳忠珩覺得好基友這次怕是危險了,難免有些胡思亂想。 “陳忠珩!” 咻! 呯! 茶杯落在了陳忠珩的腳邊,那可是官家最喜歡的一隻啊! 陳忠珩趕緊擡頭,趙曙罵道:“讓你去傳令,發什麼呆?可見你老邁不堪了,朕這便讓你養老……” 嗖的一下,陳忠珩就消失了。 好快! 張八年不禁盤算了一下自己的速度,駭然發現竟然不敵。 陳忠珩速度並非是浪得虛名,嗖的一下又回來了。 “官家,臣萬死,敢問何事。” 剛纔他開小差,這不趙曙的交代都沒聽清楚。 趙曙被氣得要死,順手就想抓東西,可一抓就抓到了腰間的玉佩,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上次他就是扔了玉佩,結果被沈安那廝給順走了。 “去告訴政事堂,革了那些人考試的資格!” 臥槽! 這個更猛。 讀書人的人生目標是什麼? 你去問一百個人,九十五個會回答好好讀書,考中進士,走上人生巔峯,隨後迎娶…… 斷掉他們的考試資格,這就是斷掉了他們人生的夢想。 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何區別? 陳忠珩的腦海裏莫名其妙的浮起了這句話,記得好像是沈安說的。 嗖的一下,他就跑了。 趙曙氣咻咻的,看着張八年也覺得礙眼。 “你且回去,有消息馬上來報。” 張八年覺得自己就是受氣筒,但作爲家奴,這是莫大的榮幸。 趙曙等他走後,看着幾個內侍在收拾茶杯的碎屑,不禁就想到了當年的事兒。 “那年宮中燒製了幾套好瓷器,朕想着沈安那廝有些功勞,就賞賜了他一些,誰曾想那人竟然在庫房裏弄走了最好的瓷盆……朕……朕……” 趙曙突然罵道:“這莫名其妙的去什麼大盛書院!也不知道可戴了鐵板沒有……” 人就是這樣,當你日日見到他時,你會覺得無所謂,好似很平常。當這人離去後,他的好處就會浮現上來,讓你懷念。 沈安的好處自然不少,趙曙想着就覺得有些傷心。 那些人若是一擁而上,沈安就兩人,可怎麼辦? 今日早上他就聽到了風聲,外面有人說要取沈安的項上人頭。 這是氣急敗壞了。 “早知如此,朕就該再緩緩。” 邊上的內侍正在琢磨着趁着陳忠珩不在的機會,是否能冒個頭,聽到這話不禁爲之震驚。 官家竟然後悔如此嗎? 帝王無悔,說的是帝王的一言九鼎。可趙曙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後悔自己太早把雜學弄進宮中來,爲沈安帶來了大麻煩。 沈國公,果然是有聖眷啊! “官家!” 嗖的一下,陳忠珩就衝了進來。 趙曙皺眉道:“可是通知了?” “是,官家,沈安無事。” 趙曙心中一鬆,問道:“他可是聞訊跑了?” 跑就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陳忠珩喘息了一下,“今日那些人去了大盛書院,正好沈安在給學生們講課,說是什麼文明學問的,那些人竟然被打動了,當即有人說是要買雜學的書來自學。” 竟然這樣? 趙曙歡喜之餘,也有些納悶,“什麼文明學問,怎地能讓人如此?快去問來。” 稍後張八年來了,“陛下,沈安今日在大盛書院講課,說了一番話……” “……先人的學問組成了文明,有了這個文明,哪怕漢唐……” “……可塞爾柱敢和大宋呲牙嗎?他們不敢,若是敢,大宋將會用鋪滿海面的戰船作爲迴應。” 趙曙只覺得胸口有熱血,不禁想長嘯一聲。 “這個大宋將會持續強盛下去,這個文明將會強盛下去,即便中間有起伏,只要咱們的骨血還在,那麼我們也將會再度崛起,無可阻擋,誰也擋不住!” 趙曙深吸一口氣,“朕要仔細想想。” 他需要好好想想沈安的這番話。 他回到了後宮之中,要了紙筆來,寫下了歷朝歷代的名字,然後思索着。 “官家這是怎麼了?” 高滔滔帶着哼哈二將來了,見趙曙一臉沉思的模樣,就問了陳忠珩。 “臣也不知。”陳忠珩覺得自己最近有些犯小人,所以要警惕。 “刁奴!” 女人發脾氣時說的話聽聽也就罷了,這是不少人的共識。 可陳忠珩卻覺着就和男人的酒後吐真言一樣,女人只會在發脾氣的時候說真話。 難道在聖人的眼中,某就是個刁奴? 陳忠珩覺得自己就是個悲劇。 “是了,漢唐覆滅,異族大舉進佔中原,可他們要麼就融入了進來,要麼就被驅逐了出去。” “……” 趙曙想的很多,漸漸的覺得自己有些超越了大宋的意思。 不妥不妥,朕還是要做皇帝爲好。 他把那張紙揉作一團,讓陳忠珩燒掉,然後出去。 “官家在想什麼呢?” 高滔滔笑着走來。 “在想那番話。”趙曙嘆道:“我以爲沈安會在大盛書院裏貶低儒學,可沒想到他卻很是清醒,知道雜學只是術,若非如此,我也會在後續壓制一番。” “雜學是術?官家,雜學倒是用處不少。”深宮婦人無聊,對這些比較有興趣。 “不,術就是術,術不可侵佔了道,否則……這個天下將會是什麼模樣?”趙曙眯眼道:“人心不古,萬事可爲。” …… 沈安回到家中,毛豆抱着他的大腿,仰頭說道,“爹爹,哥哥不帶我上樹!” 自從上次見到自家大哥上樹如履平地之後,毛豆也喜歡上了這項運動,只是他還小,沒這個本事。 “你大哥在讀書。”沈安牽着兒子進了後院。 後院有樹,沈安俯身抱起毛豆,讓他抓住樹枝。 “哥哥!” 果果和毛豆來了。 “爹爹你看!” 芋頭靈活的爬了上去,然後得意的道:“爹爹。” “小心摔下來!” 沈安有些後悔讓這個小子學這些了。 “哥哥,我要和定兒去買東西。” 果果把毛豆抱了下來。 “去吧去吧。” 果果換了衣裳,趙五五嘀咕道:“小娘子,天氣冷呢,要多穿些。” “不冷呀!” 果果回身,笑的很是無憂無慮。 趙五五感受了一番,覺得這天氣腳冷,就換了雙厚實些的鞋子。 出門得帶錢,趙五五打開箱子,“小娘子,帶多少錢出門?” 果果換好了衣裳,她牢記哥哥的吩咐,在年輕時無需化妝,“不知道。” 錢多的煩惱啊! 趙五五就弄了幾百貫紙鈔帶着,然後記在賬上。 哪怕錢再多,可楊卓雪有規矩在,不管是進還是出,必須賬目清楚,要能追溯。 沈安說過,不能養成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至少得有計劃。 到了前院,石板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週二在邊上很是抑鬱。 雖然他名義上是沈家的頭號車手,但架不住楊卓雪不愛出門,所以二號車手石板反而有了用武之地,讓他很是惆悵。 幸而兒子周都督讀書還行,郎君說了,以後隨便他選擇,想考科舉也行,想做生意也可以。 還是……在沈家好啊! 週二暗自下了決心。 一路出了榆林巷,在外面遇到了王定兒。 “定兒!” “果果!” 兩個閨蜜聚首,王定兒就到了果果的馬車上。 兩人一路去逛了許多店鋪,等到了脂粉鋪子時,王定兒進去挑選,果果在邊上看着。 稍後進來了一個女子,她一邊看着脂粉,一邊說道:“你等可知道,先前燕國公在大盛書院說了一番話,好些人說好呢!” “什麼話?”女掌櫃很是好奇。 “說了什麼……文明文化,好似說儒學雜學都在其間,好些人叫好,也有不少人罵,說燕國公居心叵測。” 果果皺眉,王定兒拉拉她的衣袖,低聲道:“回頭問問。” “好!” 兩人在這邊逛街,沈安那邊卻開始發動了。 “就是這一本,元澤,這一日算是來了。” 沈安從箱子裏找出了一本書,躊躇滿志的道:“這本書五年前某就編寫好了,可要等到五年後的今日方能刊印,算是大器晚成。” 王雱最佩服他的地方就是謀劃,特別是長久的謀劃,當真是讓人心驚。 “安北兄,你會因此而成爲宗師,某甚至覺着你以後能配享太廟……” 這個是文人最高的榮譽。 沈安一臉糾結,“某可不樂意去別人家的宗廟裏蹲着,以後芋頭他們想見某一面還不知道是去何處,多不好?” 王雱一臉黑線,“那可是以郡王之禮進去的!” “某要那狗屁郡王做什麼?”沈安一臉無所謂的道:“那些配享太廟的人鬼知道,但某憑着這本雜學第一冊就能名揚千古,後世得稱某一聲開山老祖,弄不好還得弄幾十個雕像擺着,不比什麼郡王之禮強?” 這個世界就這麼下去,他沈某人就是許多行業的祖師爺,或是中興祖師爺。 比如說物理化學,比如說算術,比如說航海先驅…… 到時候到處都是沈某人的名字,弄個基金或是大獎什麼的,也得掛個沈安或是燕國公的名頭…… 嘖嘖! 這樣的身後名如何? 比什麼配享太廟強大千萬倍。 王雱卻不知道以後的發展,以爲他是謙遜,所以很是讚歎道:“你果然是淡泊名利。” “是啊!某就是這樣的人。”沈安歷來都認爲自己淡泊名利。 …… 第三更送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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