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孽畜
看着樹林中的遍地焦痕,處處煙熏火燎的痕跡裏,又佇立着許多生機勃勃,粗大沉重的木樁。
短短兩天的時間,兩門茅山用來傳承的壓箱底法術,已經全部被林煜輕鬆掌握。
而且能夠輕鬆的施展出來,並不見有多少生疏。
難怪昨天練功的時候,爲了閃電奔雷拳而不着急去學木樁大法。
反而能夠沉下心來,多多的體悟一番。
實在是這些法術對於林煜來說根本不存在什麼門檻。
只要他想學便立刻就能學會。
什麼東西都唾手可得,自然可以做到不必着急。
對於這些天才來說,反而有時候容易修煉成不急不緩的心性。
這樣一對比,對於那些普通人來說,實在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但這也是天數。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
【你正在練習木樁大法,操縱濁氣的能力提升了,木樁大法經驗+27,經驗+34……】
【你正在練習木樁大法,操縱濁氣的能力提升了,木樁大法經驗+14,經驗+24……】
【你正在練習木樁大法,對木行的感悟提升了,木樁大法經驗+21,經驗+14……】
【你正在練習木樁大法,對木行的感悟提升了,木樁大法經驗+21,經驗+14……】
轟——!
轟——!
咔嚓——!
轟——!
一道道足足有數十米長,一兩人合抱粗細的大木樁拔地而起。
直接從大地之上破了個洞往上一衝。
這樣粗大的木樁,看似緩慢,其實極爲迅猛。
好像一個個攻城錘一般,威猛無比。
天空之中,也會有木樁凝聚,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地上。
直接在地上砸出來一個只有幾米深的大洞。
地面都給砸實了。
要有一個這樣的修行高人幫着那些建宮殿的夯實地基,恐怕這樣修建出來的宮殿幾千年都倒不了,地基仍然堅實。
木樁大法,無論是名字還是表現看起來都平平無奇。
除非是從地底下竄出來幾個木樁,從天上掉下來幾個木樁。
笨重的碰一碰而已。
也許有那身手靈巧的,輕而易舉就能躲開。
也許有那練了橫練功夫,刀槍不入的,承受着木頭的砸擊也能頂得住。
怎麼看都不如天頂上掉幾個石頭來的厲害。
也不如地底下突然竄出來幾個地刺扎人扎的很。
木頭怎麼能和石頭比威力?
可是這石頭已經是非常尋常的東西了。
幾千年前就已經有那不是修行中的普通人用投石機將大石頭拋飛出去,狠狠的攻擊敵方了。
即便你這修行中人能將這木樁大法操縱的更加靈活,但和那些修行其他法術的人似乎完全沒有優勢。
這法術又笨重,威力又弱。
別費那麼大勁從地中提取木氣,凝聚成木樁,還不如直接操縱御物之術,從地底上掀飛幾個石頭去砸人。
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是這樣。
木樁大法無論從哪裏看都平平無奇。
但只有真正遇到木樁大法攻擊的人,才能真正的感知到其中蘊含的威力。
木樁大法不像雷法那麼外放,常人一見就知道是天威,一定威力巨大,不可力敵。
它正是得了木行和土行的隱藏特點。
不顯山不露水,好像一座大山藏在土裏一樣。
你能看見的是山包,但卻不知道這大山到底有多少堅硬的岩石狠狠的埋藏在地底。
林煜通過學習很快就掌握了木樁大法的精髓。
木樁大法的關鍵就在於地之濁氣。
清氣陽爲天,杳杳而上衝乎陽;濁氣陰爲地,冥冥而下從其物。
加持了地之濁氣,木樁大法變得格外的厚重渾濁。
木樁震盪之內,濁者下沉,密而純陰,故爲冥寂。
看起來有些分量的木樁,真到了上手的時候,簡直比黃金還要沉重,有山嶽之力。
非能擔山謝嶺之人,絕難抗衡。
方寸之間,被木樁所攜帶地之濁氣籠罩,萬般冥寂,吸骨榨髓,削心濁志,令人真氣難以運轉。
石堅不愧是茅山大師兄。
壓箱底的兩門本事,一爲閃電奔雷拳乃引天地雷霆之力爲正氣,陽氣,清氣。
一爲木樁大法,以木行加持地之濁氣,爲陰氣。
一清一濁,一陰一陽。
看似只是兩門護道的手段,但通過這兩門護道的手段,也能直指陰陽大道。
這是真正的修行通天之路,而不僅僅只是江湖上用來好勇鬥狠的本事。
林煜左手向上一擡,一根粗大的木樁拔地而起。
豎直懸浮在空中,用手一招,在半空中靈活的盤旋。
木樁一橫,可進可退,可左可右,可衝可撞。
真就是一個移動的攻城錘。
三顆木樁以三才位向下轟然落下。
方圓數丈之內,都被地之濁氣所籠罩,空氣都彷彿陷入了泥潭之中。
若有敵人被困於此方天地,定然是難以動彈。
看到林煜右拳向前一打。
一道霹靂閃電從拳頭上直接發出。
轟——!
轟然一聲響。
擊打在木樁的中間。
三根木樁都蹦濺上了一些黑色的痕跡。
陰陽相合,兩門功法相輔相成。
使用起來果然威力無窮。
林煜不僅僅是學會了這兩門功法,而且在學習着這兩門功法組合使用的技巧。
【你正在練習木樁大法,操縱濁氣的能力提升了,木樁大法經驗+14,經驗+24……】
【你正在練習木樁大法,對木行的感悟提升了,木樁大法經驗+21,經驗+14……】
【你正在練習閃電奔雷拳,對閃電奔雷拳的掌握提升了,閃電奔雷拳經驗+34,經驗+17……】
【你正在練習閃電奔雷拳,對雷法的感悟提升了,閃電奔雷拳經驗+26,經驗+27……】
【你正在練習閃電奔雷拳與木樁大法的組合使用,小有收穫,對於陰陽的體悟提升了,閃電奔雷拳經驗+37,經驗+54……】
【你的修爲提升了】
……
“真是聰慧無雙,剛剛學會的這兩門本事就能夠混合在一起搭配使用,厲害,實在厲害。”
石堅讚歎着。
學會了是一回事兒,能夠使用又是一回事兒。
能夠搭配着靈活使用這又是一種難度。
沒有什麼能夠難住林煜,沒有。
沒有人比石堅更懂,沒有。
“好了,小煜,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石堅叫住了正在努力修行的林煜。
“大師伯,怎麼了?”
“你們幾個也不要再裝模作樣了,都停下來吧。”
石堅把衆人都叫了過來。
但是文才和秋生的臉上並不輕鬆,生怕大師伯又搞別的幺蛾子。
兩個人猶猶豫豫,不情不願和師父使了幾個眼色才往這邊挪動腳步。
“大師伯,您還有什麼吩咐?”
秋生的膽子大一些,說起話來帶着一些奇怪的腔調。
石堅也不以爲忤。
“不用練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回去休息休息,收拾收拾換身衣服,就準備參加陸老爺子的壽宴了,把自己的精神搞得好一些,不要丟了咱們茅山的臉。”
幾個人一聽瞬間狂喜。
“可以休息了嗎?可以不用練了嗎?”
“太好了,終於可以休息了。”
“回去我可得好好洗漱洗漱,換身新衣服,這幾天弄的都沒有一個人樣了,身上都臭了。”
石堅根本沒有理會他們。
轉過來面向林煜,又換成了另一副面孔。
臉上笑容可掬。
“好孩子,你好好的歇一歇。”
“你的進步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果然是像你師父說的那樣,憑你現在掌握的這兩門法術,到了擂臺上真能施展施展,替大師伯長長面子。”
“走吧,走吧,咱們都回去吧。”
石堅催促着便把衆人都帶了回去。
幾個人一離開,小樹林裏就重新恢復了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人重新進了小樹林裏的平靜打破。
踏……
踏……
“兔崽子,你能不能精神點兒?馬上要到地方了,還這麼一點兒郎當的樣子,真給我們龍虎山丟臉,我這張老臉都讓你丟盡了!”
“還不快點兒走!孽畜!真是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氣死了!”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光聽着聲音就好像能看到一個鬚髮盡白,如同雄獅一般健壯的老者。
狹窄的小路似乎都容不下這個身材魁梧的道長。
老道長身體寬大,正氣凜然,龍行虎步,光看氣勢就好像是山嶽一般。
蜿蜒狹長的小道被他壓在腳下,好像長蛇一樣,都喘不過氣來。
老道長龍行虎撲的向前走着,具有仙風道骨的清淨之態,又有一些天神下凡的凜然神威。
一看就不是一個普通的道長。
只是這老道長一邊走一邊罵着。
卻也從這老道長的語氣裏聽不出來憤怒,反而聽出來了一些沒脾氣。
能把這麼一個氣勢非凡的老道長氣的這樣火大卻又折騰的沒脾氣的顯然也不是一般人。
只見在那老道長的背後,遠遠的還綴着一個身材高大卻又有些懶散的身影。
只瞧着那人長得實在是高大,身高八尺有餘,手長腳長,骨架寬大。
頭上紮了一個髮髻,油晃晃的,好像是兩三天沒洗頭的樣子。
髮髻歪歪斜斜,還有好些碎髮垂着。
這樣懶散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好像沒睡醒一樣。
但好像這個高大的青年道士似乎真的沒有睡醒。
兩隻眼睛都眯了起來,卻也能看得清路。
也不知道他爲什麼不睜眼?
身上穿着一身藍色的破舊道袍,已經被漿洗的有些發白了,肩膀上還有塊補丁。
袖袍又極其寬大,將他整條胳膊都罩在裏面。
江湖上凡是不急於趕路的一般都喜歡這樣一副打扮。
身上懶懶散散的,套一身寬鬆的布袍,尤其是袖子極其寬大,垂下來都要超過自己的膝蓋,把自己的兩隻手遮的嚴嚴實實的。
這些人這樣做倒也有個說道。
手藏在這麼寬大的袖袍裏,任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暗中搞什麼貓膩。
萬一真到了動手的時候,也免得別人看穿自己的招式可以出其不意。
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在這個青年道士身上似乎有些不成立。
看着道人懶懶散散,大步前進的樣子,實在是不太想把別人放在心上的人。
像是山林中看似懶羊羊漫不經心巡視領地的山君。
又像是叢林草原裏眯着眼睛,目空一切的雄獅。
要說走在前面的那位老道長,身上一股超然氣質,是他久歷風霜,多年修行,從紅塵中超脫的淡然。
而這個身材高大的年輕道士,那一副懶羊羊超然物外的感覺,卻是一種自信,甚至可以說是自信到過頭的狂妄的氣質。
他那目空一切的感覺,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沒有人在他的眼裏自然就沒有紅塵,沒有江湖在他的眼裏。
他自然就特立獨行,遺世獨立的超然了。
“哎呀,時間還沒到呢,咱們來的算是早的了,師父何必這麼着急呢?”
“孽畜!還早?還早什麼呀!再晚到一天都要把人家的大壽給錯過去了,難得人家提前一個月就把消息送到,咱們要是還遲到,豈不是故意給人家臉色看嘛!”
“都是你這個畜生,半路上橫生是非!趕路還不積極,害得咱們快要誤了時辰。”
那身材高大的年輕道長面對師父的怒氣也仍舊眯着眼,並不睜眼。
吊兒郎當的笑着說道:“這哪是我橫生是非?分明是那些匪徒自己找上門來的,我這明明算是天行道,行俠仗義啊,師父,你得誇誇我呢。”
聽着這死皮賴臉的話,停下來腳步等着這個不省心的兔崽子。
突然又想到了老家裏還藏着一個讓人不省心的老鼠。
老道長實在感到有些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他並不是對眼前的這個徒弟不滿意。
正因爲太滿意了,才無可奈何。
總不能不允許人有缺點吧?
但是這個亂世,這個孽畜將來是要擔着擔子的。
他這目空一切的缺點,從來不將別人放在眼裏,要是不加以改正,將來是要喫大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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