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讓我文才來對付你
垂於身側,籠罩於袖袍之中的雙手便已經攥成了拳頭。
拳頭之上已經開始有了銀白的電弧閃爍。
在場的衆人,感知敏銳的瞬間感覺到了一方小天地之間陰陽二氣激盪。
一股無形的威勢籠罩在衆人的頭頂。
這種感覺好像是天威一樣。
危險強大,讓人不敢直視,不敢反抗。
周聖看見石堅怒目而視。
本來還有一些嬉皮笑臉,卻突然感覺石堅的雙眼變得威嚴了許多。
眼神中略微帶着一些電光。
冷冽的目光好像是天空開了一個洞,老天爺在用眼打量周聖一般。
他們這些奇門術士最擅長趨吉避凶。
對於危機的感應也比尋常人要敏銳。
這麼一剎那的功夫,周聖分明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上天給盯住了。
有一種被上天厭棄,被上天懲罰的預感。
好像是一柄天威的利劍豎在了頭頂,讓人不寒而慄。
擋不住!
周聖確定自己擋不住眼前這個茅山的石堅道長的手段。
心臟砰砰的加速跳躍,血液被泵給了身體的末梢。
眼睛都在血液的超量供給之下有些發紅。
這是他這個感知敏銳的術士對於危險的應急反應。
他本該立刻認錯,就算覺得自己沒錯,也先認個慫,緩和一下氣氛。
但他此刻這好像是心猿跳躍,黃婆作祟,見到這危險的起手式不僅不選擇退避,反而感到一陣驚喜。
“這種感覺,這種威力,是茅山的雷法嗎?”
“早聽說茅山閃電奔雷拳引動外五雷,陰陽二氣相激,陰陽催生,五雷轟頂,威力巨大!”
“早就想見識見識其中的陰陽變化,今天我真是有福了!”
“周聖,你不要發瘋,你不能在這裏待了,立刻給我滾回武當山,向師父們謝罪!”
他身邊跟着的一位師兄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斬釘截鐵的呵斥着周聖,絕不允許他再做危險的事情。
這不是在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也不是窩裏橫,而是一腔對周聖的拳拳愛護之心。
但是他一句話剛說完,石堅的迴應就已經來了。
“想要見識見識閃電奔雷拳,很好,我現在就滿足你。”
石堅愈發的覺得這個傢伙是來找不痛快的。
就是衝着他們茅山來的。
當即心裏也泛起了一些殺意。
林煜乃是他心頭不容觸碰的逆鱗。
發現一點苗頭他都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而且是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無論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冤枉的,既然撞到了自己的手上,就只能怪他倒黴了。
石堅一擡手,天空中忽然響起一聲炸雷。
閃電一閃,原本晴朗的天空似明又暗。
轟隆一聲在衆人的耳邊炸響。
天地之間的陰陽二氣激盪紊亂,令衆人呼吸都感到有些不暢。
沉甸甸的天威壓在衆人的心上。
靈臺之上都感覺被閃電擊了一擊。
閃電纏繞在石堅的手上,擡手就朝着周聖轟去。
“奇門,開!”
死亡的危機刺激着周聖,讓他也已經拼盡了全力,面部出現了明顯的代償,變成了面目猙獰。
恐懼之中又帶着一些興奮。
被這天威所盯,他居然感覺兩腳好像是粘在了地板之上一樣,無法挪動。
電光石火之間,思維電轉選擇立刻打開奇門。
希望能用奇門之力,變換八卦五行,破壞陰陽。
在削弱已有雷霆的同時,阻止新的雷霆生髮。
同時使用奇門將眼前的這位茅山道長困在原地。
可他剛要打開奇門。
就感覺自己的中丹田好像是被一塊大石沉甸甸的壓住了一樣。
以他全部的性命修爲,想要在這天地之間開出一道奇門陣,往常順暢的開陣這一次卻變得異常阻塞。
好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石磨擋在了身上,用力去推,卻怎麼也推不開。
又像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撬開天地一角,往常輕鬆愜意的借力,如今卻被沉甸甸的壓制在下。
好像是用一根麥秸去撬動一塊巨石一般。
不光翹不動,反而會反傷自身。
這一瞬間太陽穴狂跳,周聖萬萬沒想到在這閃電奔雷拳的壓制之下,他居然開不出這奇門!
這個時候哪怕打算去氪命也來不及了。
畢竟石堅在這閃電奔雷拳上已經進行多年,動手速度何其之快,威力何其之大。
他這一瞬間沒能掌握住機會,便只有死亡一個結果。
“大師伯,手下留情!”
文才匆匆的跑了過來,衝着石堅喊了一聲。
“手下留情,不要殺人,大師伯,這是二師弟的意思。”
本來沒打算停手的石堅,一聽是林煜的意思,連忙伸手一引,緊急收工!
胸口一陣衝撞,雷霆被緊急收回,圍繞他周身噼裏啪啦的爆響。
林煜不讓他殺人一定有他的道理,石堅當然要聽。
這種待遇,是現在親兒子石少堅都享受不到的。
一陣雷霆爆閃過後,石堅已經收了工。
圍觀的衆人仍然感覺頭暈目眩,但胸口卻已經移開了一個大石。
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促使着他們情不自禁的大口大口的喘息。
而周聖更是如此。
微微佝僂着身子,四肢都在緊張的顫抖。
胸口劇烈的起伏,喘着粗氣,臉上都已經漲紅。
剛纔他真的以爲自己看見了鬼門關。
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沒想到自己引以爲傲的手段面對石堅的時候居然用都用不出來。
而根據陰陽變化引動的外五雷威力居然這樣強大。
這就是天地自然變化之理,合適的變化組合會發揮出人力難以觸及的力量。
周聖對於萬事萬物的變化的追求更加癡迷了。
“文才,小煜是什麼意思?要放過這個心懷不軌,行爲無禮的傢伙嗎?”
文才緊張的嚥了嚥唾沫,點了點頭。
“大師伯沒必要與他置氣,不過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年輕人罷了,想要切磋揚名,見識見識新手段都是很正常的。”
這個時候離得近的一些人別鼓起勇氣,趁此機會連忙勸了起來。
“是啊,是啊,只不過是一個無理之徒,應該沒什麼壞心思的,武當也是玄門正宗嘛。”
“石道長消消氣,消消氣,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只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根本分不清事情的輕重。”
“只是一個年輕氣盛的年輕人而已,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石道長務必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石堅在衆人七嘴八舌的勸阻之下,才放下了殺人的念頭。
文才這才鬆了一口氣。
石堅最近的情緒是有一些過激了。
林煜看的很明白。
是因爲自己的出現將時間過去的世界觀打破,又將他的期望帶到了一個他從未想象到的高度。
分不清過去未來找不到高低,簡單來說,就是突如其來的巨大驚喜衝昏了石堅的腦袋,讓他的心神不定。
三尸跳動,心猿意馬,修心的功夫產生了倒退。
二神作祟,引動木母黃婆,妄圖迷惑元神。
以至於石堅情緒激動,不得安定,行爲過激。
只要等他自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以他的修爲,很快就能進行修正。
畢竟也是修行了幾十年的人。
這也只是修行路上的小波折,而不是在成仙正道之前,面對二神的反撲那種程度。
“小煜不讓我動手我就不動手,他說怎麼處置這個人,我就怎麼處置這個人。”
文才道:“大師伯不用和他計較,您是長輩,和他計較反而失了身份。”
石堅把手一揮,“什麼身份不身份的,我不在乎這個。”
太陽可真是從西邊兒出來了。
過去對權勢和威嚴十分看重的時間,如今居然說不在乎這個。
文才真的感覺非常荒誕。
大師伯以前給他的感覺就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祖父,屬於剛愎自用唯我獨尊的那一種。
一旦別人拒絕或反對,他就會覺得是別人在挑釁他的威嚴。
文才小的時候在他面前可沒少喫苦頭。
如今真的是已經變得讓文才認不出來了。
“大師伯儘管放心,他既然想見識見識咱們茅山的手段,那就讓他見識見識得了。”
“這件事兒就交給我來吧。”
“你?”
石堅大感詫異。
雖然說在他的閃電奔雷拳面前,眼前的周聖並不值得一提。
但他也是天下獨一檔的高手,除了老天師和左門長,其他的人沒誰能說穩壓他一頭。
這並不代表眼前的這個人弱。
眼前的這個傢伙在年輕一輩兒也都是佼佼者。
應該也是武當這一代的得意門生。
文才先天不足,修爲極差的傢伙,居然想處理這件事兒,教訓教訓眼前的年輕高手,不異於天方夜譚。
“沒錯,就交給我吧,這也是師弟的意思。”
“這也是小煜的意思?行,那就交給你了。”
石堅沒有什麼疑問了。
文才向前走了幾步。
林煜讓他出來一來是阻止石堅發脾氣,萬一沒了分寸,與別的門派結了仇,對如今的大事不利。
二來也是要展示展示茅山的手段,再震懾震懾那些心思浮動的人。
“那個武當的,你聽着,我師弟如今正在爲了大事而煉器,沒有功夫搭理你。”
“你既然想要見識見識我們茅山的手段,那我們也不能在大家面前避戰,免得顯得我們怕了,丟了茅山的臉。”
“既然如此,就讓咱們兩個來較量較量,我來會一會你。”
文才說着這話心裏着實的沒有底氣。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贏。
嘴脣子哆嗦着,一點胸腔力都沒有,說的話飄飄忽忽不見沉穩。
離得遠了都聽不清楚他在嘟囔什麼。
周聖也感覺是奇了怪了。
他看着眼前這個長得男女老少一張臉的茅山弟子。
實在分不清這個人的具體年齡。
但是聽他的言語應該都是同一輩兒的。
年紀應該不大。
但是這個人的修爲實在也太差了一些吧?
哪怕是他們武當山的外門弟子,他估計都比不了。
就讓他來展示茅山的手段?
茅山的人沒開玩笑吧?
難道茅山的人是覺得自己最近長臉長得太多了,想要在衆目睽睽之下丟個臉?
“這位道兄,你沒開玩笑吧?你確定說的是你嗎?”
“不是我周聖瞧不起人,我看你根基不穩,先天不足,呼吸短促,氣息飄忽,腳步鬆散,渾身無力,修爲不精,內息淺薄,你要和我打嗎?”
周聖一連串貶低的話,哪怕是文才都忍不住紅了臉。
圍觀的衆人聽了這些話也都死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怕自己笑出聲來。
免得讓人以爲自己是在恥笑茅山,惹惱了石道長這個活閻王。
到時候再起了衝突,自己還打不過。
“沒錯,就是我,就憑我就足夠讓你見識見識我們茅山的手段了。”
“再說了,修行百條路,走哪一條路不是走,有人修性,有人修命,有人練奇門,有人練拳頭,哪怕我不用性命修爲,也足夠收拾你了。”
周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想用性命修爲,你也得有才行啊。
就你那點兒根基,我一眼就看穿了,隨便找個人練個兩三年也都比你強了。
正疑惑之間,就見着文才掏出來一個玉扳指先套在了手上。
這一下恍然大悟,大夥兒也都明白了,原來這位茅山的道長是要用法器來對敵。
周聖點了點頭。
“聽說這位小林道長煉器的本事也很厲害,原來你是要用這法器來對付我,這也正是我想見識的,你請出手吧。”
文才套了個玉扳指,只是給自己加了一層保險。
並不打算用這件法器對敵。
只是從懷裏掏出來一件新鮮出爐的法器。
只看着樣子與衆人手裏的鎏金如意形狀差不多,也是一個如意。
只不過是一個玉如意。
上下一體,微微散發寒氣,是由通體的寒玉打造而成,鑲嵌了幾顆寶石玉珠。
上按三才,下采五氣。
“我準備好了,你攻過來吧,要不然我怕你沒有機會進招。”
文才用弱弱的語氣說着狠狠的話。
眼神都有一些躲閃,看得出來他極不自信。
能勇敢的站在這裏握緊手中的玉如意,那也是出於對林煜的信任。
“離字!赤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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