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使者19記恨
真莉鬆了一口氣,本來還想順手關門,想到是別人家也就算了。
臥室同樣是小,頂多十幾個平方,除了衣櫃就是牀。牀很硬,好在墊了牀墊,勉強可以睡。
拉了毯子蓋到肚子上,真莉面朝外頭側着身子,慢慢地睏意上來就睡過去。
半途中醒過了一回,阿佐穿着白襯衣坐在陽臺邊的椅子上,大腿上擱一本書,手裏拿着咖啡。陽光卡在剛剛好飽和度,輕而薄地落在他的側臉上。頭頂上蕩過影子,是洗過的衣服在飄。
看了一會兒她想着要不要起來,但秉着多賴一會兒是一會兒的原則,要讓自己的氣息多留點,下次進門就好進。
但是生物鐘在那裏,她醒了但還是把眼睛閉着。
片刻後外面傳來響動,阿佐過來跟她說話,顯然是知道她在裝睡:“走的時候把門帶好,我出去有點事。”
胖坤找他的時機比他預料的晚了兩天,他猜是碰到點什麼事。也是因爲遇到了事,找起他來簡直一刻都不能等,推辭了兩次還是要讓他出來碰個面。
兩人在胖坤地盤的一家酒樓碰面,中午正是生意好的時候,一樓熱熱鬧鬧的人滿爲患。二樓卻是被清空了,包房的方格也是俗氣萬分,超大的玻璃轉着,墊着大紅的布。
胖坤熱烈地迎出來,伸出雙手跟他握手:“少爺啊終於把你盼來了。”
阿佐握了一握隨即抽開,面對過度的熱情,表情控制仍舊很完美:“我不是什麼少爺,坤叔,您這樣說我會折壽的。”
胖坤哈哈哈大笑,拍他一下:“你小子,真會講話。不像那個誰...”
說着臉上流油的肌肉扭曲起來,這幅樣子也是爲了引阿佐問,阿佐當然配合:“是誰惹到您了麼?”
胖坤很爲難似的,叫人上了茶水和飯菜:“餓了吧?先喫先喫,免得影響胃口。”
他當然是在陳生那裏受了氣,陳生勢力比他強,又是後生,後來居上的人往往最容易招人記恨。他都這樣舔着老一輩的臉奉承他了,陳生還明裏暗裏諷刺他,不給他臉下臺階。這也就罷了,生意上更是一點都不讓,這讓他這個臥虎幫的老大,哪裏還有威信做這個位?
總歸是不進則退,陳生不給他臉,他也用不着給他臉!阿佐就是一個最好的突破口。信義堂本來就是張耀陽的,耀陽以前還賣他的賬,如今他死了,兩個兒子也先後出事死了。不是陳生乾的他就把頭剁下來。
他可以利用阿佐去分裂信義堂,底下多的是人對陳生有意見,拿着耀陽兒子的名義去收攏,跟陳生唱對臺戲,光是想想都要讓人多喫叄碗飯。
兩人很是聊了許久,拉攏小年輕要靠利益,先給他一點甜頭再謀後事。
“那事真不難,你放心,我都已經打點好了,但是我最得力的手下去馬來西亞幫我做一單生意,其他人我不放心...”
阿佐忽而正色,大拇指磨着茶杯:“這...不太好。上次在歌舞廳我也說過了,我對生活沒有太高要求,簡簡單單地過就行。”
兩人互相裝相,各自施展演技,胖坤是一力地要拉攏他,要他這個張耀揚兒子的身份,阿佐越是拒絕,他就是越是拼命地要他來幫他。
“哎,耀陽要是還活着,你也不至於這樣。我知道你跟你媽在外面很難過,很辛苦,想要過點平靜的日子。可是男人嘛...要是什麼都沒有,女人都要看扁你。”
誘惑一個男人無非就是權勢、錢財和女人,年輕人磨不開臉,就先打後面兩張牌。胖坤提起小貝,阿佐還是稍稍有反應的。
又是磨了片刻,阿佐終於鬆口。
阿佐開始跟着胖坤出雙入對的,後面的人反應過來,一方面要恨他心眼多手腳快,一方面也是看好戲。陳生風頭正盛,誰願意第一個當出頭鳥跟他對着幹?胖坤人胖膽子也肥,什麼都敢搞,但是搞的後果——大家明面上恭維他多了個好幫手,私下希望他早死早超生,剛好大家可以分胖坤的地盤。
阿佐這些事也沒藏着掖着,真莉知道,陳生知道,小貝雖然已經離開了歌舞廳,當然也能聽到風聲。
自從需要出入各種場合,阿佐的着裝跟着也改進了些。這天真莉是早上纔回的,剛好碰上阿佐從樓上下來。男人一身剪裁得當的西裝,也不是很謹慎,休閒又正經的氣派,陪着整理的皮鞋和打理好的髮型,太精神太英俊。真莉愣了一下,朝他吹了聲口哨。
對比起對方的得體和精神,她就狼狽多了,蹲守一夜免不了有黑眼圈,頭髮也是隨意散亂地綁成髮髻,她朝他笑一下就想錯開回去。
“剛回來?”
阿佐停住腳步,真莉已經上去兩個臺階,只得停下來轉身應付他:“打麻將去了,噢...好睏。”
既然搭上話自然要多說兩句:“你呢,跟胖坤搭上了?”
真莉自然是懷疑他,一個從隱蔽組織裏跑出來的人,犯不着再回頭去趟一個低級幫派的渾水。當然,也不排除他到這個世界上想要權勢。權勢就是男人的春藥,難道果真在便利店打一輩子工?還有一個可能性——爲了女人。一想到小貝,真莉的牙槽就開始發癢。
她在那兒思緒萬千,阿佐倒是平靜得很,也沒回答,只是將她上下審視一遍,將頭一點:“回去睡吧。”
真莉是被敲門聲弄醒的,她警惕的跳起來摸到枕頭下的軍刀,這破屋子自從她住進來,就沒有第二人造訪。謹慎起見,她連外賣都不叫。
慢慢地走到門邊,問是誰,那頭髮出悅耳的男低音:“是我,開門。”
她詫異極了,第一時間拉開房內,阿佐拎着兩袋子打包盒揚了揚:“還沒喫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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