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不待價而沽 作者：未知 “教堂方向！”高梵的眼神由放鬆變成了嚴肅，“薩利，蕾妮，我要去教堂看一看。” “誒……哥……”蕾妮泱泱地看着已經走遠的高梵，然後轉過頭看着薩利“楚姐姐，哥哥他這一次又是去準備做什麼嗎？” 薩利搖了搖頭“不管他去做什麼，最起碼是沒什麼危險的，因爲有危險他就叫我帶着你儘快離開了。” 這一趟的確沒有危險，順着這熟悉而又陌生的魔力味道，高梵逆着人羣來到了伯爾尼大教堂的大門之下，擡頭看大門往上是《最後審判》的浮雕版本，而那一股神聖魔力也就傳到這裏就消失了。停在了一個宗教含義這麼強的地方，心中五味雜陳的高梵喚醒米迦勒問道“大兄弟，這個魔力觸感，你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米迦勒就近讀取了高梵對於魔力觸感的部分記憶，顯然對於分析結果，他自己也是有點意外“這是熾天使的魔力，這附近有一個弟兄或者姐妹來過。” 高梵頗爲納悶地說道“熾天使，那不就和你一個級別了？據我所知一共有七名熾天使，你能猜到剛剛出現的是誰嗎？” 面對高梵的提問，米迦勒沒有妄下結論“判斷不了，這個熾天使留存的魔力極度的稀薄，加之熾天使除我之外足有六位，就算可以排除拉斐爾，還有五位之衆。” 明明自己都能感覺到，高梵對於米迦勒口中的‘稀薄’一時間無法完全理解“留存的魔力稀薄，不都是差不多嗎？我都能感覺到還能叫稀薄？” “那是因爲天使自身的魔力對於任何一個層級的人類來說都過於龐大，所以你感覺不出來其實很正常，因爲你的感官系統只能判斷出存在與否，而無法判斷出‘量’如何。”米迦勒從高梵的後背竄了出來“如果以感覺來說，這個熾天使並沒有附身在任何人身上，而是以自己純魔力形態的一部分出現在人間。” “純魔力形態……”高梵心中咯噔了一下“不對啊，我妹說來的是一個老婦人啊。” “對於天使來說，最不可以判斷的就是形態？”米迦勒轉過頭“天使可以作爲神帝福音的傳播者可以幻化爲任何形態，說不定是一隻飛鴿剛剛落到了人羣中，然後飛了過來。” “那如果有一隻鴿子敢落在人羣，那我也敬那一隻鴿子”高梵聳了聳肩“那這一趟我們顯然是一無所獲了，姑且就先回去吧。” 攤位還在熱火朝天地派發着飯菜，而蕾妮和薩利則是分在了左右兩邊的攤位去幫忙了，看見高梵回來了，兩個人也回過頭“可願意回來了？” 而兩邊攤位的家長們見到高梵迴歸，也是熱情地打起了招呼“高先生，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吧？” “我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也納悶，爲什麼大冬天會中暑”順帶高梵還自嘲了一下“可能是因爲感受到大家的熱情，讓我有點情不自禁吧。” 薩利笑着點了點頭回到了高梵的身邊“剛剛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發現是發現了，不過跟丟了”高梵臉上帶着略微的失望“嗯，這裏怎麼有一朵這麼漂亮的百合花？” 薩利扭頭一看“噢，這是蕾妮的，說是那個老婆婆忘記帶走的。” 高梵拿起百合花端詳了一下“據我所知，這大冬天的應該沒有野生的百合花吧？就算要培養，也是溫室品種，估計每一支的價格不菲，尤其是這一支百合的狀態如此完好，不像是普通品種。一個來這裏喫飯的人可不像是會花大錢買一朵花。” 然而這朵花上面可沒有魔力，所以薩利自然就不會將它往魔法上靠，“不就是一朵花嗎？至於讓你產生這麼大的反應嗎？亦或是這一朵百合花來頭不小？還是花的主人來頭不小？” “不清楚，說不定她無意中拿到了一朵百合花吧？”高梵放下了百合花，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薩利，話說以你家在北歐的地位，按道理尤克特拉希爾應該和你們家交情不淺吧？他們會不會像西澤爾神父一樣拜託你們家向你們能接觸到的學校高層探聽關於十三星祭典的口風？” “你都想到了，他們怎麼會想不到呢？”薩利坐在了高梵的身邊“只是這一次十三星祭典牽涉的是整個歐洲大陸的魔法派系門面問題，高層們肯定是有默契要如何行動的，至於我爲什麼不問你，是因爲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並且將這個問題的答案發回了本家。我將你剛剛原文的回答發回去，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對於少回答一次問題，少做一次復讀機，高梵當然是樂意至極“我相信你一定已經對一些必要的詞句進行了修飾，對吧？有你當傳聲筒，我還是放心的。” “我可以將你這句話理解爲你進一步接受我了嗎？”薩利笑着問道“畢竟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用‘放心’這個詞。” “勉強可以吧”高梵託着下巴“薩利，那拋開我這一票，你覺得這一次十三星祭典，關於舉辦時間的最終結果會是如何？” 薩利舉起手亮出了一個‘六’和一個‘四’的手勢“延期舉辦的舉辦大概是六四開，六分延期，四分如期。就看其他學校的決心如何了。” “我還以爲是五五開呢，因爲每個人都只有如期和延期這兩個選項。”說罷高梵發出了一陣僵硬的笑聲“怎麼？不好笑嗎？” “我相信沒有人願意在正經說事的時候有人突然抖機靈吧？” “抱歉，薩利小姐，是我錯了，你請繼續。我會認真聽。” 薩利清了清嗓子“道理其實不復雜，之所以有人想按期舉辦是因爲他們覺得這是一個打擊歐洲大陸學派的好機會。就像是之前伯爾尼學院所遇到的招生宣傳會的情況是一樣的，當初其他學院選擇突然提前宣傳會，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不就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嗎？但儘管原理是一樣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其實還是有很多不同，一方面是‘敵人’的實力不一樣，這個世界上魔法的基本盤有兩個，一東一西，東方四校的實力如何，沒有人質疑，但是他們不曾擴大過自己的影響力。而西方基本盤則不一樣，可以說，北美和南美乃至於非洲的魔法師家族都受歐洲大陸法系影響深遠。所以在實力上，歐洲三校聯合起來，絕對是一塊硬骨頭。 再就是拼底蘊，其他學院的校長可能想攻擊三校，但是三校底蘊何其的豐厚，這點底蘊說的不是魔法水平，而是學生數量和延伸出去的力量。例如非洲的學院今日一時得利，但是等三校回過神來，他們還會跟你客客氣氣嗎？誰心裏沒個小本本，今日你幫我一把，我恩情記下了，這個可能是會被忘記的，但如果誰今天得罪了你，你覺得你會這麼輕易忘記嗎？伯爾尼能在這種環境活下去，靠的是苟嗎？不，是作爲校長的你，渾身上下就散發着一種不把場子找回來不會善罷甘休的人，所以大家纔不會惹你。 大家都想踩一腳，但是這個坑坑不死三校，所以一時間大家都瞻前顧後，和高校長你真的待價而沽的人可不在少數。而這種環境拖下去你覺得對誰最有利？” 高梵指了指自己“那肯定是待價而沽的人，因爲在這個互相試探的過程，兩邊肯定要不斷地往上面疊籌碼，但是這也是個危險平衡，儘管這件事最後不至於翻桌子，但是極有可能會兩邊都得罪，到時候就可能惹得一身騷。” “就怕你不知道”薩利無奈地攤開了手“這一次，從我的角度出發，我更加傾向於讓你站在延期的一方。” “嗯？爲什麼？”高梵皺起了眉頭“你代表的是薩利杜麗吉，還是尤克特拉希爾的說客？” “當然是薩利杜麗吉了，這也是從你以後的環境去考慮。”薩利分析道“因爲說到底，你也是一個歐洲大陸法系的一部分，無論其他大洲的學校跟你的關係如何，你永遠成爲不了他們的一份子。這是由伯爾尼的地緣決定的。而且你的學生實際上也是歐洲人居主流吧？你站在其他立場，對你自己也是不利。” 涉及地緣和底蘊的這些東西並不是高梵的強項，從前這些涉及如此大方向的內容，一般都是拉克絲幫指路，而現在大概這個工作就變成了薩利和萊安娜混合負責。而高梵的眼神大體上已經接受了薩利的說法，但是“我不可能就這麼老老實實地站在他們這邊的對吧？他們三校，上年可是沒少給我下絆子，現在我不做點事情，怎麼對得起這些前輩對我的教導呢？” 這番話其實約等於高梵要從他們身上割點什麼東西下來才願意站在他們的身邊，顯然，這種操作在薩利眼中太過於佔‘小便宜’了，對於整體形象毫無提升作用，甚至有反效果“高梵，這件事可不是你抖小機靈的時候，他們都是人精，其中利害關係你自己也是清楚明白，不要犯傻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no~”高梵搖了搖頭“薩利，你搞錯了，我沒有佔他們便宜的想法，因爲這件事說到底是個站場立場問題大於實際利益的問題，我可不至於爲了這點蠅頭小利就粉碎我自己的形象，儘管我沒興趣收到什麼實際的利益，但是我比較希望將我自己的這一票形象最高大化。” “形象高大化？”薩利一臉疑惑，“你這是什麼意思，一票就是一票，難道你還能讓自己加二，來個王牌逆轉？” 高梵豎起了三根手指“第一票，中間一票和最後一票，我這一票什麼時候投出去的意義都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