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嬌藏後 第25節 作者:未知 今年大大小小的瑣事太多,皇后也無暇操持這事,只得提前預備好生辰禮送到了東宮,又將置辦生辰宴這事全權交給了七皇子處理。 宋寒之怕姜雪蠶突然見了生人會不自在,便提前與她說了要在東宮設小宴這事。 誰知姜雪蠶聽後,並沒有十分驚訝。 “皇后娘娘先前與我提過,說是夫君的生辰快要到了”,她捏着手指,垂着眸子,有些吞吞吐吐,“我也爲夫君準備了一份生辰禮,只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宋寒之聽罷,倒有些好奇,低聲問了句:“是什麼?” “不能說”,她猛地擡起頭,欲言又止,“總之……我會努力做好的。” 宋寒之突然覺得,今年的生辰,也許會是這二十三年來過得最快樂的一次。 * 幾日後,按宋寒之的要求,宋興懷只在東宮正殿裏擺了一個小宴。 瓜果、菜品,還有人,都比往年少很多。 雖然從前在鳳祥宮辦的生辰宴也算不上十分熱鬧,但今年在東宮這回,用“冷清”兩個字來形容也不爲過。 不僅如此,到了宴上,宋興懷還有些失望,他還以爲能再次見到上回圍獵時跟在他五哥身旁的那個小宮女,不成想,他這五哥把美人藏得嚴實,根本沒讓她過來。 這回宋興懷也老實了許多,邀過來的都是些文官家的公子哥,嚴肅穩重,沉默寡言,分明和他五哥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倒顯得他在這兒有點格格不入。 不過宋寒之這回對他弟弟的安排倒十分滿意,幾個人一塊安安靜靜地用膳,在如此氣氛下,連他這個弟弟都沒再聒噪。 不想宴席快到尾聲時,外頭的小太監卻突然進來稟報了一聲:“太子殿下,七皇子,舞姬到了。” 一道冷冷的目光襲來,宋興懷立馬擺了擺手,向這目光的主人解釋:“不是我安排的啊五哥。” 宋興懷把目光投向周圍幾個朋友:“你們叫的?” 那幾人立馬搖了搖頭。 “讓她離開。”宋寒之將酒杯裏的佳釀一飲而盡,語氣冰冷。 見那小太監還愣着不走,宋興懷問了句:“還有什麼事?” “回七皇子,外頭的……是梅姑娘。”小太監垂着腦袋,顫顫巍巍地說。 “孤說過了,讓她離開。”宋寒之神色不改,語氣也與剛剛一般無二。 “是。”小太監不敢再賴着,垂着腦袋慌忙退了出去。 “五哥,這梅家姑娘其實相貌也不賴。”小太監走後,宋興懷嚼着筍絲,隨口評價了句。 “你喜歡?”宋寒之挑眉問。 宋興懷飛快擺了擺了手,他這話其實還沒說完,這梅姑娘相貌雖然還不錯,可脾氣可是出了名的壞,他還小,可消受不起。 東宮宮門外。 “什麼?太子殿下不肯見我?你這奴才,是不是沒將話說清楚?” 快入秋了,夜裏也漸漸有了涼意,梅彩環今日悉心打扮,還特意換上了一身綾羅舞衣,在外頭等了老半天,這會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 “說,說清楚了,也提了外頭的是姑娘您,可太子殿下還是……”小太監往身後退了退,生怕眼前這主子一個巴掌落到他臉上。 梅彩環氣急敗壞,卻還冷得要死,只得狠狠剮了小太監一眼,氣沖沖離開了。 宴席過後,見宋寒之略微有了醉意,宋興懷難得識趣地沒再擾他,直接帶着幾個朋友告辭了。 姜雪蠶也是在這個時候偷偷從偏殿趕了過來,今日都快過完了,她得趕緊將生辰禮送給夫君。 正殿內,桌上的殘羹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宋寒之正坐在梨花木椅上,闔着雙眼單手支着頭,旁邊放着一杯冒着騰騰熱氣的清茶。 姜雪蠶放輕了腳步揹着小手慢慢走到他跟前,本來還糾結要不要叫醒他,身前人卻已經睜開了雙眼。 “夫君。” 她湊近兩步,濃重的酒氣立馬直衝鼻腔。 “夫君,你沒事吧?”她見眼前人臉色微紅,往日清明的雙眼也有些朦朧,猜想他應當是喝醉了。 “沒事”,呆呆地瞧了眼前的人兒好久,宋寒之才溫和地笑了笑,“來送生辰禮的嗎?” 姜雪蠶重重地點了點頭,也終於笑了:“嗯,還好來得及。” 她把一直藏在身後的東西獻寶似的遞到宋寒之眼前。 是一雙鞋墊。 上頭各有一幅刺繡,繡的仍是之前的春蠶與桑葉,但繡工明顯比之前精進了不少。 “前幾日夫君送了我一雙繡鞋,我穿着特別舒服,本也想爲夫君親手做一雙,可是我的手藝完全不行,只得退而求其次,爲夫君縫了一雙鞋墊,還希望夫君不要嫌棄。”她垂下眼睫,神情有些沮喪。 宋寒之接過那雙鞋墊,輕輕摩挲着上頭勉強算得上精美的刺繡,眼裏滿是暖意,低喃道:“我怎麼會嫌棄呢……” 忽地,他又想到了什麼,將鞋墊放在旁邊,拉起眼前人的小手,放在眼前仔細端詳着。 “夫君放心”,姜雪蠶知道自家夫君在擔心什麼,甜甜地笑了笑,“這回我特別小心,一點都沒傷着。” 宋寒之握着她溫熱的掌心,直至檢查完最後一根指頭,確認她真的沒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今日是夫君的生辰,夫君可有什麼願望,或是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姜雪蠶笑着問。 宋寒之垂着略微渾濁的眸子細細瞧着眼前那雙白淨細膩的小手,許久,他才低聲道:“確實……有樣想要的東西。” 姜雪蠶笑意更深,期待他接下來的話。 “可是”,宋寒之突然擡起頭,目光裏帶着幾分少見的委屈,“前幾日我已經向你討過了。” 他這話讓姜雪蠶有點迷糊,想了半天,直到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繾綣的畫面,她好像才明白了什麼,小臉也跟着紅了一片。 “那”,她咬了咬牙,閉上雙眼堅定了信念,紅着臉道,“夫君可以再討一次。” 想像中的溫涼觸感並沒有到來,她疑惑地睜開眸子,可就在這一瞬間,她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夫君……” 她重心有些不穩,只得用手臂緊緊勾住宋寒之的脖頸,低下頭,卻又剛好對上那雙仍舊朦朧的鳳眸。 這回她終於敢確定了,當時她溫熱的呼吸一定撲在了夫君的喉結上。 因爲這次對象換成了她。 宋寒之摟着她纖細的腰肢,整張臉都埋進了她白淨漂亮的頸窩裏,溫熱的、帶着些許酒氣的吐息一下一下拂在她脖頸處,引得她微微戰慄。 “今年不討了”,悶悶的聲音從她頸窩處傳來,帶着幾分疲憊,還有些微不可察的狡黠,“明年再討。” 他這話害得懷裏的人兒一宿都沒睡好,臉蛋一宿都是燙的。 第二日綠柳端着銅盆進去,嚇了一大跳,姑娘眼下突然多出來一大片烏青,眼神也惺惺忪鬆的,一看便是一夜都沒睡,這會正倚在桌邊打瞌睡呢。 太子殿下真是不知道疼人。 她撇撇嘴,又悻悻地把銅盆給端了出去。 * 宋寒之這一夜倒是睡得格外踏實。 只是早膳還沒用,一張厭惡的臉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太子殿下,皇上請您過去一趟。” 玉泰抱着拂塵,恭敬行了禮,起身時卻偷偷往前頭瞟了一眼。 宋寒之這次難得沒有再推三阻四,他想起了母后之前的話,父皇身子越來越差了。 明光殿。 “寒之來啦?快過來,朕有樣東西要送你。”皇帝半臥在榻上,身上蓋着錦被,臉色比先前要蒼白許多。 宋寒之薄脣微抿,行完禮便走了過去。 “寒之你看”,皇帝把掌心攤開,只見他毫無血色的手掌上躺着一塊剔透無暇的美玉,“還記得嗎,十年前你生辰時朕也送過你一塊玉佩,如今十年後,朕再得一塊珍稀美玉,還是送給你,只是有些遲了,昨日是你的生辰,可今日製玉坊的人才把它送過來。” 見宋寒之遲遲未接,皇帝笑了笑,直接抓過他的手臂,將那塊美玉放在了他的手心。 “寒之,生辰快樂。” 一股溫熱自掌心傳來,皇帝將這塊玉一直握在掌心,上頭沾了他的體溫。 宋寒之的鼻頭忽地有些酸澀,眼眶也漸漸變得滾燙。 “寒之啊,你已經長大了,也有了喜歡的姑娘,朕本來想親眼瞧着你成婚的,可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 第30章 兩道婚書 “我們真的可以成婚了。”…… 皇帝這一生, 自詡無愧江山,無愧百姓。 唯有家人,哪怕到了陰曹地府,喝了那碗孟婆湯, 心中愧疚恐怕也難以消除。 對皇后是, 對嬪妃們是, 對兒子也是。 他清楚地知道, 他們父子之間產生嫌隙應是從當年姜氏進冷宮開始。 姜氏是丞相的親妹妹,當年才情相貌皆冠絕京城, 有一回他到民間微服私訪,偶然見到了這位佳人,許是年輕氣盛, 色心驅使,他回宮不久便召了姜氏入宮,封了她貴人的位子。 丞相當年還只是個五品文官,如今能坐到丞相的位置上,除了他本身才智出衆,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皇帝愧對姜氏, 想通過補償她家人的方式來贖罪。 姜氏當年入宮後聖寵不眷,才情相貌於後宮皆算得上是一等一,爲人又和善, 在宮中風評極佳。 可越是這樣事事拔尖, 越是易遭人嫉妒, “槍打出頭鳥”,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她進宮三年,榮寵不衰, 被封了嬪位不說,還在入宮的第四年懷上了龍胎。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時十分欣喜,甚至在姜氏懷胎二月之時就與她一同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宋承安。 他希望這個孩子能平平安安長大。 可惜終是事與願違,就在一個月後,也就是姜氏懷胎三月之時,她被宮婢檢舉與侍衛有染,不少證據擺在眼前,姜氏一怒之下動了胎氣,可她仍跪去了明光殿前苦苦哀求。 皇帝相信她,卻依舊將她關進了冷宮。 後宮是皇帝的後宮,嬪妃們平日裏的小動作他自然都看在眼裏,這次也一樣,他很清楚,污衊姜氏、想將她置之於死地的人——是梅妃。 梅妃當時與姜氏同爲嬪位,可皇帝對姜氏的寵愛顯然比她要多得多,沒人知道她是從何時開始動了歹毒的心思,但姜氏被污衊一事,宮裏大多數人,包括皇帝,都知道是出自她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