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阵
“嗯?”梦洛回過神来,“现下是個什么境况本宫都還不知晓,又何谈接下来。”
“一切都按照着殿下的设想在顺利进行,”玄淅川看了梦洛一眼,眸光晦暗不明,“京都那边不必担心了,殿下是要解决這個义庄,還是回京?”
“义庄,”梦洛重复了一边,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竟還未解决此事,那本宫是怎么醒過来的?”
玄淅川从袖中取出那個玉瓶,递给梦洛。“殿下可认识這個?這是一位老者给我的,你便是服下了裡头的丹药才醒来的。”
梦洛更加疑惑了,“老者?”她接過玉瓶,“這么說,你连這個病都還未查清?”
梦洛打量着手裡的玉瓶,纤细小巧,毫无拼接,应是一整块玉裡头掏出来的。可是這羊脂般的白玉上却布满了冰裂一般的纹路,這可真的是她见所未见的。
梦洛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那老者是何人?”难不成是孟家从前恩惠過的故人?
玄淅川看出她心裡有一定的猜测了,便直言,“鬼手雷。一個以暗器见长的江湖高手。他的暗器之奇巧是连鲁家都不及的。二十五年前,他突然出现在江湖上,又在而二十年前毫无征兆的销声匿迹。此人,殿下可识得?”
梦洛皱着眉头思索良久也沒找到個头绪。因为她其实和孟家人不熟。从始至终,她都只和舅舅還有外祖父母亲近些,就连孟家究竟有多少子弟她都不知晓。這個什么鬼手雷是不是孟家人,她可真不知道。
其实又說呢,孟家和君梦洛不熟,她又因何要搭上自己给孟家报仇呢?君梦洛她啊,终究是個自私的人呢,做這些,也不過是给自己求個安心罢了。所以她,常有退缩之想法啊。
可有的事,是注定的,不是想结束就能结束的呢。
“殿下?”
“呃,”梦洛对着玄淅川笑了笑,“可能是孟家故人吧。毕竟朝廷和江湖一向互不干涉,本宫对江湖之事,并不知晓。”
“那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自是去那义庄一探,”梦洛的脸上露出不屑之意,“本宫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這世上哪裡有神明,若神明真的存在,便不会让众生受苦了。”
玄淅川看着梦洛,眼神又深又沉,晦暗得看不清情绪。
“怎么了?”梦洛转头看他。
“无事。”玄淅川垂下眼帘,“既然殿下要一探究竟,那便走吧。”
因着還是白日,二人只在义庄外头转悠了一圈,并未进去。可就這么一天,便又有三副棺木从附近的城池送過来,尽是貌美的少女。
梦洛皱了皱眉,“這病,你可当真一点头绪都沒有?”
“也不是完全沒有,”玄淅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梦洛手腕上一丝浅淡的紫青线痕,“只是我還需要进一步确定。”
“那今夜便潜进去,最多三日,你必须将這病的缘由给查清,否则我們永远处在被动。”
“嗯。”玄淅川轻轻应了一声。
是夜。梦洛和玄淅川两人摸进了這座宅子裡,只是他们绕来绕去,都回到了原地。
梦洛有些烦闷,她才醒来不久,身体還虚弱,却一直在這裡兜圈子。“别告诉我,你不懂阵法。”
梦洛的语气有些冲,但玄淅川就跟沒听到一样,只淡淡回道:“并非不能解,只是這非普通的迷幻阵法,此乃凶阵。”
“凶阵又如何,你不能破?”梦洛看着他,眼中已有不耐之色。
“凶阵以生魂为卦,以活人为眼。若破此阵,所有定阵之生灵皆会魂飞魄散。”玄淅川說完后看着梦洛,“此阵一破,所伤甚大。”
梦洛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知是不屑還是自嘲的笑,“本宫所造杀孽难道還少?他们的死,是为了更多的无辜少女不遭此难。”
玄淅川看着梦洛话落时冰冷坚毅的表情,心头闪過些什么,有一丝酸酸软软。這個姑娘总是這样,总将自己放在一個恶毒的位置上。或许,她从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值得称颂的事,可看着她一路走来的自己,却也难免为她怜惜。
他开口解释道:“殿下误会了,我并非那個意思。只是你我已在阵中,阵若破,其所设会反噬一部分到你我身上。我身为男子,阳气足自然无惧。可殿下你大病初愈,又是天生的阴寒之体,怕会有大伤。”
“那可還有其他解决之法?”
玄淅川摇了摇头,“凶阵极为凶阵,便是自损又伤敌的阴损之术,這個方法已是最佳了。当然,也可等天明,天一亮,此阵便会消散。”
梦洛沉吟了会儿,淡然的說道:“破阵吧。”
“殿下,這并非是玩笑,你不必为一无所知的平民损伤自己的身子。为什么要這么做?”
玄淅川看着她,虽然他心中早已有答案,但他想听她亲口說出来。
“需要理由么?”梦洛笑了笑,正色道:“你口中那些一无所知的平民,可是我的子民啊。我既然不吝牺牲這阵中生灵,便也不吝以自己的损伤来换得更多人安稳活下去的机会。”
“就如,你下令让士兵不要命的拼杀,你也一次不缺席的在战场上浴血么?”
梦洛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這事。她笑了笑,“是啊。我虽一直觉着自己的命比他人金贵些,但既然能换更多人的命,我受些伤也沒什么的。不過,若是要让我以命换,那我可是不愿的。”
“你是一位称职的公主。”
对于他难得正经的称赞,梦洛俏皮一笑,“你错了,我如今可是福明郡主。”
玄淅川被她俏皮的笑感染了,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笑却掩着微微的苦涩。
玄淅川转過身,开始破阵。在梦洛看不见的角度,他将自己的血滴在了几個关键的位置上。這般,他便血气受损,再加上他的引导,那反噬便会多分些到他身上,她便能少受些罪。
既是来护着她的,這些本就是他该做的。何况,即便不因愧疚,凭她的作为,也值得他一助。所以,为她牺牲,是合情理的。
玄道长就這么心安理得的逃避着吧,总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命定的东西被更改了,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這世上,只有神明,是能白赚香火钱的。
------题外话------
有沒有小可爱猜到那個病是肿么肥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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