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衰到死 作者:未知 “周老闆,我們又見面了。”沈仲飛堆出了一臉的笑容,上次的事情顯然已經消停了。 我雖然有點排斥這倒黴老頭,可我爸的話我也不能當耳旁風,而且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只能露出職業笑容:“沈老闆,這次過來買參嗎?” 沈仲飛先是在店裏轉悠了一圈,來到我身前,用那雙渾濁的雙眼盯着我說:“我是來買參,不過不是普通的參?” 我警惕問:“又是棺材參?” 沈仲飛嘆了口氣,搖頭說:“喫一塹長一智,我知道自己沒辦法駕馭棺材參,已經斷了這個念頭了。”他苦笑一聲接着說:“聽說周棟會製作陰參,你是他兒子,應該也有這本事吧?” 周棟是我爸的名字,我現在已經開始販賣陰參,沒理由不做這單生意。 點頭後,沈仲飛讓我幫他弄一株誰碰誰倒黴的陰參。 他這個要求讓我好奇起來:“沈老闆,誰會沒事兒給自己求這麼一株倒黴玩意兒?” 沈仲飛嘆了口氣,無奈說:“我也是沒辦法了,我拼搏了幾十年了,可我兒子不學好,整天無所事事的轉悠。我想弄株陰參給他,讓他破了財,斷了他瞎混的念頭,以後好好跟着我經商。” 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沈仲飛這個想法也確實有點坑兒子。 在他開價一萬的情況下,我同意下來,讓他回去等着,陰參成了會第一時間給他送過去。 送走沈仲飛,我給章旭明撥通電話,問他有沒有什麼衰死的人。 章旭明那邊應該正操辦喪葬,敲鑼打鼓好不熱鬧。我在電話裏面大聲解釋了半天,他這才反應過來是倒黴死掉的人,而不是摔死的人。 章旭明讓我別掛電話,他找個安靜點的地方。過了很長時間,敲鑼打鼓的聲音這才慢慢遠去,章旭明在電話裏面說:“我現在處理的這個死者就是倒黴死掉的,不過也太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衝撞了啥東西,走在馬路上硬是掉進了下水道里面,送醫院的時候發生車禍撞得半死,好不容易快要出院了,喝了口水給活活嗆死了。” 我聽得直髮愣,這是得有多倒黴纔會死的這麼冤枉。 互加了微信,讓章旭明把死者墳頭位置給我發過來,末了又給他轉了五百塊錢的信息費。 沒過一會兒,章旭明給我發來語音,問我打聽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做什麼。我敷衍說有用,就不再理會。 第二天等死者下葬後,我趕在晚上抱着一株燈臺子來到那衰死的死者墳頭。 老墳基本都沒什麼可怕的,可新墳因爲人剛死,戾氣非常的重,我拿着鐵鍬盯着墳頭心裏面直打鼓,總感覺有人站在我的身後。 爲了錢我也豁出去了,好不容易進入了墓室裏面,我匆忙點燃三根骨香,用紅繩在燈臺子上打了活結,可是在系銅錢的時候,好端端燃燒的三根骨香卻同一時間給熄滅了。 我爸說骨香熄滅,就表示死者不願進入人蔘裏面,但卻沒有說有什麼後果。 我也沒有在意,用打火機重新點燃骨香,把銅錢系在紅繩上在準備離開的時候,棺材突然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敲打聲。 三更半夜,我一個人待在這鬼地方,心裏面本來就害怕,又聽到棺材裏面的敲打聲,嚇得我連忙後退,大叫了一聲摔倒在地上。 等敲打聲不再響起,我這才爬了起來。 棺材裏面躺着的是一個衰到死的人,若是真成了鬼怪那也是個衰鬼。就算出現在我眼前,搞不好衝過來也會絆一個狗啃泥。 心理安慰一番,見那三根骨香再就沒有熄滅,灰頭土臉的從墓穴內爬了出來。隱藏好入口,我蹲在墳頭緩了很長時間,這才朝七天前植入陰參的墳場走去。 進入墓穴,七天前點燃的那三根骨香已經燃燒成灰燼。陰參已成,我非常激動,小心翼翼的將陰參抱在懷裏,一溜煙跑回了店裏面。 睡了一個鐘頭,天色已經亮堂。把陰參交給張老闆,我又回到店裏一覺睡到了天黑。 晚上張老闆敲門把我喊醒,碰面後,他略顯嘚瑟說:“陰參我已經送到戰友手裏面了,他非常高興,又給了我一千塊錢的操勞費。我知道你心裏不平衡,晚上打算請你下館子喫頓飯。” 有飯局找上門我可不會推辭,等我換了衣服出來,張老闆盤着那串金剛菩提挑眉說:“一會兒老哥帶你去酒吧,我們倆好好喝幾杯,順便找兩個小美眉過過癮。” 我說:“要是你這一千塊錢夠用,我還想搞個包夜服務。” 張老闆哈哈大笑:“你果然是個悶騷。”張老闆說着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我晃了晃手指:“我就說這段時間怎麼在半夜沒聽到你房間傳來的聲音,原來你根本就不是金屋藏嬌,而是約了個小姐啊。” 我也沒解釋,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我日了鬼的事情告訴張老闆。 陪笑的時候,一張花花綠綠的東西在半空飄飄蕩蕩的落在我的臉上。用手抓起來看了一眼,我趕緊把這晦氣的玩意扔在了地上。 張老闆問我怎麼了。 我不安的指着地上的東西說:“誰沒事兒把冥幣扔出來了。” “今天是中元節,我都給忘了。”張老闆說着扳住我的肩膀:“小周,走吧,酒吧馬上就到了。” 我木訥點頭,心裏卻有些打鼓。走過一個路口,這纔看到三三兩兩有給先人燒冥幣的人。 張老闆走在前面,我心不在焉的跟在後面。在過斑馬線的時候,眼瞅着綠燈就剩下五秒,張老闆趕着跟投胎一樣讓我快點過去。 我匆匆加快腳步,可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滑,一下摔倒在地上。這個時候,紅燈亮起,一輛汽車跟打了雞血般就朝我疾馳而來。 我見狀一下就嚇傻了,不過好在司機眼疾手快,朝邊上打了把方向盤,硬是把我給避開。駛過我身邊的時候還罵罵咧咧,說我是碰瓷黨,還說碰瓷的生兒子沒屁.眼。 剛纔的驚嚇讓我雙腿發軟,扶着隔欄站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地上有好大一泡狗屎,而我就是因爲踩了這泡狗屎才摔倒的。 心裏一陣噁心我只想吐,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出門沒有看黃曆,連狗屎都踩上了,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等着我。 我來到張老闆身邊,緊張說:“老哥,我們還是就近找家飯店對付一下吧,我現在心神不安,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老闆指着路邊的一家川菜館,二人走了過去。 在來到飯店門口還沒進去,不知是哪個缺德玩意兒竟然將一盆水從樓上潑了下來,直接澆了我一個透心涼。 我擡頭看向樓上,本想罵娘,可聽到樓上傳來夫妻吵架的聲音,這才作罷。 張老闆忍俊不已的看着我,我把臉上的水漬擦乾淨,看着客人爆滿的飯店直犯怵,最後還是在張老闆的生拉硬扯下才把我拽進了飯店裏面。 慶幸的是喫飯這段時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酒足飯飽後,我小心翼翼跟着張老闆走了回去。 回到店裏,我倒頭就睡,這一覺我睡的特迷糊,眼睛就好像被人捂住了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睜開。 迷迷糊糊聽到樓下傳來催命一樣的敲門聲,我本來不想開門,可又怕錯過了什麼大單,就撐着身子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打開店門,卻發現根本就沒什麼生意上門,而是隔壁的張老闆。 看到我出現,張老闆劈頭蓋臉就問:“小周,你昨天給我的那株陰參沒毛病吧?” 我被這話問愣了,下意識說:“應該沒……沒毛病吧。” “那可就怪了。”張老闆皺着眉頭說:“昨個兒我把陰參交給我戰友,叮囑他想快活的時候滴一滴血,昨晚他滴了三滴,在他老婆脫得光溜之後,他就準備長驅直入。可是卻發現竟然感覺不到那活兒的存在了,低頭一看,還軟塌塌的在身上耷拉着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