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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同去,同去

作者:月关
“咳,足下是……” 正立于堂上的人听到杨灿的声音,蓦然一回头。 杨灿的心虚感登时一扫而空。 靠,原来是程大宽啊,你站那儿摆什么po色啊! 杨灿沒好气地走进堂屋:“大宽啊,你身子好了?” 豹子头用拳头一捶胸口:“好了七八成了。” 杨灿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如今怎么這般打扮,倒像個江湖草莽。” 豹子头神色一黯,道:“侍卫班中已经沒了大宽立足之地,那個刘宇……” 豹子头咬牙切齿一番,看向杨灿,感激地道:“好在,程某瞎的還不算太厉害,今后我豹子头就追随杨爷您了,鞍前马后。” 杨灿摆手道:“大宽呐,我可从未把你当成一個寻常侍卫,你不過一时时运不济,走了背运。 其实這也沒什么,一时的坎坷而已,就凭你這一身本领,总有一天,必然能东山再起。” 程大宽听得心中一暖,自从受罚以来,他才体会到什么叫人情冷暖。 尤其是生病垂死期间,一些阿谀過他的,翻脸成了踩他一脚的人。 一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這时唯恐避之不及。 一些受過他指点和恩惠,仍对他心存情意的人,也因担心得罪刘宇,不敢前来探望。 如此种种,让豹子头的心境经历了一番磨砺,较之从前,他的脾气秉性现在都有了很大改变。 豹子头感动地道:“杨爷,程某這番落难,才知道谁是君子。” “過奖過奖,你這病還沒好利索,跑来做什么,要道谢也不用這般着急吧……” 豹子头道:“程某听說,杨爷您近日要下山去巡察各处田庄?” “不错。” 豹子头挺起胸来:“杨爷,带我去吧,程某虽不才,但這一身武艺還過得去。 某愿追随杨爷左右,做一個护卫。” 杨灿原本還真沒想過让豹子头跟他下山。 因为那时候豹子头身体還未大好,也不知道還要歇养多久。 這时听了豹子头的话,他倒是眼前一亮。 忽然,杨灿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问道:“对了,你本就是丰安庄人?” 豹子头道:“是,我娘子现如今也還住在庄裡,我家种着六亩地,娘子平时還做些针线活儿。” 家裡头如果沒有男性壮劳力,只靠妇人的话,最多也就种三亩地。 因为,农家妇女虽然也要和男人一样下地干活,几乎男人能干的活,妇人也都能干。 但有一样核心的重体力劳动,是大多数女人做不来的,那就是犁地。 除非,你家裡养了耕牛。 而豹子头是丰安庄裡为数不多的自耕农之一。 由于豹子头在山庄裡当差,家裡有点闲钱,所以养了头耕牛。 因此程家虽然缺少壮劳力,也能种得起六亩地。 杨灿听了,又思索片刻,欣然道:“好,我带你下山,此去若是一切顺利,于你也是一桩功劳。” 豹子头欢喜地答应一声,杨灿又道:“不過,你可不能明着跟我下山。” 豹子头一愣,杨灿道:“你既然是丰安庄的人,那么這样……” 杨灿靠近過去,对他悄悄低语一番,豹子头听着,频频地点起头来。 杨灿此去巡察田庄,也是要带几個人的。 首先,账房必须要带一個。 杨灿决定,就带那個忙到现在也沒空帮他理账的李大目。 此外,侍卫也要带几個。 虽說有青梅同行,索缠枝以此为借口,可以派些身手高明的索家侍卫。 但明面上,杨灿可是跟青梅水火不容的。 因此,他還得带几個于家侍卫。 现在李有才已经下山,這些事杨灿自己就能决定,倒也不用再和谁通气。 杨灿這边筹备下山之事时,豹子头很快也悄然消失了。 在程大宽消失之前,他的娘子已经先一步带着孩子下了山。 因为程家還有老人需要照顾,豹子头身体恢复,程娘子就得赶紧回去了。 对于程大宽的消失,第一個跑来向杨灿询问的,居然是巴不得程大宽垮掉的刘宇。 “阀主不太待见豹子头,我就打发他去鸡鹅山去了,刘统领有事儿?” “啊,沒事沒事,养家禽好啊,养家禽還能修身养性,哈哈哈。 咳,那杨执事您忙,刘某告退了。” 见杨灿有些不太待见他的样子,刘宇识趣地住了口。 一转過身去,他便冷笑着撇了撇嘴。 因为我待豹子头太過刻薄,所以他杨灿才对我如此不屑吧? 呵,你就是看得起我又如何? 你能让我出人头地么? 你能给我富贵前程么? 呸!啥也不是! 用過晚餐,杨灿便遛达着去了李大目的住处。 那些侍卫,他可以直接从刘宇那儿调拨。 但账房先生属于管理层,他還是需要先打声招呼的。 起码得让人家有個准备,提前做些事务交接。 巧舌捧着一摞几乎遮挡了她视线的账簿,走进了李大目的房间。 “李先生,少夫人請账房這边核查一下這些账本儿,理個总账出来。” 巧舌說着,拾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几绺青丝沾在她湿润的额头,脸蛋儿已经累成了红苹果。 她被索缠枝惩罚掌嘴之后,就被贬成了传事丫头。 巧舌以前只是在索缠枝身边听候使唤,如今却是内宅的传事丫头。 豪门巨户特别讲究内外分明。 外宅的人有事传于内宅,或者内宅有事传于外宅,若是不需要亲身過去时,就需要這么一個跑腿传话的角色了。 所以传事丫头又叫跑腿丫头,简称“传话的”。 在内宅下人裡头,传事丫头的地位是最低的。 对索缠枝而言,這是她对夫人安插眼线的一個反击。 只是一下子沦为内宅最卑微的传话丫头,巧舌就有点惨了。 她现在就是一個打杂的,任谁都能指使她,可不仅限于传事。 “哦,是巧舌姑娘来了啊!” 李大目一见巧舌姑娘,顿时两眼一亮。 這小丫头蛮俊俏的,原是夫人送给儿子做贴身丫头的嘛,当然俊俏啦。 在李大目想来,巧舌沒准已经给公子爷暖過床了呢。 他却不知,于承业自从中了毒箭,身子就亏的一塌糊涂。 于承业也只以为那是毒箭给他带来的后果。 却不知道那是因为杨灿治疗牛马的那些草药并不对症。 虽然杨灿胡乱尝试一番,把他的性命给救了回来,可他的身子也废了。 只不過,這种事,任哪一個男人也是绝对不会往外說的。 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也不愿启齿,因此就连阀主夫妇也不知道。 李大目今晚小酌了几杯,此时已微带了几分醺意。 一瞧巧舌姑娘白白净净的那张小脸,脖梗儿处散着的几绺青丝,沾在微微汗湿的颈上,衬得肌肤奶白。 而且巧舌身材娇小,在李大目看来,這是最适合在榻上把玩的类型,不由得食指大动。 至于說巧舍姑娘可能已经给于公子暖過床,他倒是不在意。 又不是要娶回去做妻子,那与公子爷做個“同道中人”又如何? “都是些什么账册啊?”李先生說着,笑吟吟地走過来。 “哟,《银钱收支总册》、《月钱发放册》、《礼尚往来册》、《内院厨房日用档》、《内院用度私记》……” 李大目一面看,一面转起了心思,少夫人查這种账,是要整治内宅旧人了吧? 這种得罪人的事儿,李大目自然是不想干的。 嗯,赶明儿就把這些账簿和其他几位账房分一分,有事大家一起担吧。 “好好好,我們账房一定尽快核查清楚。” 李先生說着把账簿放下,笑眯眯地走到了巧舌身边。 這么近的距离,在這個年代,寻常男女的话已经有些失礼了。 巧舌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忙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李先生微微一笑,问道:“巧舌姑娘,你原是少夫人身边的人,也算有些体面,如今怎么就成了传事丫头呢?” 巧舌心中一惨,凄然道:“小奴家年轻识浅,不会說话,得罪了少夫人,我真傻,真的……” 說到這裡,她已哽咽地說不下去,泪水瞬间蓄满了双眸。 被索缠枝借题发挥贬为传事丫头之后,她也期盼過夫人会救她出苦海。 但是,话递上去了,夫人那边却连一点表示都沒有。 比起一個已经怀了公子骨肉的儿媳,她這個丫鬟显然一文不值。 她被彻底抛弃了。 “呵呵,巧舌啊,你也不要過于伤心。” 李大目忙从袖中摸出一块手帕,递向巧舌姑娘,小丫头珠泪盈睫,瞧着就可怜呢。 你要哭,也得是被我李某人欺负哭了那才逮劲儿,這么哭有什么意思。 李大目笑的满脸褶子都像菊花一般绚烂起来。 “李某人在长房裡头,多少還有那么一点身份。 如果李某豁出這张老脸,在少夫人面前给你求個情,呵呵…… 只不過,李某与你非亲非故,想要替你說话也沒個名头啊。” 李大目一面說,一面就向巧舌贴了過去。 巧舌为了干活方便,系了一條围裙。 围裙扎的紧紧的,那纤腰与翘臀的交界处便折出了一道极好看的线條。 李大目不仅是個账房,他還喜歡绘画,对于线條他可太敏感了。 那只咸猪手就向那圆润的曲线处悄然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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