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書生,不諳世事…… 第13節 作者:未知 白清玉還是無有反應。 “大白蓮!”姚司思捏住他的鼻子。 唰——白清玉突然張開了雙眼,嚇得梁羨趕緊縮手。 白清玉雖睜開了眼目,但好似沒什麼焦距,恍恍惚惚,嘴裏叨唸着:“嗯……好暈。” 梁羨趴在榻邊上,託着腮幫子仔細打量白清玉,爲了驗證最後吐真言的卡片是否真的生效,梁羨試探的問道:“丞相,你家裏有多少田地?” 白清玉慢悠悠的側頭,凝視着梁羨,平日裏的白清玉眼神清冷高潔,猶如雪山清蓮,今日的白清玉眼神朦朧,彷彿蒙着一層湫水,平白柔和了許多,竟有一種含情脈脈,癡情種子的錯覺。 白清玉慢吞吞的道:“沒……沒有田產。” “沒有?”梁羨驚訝:“你一個丞相,家裏沒有田產?” 白清玉搖搖頭,搖搖頭,又搖搖頭。 梁羨再次詢問:“那你家裏有多少房產?” 白清玉思量了一番,舉起兩隻骨節分明,令手控尖叫的手掌,掰着手指開始數。 梁羨心說,雖沒有田產,但房產很多嘛?果然,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便算是清廉的好官,也有些子家底兒的。 白清玉掰着手指頭數啊數,道:“兩處地產。” “兩處?”梁羨豎起食指和中指比了一個二:“兩處?那你數那麼久?白薯啊!” 白清玉癟了癟嘴巴,聲音還是慢吞吞,帶着一絲絲的低沉沙啞,彷彿撒嬌埋怨的道:“頭暈,數不清楚。” 梁羨:“……”白薯! “算了算了!”梁羨擺擺手:“那我再問你,你有多少小金庫?” “小……金庫?”白清玉不理解。 梁羨解釋:“就是私房錢,除去每個月的開銷,自己存下來的財幣。” 白清玉聽懂了,點點頭,信誓旦旦的道:“有。” 梁羨追問:“多少?” 白清玉沒有回答,低頭似乎在尋找什麼,從自己的寬袖中掏啊掏,掏啊掏,不知情的還以爲他要掏出什麼大寶貝兒來! 嘩啦—— 是脆響聲,白清玉從丞相的繡裳袖袍中抖出來十來枚財幣,是梁國的通用貨幣,一枚一枚珍惜的一字排開,還用寬大的手掌拍了拍軟榻,揚起一個頗爲自豪的俊美笑容。 還是那樣信誓旦旦的口吻:“本相的小金庫。” 梁羨:“……”一共“十五塊錢”,這丞相也太窮了罷! 田產田產沒有,房產房產沒倆,連小金庫都這般簡陋,梁羨開始苦惱,系統分明建議自己給白清玉貼卡片,但現在什麼也沒問出來,這張卡片豈不是浪費了? 梁羨乾脆道:“丞相,你有什麼小祕密,分享一下唄?” “小祕密?”白清玉看向梁羨,還歪了歪頭,送給梁羨一個歪頭殺。 白清玉的面容俊美,透露着一股溫文爾雅的儒雅之氣,卻因着身材高大,肌肉流暢,並不顯得迂腐,反而自有一種儒將之風,說不出來的禁慾與高潔。 他平日裏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如今突然歪頭殺大放送,梁羨咂咂嘴道:“丞相,你現在……有點噁心。” 白清玉醉得厲害,完全沒在意梁羨的“誹謗”,對梁羨招招手,壓低了聲音道:“本相告訴你一個小祕密,別人我不告訴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決計不能告訴第三人知曉,尤其是那個昏君梁羨!” 梁羨:“……”呵呵! 白清玉溫熱的嗓音輕輕吹拂在梁羨的耳畔,弄得梁羨耳朵癢癢的,沒來由想起了自己穿越而來的那一夜,被迫與白清玉瘋狂歡愉的場面。 “其實……”白清玉神神祕祕的道:“本相會做夢。” 梁羨差點翻一個大白眼,道:“我還會做白日夢呢。” 白清玉擺擺手,認真的道:“當真,本相會做夢,是那種……能看到未發生,卻將要發生之事的詭異之夢。” 梁羨突然來了精神:“真的?” “自是真的。”白清玉點頭:“我再告訴你一個小祕密,別人我不告訴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決計不能告訴第三人知曉,尤其是那個昏君梁羨!” 梁羨:“……”每次的開場白都要這麼長麼? 白清玉低聲道:“我在夢境中看到,國師陳金玉與舒相鄒安瑾,欲圖聯手在後日的狩獵中,毒殺昏君梁羨!” 梁羨眯眼,還有這樣的事兒? 白清玉將程金玉、公子晦與鄒安瑾三個人的事情說了一個遍,公子晦聯合程金玉,想利用鄒安瑾毒死梁羨,嫁禍給鄒安瑾,如此一來,既樹立了公子晦的威信,又除掉了眼中釘肉中刺的鄒安瑾,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 梁羨摸着下巴眯眼道:“這個公子晦好歹毒,鄒安瑾可是幫助他上位的恩人,若不是鄒安瑾刺殺太子昭明,公子晦現在只能做個君弟罷。” 白清玉“呵”冷笑了一聲,陰沉的道:“公子晦如今是舒國的一國之君,如何甘心頭頂上有人踩着,再者,鄒安瑾一日活着,便一日提醒公子晦,他是那個弒兄篡位的賊子,只有鄒安瑾去死,才能令他洗刷恥辱,高枕無憂。” 梁羨側目看向白清玉,分析的如此頭頭是道、條理清晰,若不是白清玉一臉“呆萌”,眼神迷離,還以爲他醒酒了呢。 沒成想一張酒後吐真言卡片,令梁羨收穫如此豐厚,不只輕而易舉的識破了公子晦、陳金玉與鄒安瑾三個人的詭計,還額外發現了白清玉的小祕密。 自己是穿越而來的,帶着系統。沒成想白清玉竟然擁有預知之夢的能力,這金手指比自己的系統也就差一點點,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豈不是要被白清玉擺一道? 然,如今不一樣了,白清玉主動將自己的小祕密分享出來,不知白清玉酒醒之後,會如何悔不當初呢。 梁羨竊笑:“丞相,你還有什麼小祕密,再與我分享分享唄?” “祕密……”白清玉垂下頭去,微微散亂的鬢髮遮擋着白清玉凌厲又儒雅的面容,燭光鍍着月色,彷彿爲白清玉打上最柔和的柔光。 他的嗓音沙啞,低沉的道:“還有一個祕密,其實……” 他慢慢擡起頭來,彷彿一個電影慢鏡頭,一點點將白清玉俊美無儔的臉面展露出來,薄而有型的脣角掛着絲絲溫柔多情的笑意,俯下頭靠近梁羨的耳畔,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低聲輕語道:“其實卑臣喜歡君上身子裏的溫熱,那天之後,卑臣一直想如此做法,只可惜無有機會。” 梁羨睜大了眼睛,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下一刻,白清玉耳語的薄脣從梁羨的耳側滑到了梁羨的脣畔,隨着梁羨不敢置信的唔了一聲,白清玉一把按住梁羨的手腕壓在頭頂,強硬的將他桎梏在軟榻上,二人吐息交織在一起,密不可分。 作者有話說: 某人馬甲掉的好快好快鴨~猝不及防~ 第15章 一拍即合 ☆不能告訴昏君梁羨的小祕密☆ “白、白清玉……” 白清玉似乎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低喚,帶着哭咽的抽泣,可憐兮兮的顫慄。酒意矇蔽了白清玉引以爲豪的理智與沉穩,一切只能沉淪在朦朧的肆意之中,不加束縛…… 白清玉渾渾噩噩間,好似又做了一個離奇的怪夢。在夢境中,他與昏君梁羨再次發生了親密的干係,梁羨無助而依賴的模樣,讓白清玉十足受用,這樣的怪夢,一直持續到天明。 大梁宮第一縷陽光,照入燕朝路寢宮的戶牖,穿透戶牖,灑在象徵着梁侯尊貴地位的東室軟榻上,灑在白清玉的眼皮上。 白清玉眯了眯眼睛,下意識用手掌去遮擋陽光,他稍微一動,登時感覺到手臂被制,根本擡不起來。 白清玉警覺快速的睜開眼目,環視四周,入眼是尊貴奢華的太室,也就是象徵着國君至高無上的路寢宮東室,自己躺在國君的軟榻上,紗帳被夏日清晨涼絲絲的微風吹拂着,發出簌簌、沙沙的曖昧輕響聲。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雙手雙腿被捆在榻牙子上,而捆住他手腳的“繩索”,正是白清玉自己個兒的官袍與衣帶! 白清玉只着裏衣,裏衣大敞,完全像是被捆在砧板上的鮮肉。 白清玉敏銳的側頭,發現自己身邊還有人,那人背對着他躺在榻上,似乎還在熟睡,因着白清玉的掙扎,對方被他吵醒,不耐煩的嘟囔了一聲,打了個哈欠,從榻上翻身而起。 對方一頭長髮披肩而下,黑漆漆又柔又順,他按着蠶絲的裏衣,比之白清玉的衣冠不整,那人卻只顯露出晨起的慵懶,除了他脖頸間不小心露出的曖昧紅痕之外,一切都十足的悠閒愜意。 “君上?”白清玉遲疑的道。 無錯,正是梁羨。 梁羨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從榻上坐起來,懶腰伸到一半,突然覺得腰痠背疼,就差發出“咔嚓”的脆響聲,疼得他一個激靈,實在不敢再動,硬生生的終止了伸懶腰的動作,擡起頭來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白清玉。 白清玉眯着眼睛,眼底裏都是探究,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梁羨,腦海中快速思忖,自己昨夜做了一個荒唐的怪夢,難道…… 那不是夢? 白清玉理順自己的思路,將震驚與詫異按壓下去,喜怒不形於色的道:“君上這是……卑臣不知做錯了什麼,爲何綁着卑臣?” “哦?”白清玉拉長了聲音:“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卑臣不知。”白清玉對答如流,猶如絕世大白蓮,儒雅又無辜。 梁羨笑道:“是麼?那孤幫你回憶回憶……” 他說着,懶洋洋的側臥在榻上,因着梁羨實在腰疼的厲害,但又要故作輕鬆,便慵懶得靠坐下來,笑眯眯的道:“丞相不記得了?昨夜……很精彩的。” 白清玉心中一突,莫名嗓子發緊,喉結艱澀的上下滾動,他的記憶確實有些斷片,但那個旖旎的夢境卻揮之不去,如今看到梁羨側臥的姿態,薄薄的蠶絲衣料勾勒着梁羨纖細羸弱的腰肢,忍不住就往那方面想去。 卻聽梁羨道:“昨兒個……丞相與孤酒後吐真言,把你家的田產、地產還有存款,全都告訴了孤,就連丞相你家裏有幾口人,有幾個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也都一一細數給了孤兒,還記得麼?” 白清玉一愣,那斷片的記憶猶如海水一般洶涌澎湃的回籠,不只是昨夜旖旎的片段,還有酒後吐真言的片段。 “嘶……”白清玉悶哼一聲,他想扶住自己的額頭,但被五花大綁,根本無法動作。 梁羨又笑道:“還有,丞相還告訴了孤一個,不能告訴昏君梁羨的小祕密——” 他故意拉長聲音,看着白清玉探究且僥倖的眼神。 梁羨打碎了白清玉最後的僥倖,斬釘截鐵的道:“原丞相可不是一般人,竟擁有預知之夢的能力,孤說的對麼?” 白清玉當即沉下臉色,眼眸中閃爍着陰冷的光芒,果然是飲酒誤事,自己昨日竟如此多嘴,把這樣的祕事全都抖落了出去。但白清玉又有些納罕,按照自己的酒量,不說千杯不醉,總也不至於醉得如此糊塗…… 白清玉張了張嘴,本想裝傻充愣,梁羨已經搶先道:“丞相可不要裝傻。” 白清玉沉聲道:“既然君上都如此說了,卑臣也不與君上兜圈子。君上握住了卑臣的祕密,卑臣不也握住了君上的祕密麼?大抵算是兩清罷了。” 他說着,眼神曖昧的看向梁羨,他口中梁羨的祕密,必然指的是梁羨雙性之體的事情。 梁嘯立刻道:“什麼祕密?孤能有什麼祕密?” 白清玉冷笑:“君上的身子特殊,旁人不知曉,卑臣兩次與君上親密無間,還能不清楚麼?已然看得……清清楚楚。” “嘖!”梁羨咋舌,他現在還在腰疼,敢情白清玉站着說話不腰疼。 梁羨擡了擡下巴,道:“既然都有祕密,丞相有沒有想過合作?” “合作?”白清玉眯眼。 梁羨道:“丞相大人如此野心勃勃,便沒想過,若是揭穿了孤的祕密之後,孤雖是先君獨子,但孤的叔叔伯伯可不少,那些梁國宗室哪一個是省油的燈?說到底,丞相可不姓梁,便算孤不做這個梁國國君,也輪不到丞相罷?” 梁羨說的沒錯,如今的這個年代,講究的便是一個“正統”,凡事都要看血脈。梁羨是先君的獨子,所以先君纔會隱瞞他雙性之體的身份,一定要傳位給梁羨,否則先君的那些宗室兄弟亂起來,整個大梁國都要四分五裂。 如今的白清玉雖是大梁第一權相,但說到底,他的人脈太過於“乾淨”,還無法與這些梁姓貴族爭天下,若是梁羨這會子下臺,白清玉的確沒有把握一呼百應,還需要集勢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