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作者:晴川淚相思
第四十七章

  說到這兒,林西停了下來,仔仔細細地觀察着衆人的表情,他們雖然表情複雜,卻大都帶了幾分羞愧之色,很明顯他的正是他們心中所想。

  “我心中難免氣悶,不曾想氣得很了,差點命喪黃泉,在鬼門關掙扎着爬了回來。在得知吳德明也被殺後,我再一次向父皇請命,接手此案。我料定你們在得知消息後,會對我下手,而且那殺手一定會隱藏在死者的家眷當中,所以前幾日的問詢,你們也可以理解爲引蛇出洞,於是我順利抓到了張水蓮,她也承認了常偉志等人爲她所殺,只是她當時並未供出幕後主使。

  俗話說得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祕密,那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深信這句話。我之所以沒把死者家眷放回去,一是不想你們知道張水蓮已被抓,二是想讓你們起疑心,動殺念。只要你們動手,我就能讓張水蓮開口。然後我又抓到了高德,他是劉妃安插在我身邊的細作,繳獲了暗殺張水蓮的命令。張水蓮在得知消息後,供出了幕後主使,以及整件事的始末。”

  林西的話雖然還有許多讓人聽不明白,但經過這番話後,在場所有人都對林西刮目相看,終於明白爲何林扈會將狼妖案交給他。

  林西清楚林扈讓他到場的原因,無非是想用這件事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這樣就能消除朝中衆臣心裏的隱憂,爲他豎立威信,爲將來他登基做鋪墊,所以纔有了林西的這番表演。

  “父皇說的沒錯,我們之所以不動你們,不是一無所知,而是不屑一顧。因爲在巨龍面前,再強壯的螻蟻,也只是螻蟻而已,想何時碾碎,就何時碾碎。”

  林西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精神萎靡,可說出的話卻振聾發聵,深深震撼着在場衆人的心,讓他們久久無法回神,明明孱弱的一隻手就能推倒,此時卻又讓人望而生畏。

  “皇上,永平侯李昊.錦衣衛指揮使楊瀟求見。”廣信的通稟聲讓衆人回了神。

  “讓他們進來。”林扈很滿意一衆大臣的反應,重新坐回龍椅之上。

  詆譭林西行不通,林玖又試圖用‘不知者不罪’矇混過關。

  林玖雖聰慧過人,卻也沒碰到過這種狀況,心中難免驚慌,聽到林扈點名,下意識地跪倒在地,卻在膝蓋因撞擊而產生痛感時回了神,道:“父皇,兒臣對永昌侯所爲一無所知,還請父皇明查!”

  林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隨即看向林玖,道:“林玖,你可知罪?”

  “跑了兩個?”林扈擰緊眉頭。

  “謝父皇。”林西用這種方式回擊林玖,更有說服力。

  兩人對視一眼,李昊率先開口,道:“回皇上,臣不辱使命,攻破藏龍山,成功將逆黨拿下。”

  “不會。你是一國太子,即便不喜讀書,也必須讀,不能由着你的性子。”

  “父皇,兒臣年幼,不知其中深意,即便是母妃有什麼心思,也從未對兒臣說過,兒臣一直被矇在鼓裏,還請父皇明鑑!”

  “誤會?那爲何五皇弟被劉妃教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我卻連書都讀不通順?”

  林玖的瞳孔驟然放大,很明顯是受到了驚嚇,不過只有那麼一瞬,便恢復了正常,但足夠讓林扈捕捉到。

  “兒臣本在宮中喂貓,可貓兒突然跑走,兒臣便出宮追趕,恰巧碰到寒月公主,便上前打了招呼,與公主閒聊了幾句。後來路兒來尋貓,發現公主面紗上不慎沾染了荊芥,好在發現的早,並沒有釀成禍事,之後公主便匆匆離開,兒臣也沒有多留,回了安華宮。”

  “是,屬下遵命。”

  楊瀟如實答道:“回皇上,侯府上下除劉銘.劉屏,極其貼身隨從外,皆以緝拿。”

  廣信應聲,來到殿門口揮揮手,隨即便有兩人邁進大殿。

  “現在城門緊閉,他們還在城中,着人畫像,懸賞緝拿,就算把京都翻過來,也要把他們緝拿歸案。”

  “平身吧。”

  林西沒有接話,而是擡頭看向林扈,道:“父皇,若兒臣不想讀書,您會縱着兒臣嗎?”

  “等等。”林西看向楊瀟,道:“劉銘身爲劉家二公子,卻能化名劉崇和劉海出沒於常家和胡家,而不被人認出,說明他會易容術,你們找人時,定要注意這點。”

  “父皇,兒臣確實不知,母妃從未和兒臣說過這些事,您要相信兒臣啊。”

  “你從東宮拿去多少物件,現在還存留幾分,那些東西去了何處?林玖,你還真是朕的好兒子,拿着朕的東西,養着私兵,意圖造朕的反,真真是膽大包天!”

  林扈冷酷地下達命令:“嚴審逆黨,切記除惡務盡。”

  “是,殿下。”

  見衆人看向他的臉色發生改變,林玖心裏頓時慌了,道:“是皇兄不愛讀書,加之皇兄身體不好,母妃纔不想勉強皇兄,這本是一片好意,沒想到竟被皇兄曲解。”

  “一無所知?”林扈冷漠地看着他,道:“永昌侯這些年招兵買馬的錢,至少有一半來源於蕙蘭宮,你跟朕說,此事你並不知情?你當朕是傻子不成?”

  事到如今林玖還要詆譭他,還想以此脫身,他們還真是註定的死敵,何時哪一方死了,爭鬥纔會結束。

  林扈直截了當地問道:“情況如何?”

  “是,臣遵命!”

  林扈看向廣信,道:“把人帶上來。”

  林扈語氣淡淡地問道:“今日寒月公主去東宮探病,出來時碰到了你,你都做了何事?”

  林西的話毫不留情地揭開了劉嬌惡毒的心思,擺在衆人面前。

  林玖擡頭看向林扈,眼眶通紅,道:“父皇,兒臣沒有,您不能只聽皇兄一人之言。”

  “謝皇上。”

  “是,屬下已命人加緊盤查。”

  林西與他對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有些好是好,有些好是毒,劉妃對我是好,我要什麼給什麼,我想做什麼做什麼。但她對我的好有毒,她是想用這種方式毀了我,把我寵得任性霸道,胡作非爲,一無是處。讓我即便有着太子的頭銜,也沒人瞧得起。這樣下去,早晚有一日,我會遭父皇厭棄,遭衆人唾罵,你們便可以坐享其成,輕鬆拿到太子之位。只可惜……我識破了你們的如意算盤。”

  聽着他們的對話,劉連知道已經大勢已去,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倒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

  林扈看向楊瀟,道:“永昌侯府情況如何?”

  林西的一句話,直接打了林玖的臉,也讓在場衆人恍然大悟。是啊,同樣的年紀,同樣的人教養,養出的人差別卻大得離譜,這明顯是有問題。

  林扈越說越氣,直接繞過御案,一腳踹在林玖身上,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若不是西兒聰慧,早就被你們母子謀害。今日不管你如何狡辯,你謀反的罪名已定!”

  李昊和楊瀟先後走了進來,來到殿前行禮道:“臣李昊.楊瀟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着,林玖看向林西,傷心道:“皇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母妃對你的好,遠勝於我,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爲何還要致我們死地?”

  林玖心裏一緊,連忙解釋道:“皇兄,你誤會母妃了……”

  林玖回頭看去,不禁大驚失色,進來的不是別人,竟是他的貼身侍從洗筆。洗筆臉色蒼白,神情憔悴,身上的外衣雖然是新的,可中衣的衣領上染了血,走路也有幾分不自然,很明顯是受了刑。

  兩人來到殿前,躬身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扈看向洗筆,道:“你是五皇子的貼身侍從?”

  “回皇上,奴才從小便隨侍在殿下`身邊。”

  林扈點點頭,問道:“據你所知,五皇子是否參與狼妖案?”

  洗筆看了林玖一眼,隨後便垂下了頭,道:“回皇上,殿下是否參與其中,奴才並不知情,殿下從未在奴才面前提起。不過娘娘和永昌侯養私兵一事,殿下一清二楚。還有春福一事,他謀害太子,也是受命於娘娘和殿下。”

  “你胡說!洗筆,我平時待你不薄,爲何連你也要污衊我?”

  林玖神情激動,慌張地打斷洗筆的話,他清楚洗筆知道太多事,若是讓他說下去,那他就徹底完了。

  洗筆心中怨恨的種子已經發芽成長,他再不會爲林玖豁出命去,“不止春福的事,還有寒月公主,殿下讓奴才去藥房,收買藥房的內侍,偷偷拿了荊芥,然後交給進宮的高陽王……”

  “住口!”

  林玖想要攔下洗筆,卻被林扈一腳踹在身上,他憤怒地說道:“吃裏扒外的東西,竟敢揹着朕和齊國的王爺勾結,簡直是罪該萬死!”

  “父皇,這是誣陷,定是有人收買了洗筆,讓他誣陷兒臣。”

  圖謀造反和私通敵國都是死罪,但後者會被冠上叛國的罪名,被人所不齒,想要翻身很難,所以林玖便是死,也絕對不會認。

  “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朕看你不到黃河不死心!”林扈伸手拿出一封書信,扔在了林玖頭上,道:“這是你寫給高陽王的密信,你還有何話講?”

  林扈向來處事果決,思慮周詳,他說要動手,那就是已經抓到了對方的真憑實據,讓對方沒有狡辯的機會。就和當初他對付章家一樣,確保一擊必中,而這些都是他暗中派人調查的結果,用來佐證林西的推測。

  林玖看了地上的書信好一會兒,纔將其拿了起來,打開一看,裏面正是他寫給齊均的密信,這不是應該在齊均手裏嗎?爲何會出現林扈手上?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講?”

  “父皇,這書信是僞造的,兒臣並不知情,兒臣……兒臣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裏,幕後主使故意挑撥我們父子關係,想借父皇的手殺了兒臣,父皇,您千萬不能上當啊!”

  林玖滿臉淚痕,眼底的驕傲不見了,盛滿了不安和驚恐,他試圖去抓林扈的衣服,被林扈躲了過去,只能看向一旁的林西。

  “皇兄,你要相信我,我真是被人陷害,我對此一無所知,皇兄就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替我求求父皇。”

  林玖死鴨子嘴硬,死活不肯認罪,還哭得悽悽慘慘,活脫脫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林西一邊喝茶,一邊看戲,不得不說男主不愧是男主,只要不死,就會不停的翻騰,好似打不死的小強。還有他這演技真是沒得說,如果他活在現代,這個年齡就是妥妥的童星,前途不可限量!

  “皇弟啊,現在人證物證皆在,你便是再狡辯也於事無補,不如爽快認罪。咱們都是一家人,就算皇弟犯了錯,父皇還能殺了你不成,最多受點皮肉之苦,你又何必惹怒父皇呢。”

  “我長得很像聖父嗎?你沒日沒夜的惦記我的小命,還指望我給你求情,還真是天真又爛漫。”林西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皇兄,我沒做過的事,又怎能認?更何況是圖謀造反和私通敵國,這可是重罪!皇兄若不願替我求情,直言便是,何必落井下石?”林玖秉持着不詆譭林西會死的精神,繼續他的表演。

  “行吧,你接着演,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我陪你就是了。”

  林西正了正臉色,道:“皇弟一直在說有人陷害,何人陷害?永昌侯府在藏龍山的祕密兵工廠在那兒擺着,若不是想圖謀造反,難不成是造兵器來玩?還有狼妖案,半月前劉妃便去了廣恩寺,永昌侯府的人也不能隨意進出皇宮,暗殺張水蓮的命令又是誰下的?再說寒月公主,你以爲父皇是如何得到那封密信,當真要高陽王進宮與你對峙?”

  林玖一怔,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驀然睜大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見他這副模樣,林西心裏說不出的爽快,道:“高陽王來林國是何目的,相信在場各位都一清二楚,他之所以會幫你,是因爲他剛到京都,還不清楚你們母子的現狀,只要把此事如實告知,他會如何選擇,皇弟應該清楚纔對,不然又怎會那般着急下手,所以皇弟根本無需這般大驚小怪。”

  林玖怔怔地看着林西,無法相信面前這個思維縝密,聰慧異常的人,會是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一無是處的病秧子。

  “以往種種皆是僞裝!”林玖心中驀然升騰起怒火。

  林西笑了笑,道:“我雖貴爲太子,卻沒了母后照應,父皇又忙於朝政,難免寄人籬下,若不藏起本性,迎合你們母子,又怎能苟延殘喘到今日?”

  “皇兄心機之深沉,真是讓人不寒而慄,怕是父皇也比不上,皇弟佩服.佩服!”

  林玖自知無從狡辯,便開始挑撥林扈和林西的關係,畢竟自古帝王最在意的莫過於皇位,兒女私情都在其次,一旦他們感受到威脅,都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抹殺。他要在林扈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等它生根發芽,到時林西的下場也會和他一樣,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林玖的心思,林西一清二楚,道:“皇弟不必如此,你小瞧了父皇與我的父子之情,皇位與我們而言排在其次,否則父皇怎會執意封我爲太子,我亦不會在此時露出真性情。”

  林玖沉默地看着林西,那雙明亮的眼睛好似能看穿一切,自己在他面前沒有絲毫祕密可言。

  林西起身,不再理會林玖,疲憊地說道:“父皇,兒臣累了。”

  林扈溫聲說道:“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若是身體不適,便叫汪橋給你瞧瞧。”

  “謝父皇,兒臣告退。”林西轉身朝着殿門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此時,癱在地上的劉連猛地竄了起來,朝着林西撲了過去,手裏攥着一隻玉質髮簪。

  眼看着劉連的手高高揚起,目光緊緊鎖定林西的脖頸,衆人大驚失色,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西兒!”

  林西聽到動靜,連忙回頭,在看到劉連時,那雙清透的眼睛沒有一時慌亂,一個念頭在腦中浮現,“我終於要回去了嗎?”

  而在別人看來,林西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有王者風範。

  劉連面色猙獰,眼底盡是瘋狂之色,事到如今他必死無疑,甚至牽連整個家族,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十幾年的經營,竟毀在這個病秧子身上,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所以即便是死,他也要拉着林西陪葬,讓林扈嚐嚐痛失愛子的滋味!

  就在劉連以爲自己要得手時,突然聽到一陣皮肉被撕裂的聲音,緊接着後腰傳來一陣劇痛,然後是腹部。他緩慢地低頭,只見一把鋼刀穿出他的腹部,鮮血順着刀尖流出,滴在光潔的地面上,就好似開了一簇簇的紅色花朵。

  林扈兩步來到近前,一把將林西拉到身後,憤怒地看着劉連,道:“剝了他的皮,朕要拿他點天燈!”

  楊瀟抽出繡春刀,領命道:“是,屬下遵命!”

  楊瀟招來錦衣衛,一左一右將劉連架了起來,拖着就往外走。

  劉連吐出一口鮮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西,大聲說道:“哈哈,哈哈,就算你再聰明又如何,不過是苟延殘喘,能活得了幾日,我在下面等着你,我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哈…”

  “你!”

  林扈大怒,奪過楊瀟的刀,就要衝過去,被林西攔了下來。

  “父皇息怒,螻蟻而已,根本無須在意,殺他只會髒了父皇的手。”

  看着平靜的林西,林扈暴怒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將手中的刀還給楊瀟,道:“你救太子有功,賞金百兩。”

  楊瀟連忙謝恩,道:“多謝皇上賞賜。”

  方纔他也被嚇了一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絕對不能讓林西有事,所以在衆人驚愕時,他以最快的速度出手,這才趕得及救下林西。

  林扈關心地問道:“西兒,你可有嚇到?”

  林西安撫地笑了笑,道:“父皇,這些年兒臣沒少在鬼門關打轉,這點小場面怎會嚇到兒臣,父皇放心,兒臣無事。”

  “無事就好。”林扈轉頭看向楊瀟,道:“你親自護送太子回東宮。”

  “是,皇上。”

  “那兒臣先告退了。”

  林西在楊瀟的護送下,出了御書房,上了殿外的車輦,平安地回到春和殿。

  待他梳洗完畢,躺在牀上回想時,才感到害怕。意識到這一點,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自嘲道:“林西啊林西,你的反射弧長的能繞地球一圈了。”

  御書房內,林扈掃了一眼殿中的衆人,道:“傳朕旨意,林玖私通他國,意圖謀反,奪其林姓,貶爲庶民,押入死牢。永昌侯劉連意圖謀反,謀害太子,罪不容恕,夷族。”

  廣信應聲道:“是,皇上。”

  “着人前往廣恩寺,緝拿劉嬌,就地處決。”

  “是,皇上。”

  聽着林扈的命令,林玖不禁癱倒在地,怔怔地看向林扈,道:“父皇,您當真不顧念一點父子親情?”

  “父子親情?你與劉氏欺瞞朕十幾年,讓太子受盡委屈,還與敵國勾結,意圖謀反,何曾顧念過半點父子親情。”

  “受盡委屈?明明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女,可除了林西,父皇心裏還有誰?我努力讀書,不分晝夜,就是想父皇能看看我,可您眼裏除了林西,任誰也放不下,即便他任性跋扈.一無是處。”

  “拖下去。”林扈冷漠地看着林玖,眼底除了厭惡,還是厭惡,沒有半分動容。

  “父皇,終有一日您會明白,林西不如我,他不如我!”

  即便林玖再不甘,這一局他輸得徹底,大聲呼喊不過是掩藏心底的恐慌,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隨着林扈的聖旨傳下,狼妖案宣告破獲,興盛了十幾年的劉家轟然倒塌,朝堂之上將因此掀起驚濤駭浪,午門外的刑場上又將血流成河。

  林扈坐回龍椅之上,淡淡地掃視衆人,道:“你們要的交代,太子給了,你們還有何話要講?”

  林西這次真是狠狠打了衆人的臉,尤其是刑部尚書郭江,臉上火辣辣的,真的是無地自容。

  “皇上,臣慚愧!”

  “哼,一個個眼高於頂,瞧不上朕親封的太子,可曾想過有今日?”林扈今日算是揚眉吐氣,這些年壓抑在心底的鬱氣徹底消散了,感覺身子都輕快了許多。

  “臣等愚鈍,望皇上恕罪。”衆人紛紛彎下腰,低垂着腦袋,實在是被打臉打得有些疼。

  “回去好生反省,若再讓朕聽到有人誹謗太子,決不輕饒!”

  “是,皇上,臣等告退。”

  他們當了一晚上的陪襯不說,還悲催地陪跪了一晚上,武將出身的還好說,強撐着還能站起來。文臣就不那麼好看了,膝蓋火辣辣的疼,就像針扎一樣,疼得他們冷汗嘩嘩往外冒,直接癱在地上起不來了。

  林扈見他們這樣,甭提多解氣,再加上解決了劉家這個禍害,心情相當不錯,將奏摺推到一邊,丟下一衆大臣,起身回了寢宮。

  衆人見林扈走了,長長地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兩隻手不停地揉着膝蓋,哪還有什麼形象可言。

  孫章看向甄禮,苦笑着說道:“太子一事,你到底知曉多少?”

  甄禮搖搖頭,道:“狼妖案和劉家養私兵一事,我與你一樣,一無所知,只是因一些事自認對太子有些瞭解,不曾想是我自以爲是了。”

  “鬧得京都人心惶惶的狼妖案,太子僅用了一日便偵破,這……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孫章不敢質疑林扈的話,卻真的難以相信,不過是十二歲的少年,怎麼可能做到這一步。

  如果放在現代,林西根本做不到這一步,因爲現代查案,每一步都需要佐證,否則無法繼續,再加上很多人都不願配合,所以查案相對困難些。但這個時代不同,這裏雖然法制不健全,但他處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多了很多便利,想怎麼查就怎麼查,所以他才能順利的偵破這起案子。

  “太子殿下洞察秋毫,思維縝密,且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靜,便是我們這些老傢伙也比不上。”

  “兩位閣老別說了,再說下官只能羞於見人了。”

  兩人轉頭看向郭江,突然對他心生同情。

  “不說了,夜深了,咱們也該回去了,明兒還得早朝。”

  兩人相互攙扶着起了身,郭江見狀也跟着爬了起來,道:“兩位閣老,依你們之見,皇上是否還要追究此事?”

  孫章愣了愣,隨即問道:“郭大人此話怎講?”

  “下官愚鈍,未能偵破狼妖案,以致京中流言四起,下官擔心這頭頂的烏紗帽……”

  甄禮意味深長地說道:“私通他國,意圖謀反,郭大人可知這意味着什麼?”

  郭江微微一怔,躬身行禮道:“還請太師賜教。”

  甄禮長長地嘆了口氣,道:“皇上不會就此罷休,朝堂怕是要掀起驚濤駭浪,郭大人要擔心的不是頭上的這頂烏紗帽。”

  郭江心中一緊,連忙說道:“下官受教,多謝太師,下官先行告退。”

  看着相繼離開的衆人,孫章和甄禮對視一眼,也蹣跚地離開了御書房。從今往後,沒人再敢小瞧林西,而他的太子之位也牢不可破。

  而東宮的林西卻睡得不太安穩,只見他雙眼緊閉,眉頭緊鎖,額間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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