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們兄妹能守望相助,母妃很欣慰。”
吳淑珍將兩人抱進懷裏,兩人也順勢回抱住吳淑珍的身子,“母妃。”
吳淑珍溫柔地拍着他們的後背,看向林路,道:“路兒,讓你爲難了,都是母妃的不是。”
林路擡頭看向吳淑珍,道:“母妃別這麼說,您養育兒臣長大,兒臣爲您做點事是應該的。”
吳淑珍摸摸他的發頂,道:“母妃明白路兒與太子感情深厚,不想爲些瑣事麻煩太子,傷了你們的感情。只是清兒的婚事,事關她一輩子的幸福,母妃只好開了口。”
“母妃不必多說,路兒都明白,若是能讓皇姐幸福,路兒也想盡份心力。”
“好孩子。”
林清看了看吳淑珍,又看了看林路,慚愧地紅了臉,道:“母妃,路兒,我方纔是一時心急才口不擇言,你們千萬別在意。”
吳淑珍搖搖頭,道:“這些年母妃確實忽略了你,你心裏有怨氣,也是應該的,母妃不會在意。母妃別的不求,只求你們姐弟能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皇上要給三公主和雲南王世子賜婚。”
“是。”
窗子被推開,一道黑影跳了進來,來人穿着夜行衣,臉上蒙着面巾,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他來到近前,單膝跪地,道:“屬下參見主子。”
“進來吧。”
“是,主子。”
“無事。”不知爲何,林西沒將珠子的事說出去。
焦戰無聲地嘆了口氣,只是靜靜地站在這兒看着他,忐忑不安的心便能安定下來,足以證明他真的對他動了情,而且是情根深種。
恍恍惚惚中,他又覺得有些熱,就像披了個大棉襖,還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他看到了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一條和他腰一眼粗的大蛇,他被死死纏住,大蛇高昂着頭,吐着鮮紅的芯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好似下一秒就要將他吞喫入腹一樣。
“唉。”
“主子。”窗外傳來聲音。
“東宮呢,這月餘可發生何事?”
夜半三更,春和殿內,窗子‘啪嗒’一聲被人推開,緊接着一道人影跳了進來,徑直來到牀前,看向牀上熟睡的林西。
“路兒。”林清感動地攬住了他的身子。
無論是樣貌,還是身材,他都生的完美,只是之前他被自己糟糕的性子所牽累,即便有一副完美的身體,也不招人待見。如今他以嶄新的姿態出現在人前,整個人熠熠生輝,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春喜終於察覺到不對,忍不住出聲問道:“主子,你在找什麼?”
睡夢中有雙冷森森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微微皺眉,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可實在困得厲害,在掙扎了一瞬後,他果斷放棄,翻了個身繼續睡。他這人有個毛病,睡覺睡得特別死,基本就是雷打不動。而且還有起牀氣,睡不夠就會異常煩躁,不過自來到這裏,他每天至少睡八個小時,這裏的人還沒見識過。
“最近宮裏發生了何事?”
“是,這月餘七殿下每日散學後,都會跟着太子去東宮,用過晚膳後方纔回昭華宮。”
第二天清早,林西從睡夢中醒來,總覺得這一覺睡得有些累,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了一夜,想起夢中的大蛇,忍不住犯起了嘀咕,“這也不能上網,不然可以查查做夢被蛇纏是什麼意思。”
“三公主和雲南王世子?”
林路伸手拍了拍林清的身子,道:“皇姐不哭,路兒不會跟皇姐搶母妃,路兒會和母妃一樣,疼愛皇姐。”
天將亮未亮時,一道黑影躍進了國公府,幾個縱身間門來到一處院子,悄無聲息地回到房內。他褪掉身上的衣衫,打在了房內的屏風上,掏出火摺子,點燃了桌上的燭臺。
“七皇子與太子來往甚密?”
他側身躺在牀上,長髮散落在枕間門,許是晚上泡澡洗了頭髮。他眼圈下有些青黑,似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淡粉色的脣微微張着,小小地打着鼾,聲音很輕,不會讓人覺得吵。一條腿搭在被子上,因爲蜷曲的原因,白色的長褲將臀形完美勾勒。再往下便是修長的雙腿,雪白的腳踝,以及可愛的腳趾。
母子三人化解誤會,緊緊相擁,和樂融融。
聽到裏面的動靜,春喜從外面走了進來,“主子,您醒了。”“嗯,吩咐人打水,我要洗漱。”
林西並沒有回答,而是仔仔細細地查看着,可惜除了那顆珠子,什麼都沒找到。
這是一顆藍色的琉璃珠,雖然林西對這東西沒什麼研究,卻也知道這珠子絕對價值不菲。將珠子握在手心,他又仔細查看窗臺,窗臺上很乾淨,沒有任何痕跡,窗外的地面上也不見腳印。
他們已有月餘未見,思念就像野草肆意生長,讓他深刻地嚐到了相思的滋味,所以他日夜不停地處理公事,讓原本要幾個月才能完成的事,他一個月便基本完成,又快馬加鞭地趕回來,連家都沒回,直接進了宮。
林西喫完早膳,便去了上書房。路上陸續遇到不少人,紛紛向他行禮,不見以往的冷漠,就像之前他們圍繞林玖一樣。不過林西清楚,他們之間門註定不會有真正的親情,這就是擁有權勢所要付出的代價。
“太子每日除去上書房外,便是在東宮中,唯一來往着便是七皇子。”
春和殿內,林西洗漱完便上了牀,靠坐在牀頭看了半個時辰的書,便躺下沉沉睡去。
林西起身下了牀,一陣涼風吹來,他轉身看了過去,只見窗子開了一條縫兒。他擡腳走了過去,發現窗臺上卡了一個小小的珠子,將窗子用棍子撐好,扣出了那顆珠子,在陽光下仔細看着。
似是想到了什麼,焦戰眼底浮現溫柔的笑意,卻又皺緊了眉頭,“睡得這麼沉,若是換做旁人靠近……”
焦戰坐到牀上,輕聲呢喃道:“這月餘你都在做些什麼……”
林清紅了眼眶,抱緊吳淑珍,道:“母妃,對不起……”
“主子,早上涼,您怎麼開窗了?”春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退下吧,宮中若有異動,馬上稟告,尤其是東宮。”
“是,主子,屬下告退。”
“可知他們都做了什麼?”
“主子恕罪,東宮有楊指揮使守着,屬下不敢靠近。”
“皇兄。”林路稚嫩的聲音傳來。
當然也不能絕對沒有,就好像朝他跑過來的林路。
林路來到近前,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道:“路兒參見太子皇兄。”
“路兒免禮。”
“多謝皇兄。”
林清緊隨其後,行禮道:“清兒參見太子皇兄。”
“免禮。”林西淡淡地笑了笑,轉頭看向林路,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進去吧。”
“是,皇兄。”
衆人看着林西和林路的背影,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直後悔當初沒有和林西處好關係,現在便是想討好,人家也不會輕易給機會。
一上午的課很快結束,經過三年的鍛鍊,林西已經完全適應老師張口閉口的‘之乎者也’,若回到現實世界,他的語文成績絕對能提升一大截。
課後,老師照例佈置了課業,隨後便拿着課本轉身離開教室。
林路在接收到林清的眼神後,起身走向林西,神情有些緊張,小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道:“皇兄……”
林西一看便知道,他肯定是有事,笑着說道:“路兒找我有事?”
林路回頭看了一眼林清,深吸一口氣,道:“皇兄今日可有事?”
林西也跟着看了林清一眼,似乎猜到了什麼,道:“確實有些事。”
林西一句話,將林路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小手使勁兒地揪着衣服,都把衣服捏皺了。
林清見狀小聲催促道:“路兒。”
林路身子一僵,支支吾吾地說道:“路兒有事想跟皇兄說。”
林西看看林清,又看看林路,道:“你們跟我走吧。”
林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教室裏的其他人見狀開始竊竊私語。
“哎,你們猜這老七姐弟找太子何事?”
“前兩天父皇召見了淑妃母女,據說是爲了給林清指婚,林清讓老七找太子,大約是對指婚不滿。”
“不滿?你可不要胡說,若這話被父皇聽到,就算是淑妃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們說太子會插手此事嗎?”
“以太子對老七的寵愛,十有**會插手。”
“父皇呢,可會因太子改變主意。”
“以父皇對太子的寵愛,應該會改變主意。”
幾人來到上書房外的一處涼亭內,林西率先坐了下來,道:“坐。”
林路和林清對視一眼,在林西的旁邊坐了下來。
“你們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林路猶豫了一瞬,出聲說道:“皇兄,前幾日父皇召見母妃,商議皇姐的婚事,父皇的意思是要將皇姐指婚給雲南王世子……”
說到這兒,林路停了下來,林西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他沒接話,等着他們說出自己的目的。
林清見狀出聲說道:“皇兄,清兒不想遠嫁雲南,清兒想求皇兄和父皇說說,免了這次的指婚。”
“父皇可曾下旨?”
林清連忙搖頭,道:“並未下旨,父皇只是召見了母妃和清兒,告知了此事。”
林西淡淡地看着她,“身爲公主,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婚事不能自主,就算這次指婚取消了,還有下次,我不可能每次都幫你。”
“皇兄說的,清兒都明白,清兒不求別的,只是不想嫁得太遠,雲南距離京都千里迢迢,若清兒去了,恐再不能見到母妃和路兒。”
“若你不去雲南,勢必會有其他公主代替,雲南對於她們,也是千里迢迢。我幫了你,那她們呢?”
“路兒的性子太過純真,母妃要掌管後宮事務,根本無暇顧及,清兒在他身邊,總能照顧一二,求皇兄成全。”
林清很聰明,知道林西喜歡林路,便拿林路當藉口。
林西轉開視線,看向林路,問道:“路兒覺得我是幫,還是不幫?”
林路眉頭皺緊,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
林清推了推林路,焦急地催促道:“路兒,你快說啊。”
“皇兄,若皇姐不去雲南,那其他的皇姐便要去嗎?”
林西點點頭,道:“路兒打算怎麼做?”
林路臉上的掙扎之色更甚,轉頭看向林清,輕聲喚道:“皇姐。”
林清見狀變了臉色,質問道:“路兒,昨晚我們可是說好的,你想反悔不成?還是說你不想皇姐留在身邊?”
“皇姐,路兒不是那個意思……”
林路焦急地想要解釋,卻被林清打斷了。
“路兒說過‘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難道都只是說說而已?”
林路被說得臉色通紅,小腦袋垂了下去,好一會兒才擡起頭,道:“皇兄,路兒求你幫幫皇姐吧。”
林西見他明亮的大眼睛裏閃爍着難過的光,不禁一陣心疼,道:“好,這件事我應了,不過是否能成,我不敢保證。”
林清聞言欣喜若狂,道:“只要皇兄肯幫清兒,父皇一定會收回成命,清兒多謝皇兄。”
林西淡淡地看着她,道:“我只幫你一次,若以後還有這種事,不要再來找我。”
看着林西眼底的淡漠,林清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道:“皇兄,我……”
林西不再理會她,摸了摸林路的腦袋,道:“路兒,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路悶悶不樂地點點頭,道:“路兒恭送皇兄。”
林西看也沒看林清一眼,轉身離開了涼亭。說實話,他不喜歡林清,她性子高傲,不如林路純粹,今日還將自私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想被指婚雲南,這本身沒有錯,封建社會盲婚啞嫁,若再嫁去那麼遠,那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只能忍氣吞聲。
林西惱她,是因她利用林路,張口閉口爲了林路,不過是自私自利的藉口。更何況,她明知他單純善良,卻逼着他去做壞人,這對林路來說何其殘忍。
春喜跟上林西,小心翼翼地問道:“主子生氣了?”
林西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沒有。”
“主子,淑妃可是後宮的掌權人,她爲何不自己去求皇上,反而讓七殿下來求主子。”
林西聞言頓住腳步,看着他若有所思。
春喜被他看的心裏發毛,道:“主子,奴才可是說錯了話?”
林西回神,搖了搖頭,道:“沒有,走吧,去御書房。”
春喜回頭看了一眼林路和林清,隨後跟着林西走了出去。
一盞茶後,輦車來到了御書房門口,林西利落地跳下車。
門口的守衛見狀連忙走了過來,行禮道:“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起身吧。父皇可在御書房內?”
“回殿下,皇上正與三位閣老,以及六部尚書等人議事。”
林西微微皺眉,想起前段時間門林扈提及的軍餉貪腐案,時隔月餘,該抓的應該也都抓了,爲了朝廷能正常運轉,增補官員是必須的,林扈召見他們大約是爲了這事。
“我知道了。”
林西轉身走向車輦,他來得不是時候,還是過會兒再來。軍餉貪腐案牽涉甚大,他還是不摻和爲好。至於給林清指婚的事,既然林扈沒有當場頒下聖旨,大約也是分身乏術,不急在一時。
林西剛要走,便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擡頭看去,只見餘慶從裏面走了出來。
餘慶一怔,連忙上前,行禮道:“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慶公公不必多禮。”
“多謝殿下。”餘慶直起身,道:“殿下可是有事要面見皇上?”
“小事而已,就不打擾父皇與諸位大臣商議國事了。慶公公這有事要出去?”
餘慶點點頭,道:“皇上有事要傳召淳王殿下,奴才這是去傳信。”
“皇叔?那公公快去吧,別耽擱了正事。”
“是,那奴才告退。”
林西看着餘慶離開的背影,心裏泛起了嘀咕:“這又是雲南王,又是淳王,看來這軍餉貪腐案所牽涉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林西沒再多留,擡腳上了輦車,徑直回了春和殿。
下午散學,林西正打算上輦車回春和殿,卻被林清攬住了去路。
“皇兄慢走,不知今日清兒求您的事,辦得如何?”
林西淡淡地看着她,道:“本宮去了,只是父皇政務繁忙,不便打擾。”
“這樣啊。”林清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卻還是勉強地笑了笑,道:“那還得麻煩皇兄再跑一趟。”
“父皇最近事忙,本宮不便打擾,你的事過幾日再說吧。”
林清聞言下意識地皺起了眉,不過很快又堆起笑臉,道:“皇兄,此事宜早不宜遲,萬一父皇下了聖旨,皇兄也跟着麻煩不是。”
“本宮說過會幫你,便一定會幫你,至於該如何做,本宮自有定論。若無其他事,便退下吧,本宮還有事。”
林清的臉色僵了僵,隨即福了福身,道:“恭送太子皇兄。”
林西擡腳上了車輦,很快便駛離了上書房。
林清站在原地看着,眼底閃過不滿。
“聽聞雲南王世子腦滿腸肥,醜陋不堪,還心狠手辣,最愛折磨女子,雲南王府的婢女換了一茬又一茬……”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那世子之前有一任世子妃,前年剛剛亡故,據說就是被世子打死的,嘖嘖,太慘了!”
幸災樂禍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林清轉身看了過去,道:“林琳.林怡,你們別得意,還指不定誰會嫁去雲南,咱們走着瞧。”
“你以爲林路傍上了太子,就能改變你的命數?別做夢了,你註定要嫁去雲南,做那命運多舛的世子妃。”
林琳是四公主,其母妃是德妃孫茹,與吳淑珍品階相同,且都育有一兒一女。不過孫茹是孫章孫閣老的嫡女,而吳淑珍的父親吳校只是個地方知府,再加上孫茹比她早生下皇子,兩相比較下來,誰高誰低一目瞭然,所以即便吳淑珍執掌後宮,林琳也不把林清當回事。
林怡是五公主,她的母妃是麗妃張蓮兒,雖同爲妃位,卻比吳淑珍低上一等。張蓮兒的父親是五品武將,在遼東鎮守。仗着和孫茹交好,也從未將吳淑珍放在眼裏。她女兒有樣學樣,成了林怡的跟班,經常和林清作對。
“我們就是與太子皇兄交好,怎樣?你倒是想巴結,皇兄搭理你嗎?”
林琳聞言變了臉色,之前林琳與林玖交好,在林玖的挑撥下,很是厭煩林西,還曾拉攏其他人,孤立林西。再加上林西性格乖張跋扈,十分不討喜,大家都刻意疏遠他,這也是林西不想去上書房的根本原因。
林玖母子聯合劉家圖謀造反,因狼妖案揭露於人前,劉家被滿門抄斬,劉嬌也死於非命,只剩下個林玖了無音訊。之前圍着他轉的人,迫不及待地與他撇清關係,唯恐受到牽連。
也因爲這件事,讓他們真正意識到林扈對林西的重視,若無意外,林西便是林國將來的皇帝,所以他們一改常態,討好巴結林西。只是三年來,除了林路,林西對他們總是不冷不熱。
“哼,咱們走着瞧。”
林琳吃了癟,不悅地轉身離開。林怡見狀連忙跟上,不忘瞪了林清一眼。
林清見她們狼狽而走,眼底盡是得意,梗着脖子,像一隻高傲的孔雀。
“清兒。”
溫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清一怔,連忙轉過身去,道:“二皇兄。”
“琳兒性子跋扈,被我寵壞了,她說什麼都是有口無心,清兒不必放在心上。”
二皇子林耀與林琳是一母同胞,卻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他謙遜又隨和,就像水一樣,坦然恬靜,與世無爭。
林清不討厭林耀,甚至在這些兄弟姐妹中,她覺得林耀勝過所有人,只是他太低調,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好。
“二皇兄,清兒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林清沒有接話,雖然她和林琳一個是三公主,一個是四公主,可她們年歲相仿,不過相差幾個月而已。若遠嫁雲南的不是她,就一定是林琳,不說德妃,就是他這個做兄長的,也定會記恨於她,她又何必在這裏和他浪費時間門。
“好。”
看着遠去的林清,林耀無奈苦笑,林清被指婚雲南王世子的消息被傳得沸沸揚揚,他自然也知道。林路和林西關係親近,也是衆所周知,所以林清會找林西幫忙,他一點也不奇怪。只是林清若不遠嫁,那遠嫁的十有**就是林琳。他這個妹妹雖然跋扈了點,心地卻不壞,還天真得很,若她被指婚給雲南王世子,別說日子不好過,命保不保得住都另說,他這個做哥哥的,又怎能袖手旁觀。
林西回到春和殿,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人登門拜訪,聽清來人後,林西有些驚訝,道:“請皇姐到正殿喝茶,我稍後就到。”
“是,主子。”
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去給我拿身衣服,我簡單梳洗一下。”
“是,主子。”
倒不是林西爲了見誰,而特意換衣服,只是剛剛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碰到了小狸。他擼了會兒貓,弄得身上都是貓毛,他堂堂太子,不能如此待客。
林西換了身衣服,又簡單梳洗了一番,這纔來到正殿。
林茵正在喝茶,忽聞腳步聲響起,連忙看了過去,見林西走來,微微愣神,沒想到短短三年,林西的樣貌變化如此大,這京都無論男女,大抵沒人能比得過他了。
林茵回神,款款起身,行禮道:“安寧參見太子殿下。”
“皇姐不必多禮。”
林西虛虛地扶了林茵一下,笑着說道:“皇姐請坐。”
“多謝太子。”
林西入座,打量着林茵,較於三年前生辰宴上,她清瘦了許多,臉上還殘留些許病態。當初爲了不去和親,林茵毫不猶豫地服下了林扈給的毒藥,雖然這三年來她纏綿病榻,卻從未後悔過。
“皇姐今日身子可好?”
“託殿下的福,安寧的身子好了許多。安寧觀殿下神色不錯,想來是病情有好轉。”
“我的身子好一陣,差一陣,早已習以爲常。皇姐今日來所爲何事?”
“道謝。”林茵起身,又朝着林西行了一禮。
林西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他沒有動,而是受了林茵的禮,笑着說道:“皇姐不怪我就好。”
林茵見林西受了他的禮,心中鬆了口氣,對他更多了幾分好感,道:“安寧怎會怪太子,若不是太子,安寧現在怕也已被遣送至寺廟,守着青燈過完剩下餘生。”
一年前齊皇駕崩,現在已換了新君,除育有子嗣的嬪妃外,其他嬪妃皆送進了皇家寺院清修。繼承皇位的並不是高陽王齊均,而是沒有母族支撐,無人看好的六皇子齊釗。
聽到這個消息後,林西有些驚訝,因爲原劇情中齊國登基爲帝的是齊均纔對,爲何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他還因此專門去找了林扈,這才瞭解了原因所在。
林扈雖然沒打算與齊均合作,卻也想着與他交好,只可惜他私底下與林玖有勾結,而且還被抓了包,尤其是林玖要害的是林西,這是林扈不能忍的,於是便改了主意。他派人傳遞消息,知會潛伏在齊國的探子,竭盡全力支持齊釗,花了三年的時間門,終於助他奪取皇位。
林扈之所以選擇齊釗,一是他沒有龐大的外戚家族支撐,二是因爲他才華平庸,對支持他的細作十分信任,這樣林扈便能遠程操控齊國國事。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林西看林扈的眼神變了,不禁在心中感嘆,這纔是一代帝王該有的智謀和魄力,由此林扈在林西心目中的形象也發生改變,由一名慈父變成了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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