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作者:晴川淚相思
第八十一章

  東宮,林西剛剛從上書房回來,楊瀟便急匆匆地來求見,眉頭緊皺,面色肅穆。

  楊瀟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能讓他這般,定是發生了大事,林西不禁好奇地問道:“發生了何事,讓指揮使如此匆忙?”

  “啓稟殿下,年前當街刺殺殿下的刺客,已然有了下落。”

  林西眼睛一亮,忙問道:“哦?在何處?”

  “就在城西一處宅院內。”

  林西緊接着問道:“指揮使怎能認定刺客便在其中?”

  “自殿下被刺殺,屬下便命人在城中暗查,就在行刺當日,有人看到那宅子裏有黑影飛入,沒多久便有人出了宅子,腳步飛快,行色匆匆。屬下便派人監視那宅子,發現宅子除了採買的下人,無人進出,直到昨日晚間,五六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進了宅子。他們腳步輕盈,內息綿長,一看就是高手。”

  林西點點頭,道:“那宅子的主人是誰?”

  “那宅子的主人名叫展勤,是個讀書人,老家在甘州,家中三代都是舉人,算是書香門第。”

  “不過是遇上山匪,他們怎會變成此番模樣?”

  楊瀟點點頭,道:“屬下確實有所懷疑。”

  聽楊瀟這般回答,林西轉頭看向他,道:“指揮使是懷疑這件事與肖王有關?”

  “是,殿下。”林西和楊瀟來到御書房外,正巧碰到了從裏面出來的郭江。

  “在城西開了間書館,只是最近幾月都未開張,對外說是病了。”

  郭江神情一怔,隨即問道:“殿下是問尚慶和沈立?”

  其實此事郭江也覺得蹊蹺,可那兩人神志不清,兩個侍從又異口同聲,他便是懷疑,也無從查起。

  此事無關機密,郭江便如實答道:“我們沒見到屍體,甘肅布政使來信兒說是不幸得了疫症,未免更多人染病,便讓人燒了屍體。”

  林西起身,道:“走吧,隨我去面見父皇。”

  林西揮揮手,道:“郭大人免禮。”

  “梁大人是怎麼死的?”

  聽說屍體被燒了,林西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道:“刑部可派人前去查證?”

  “謝殿下。”

  “老家在甘州,還是個讀書人,卻能在京都買到宅子,那他在京都以何謀生?”

  郭江擡眼看了看楊瀟,明白這些事瞞不過錦衣衛的耳目,倒也沒有隱瞞,道:“回殿下,確有此事。”

  “那些隨侍說,他們爲了躲避山匪,整整在山中躲藏了七日,這纔算逃出生天,兩位大人受了驚嚇,再加上他們長途跋涉,身子撐不住,才變成此番模樣。”

  “甘南……”林西小聲地呢喃了一句。

  楊瀟如實答道:“皇上剛剛召見了刑部尚書郭江,大抵是因爲此事,具體如何打算,屬下也不清楚。”

  “甘肅竟混亂到這種地步?”林西的眉頭皺緊,道:“父皇怎麼打算?”

  林西直截了當地問道:“郭大人,聽聞皇上派去巡視甘肅的巡撫梁大人出了事,可爲真?”

  郭江再次瞥了楊瀟一眼,道:“皇上有意派人覈查,臣便推薦了刑部員外郎尚慶,督察院那邊也派了巡按御史沈立,他們兩人一同前往甘肅調查。誰知他們剛到甘肅境內,便遭遇了山匪,若非他們跑得快,怕是也要命喪黃泉了。”

  “回殿下,他們昨日剛回京都,被嚇得不輕,現告病在家。”

  “是。他們可是回了京?”

  “受了驚嚇?”林西總覺得哪裏不對,眉頭越皺越緊。

  “這病的還真是巧啊,指揮使可曾派人去甘州查探?”

  “他們現在何處?”

  若單單是這一起事件,這樣的說詞他們還能信幾分,可接連派去甘肅的官員都出了事,要是再信,那可就真成傻子了。

  “他們既然回了京,爲何沒進宮覆命?”

  朝中皆知喬蘭心和章亭玉的恩怨,也知道林肆與林西不合,若不是章亭玉被廢,林肆便是嫡長子,名正言順的太子人選。只可惜事實正相反,林西坐了太子,而林肆卻被趕出了京都,封地甘南,他心中不滿,也在意料之內。

  “屬下在察覺這院子異常後,便派人去了甘州,可一個月過去,去的人杳無音訊,屬下便又派人過去,又是一去一個月,也沒了消息。”

  “梁大鈞可是督察院副都御使?”

  楊瀟繼續說道:“殿下,屬下還得到一個消息,前段時間皇上派去巡視甘肅的巡撫梁大鈞,在到甘肅後不久便暴斃而亡,之後刑部的人也派人去了甘肅,剛到甘肅境內,便遭遇山匪,差點命喪當場。”

  林西怔了怔,隨即皺緊了眉頭,道:“派去的兩撥人都失蹤了?”

  “是,正是高鑑。”

  郭江見林西過來,連忙行禮道:“臣郭江參見太子殿下。”

  楊瀟點點頭,道:“是,屬下懷疑他們應是在甘州發現了什麼,卻不小心露了行蹤,才被人滅口。”

  “殿下說的沒錯,正是督察院副都御使梁大鈞。”

  楊瀟答道:“回殿下,肖王殿下的封地是甘南,其中包括甘州。”

  “甘州……”林西想了想,道:“若我沒記錯,甘肅的布政使叫高鑑,對嗎?”

  林西在腦海裏搜索有關甘州的信息,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他不禁怔了怔,隨即問道:“肖王的封地在何處來着?”

  郭江苦笑着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得知他們回來,臣當即便召見他們,可沒一個來見臣,臣便親自去了他們府上,只見他們形銷骨立,面色蠟黃,奄奄一息地躺在牀上,連說話都費勁,就好似去了一趟鬼門關,那副形容實在不宜面聖。無奈之下,臣只來得及詢問他們隨侍的侍從,這才得知了發生了何事。”

  郭江見林西陷入沉思,說道:“殿下若無事吩咐,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林西點點頭,道:“郭大人自便。”

  郭江朝着林西行了一禮,隨即躬身退下,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林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

  楊瀟見狀出聲說道:“殿下可是覺得哪裏不對?”

  林西不答反問:“指揮使對尚慶和沈立可有了解?”

  楊瀟一怔,隨即答道:“多少了解一些。”

  “依你之見,他們會因爲山匪劫道被嚇得魂不附體,奄奄一息嗎?”

  “他們是文官,難免會受到驚嚇,但不至於如此不經事。”

  在朝爲官者,哪個沒見過死人,尤其是刑部員外郎尚慶,不至於被幾名山匪嚇得魂不附體。

  “這就對了,這便是我疑心之處。”

  “殿下是懷疑他們撒了謊。”

  林西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即刻派人去他們兩家盯着,切不可讓他們出事。還有郭江方纔提過的隨侍,暗中把他們捉了,悄悄帶進宮,我要問話。”

  “是,屬下這就去辦。”楊瀟領命,轉身離開。

  林西這才走向御書房,正好錯過了林扈與餘慶的一番交談。

  林扈見林西進來,放下了手中的筆,笑着說道:“西兒來了。”

  林西來到殿前,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西兒不必多禮。”林扈繞過御案走了下來,指了指窗前的軟塌道:“坐下說。”

  “謝父皇。”林西依言坐下,擡頭看向林扈,道:“父皇,您臉色不太好,可是哪裏不適?”

  林扈嘆了口氣,道:“朝中出了點事,朕難免心中氣悶,剛剛咳了幾聲,不礙事。”

  “可讓太醫過來瞧過?”

  林扈笑着搖搖頭,道:“就是咳了兩聲,不必大驚小怪。”

  林西皺眉,道:“林國上下可全靠父皇撐着,您的身體關乎國家社稷。慶公公,你去太醫院,請汪院使過來。”

  餘慶看了看林扈,見他並無反對,這才領命道:“是,奴才這就去。”

  不過這小小的遲疑,卻讓林西起了疑心,原書中只說林扈是病逝,並未提及得了什麼病,在結合原書中林扈駕崩的時間,心裏頓時有些不安。

  “父皇,您召見郭尚書,是爲巡撫梁大人在甘肅暴斃一事?”

  林扈微微一怔,隨即說道:“西兒過來便是爲了此事?”

  “倒也不是。”林西頓了頓,接着說道:“兒臣接到楊瀟的密報,他已經查到了前段時間暗殺兒臣的刺客,兒臣是爲此事而來。方纔在御書房外遇到郭尚書,見他嗎面帶愁容,便多問了幾句。”

  林扈忙問道:“刺客找到了,在何處,可曾抓獲?”

  林西搖搖頭,道:“在西城的一處宅院中,現在還未實施抓捕。兒臣覺得單單抓捕幾個刺客,實在沒什麼用處。”

  “西兒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林西點點頭,道:“父皇英明,兒臣確實這般想。只是楊瀟還查到一些情況,讓兒臣覺得有些不妥。”

  “何事,說來聽聽。”

  “那座宅子的主人叫展勤,是個讀書人,老家在甘州。楊瀟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便派人去甘州探查,三月來連續兩撥人皆音訊全無。”林西沒有隱瞞。

  “甘州?”林扈的眉頭皺緊,臉色變得難看。

  “父皇,種種跡象表明,甘肅那邊在醞釀着什麼陰謀,兒臣覺得還是得派人去查查,否則後患無窮。”林西沒有絲毫避諱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林扈不知想到了什麼,氣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道:“混賬東西!朕就知道他不會安穩!”

  “父皇是猜到了這幕後之人是誰?”林西這純屬明知故問,主要以他的身份實在不好直接說出口。

  “除了那個逆子還能有誰。”林扈被氣得臉色鐵青。

  “父皇的意思是此事與大皇兄有關?”

  “不是他,還能有誰?”林扈越說越氣,不自覺地咳了起來。

  林西連忙端起桌上的茶杯遞了過去,道:“父皇息怒,快喝口茶消消火!”

  林扈不想林西發現異常,接過茶杯‘咕咚咕咚’連喝了幾口,硬生生將咳嗦壓了下去。他長出一口氣,放下了茶杯,道:“朕無事,西兒無需擔憂。”

  “父皇,您千萬保重身體,至於甘肅的事就交給兒臣來辦。”

  林西本不想這麼早接手朝政,可看林扈的身體,已不能不管。

  林扈愣了愣,隨即問道:“西兒的意思是……”

  “想要了解真相,便只能親自去看一看。”林西打定了主意。

  “西兒這是何意?”

  “父皇,兒臣打算親自去一趟甘肅。”

  “不行,絕對不行!”林扈站起身,果斷否決了林西的決定,道:“且不說你的身子能否支撐這長途跋涉,就說你的身份,這一去豈非自投羅網?你要知道,林肆他最憎恨的是朕,其次就是你!”

  “父皇,此行只有兒臣去才最合適,不然您覺得還有誰的身份能壓得住陣腳?大皇兄是皇長子,其母后又是曾經的皇后,若非父皇廢黜,他纔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父皇也知曉太后對兒臣的態度,若她和大皇兄聯手,我們的處境將十分艱難。”林西據理力爭。

  “朕是皇帝,他們若有異動那便是造反!”無論如何林扈都不會同意林西去冒險。

  “父皇,即便您是皇帝,卻也是人子,太后完全可以拿‘孝’來做文章,兒臣知曉您爲何讓太后去守陵,可普通百姓不知,甚至多半的文武大臣不知。若大皇兄和太后聯手,恐會引發朝廷動盪,所以甘肅一行,必須萬無一失。”說到這兒,林西的腦海劃過了什麼,可當他想抓住時,又什麼都想不起。

  林扈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清楚林西所說沒錯,‘孝’之一字壓死人,便是他是皇帝也不例外。但他依舊不同意林西去冒險,“此事你無需操心,朕會派人前去甘肅,保證此行萬無一失。”

  林西站起身,走到林扈身邊,道:“父皇,兒臣明白您在擔憂什麼,但您也清楚兒臣將來會面對什麼,兒臣還算得上聰明,唯獨缺的就是磨礪。現在有您在,您可以護着兒臣,可將來呢,您護不了兒臣一輩子,兒臣終究要靠自己。父皇對兒臣疼到了骨子裏,兒臣心裏感激,也想替父皇完成心願,將林國更加強盛,要做到這一點,兒臣將要面對的比這要艱難百倍千倍。”

  見林扈沉默下來,林西接着說道:“父皇,我們可以兵分兩路,明面上是您派的巡撫,大張旗鼓趕往甘肅調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兒臣則帶人暗中潛進甘肅,暗查其中真相,這樣兒臣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若大皇兄確有反叛之心,我們有了證據,便能名正言順地緝拿於他。”

  “不必如此麻煩。朕只需控制住太后即可,不讓她與任何人往來,隨後在派兵前往甘肅,朕就不信他還能反了天去。”林扈再次否定了林西的計劃。

  “父皇,若真如此,林國勢必陷入內亂,您這些年修養生息的努力將會白費,甚至會引來敵國虎視眈眈。尤其安寧皇姐剛去和親,若此時生變,您費盡心機埋藏在齊國的暗線,很有可能全部暴露……”林西懇求地看着林扈,道:“父皇,您就相信兒臣一次,兒臣保證定妥善處理此事,將損失降到最低,平平安安地回來,可好?”

  林西說的句句在理,林扈心知肚明,只是……

  “你可知此去有多兇險?”

  “父皇,若兒臣自己去,定是不行,此行兒臣決定帶楊瀟和焦戰一起去,他們兩個都是文武全才,有他們在,兒臣的安全便多了幾分保障。還有三娘,也讓她跟着,父皇瞭解她的能力,毒醫雙絕,兒臣不僅不怕有人下毒,還可以發揮她的長處。父皇,能不用兵,還是不要用兵,否則又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你讓朕好好想想。”

  林扈並未同意,卻也沒再否決,說明他將林西的話聽進了心裏。

  “好,那兒臣待會兒回去,寫一份詳細的計劃書給父皇。”

  殿中陷入沉默,直到餘慶帶着汪橋走進來,兩人行禮道:“臣汪橋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吧。”

  “謝皇上。”

  林西出聲說道:“汪院使,父皇方纔咳了一陣,臉色有些不好,你幫父皇診診脈,看是否得了什麼病症。”

  汪橋應聲,道:“是,殿下。”

  餘慶給他搬了個凳子,好讓他專心給林扈診脈,不說林西,便是他也很想知道林扈到底得了什麼病。

  約一盞茶的時間,汪橋收回了手。

  林西見狀連忙問道:“汪院使,父皇的身子怎麼樣,可有不妥?”“皇上只是有些氣血上涌,應該是憤怒所致,還有些肝火,並無大礙,只需好生調養,過兩日便沒事了。”汪橋邊說,邊收回脈枕。

  林西半信半疑,“當真?”

  汪橋連忙起身行禮,“臣不敢欺瞞殿下。”

  林扈笑着說道:“西兒不信朕,總該信汪橋吧,朕說了無礙,只是被氣得狠了,這才咳嗽了幾聲。”

  林西點點頭,道:“父皇無事便好,是兒臣多心了。”

  林扈慈愛地笑了笑,道:“你的這份孝心,朕明白,朕答應過西兒,要長命百歲,時辰還未到,朕不會離開西兒。”

  林西重重地點點頭,道:“父皇,兒臣還要回去寫計劃書,就不打擾父皇了,兒臣告退。”

  “去吧。”林扈無奈地揮了揮手。

  待林西離開,汪橋這才變了臉色,道:“皇上,您方纔是否咳血了?”

  林扈看了一眼餘慶,道:“嗯,就是咳了兩聲,無需大驚小怪。”

  汪橋眉頭緊鎖,道:“皇上,您的身子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還請皇上切勿動怒,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林扈不耐煩地揮揮手,道:“行了,朕知道了,你們兩個記住,不能讓西兒知道此事,否則朕定不輕饒。”

  兩人對視一眼,應聲道:“是,皇上。”

  “退下吧。”

  汪橋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是,臣告退。”

  汪橋拎着藥箱出了御書房,行至一處偏僻的宮牆前,春喜突然走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奴才參見汪院使。”

  汪橋心裏‘咯噔’一聲,勉強地笑了笑,道:“春喜公公免禮。”

  “汪院使,我家主子便在拐角處等着您,還請汪院使隨奴才走一趟。”

  汪橋在心裏嘆了口氣,道:“勞煩公公帶路。”

  腳步聲響起,林西轉身看了過去。

  汪橋行禮道:“臣參見殿下。”

  “汪院使不必多禮。”

  “謝殿下。”

  “汪院使,父皇的身子到底如何?”林西直接發問。

  汪橋的手本能地握緊了醫藥箱上的袋子,道:“回殿下,皇上就是有點肝火,身子並無大礙。”

  “汪院使,我以爲你我的情分,你不會瞞我。”

  汪橋驀然擡頭,看向林西的眼睛,果不其然在他眼底看到了失望,不由心裏一揪,很快便又移開了視線,“殿下,臣不明白您此話何意。”

  “我清楚定是父皇不想讓我知道,才命令你們守口如瓶,我不爲難你,你走吧。”

  汪橋擡頭看向林西,道:“臣有罪。”

  “我可以不問,但求汪院使盡力救治父皇,我將感激不盡。”

  林西說完,朝着汪橋深深鞠了一躬。

  汪橋被嚇了一跳,連忙側過了身子,道:“殿下折煞微臣了!”

  林西直起身,深深看了汪橋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汪橋看着林西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禁有些心酸。

  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方纔發生的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可懂?”

  春喜點點頭,道:“主子放心,便是死,奴才也不會泄露一個字。”

  來到東宮門前,林西頓住腳步,轉頭看向春喜,道:“你出宮把三娘接來,我有事找她。”

  “是,主子,奴才這就去。”

  林西用完晚膳,便直接去了書房,能否如願出行,就看他寫的這份計劃書是否足夠詳細和完善。

  林西把寫好的計劃書重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可修改的,便打算親自送去給林扈,剛巧碰上進宮的花海棠。

  “三娘參見殿下。”

  “三娘不必多禮。”

  “殿下,您這般晚了召三娘過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確實有,從今日起,你便在東宮住下吧。”

  “在東宮住下?那調香館的生意?”

  “我會派人看着作坊,最近不出新品便是。”

  “殿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我現在要去面見父皇,你隨我過去一趟。”

  “是,殿下,三娘遵命。”

  林西腳步匆匆地走向御書房,來到門前卻被告知林扈已經回了乾坤殿,他猶豫片刻,道:“既如此,那明日再說吧。”

  林西重新回了東宮,將他的打算如實告知花海棠。

  花海棠聽後面色變得嚴肅,道:“殿下,您當真打算親自去甘肅?”

  林西鄭重地點點頭,道:“是,甘肅之行勢在必行。”

  花海棠忍不住出聲提醒,“殿下可知此行兇險?”

  “自然知曉。三娘可願隨行,不願的話,我不會勉強。”

  花海棠看着林西,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殿下,三娘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將您拉回來,您就不能好好愛惜這得來不易的性命?”

  “此行雖然兇險,卻並非毫無生機,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定能保我無憂,你們也要相信我,我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原書中林肆也曾起兵造反,不過是在林扈病重之後,起兵的口號便是太子無德,平叛的人正是焦戰。雖然結果以叛軍失敗而告終,但雙方對峙一年之久,死傷慘重,大軍所過之處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林國的財政也受到巨大沖擊,林扈這三十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這也是林西不想興兵的根本原因。

  林肆之所以戰敗,全賴於一個人,此人便是之前林西提過的甘肅布政使高鑑,高鑑雖然妻妾不少,卻只有一女名叫高真兒,因爲她是高鑑唯一的骨血,從小就備受寵愛。林肆在就藩甘南後,便對高真兒刻意引誘。高真兒被寵得太真無知,很快便對林肆情根深種,誓要嫁給他,甚至不要名分。

  林肆和高真兒偷食禁果,故意讓高鑑發現,高鑑大怒,林肆不惜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對高真兒的深情,併發誓一定不辜負高真兒。在高真兒的以死相逼下,高鑑終於鬆了口,還主動爲林肆謀劃,成了林肆的一大臂助。

  可林肆本就在利用高真兒,對她根本是虛情假意,他真正心愛的人是個名叫秋葉的侍女。焦戰不知在何處得到了這個消息,便將此事偷偷透露給高真兒,高真兒很快便發現了秋葉,並聽到了林肆與她的對話,高真兒傷心至極,衝進去就要打秋葉,被林肆抓住手腕甩到了一邊,好巧不巧地撞在了桌角上,然後高真兒就死了。

  林肆爲了穩住高鑑,便撒謊說高真兒在王府小住幾日,高鑑也沒放在心上。林肆以爲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卻被焦戰安插的細作看在眼裏,於是便將高真兒已死的事,告知了高鑑。

  高鑑雖然不信,卻也去了王府,以夫人生病爲由,想接高真兒回府。林肆自然找各種藉口阻止,高鑑便起了疑心,雖然回了府,卻派人暗中監視林肆的王府。

  焦戰得知消息後,便又讓細作傳消息給高鑑,將高真兒的埋屍地告知於他。高鑑趁夜帶人去挖屍,找到了高真兒的屍體,不禁悲痛欲絕,決定與焦戰聯手,置林肆於死地。有了高鑑的配合和策應,焦戰終於結束了對峙,平定了叛亂。林西此行的目標便是甘肅布政使高鑑,而突破口就是他的女兒高真兒。

  “殿下已經把話說到這般地步,三娘還能說什麼,只能捨命陪君子。”

  花海棠的話打斷了林西的思緒,笑着說道:“有三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對了,前幾日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三娘向殿下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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