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雪兒,休要胡說!”月兒打斷雪兒的話,勸慰道:“小姐,您別聽雪兒胡說,說不準是發生了何事,王爺不得不晚上處理。您可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王爺就算不理誰,也不可能不理您。”
月兒的話讓高真兒心裏的負面情緒稍稍得到安撫,道:“那爲何我問王管家,王爺和誰商議正事,他不說實話?”
“小姐,王爺要做的那可是大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王爺這麼做,可都是爲了小姐着想。”
高真兒委身林肆時,林肆便說過將來要她做他的皇后,她自然清楚月兒口中的大事是什麼,道:“難道是我錯過了王爺?”
月兒見高真兒聽了進去,不由鬆了口氣,道:“小姐,您可是老爺的獨生女,王爺之所以能有今日,那都是老爺一手扶植,王爺就算對不起誰,也不可能對不起您,您就放寬心吧。”
高真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那你說,我還等嗎?”
“這天色已晚,王爺又不知何時能回,咱們還是先回府吧,反正王爺就在身邊,小姐想何時來都成。”
雪兒不贊同地說道:“若此時回去,那小姐精心準備的一切豈不白費?”
高真兒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道:“雪兒說得對,那咱們就再等等吧。”
“你……你敢這麼與我說話!”高真兒氣得臉色鐵青。
“高小姐,您這是作甚?”
“大膽!”雪兒揚手就給了侍女一巴掌。
“王爺,您饒了梅兒吧……”周梅兒嬌媚的聲音傳來。
“好。”月兒警告地看了雪兒一眼,雪兒張了張嘴,到底沒再說些什麼。
高真兒的理智被嫉恨燒的一乾二淨,道:“若今日他不出來見我,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我們高家便與肖王府再無瓜葛!”
“沐浴?”高真兒心中頓時起疑,道:“王爺在何處?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侍女?”
“小姐?”侍女鄙夷地看着高真兒,道:“哪個樓裏的小姐,大半夜的來王府發騷,還敢擅闖王妃的院子,真是好大的狗膽!”
“你讓開!我要見王爺!”
王滿瞪了侍女一眼,轉頭看向身邊的侍從,道:“把她給我看好了,待會兒再來收拾她。”
高真兒沒聽到林肆的迴應,只聽到一陣皮肉被拍打的聲音,這是林肆行房時的習慣,打在身上不會痛,卻十分響亮,說明他此事心情十分愉悅。
月兒不滿地瞪了雪兒一眼,雪兒朝着月兒吐了吐舌頭。
“哎哎哎,你誰啊,放肆!王妃的院子豈是你能闖的?”
高真兒心裏已經起了疑,怎麼可能這般輕易就被糊弄過去,看向侍女威脅道:“你到底是哪個院子的侍女,最好說實話,否則我讓王爺發賣了你。”
王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在高真兒闖進周梅兒的院子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侍女被打得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朝着雪兒就撲了過去,兩人很快便撕打了起來。守門的另一個侍女見狀連忙去拉架,月兒生怕雪兒會喫虧,也上去撕扯了起來。
侍女看着王滿威脅地眼神,不安地點了點頭,道:“王管家說的對,奴婢愚笨,一時說錯了話,還請管家見諒。”
王滿一怔,這下真的投鼠忌器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闖進了周梅兒的院子。
王滿瞧着這侍女有些面生,一時沒有防備,未能阻止她開口,心中暗道:“糟糕!”
侍女說話前下意識地看了王滿一眼,慌張的模樣更讓高真兒生疑,想到周梅兒說‘這幾日王爺皆宿在本宮房裏’臉上嬌媚的表情,她心裏就好似被打翻了醋缸,又氣又惱又委屈,擡起腳就朝着周梅兒的院子跑了過去。
雪兒上前扶住高真兒,道:“放肆!你一個小小的侍女,敢出言侮辱我家小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高真兒剛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攔人的正是周梅兒院子裏的侍女。
“好,那奴才送小姐出府。”王滿聞言稍稍鬆了口氣。
一行人剛剛來到院門前,就見一名侍女匆匆走了過來,來到王滿身邊行禮道:“管家,王爺要沐浴,讓奴婢來拿衣物。”
若放在平時,她確實不敢,可如今她們家王妃正受寵,這些當奴才的也跟着揚眉吐氣,見高真兒打扮的花枝招展,還張口閉口要見王爺,她以爲又是哪家送上門爬牀的小姐,心中更是不屑,說話也越發大膽。
高真兒朝着王滿就走了過去,威脅道:“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便稟告父親,說你輕薄與我。”
“是,管家。”
高真兒憤怒地看着他,道:“你閃開!我要見王爺!”
“高小姐,王爺在議事,不方便見客。”
兩人侍候着高真兒出了房間,門口的王滿見狀連忙說道:“高小姐,您這是……”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林肆依舊沒有回來,高真兒心裏的緊張雀躍變成了失望,起身說道:“我們走吧,明日再來。”
“奴婢……奴婢是王爺院子裏的。”
月兒接話道:“今日晚了,我們小姐就先回府了,待改日再來看望王爺。”
“王爺和王妃就寢了。”侍女上下打量高真兒,道:“打扮的這麼風騷,原來是想勾引王爺,真是膽大包天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王滿見狀連忙說道:“回小姐,這是王爺院子裏的侍女,想來是王爺議完了事,想要沐浴休息,讓侍女過來通傳。你方纔可是這個意思?”
王滿一愣神的功夫,場面已經到了混亂不堪的地步。
而就在衆人拉扯時,高真兒闖了進去,剛進院子,就聽到一陣女子呻[yín]的聲音,已經過人事的她哪能不清楚這叫聲的含義,下意識地頓住腳步。
門口守着的冬兒和秋兒聽得臉紅心跳,心裏就跟貓爪的一樣,根本沒留意院子裏站了個人。當冬兒瞥見高真兒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哎呀,嚇死我了。”
高真兒看看近在咫尺的院落,道:“不勞王管家費心,我自己去尋王爺。”
雪兒和月兒見狀心裏一慌,連忙追了上去,“小姐,您慢點,小姐……”
王滿聞言心中一驚,連忙勸慰道:“高小姐息怒,王爺確實在前廳議事,您先回院子,奴才這就去尋王爺,無論如何讓王爺見小姐一面,如何?”
秋兒也跟着轉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名身上粉紅紗裙的女子站在院子的陰影處,她微微皺眉,緊接着走了過去,放低聲音說道:“你是哪個院子的侍女,這麼不懂規矩,穿成這樣想做什麼?”
高真兒眼眶通紅,身子被氣得不住的顫唞,不等秋兒走過來,便轉身跑了出去。
“哎哎,你誰啊,站住!”秋兒見狀連忙追了出去。
高真兒哭着跑出院子,雪兒和月兒見狀顧不得和門口的人拉扯,連忙追了出去。
秋兒這才聽到門口的吵鬧聲,見王滿也在,問道:“王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王滿看着跑出去的高真兒,心急如焚,沒理會秋兒,快步走向臥房的方向。
秋兒三兩步追了上去,攔在王滿身前,道:“王管家,王爺和王妃已經就寢,不得打擾,您不能進去。”
王滿臉色沉了下來,道:“讓開!否則王爺怪罪下來,別說是你,就是王妃也吃不了兜着走!”
喫飽飯沒事幹的焦大都督又來串門了,雖然沒看到開頭,卻看到了最精彩的地方,看着高真兒離去的背影,他一閃身追了上去。
高真兒坐上馬車,委屈地哭了起來。雪兒和月兒也顧不上什麼體面不體面,連忙上前安慰。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何事,可是王妃欺負了你?”
“嗚嗚嗚……”高真兒趴在膝蓋上直哭,腦海裏始終回想着林肆和周梅兒親熱的畫面。她的滿心期待變成了羞辱,就好似周梅兒當面扇了她一巴掌,從小被寵到大的她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小姐,您到底怎麼了,您倒是說句話啊,若是那王妃欺負你了,您跟雪兒說,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要爲小姐討回公道!”
月兒不滿地看向雪兒,道:“你能不能別添亂?”
“月兒,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這是爲小姐打抱不平。”
“我看你是火上澆油!小姐受了委屈,還是在肖王妃的院子裏受的委屈,這是有目共睹的,你要去拼命,那就去啊,沒人攔着你。”
雪兒接二連三地挑事,讓月兒心生不滿,說話也不再客氣。
雪兒被懟地說不出話來,她也就只是說說,不可能真去做,她一個小小的奴婢,在那些王公貴族眼中就是賤命一條,說打殺便打殺了,就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月兒見她不說話,也不再搭理她,轉而看向高真兒,小聲勸慰道:“小姐,您這是何必呢,那裏是肖王府,王妃和王爺同房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您心裏一清二楚,不是嗎?”
高真兒猛地擡頭看向月兒,道:“放肆!連你也要羞辱我?”
月兒跪在了車上,直視着高真兒的眼睛,道:“小姐,奴婢知道說這些話,小姐肯定不愛聽,但身爲您的貼身侍女,奴婢不想看到您爲情所傷。無論王爺怎麼答應您的,他都不可能只有您一個妃子,不說京都那些皇親貴胄,就是老爺也有好幾房的妾室,夫人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什麼都不能做。更何況她現在纔是名正言順的肖王妃,您若這點都容忍不了,那以後您又該多傷心。”
“他答應我的,只對我真心,將來要讓我當皇后,怎能說話不算數?”高真兒的眼淚不住地流着,她心裏清楚月兒說的話都沒錯,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月兒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小姐,奴婢只問您一句,您和王爺在一起,是爲了做皇后,還是爲了王爺的真心?”
高真兒淚眼朦朧地看着她,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姐,若您想當皇后,那就忍着,無論王爺跟誰好,您都得忍着。若您爲了王爺的真心,那就趁早放棄吧,王爺心中只有權勢,是不可能對一名女子付出真心的。”
月兒早就看透了林肆的心思,只是無論她怎麼勸,高真兒都聽不進去,她只是個奴婢,能做的都做了,至於結果如何只能看高真兒自己,她已經盡了做奴婢的本分。
“爲何我不能既要皇后,又要王爺的真心?”高真兒滿心不服氣。
“小姐,若王爺對您是真心實意,又怎會忍心冷落您?”
月兒不厭其煩地想讓高真兒面對現實,可高真兒正處於少女懷春的年紀,滿心滿眼裏都是林肆,根本就聽不進去。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雪兒想要探出頭瞧瞧是否到了,卻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緊接着便是一陣頭昏腦漲,道:“小姐……”
話還未說完,人便暈了過去,月兒見狀心中一緊,剛想起身去看看怎麼回事,也踉蹌地倒在了車上,高真兒自然也不例外。
剛剛還在肖王府遛彎的焦戰,掀開簾子看了看,將打暈的車伕也扔了進去,隨後架着馬車消失在夜色中。
架着馬車來到了肖王府附近的一處宅院外,焦戰跳下馬車上前敲了敲門,間隔時間三長兩短。聽到敲門聲,大門被打開,從裏面走出一人,一看是焦戰連忙行禮。焦戰指了指身後的馬車,那人點了點頭,上前將馬車拉進了宅子。
兩人在宅子裏站定,男人出聲問道:“主子,這馬車裏是?”
“是高鑑的獨生女高真兒,還有她的侍女和車伕。”
“高真兒?”男人愣了愣,隨即問道:“大人打算如何做?”
“以假亂真,栽贓嫁禍。”焦戰在男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大人英明,屬下佩服。”
“切記將馬車處理好,莫要露了馬腳。”
“主子放心,屬下定小心謹慎。”
焦戰點點頭,一縱身飛上了牆頭,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他一路飛掠,回到了西城的宅院內,擡頭看了一眼正房的方向,燈依舊亮着,林西睡覺向來不熄燈,這是他的習慣。
焦戰猶豫了一瞬,還是來到了窗前,想要看看他是否又蹬了被子,只是擡起的手又放了下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從出了京都,他已經好久沒睡在林西身邊,而是刻意和林西保持距離,他並非想要放棄,只是想換種方式接近林西。就目前的情況看,他這麼做的效果很顯著,林西不再像之前那樣排斥他,甚至開始在乎他的感受,這是好的開始。他不想因爲一時的衝動,讓一切前功盡棄。
第二天清早,林西一覺睡到自然醒,起牀後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簡單地洗漱過後,便和焦戰一起用早飯。楊瀟和花海棠都有自己的事做,宅子裏平時只有他和焦戰,那些下人只有該出現的時候纔出現,平時根本看不到人影。
“昨晚我又去了肖王府。”
林西夾菜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他,道:“昨晚?肖王在府上?”
焦戰點點頭,道:“在。”
林西微微皺眉,“沒去布政使府?”
“沒有。”焦戰頓了頓,接着說道:“高真兒去了肖王府。”
“被你撞上了?”林西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兩隻眼睛閃着光,道:“你……又去聽牆角了?”
焦戰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夾了塊青筍放進碗裏,道:“高真兒沒見到肖王。”
林西奇怪地問道:“肖王不是在王府嘛,爲何沒見到?”
“肖王在王妃的院子裏。”
聽焦戰這麼說話,林西只覺得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這樣說半句留半句,真的很招人嫌。”
“嗯,以後不會了。”焦戰將昨晚發生的事,詳細地說給林西聽。
林西聽後,不禁一陣怔忪,隨即說道:“你劫持了高真兒?”
焦戰點點頭,道:“高真兒是去了肖王府才失蹤的,若是高鑑找不到高真兒,那他與肖王的關係肯定會受到影響,甚至是破裂。”
“確有可能。”林西眉頭皺起,接着說道:“但也有可能被林肆利用,若因此讓城中戒嚴,大肆搜索,那咱們的身份便有暴露的可能。”
“不必擔心,城中還有一處宅子可供我們容身,他們找不到。”
“還有一處?”林西想了想,道:“用來藏高真兒等人的宅子?”
焦戰點點頭,道:“嗯,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住主子。”
“你瞞着我的事還少嗎?”林西沒好氣地看着他。
“主子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如實告知。”
看着焦戰眼底的認真,林西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自覺地移開視線,道:“不用,我信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焦戰動容,下意識地問道:“爲何?”
林西的動作一頓,擡頭看向焦戰,道:“不爲何,就是信你。”
焦戰與林西對視良久,突然單膝下跪,仰頭看向林西。
林西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懵,本能地伸手去扶,道:“你這是作甚,快起來。”
焦戰握住林西的手,放置在胸`前,緊緊貼着他的胸口,直視着林西的眼睛,鄭重地宣誓:“我焦戰將永生永世效忠於林西,誓死不悔!若有違背,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林西怔怔地看着他,這樣一個驕傲的人如今屈膝跪在自己腳下,用宣誓般的言語表達他對自己的忠心,相當於他將所有防備卸下,□□裸地站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地獻出所有。
林西突然覺得手有些燙,有種被灼燒的感覺,他想掙脫,卻被焦戰緊緊地握住。
“殿下,請收下我的忠誠。”
“我瞭解你,你不必如此。”
“殿下,請收下我的忠誠。”
林西沉默地與他對視,心臟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幾分,他移開視線,深吸一口氣,道:“好。”
“謝殿下。”焦戰揚起微笑,鬆開了林西的手,若無其事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林西見狀悄悄鬆了口氣,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想要夾菜。
“殿下,菜涼了,還是喝湯吧,溫熱正好。”
看着被推到面前的湯碗,林西有些出神,腦海中回想着作者在原書中的描述,尤其是焦戰被以叛國罪處斬後的描述。
焦戰戎馬半生,救邊境人民於水火,阻蠻人於境外。後於朝堂之上,關注民生,整頓吏治,疏通河道,造福百姓。一生功業皆毀於一旦,只因信錯了人,最後落得淒涼下場,可悲,可嘆。
“他不該是這樣的下場……”
林西在心中感慨,這也是他只對付林玖,卻從未想到要對付焦戰的原因。
見林西在發呆,焦戰忍不住出聲問道:“殿下,在想什麼?”
林西回神,擡頭看向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道:“若有一日,你發現你所求的得不到,你會怎麼做?”
焦戰心裏一揪,雖然林西這話問的不清不楚,但他清楚他問得是什麼。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不適,道:“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有些事強求不來。”
焦戰勾起嘴角,卻不知這笑看得人心裏發苦,“無妨,不強求便是。我只想遵循本心,不論結果。”
林西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肖王府內,林肆摟着周梅兒正在沉睡,這幾日他神威不倒,每每折騰的周梅兒求饒連連,才肯放過她,這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從未有過,讓他不禁有些沉迷其中,他喜歡這種征服和掌控的筷感。
“王管家,王爺.王妃還在睡,不能打擾!”
王滿一揮手,身後的侍從便將冬兒和秋兒拉開。他擡手敲了敲門,道:“王爺,您醒醒。”
昨晚高真兒走後,王滿來過一次,可被精蟲上腦的林肆擋了回去,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王滿心中嘆氣,卻又不敢多說,想着反正已經這樣了,等第二天林肆醒了,再將此事告知,高真兒天真得很,只要林肆哄一鬨,又和往常一樣。
剛剛高鑑上門,王滿心裏咯噔一聲,以爲高鑑是來給高真兒出氣的,連忙應付了幾句,便急匆匆地過來叫人。
“何事?”林肆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王滿如實說道:“王爺,高大人來了,此時正在正廳等候。”
“高大人?”林肆愣了愣,混沌的腦袋清醒了過來,起身道:“讓人準備水,我要沐浴。”
王滿聞言心裏只想罵娘,道:“王爺,昨晚高小姐過府,發生了些不愉快,奴才怕高大人此時過來,是來者不善。王爺還是快些起身吧。”
林肆眉頭皺緊,道:“昨晚真兒來了,爲何本王不知?”
“昨日奴才來叫了,可王爺您……”
王滿未將話說完,但意思很清楚。
林肆面色有些不好看,坐起身就要下牀。
周梅兒抱住林肆的腰,聲音有些沙啞,道:“王爺這是要起了?”
林肆聽得心裏癢癢的,還有幾分得意,拍了拍她的脊背,道:“本王有點事要處理,你接着睡。”
“梅兒想侍候王爺更衣,可這身子……都怪王爺太過勇猛,梅兒現在連根指頭都動不了。”
周梅兒仰着頭看他,眼底盡是崇拜,就像一隻饜足的貓兒,她這般模樣極大的滿足了林肆的虛榮心。
林肆狠狠地在她的翹tun上拍了一下,“小妖精,待本王回來再收拾你!”
“哎呀,王爺!”
一聲似痛苦似愉悅的呻[yín],叫的林肆又擡頭的跡象。
聽着裏面的動靜,王滿頓時有些心急,道:“王爺,高大人還在等您。”
林肆心中涌起一股煩躁,道:“知道了,讓人備水,給本王更衣。”
“是。王爺。”
林肆拍了拍周梅兒,道:“好生歇着,恢復體力,本王很快回來。”
“是,王爺,梅兒等您。”
林肆起身下了牀,在侍女的侍候下洗漱更衣,隨後便出了院子。
周梅兒懶洋洋地坐起身,渾身的痠痛讓她微微皺眉,這幾天的縱慾,確實讓她疲累不堪,但爲了保住地位,她必須這麼做,她不想再回歸以前有名無實.人見可欺,猶如守寡一般的生活。
她收回思緒,揚聲說道:“來人。”
聽到周梅兒的叫聲,冬兒推門走了進來,行禮道:“奴婢在。”
“備水,我要沐浴。”
“是,奴婢這就去。”
周梅兒泡在溫熱的水裏,身上的疲憊稍稍緩解,直到水溫涼了,她才從浴桶裏走了出來。
冬兒.秋兒連忙替她更衣,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尤其是tun部,清晰的指印是那般醒目,讓兩人不由面紅耳赤。
稍作休整,周梅兒便出府上了馬車,朝着胭脂鋪方向駛去。
姚掌櫃一看周梅兒進了鋪子,連忙行禮道:“小人見過王妃。”
周梅兒直截了當地問道:“海棠姑娘在忙嗎?”
“回王妃,海棠姑娘在爲客人上妝,您到雅間歇會兒,待那邊完了事,小人再上樓請王妃。”
周梅兒點點頭,徑直上了樓。
一炷香後,花海棠親自來了雅間,給周梅兒上妝。
周梅兒掃了一眼冬兒和秋兒,道:“你們去門口守着,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王妃。”
兩人相繼出了房間,並隨手帶上了門。
花海棠看着周梅兒脖頸處的痕跡,笑着說道:“看來王妃這幾日十分受寵啊。”
周梅兒下意識地拉了拉衣領,臉上浮現緋紅之色,道:“王爺這幾日都留宿我房內,這還多虧了你。”
“王妃言重了,海棠也沒做什麼,只是給您上上妝而已。”周梅兒壓低聲音,道:“你那兒還有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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