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零一行走在街道上,突然來往的行人喧鬧起來。
“那邊有人打起來了,快去瞧熱鬧啊。”一個男人指着街角興奮起來。
街上的人紛紛好奇地往那個方向走去。
零一經受了嚴格的訓練,自然不會去,直到聽到有人喊道:“你是誰,敢和肖王府的人動手。”
零一的腳步一頓,這聲音他很熟悉,正是林肆的幕僚胡憲宗。他猶豫了一瞬,還是走了過去,打算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走近一看,一個身穿短褂的男子正揪着胡憲宗打,一邊打一邊說道:“禽獸!畜生!讓你欺負我妹妹,今日我便打死你!”
看那男子目眥欲裂的模樣,零一微微皺眉,再看向胡憲宗,已被打得鼻青臉腫。
‘砰’的一聲,胡憲宗被打在鼻樑上,頓時眼前一黑,隨即便仰頭倒了下去。隨後便看到那男子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胡憲宗刺去。
胡憲宗是林肆的心腹,也是他的智囊,對起事的重要性,遠高於他,零一見狀顧不得其他,縱身一躍來到近前,一腳將男人踹飛,道:“肖王府的人你也敢動,真是膽大包天!”
男子狠狠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憤恨地說道:“他就是個禽獸!欺辱我妹妹,害她爲保清白,上吊自盡。你們肖王府就是如此欺壓百姓,這蘭州城還有沒有王法?”
男子掙扎着站起身,道:“姓胡的,你等着,只要我不死,我還會來找你。”
林西的動作讓楊瀟心裏暖洋洋的,笑着說道:“不是肖王府的人打的,是自己人打的,主子放心,我們手上都有數,只是看上去嚴重,其實並不大礙。”
零一有任務在身,不便久留,轉身離開。
焦戰笑了笑,道:“主子喜歡便好。”
見楊瀟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焦戰出聲說道:“這事還是我來說吧。五年前出現了一名神偷,幾乎偷遍了京都五品官以上的府邸,還揚言要去皇宮內庫逛一逛。皇上大怒,便將此事交給了他……”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門口進來一個男人,身材矮小.瘦弱,長相清秀,大搖大擺地走到楊瀟身邊,笑嘻嘻地打量着他。
可等了三天,連那神偷的影子都沒見,而內庫的大門上不知何時多了張紙條,上寫着:“神偷來此一遊。”
林西寫完筆下的‘靜’字,這才放下毛筆,端起茶杯嚐了嚐,不由眼前一亮,道:“味道不錯,和家裏的比絲毫不差。”
神偷聽聞消息,當即就應了下來,還揚言三日內,便將白玉佛偷到手,若偷不到,便去投案自首,並將這段時日所偷的東西,全部奉還。
楊瀟又看了一眼焦戰,道:“主子,這是焦戰出的主意,讓我假扮胡憲宗,在街上被人打,引來送銀票那人的注意,然後趁機偷走他懷裏的銀票。”
胡憲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即捂着腦袋離開了,走路都走不成直線,很明顯是被打得不輕。
楊瀟撓了撓頭,道:“這事說來話長。”
“保護先生的人呢?”
男人伸手去拿白玉佛,隨後便離開了公主府。
林西放下茶杯,道:“進。”
胡憲宗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像是回了神,站直了身子,道:“多謝。不知爲何突然遇上這種事,讓你見笑了。”
突然,‘啪’的一聲輕響,隨即鼻子感覺一陣涼意,一滴水順着鼻子流了下來。他眉頭微皺,伸手摸了摸,一股刺鼻地味道傳來,隨後便覺得一陣頭昏腦漲,緊接着便暈了過去。
大事在即,竟然鬧出這種事,於肖王府的名譽十分不利,零一眉頭微皺,低頭看向明顯還在發矇的胡憲宗。他本想起身離去,卻被胡憲宗拉住了衣角,道:“勞煩拉我起來。”
林扈大怒,嚴令楊瀟將神偷捉拿歸案,否則就讓他去守孝陵。
“剛剛確實被人打了,不過這臉上的淤青是三娘畫的。”楊瀟看了焦戰一眼,從懷裏掏出了一沓銀票,道:“主子,這是十萬兩銀票。”
人羣漸漸散去,街道上再次恢復平靜。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胡憲宗,來到一處無人的小巷,縱身一躍便消失在原地。
於是京都百姓翹首以盼,紛紛表示坐等喫瓜,就差搬個凳子坐到公主府門口看戲了。
聽到這兒,林西連忙搜索劇情,果然搜到了。那時候楊瀟剛剛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就接到了這麼一個艱苦的任務,便率領錦衣衛將內庫圍了個結結實實,誓要做到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嘿嘿,模樣不錯,可惜老子不是採花賊。”
相較於內庫的防守嚴密,楊瀟家可以說是中門大開,除了他自己,連個守衛都沒有。
零一克制住沒有躲閃,伸手扶了他一把,道:“胡先生可還好?”
楊瀟臉色十分難看,這就相當於當着衆人的面,打了他的臉,顧不得其他,連忙去稟告林扈,讓人打開庫房,進行輕點,隨後發現一套金質十二生肖的擺件少了一個,還是龍形擺件。
“先生回王府吧,屬下還有事。”
林西見狀更敢興趣了,“無妨,反正現在也沒事,表哥慢慢說。”
楊瀟對此事十分重視,一是爲了保住官位,一是心中不服。思量再三,他決定主動出擊,對外放出話去,說他手上有祖傳寶貝白玉佛,就放在他的房間內,若神偷能偷走,那他就甘拜下風,直接辭官回鄉,再不做官。
焦戰推門走了進來,手裏端着茶盞,放到林西手邊,道:“剛送來的毛尖,主子嚐嚐味道如何。”
林西接過銀票看了看,每一張都是一千兩的面額,隨後將銀票放到一邊,關切地看向楊瀟,道:“表哥,你是被肖王府的人打的?傷到哪兒了,嚴不嚴重?”
三日很快就要過去,神偷卻不見蹤影,那尊白玉佛依舊在,楊瀟看看桌上的滴漏,還有一個時辰三日便要過去,那神偷便輸了。
零一猶豫了一瞬,還是伸出了手,將胡憲宗拉了起來。胡憲宗踉蹌了兩步,搖了搖腦袋,朝着零一摔了過去。
“懷裏的銀票?”林西驚訝地看着楊瀟,道:“若我所料沒錯,送錢的人身手應該不錯,就算你假扮成胡憲宗,他也不可能對你完全沒有防備,你是怎麼做到從他懷裏拿走銀票,而不被人發現的?”
林西看得一怔,隨即問道:“表哥,你這是被人打了?還是三娘給你特意畫的?”
西城宅子內,林西正練字靜心,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他並未停下動作,頭也不擡地說道:“進。”
楊瀟推門走了進來,頂着的正是那張鼻青臉腫的臉。
胡憲宗搖搖頭,道:“不知。”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隨之傳來楊瀟的聲音,“主子,屬下有事求見。”
林西松了口氣,好奇地問道:“和我說說,這銀票到底是怎麼來的?”
剛剛還昏睡的楊瀟睜開了眼睛,隨即打了個呼哨,很快便有錦衣衛牽着狗走了過來。他在白玉佛上動了手腳,放了一種特殊的香料,人聞不到,但狗卻可以,而且便是進入水中,也能追蹤。剛纔之所以未將他拿下,就是想跟去他的老窩,將失竊的東西找回來。
男人得意地拿着白玉佛,在房頂上穿行,別的不說,他這身輕功,整個林國就沒幾個比得上。回到老窩,他將戰利品拿進密室,點燃燭火仔仔細細地看着。
越是看,他的臉色越難看,這哪是什麼祖傳寶貝,這分明就是個不值錢的玩意。
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聽一陣狗叫聲響起,他心裏一緊,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惱怒之下將白玉佛扔在了地上,隨即拿起包裹,將之前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在楊瀟等人進院之前,背上包裹一縱身便跳出了院子。
楊瀟見狀連忙跟上,緊緊跟在男人身後,恰巧他的輕功也不錯,就在那幾個比得上他的人之中。
兩人就這樣一追一逃,整整追了三個月,追出去三個省,最終的結局是男人自首了,他是真被追怕了,這三個月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沒喫過一頓飽飯,原本就瘦弱的他直接脫了像,再這麼下去,就算他不會被殺頭,也會被強大的精神壓力給逼瘋。
後來,男人被帶進了詔獄,楊瀟本打算對他嚴刑拷打,結果人家問什麼答什麼,極端的配合,完全不給他用刑的機會。
楊瀟將問出的罪狀呈交林扈,林扈看後只說了一句,‘關着吧。’
之後,男人就成了詔獄的常客,一住就是五年。
聽焦戰說完,林西好奇地看向楊瀟,道:“所以表哥的技術是向那位神偷學的?”
楊瀟點點頭,道:“其實詔獄根本就關不住他,換多少把鎖都一樣,他能在詔獄呆着,都是他自己不想走。屬下對此十分好奇,就時不時地去找他聊天,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然後就學了些。”
“那他爲何要待在詔獄?”
詔獄的名聲那可以用臭名昭著來形容,林國上下談之色變的場所,躲都躲不及,可這人能逃走卻不逃,其中緣由不得不讓人好奇。
“他說不想再被我天南海北地追着跑,還說在詔獄裏有喫有喝,還能聽人講故事,實在是個不錯的住處。”
林西聽得一陣好笑,道:“表哥信了?”
“自然不信。屬下猜他之所以不離開詔獄,是爲了躲避仇家。這些年,他幾乎偷遍了林國,還專偷別人心愛之物,因其高絕的輕功,以及防備不及,屢屢讓他得手,人們甚至不知他的身份。自被我抓到以後,他的身份隨之曝光,想找他麻煩的大有人在,但凡他走出詔獄,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曝屍街頭。”
“專偷人心愛之物?那難怪,想不被人報復都難。”林西恍然地點點頭,道:“只是聽說詔獄的籠子是特製的,長時間在裏面呆着,人的身體會變形,他在裏面五年,就沒問題嗎?”
“詔獄的鎖根本困不住他,他時常會趁巡守休息的時候,偷偷跑出籠子,在外面活動。這五年,他除了髒了點,臭了點,非但沒瘦,還胖了。”
林西感興趣地說道:“那些人還真挺有趣,待回京後,我也去詔獄瞧瞧。”
焦戰插話道:“詔獄陰冷潮溼,血氣重,主子身子弱,還是不要去的好。若想見他,便讓人帶去東宮。”
楊瀟贊同地點點頭,道:“他說的沒錯,詔獄確實不是主子該去的地方。”
林西好笑地說道:“在你們心裏,我就這麼不頂事?”
“主子只需站在陽光下,受萬民敬仰,這種腌臢的地方,腌臢的事交給我們便可。”
焦戰說話時,直視林西的眼睛,語氣是那麼的鄭重其事。
楊瀟怔怔地看着焦戰,重新審視面前這個優秀的男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移開目光,在心裏徹底認同了焦戰的存在。
林西也有那麼一瞬被震撼到,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看着他會心一笑,道:“既然是夥伴,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該一起面對。林國的將來,我們共同創造,所有的榮譽,我們共同尊享,這纔是我所希望的。”
楊瀟雖然心中感動,卻神情嚴肅地說道:“主子,您這麼說,屬下心中感動,但君是君,臣是臣,永遠不能混爲一談,否則終將天下大亂。”
焦戰贊同道:“楊瀟說的極是。自古君臣有別,主子可以重用,可以封賞,可以給予榮耀,卻不能君不君,臣不臣,這是大忌。”
自決心輔佐林西后,焦戰便沒了僭越的心思,一直恪守身爲臣子的本分。
林西雖然聰慧,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便是太過感情用事,這於一國君主而言是大忌,自古君王皆冷心冷肺,並非他們不想擁有感情,只是他們所在的位置,致使他們的感情摻雜了太多的東西,註定成爲孤家寡人。
不,林西不同,至少有他。
林西看看兩人,笑着說道:“你們放心,我都明白。”
西山山腳,零一按照約定時間,來到了茅草屋外,他知道沒有人會來拿錢,這銀票和他一樣,不過是走個過場,而他這齣戲,就是演給藏在某處的高鑑看的。
零一摸了摸懷中的東西,擡腳走進了茅草屋,將銀票從懷中取出,放進桌上的木盒內,只是在蓋上盒子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他連忙拿出銀票,除了上面是一張一百兩銀票外,其他全是白紙。
零一的臉色頓時變了,隨即想起街上遇到那件事,從他拿到銀票到現在,只有胡憲宗近過他的身,也就只有他有調換銀票的可能。只是胡憲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又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銀票掉包。
不論哪裏出了問題,銀票都被人掉了包,十萬兩銀票可不是小數目,以林肆多疑的性子,難保不會懷疑他監守自盜。若此時他轉身離開輕而易舉,自此後浪跡天涯,過逍遙自在的日子。不過這樣就算默認了監守自盜的罪名,那他將揹負背主的罵名,遭到無休止地追殺。
若將此事如實告知林肆,在胡憲宗和他之間做選擇,林肆會選誰?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個殺人的工具,而胡憲宗則是能助他登頂的謀士,殺人工具易得,而謀士卻難求,況且他也不能確定胡憲宗就是拿走銀票的人,所以林肆十有**會選擇胡憲宗,而放棄自己。
想來想去,若是想活下去,那就只有離開一途,他相信以他的武功,想要殺他沒那麼容易,更何況他了解林肆太多祕密,若他將這些祕密告訴皇上,說不定還能得個一官半職。
打定主意的零一,重新將那些假銀票放進盒子,轉身離開了茅草屋,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高鑑帶着人就守在茅草屋附近,眼看着零一離開,耐着性子在草叢裏蹲了約莫半個時辰,突然一支利箭射來,嚇得高鑑一打滾,險險躲了過去。
身後的差役反應過來,連忙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高鑑揮開擋在身前的差役,冷厲地看着利箭射來的方向。
“大人,這箭上有字條。”
高鑑轉身看了過去,將差役手裏的字條拿了過來,上寫道:“不守信諾,等着收屍吧。”
高鑑憤怒地將字條攥緊,揚聲說道:“給我搜!就算把這裏給我翻過來,也要找到真兒,找到那些該千刀萬剮的賊人!”
“是,大人!”
高鑑帶來的差役四下散去,只留了兩個在身邊,他們點燃火把,跟着高鑑朝茅草屋走了過去。
來到門前,高鑑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兩名差役,他們對視一眼,一起來到門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茅草屋的門。
待確定裏面沒人後,這纔來到高鑑身邊,道:“大人,裏面沒人,只有這麼一個木盒。”
高鑑將木盒接了過來,打開後發現了裏面的銀票,不過再看到底下的白紙後,臉色變得鐵青。
“欺人太甚!”
高鑑轉身就走,騎上馬匹,氣勢洶洶地來到肖王府。
衛平見高鑑臉色不對,連忙說道:“高大人,您來了,王爺正與胡先生議事,您到正廳等候,奴才這就去通知王爺。”
高鑑一把揪住衛平的衣領,道:“王爺在何處?”
高鑑這滿臉的殺氣,嚇得衛平不輕,道:“高大人,王爺正與胡先生在書房議事。”
高鑑一把推開衛平,大步走向書房。
衛平被推得一個踉蹌,顧不得其他,慌忙追了出去。
“高大人,這裏是王府,您不能亂闖!您到正廳稍候,奴才這就去請王爺。”
高鑑被氣得不輕,一介文官,走出了武官的架勢,將衛平推得差點摔個跟頭。
來到書房門口,高鑑二話不說直接上前,被門口守着的內侍攔了下來。
“書房重地,沒有王爺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王爺可在裏面?”
“回大人,王爺不在。”
高鑑轉頭找衛平,發現他已經沒了蹤影,隨即又回過頭來,道:“王爺在何處?”
“王爺這個時辰應該在王妃院子裏。”
“好,很好!”
雖然綁架是場戲,但高鑑還是忍不住代入其中,但凡一個愛女兒的父親,看到這樣的渣男,都很難忍住不發飆。
高鑑被氣得腦袋嗡嗡作響,恨不能現在就拿把劍了結了林肆,只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要想讓林肆徹底翻不了身,還要繼續忍下去。
忍他個香蕉大芭拉,這要是還能忍,他就不是高鑑!
高鑑雖然生氣,卻沒有去後院,高真兒可以去,因爲她是女子,但高鑑不行,若真的去了,就變成他理虧,他不傻,不會幹這種蠢事。
高鑑哪也沒去,就抱着木盒站在書房門口。
衛平被推倒以後,明白他根本攔不住高鑑,便爬起身急衝衝地去了周梅兒的院子。
晚飯後,周梅兒便提出和林肆一起沐浴,林肆自然沒有拒絕,在周梅兒的一番撩撥下,林肆正打算更進一步,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他煩躁地吼道:“滾!否則死!”
衛平心裏一緊,連忙喊道:“王爺恕罪,是……是高大人來了,他氣勢洶洶,好似有大事發生,奴才攔都攔不住!”
林肆聞言好似被潑了一盆涼水,擡頭的**又壓了下去。
周梅兒見狀善解人意地說道:“王爺,正事要緊,只要王爺願意,梅兒永遠在這後院等着您。”
林肆的眉頭舒展,湊上前輕咬她的耳垂,道:“王妃可要等着我,本王去去就來。”
周梅兒嚶嚀一聲,嬌嗔道:“王爺,您都要走了,還要撩撥梅兒,真是壞死了!”
林肆剛剛壓下去的**,頓時有擡頭的跡象,他連忙起身出了浴池。
“來人,給本王更衣。”
秋兒和冬兒相互對視一眼,卻沒人敢動彈。
“王爺,您的身子,梅兒可不想讓別人看了去,還是梅兒爲您更衣吧。”
周梅兒說着從浴池裏走了出來,晶瑩剔透的水珠,在燭光下閃着光,從她白皙柔嫩的皮膚上滑落,讓人忍不住順着它的方向看下去,傲人的□□,纖細的腰肢,筆直的雙腿,以及小巧可愛的玉足。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林肆一把攔住了她的身子,在她tun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十分的響亮。聽到這聲音,林肆更加興奮,而周梅兒卻羞紅了臉。
“王爺,別鬧,正事要緊……”
高鑑在書房門口等了一個時辰,林肆依舊沒有出現,他平靜地將盒子交給書房門口的內侍,道:“轉告王爺,若不想救真兒,高鑑不強求,不必把高鑑當成傻子,拿一堆白紙當銀票。真兒若有個三長兩短,高鑑只當她命薄,以後高家和王府兩不相干。”
內侍聽傻了,雖然他們只是王府的下人,卻也知道高鑑對於林肆的重要性,連忙勸道:“高大人,奴才不太清楚具體發生了何事,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衛管事已經去請王爺了,您要不再等等?”
“高鑑雖然人微言輕,到底有幾分尊嚴,便不打擾王爺了,以後也不會再打擾。”
高鑑沒再多說,轉身就走,正所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高鑑出了王府,已經是三更半夜,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當初他怎麼就覺得林肆有九五之相,簡直可笑,可笑至極!
高鑑直接回了布政使府,不過並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去了高真兒的院子。
院門外守着的人一看是他,連忙打開了門,行禮道:“奴才參見老爺。”
高鑑應了一聲,邁步往裏走,來到臥房門前,頓住了腳步。
值夜的春兒連忙行禮道:“奴婢參見老爺。”
高鑑輕聲問道:“真兒可是睡了?”
“回老爺,小姐已經睡了。”
“晚飯都吃了些什麼?”
“小姐許是沒胃口,晚上只喝了點燕窩粥,別的什麼都沒喫。”
高鑑哪能不明白高真兒的心思,這次不僅受了驚嚇,還傷了心,沒那麼容易想開。
高鑑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好生侍候着。”
“是,老爺。”
高鑑轉身出了高真兒的院子,這才疲憊地回了臥房。
肖王府內,高鑑都已經走了,林肆才慾求不滿地從周梅兒院子裏出來。
衛平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被迫聽了回語音直播,因爲心裏有事,他並沒有因此起什麼旖旎的心思,反而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慢。好不容易熬到裏面那位主兒消停下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衛平的心是真的躺平了,就以高鑑剛纔的表現來看,估計現在就是點了的火藥桶,已經炸了。
兩人來到書房門前,並未看到高鑑的身影,林肆眉頭一皺,道:“高大人呢?”
抱着木盒的內侍答道:“回王爺,高大人已經走了。他讓奴才將這個木盒轉叫給王爺,還有幾句話讓奴才轉達。”
衛平連忙將木盒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以爲是銀票,可拿出來才發現,除了第一張是銀票外,裏面全是白紙。
林肆一怔,臉色變得難看,問道:“他都說了什麼?”
“高大人說‘轉告王爺,若不想救真兒,高鑑不強求,不必把高鑑當成傻子,拿一堆白紙當銀票。真兒若有個三長兩短,高鑑只當她命薄,以後高家和王府兩不相干。’”
“零一呢?”林肆此時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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