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雙修嗎。
白日至。
躲藏一晚的修士與妖魔鬼怪們終可以活動。
妖魔四散而逃,而修士更爲在意魂燈的下落,紛紛冒險留在惡鬼禁地中尋找新的線索。
但無論誰,在經過南遙牢房門前時都會停下步子觀賞一番——
鬼王被嚴嚴實實地綁在牢房門口,頭上甚至還『插』滿了花,碩大的身體上着“兄弟們救我”五個鮮紅的大字。
場面十分催人淚下,讓過路人都忍不住停下來致敬。
南遙嫌鬼王罵人罵得太大聲,非常貼心地讓唐少凌堵住它的嘴。
堵住嘴之後的鬼王:“唔唔!”毒『婦』!
魔童問:“孃親,它現在在說麼?”
南遙『摸』了『摸』魔童的腦袋:“它在誇爲娘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鬼王:“?”
唐少凌狗仗人勢地堵住鬼王嘴之後,非常殷勤地跑到南遙面前搖尾巴:“南遙姑娘,等會到黑夜你還打得過他嗎?”
“應該打不過的。”南遙說。
其實果只一隻鬼王,她應付起來並不難。
但鬼王的□□們若融合在一起,誰都不知道實力究竟會膨脹到何的境地。以此刻,南遙倒不能將話說滿。
更何況一個隊伍裏原本兩個掛,現在其中之一的掛『逼』謝悼還強行下線了。
唐少凌大驚失『色』:“那我們怎麼辦?”
“沒關係。”南遙早就想好了對策,“我跑得快。”
唐少凌:“可我跑不快。”
南遙:“保重。”
一臉挫敗的唐少凌蹲在角落裏抱着黃痛哭,哭着哭着,就把自己剩下的幾個掛件隊友們哭來了。
蕭無寂一行人看見牢房門口掛着的可憐鬼王,在短暫的沉默後就提步走了進來。
習慣了。
無論南遙做出麼驚世駭俗的舉動他們都不會震驚了。
不僅此,蕭無寂甚至還能沉下心來理智分析:“果白日真的鬼來救這個□□,那一定『色』欲。”
柳之涯:“這個詞我很懂。”畢竟媚修。
蕭無寂看他一眼:“不,雖說聽上去挺上不來臺面,但其實『色』欲鬼王裏最強的一位。其餘□□在心智上或多或少都會些缺陷,只它的心智最爲成熟縝密,而且格外擅長……逐個擊破。”
這麼一聽,的確個難纏的對。
但唐少凌此刻更好奇其餘人昨晚到底何應對那些鬼王的。
蕭無寂說:“我昨晚碰見的應當暴怒,這隻鬼王的破壞『性』與攻擊『性』極強,但好在並不專注。”
正當蕭無寂身陷囹圄時,通過傳言符得知雲問月就在自己附近,且她正在同一只名爲妒火的鬼王周旋。
他們想到,這兩隻鬼王『性』格相沖,若能讓其發生摩擦自相殘殺,那麼豈不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二人將兩隻鬼王引到一起後,看了一晚上的鬼王互掐。
掐到後半夜兩隻鬼總算反應過來不對,但爲時晚,天經矇矇亮。它們只得重新退回禁地深處,養精蓄銳。
而祁故淵遇到的鬼王貪婪。
他說:“你們知道,我很錢。然後我就說給你一千靈石你一炷香之內不能殺我,那個鬼王就同意了,我就不停一千一千地給,給了一夜靈石之後天亮了它就走了。”
“?”離譜。
但顯然,更離譜的在後頭。
柳之涯說:“我當時在睡覺,然後鬼王唰地出現在門口,它說要我快滾出來給它喫掉,我說我懶得出去不然你進來,它說它懶得進來要我出去。我們兩個就懶着誰都不動,然後一夜過去後天亮了它就走了。”
幾人陷入沉默。
一時之間,因爲認認真真做題而耽誤一晚上時間,此刻被綁在牢房門口的鬼王顯得格外正常了起來。
突然,地動山搖。
地面裂開無數道同蛛網般的痕跡,鬼獄正在逐漸崩塌,黑氣從縫隙中涌了上來,伴隨着萬鬼的哀嚎和巨大的靈壓,震得幾人頭痛欲裂。
“不好!”蕭無寂喊道,“這裏要塌了!”
這股靈壓帶着『逼』人的殺氣,南遙能夠感覺到這力量中朝自己奔涌而來的殺意,以及一熟悉的氣息——殺戮之氣。
黃躲進她的玉佩中,但還不忘傳音入耳:[衝你來的。]
南遙當然清楚。
她轉頭看向身後還在石牀上眉目緊鎖的謝悼,雙交叉而握,腰間紫鈴閃爍,無數咒符從她身上飛出,環繞在謝悼周圍,形成一道防護屏障。
“可值錢了這些符咒。”南遙聲地說,“睡醒之後可不準敲詐我啊。”
地府中,謝悼聞聲,擡了下眼睫。
的確,按照這崩塌的異象來看,果沒人給自己設下防護屏障,沒神魂的軀殼會被砸的千瘡百孔。
可她又何必耗費心思多此一舉?
自己不會死,她知道。
地面塌陷,無數石塊朝着南遙身上砸來。
失重。
不僅僅鬼獄崩塌,好像連帶着腳底下的地面被打通了一般,那劇烈的靈壓朝着南遙撲面而來,將她重重砸入地底。
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過了多久,水滴砸在南遙的背上。冰冷的觸感逐漸拉回她的意識,她稍稍一驚,緩緩睜開眼。
“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
南遙撐起身,覺得全身上下骨頭都在痠痛。一擡頭,發現不知身處何處,只看見周圍皆廢墟與斷壁殘垣。
謝悼朝着她走過來,伸出拽住她的胳膊:“想讓我揹你還抱你。”
南遙看着面前的謝悼。
一模一樣的氣息,一模一樣的聲音,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含着些笑,像在開玩笑般的帶着些輕挑。
不對勁。
這人不對勁。
南遙說:“既然讓我選的話,我可以騎在你脖子上嗎?這樣顯得我很面子。”
“……”
在短暫的沉默後,謝悼不但不惱,反而低低笑了起來。他彎下腰橫打抱起南遙,在她耳畔廝磨般的說:“乖,抱你,好不好?”
南遙:?
謝悼繼續說:“剛纔你胸口好像受了些傷,需不需要我幫你『揉』一『揉』?”
南遙:?
謝悼嘆了口氣,低下頭看着懷中的南遙,聲音低啞溫柔:“怎麼?哪裏不舒服?”
南遙:“放我下來。”
…這玩意一定不謝悼。
別的都不說,開口沒提收錢的謝悼都不正經謝悼。
南遙稍加思索,覺得惡鬼禁地裏這麼閒得無聊玩cosplay的鬼大概只鬼王,但其他鬼王都夜間才能出來活動,以經過她精密的分析——這玩意大概率那個叫做『色』欲的鬼王。
南遙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麼『藥』,但她剛纔試探了一下,發現沒辦法探知出這位鬼王的實力。這就說,它的力量很可能在自己之上。
那麼眼下的情況,貿然攤牌顯然不麼好主意。
以南遙準備演一下。
南遙立刻開始裝柔弱:“謝悼哥哥,你真好。”
窺神鏡前,全體修士們都炸了。
地府裏謝悼中的茶杯炸了。
最氣定神閒地反而冥王,他拍着大腿笑道:“看着自己的模樣說出這些溫情的話,不很趣?”
謝悼眸『色』未改。
只那地府鎖鏈拔地而起,似乎感應到他想要掙脫地府控制一般,一圈一圈纏繞上他的胳膊,然後鎖鏈末端深深扎進地底。
冥王對這些異樣視而不見:“還沒到你可以離開的時候。”
而祕境內——
南遙和‘謝悼’掰扯再三,終成功從他懷中跳了下來,抱改爲背。
任她何絞盡腦汁,都想不通爲何這隻鬼王選擇化作謝悼的模樣來找自己。難道他覺得謝悼的樣子會讓自己更加掉以輕心一些嗎?
‘謝悼’溫聲問:“昨日我昏『迷』不醒,你何從那鬼王下脫身的?”
“知識就力量。”南遙回答道,“因爲我很文化。”
‘謝悼’輕笑幾聲,語氣充滿柔和:“昨夜我重傷,不曾想差讓那羣該死的鬼王傷害到你。想來他們現在必然在鬼王殿調養歇息,不我去將這些畜生一網打盡,來替你報仇雪恨,何?”
南遙可聽不得這話,她立刻同一朵嬌弱的白花一般抽泣:“不,我不允許你這麼說鬼王。它們不過身不己只想喫幾個人的可憐鬼罷了,你怎麼可以用這麼過分的詞形容他們,好過分,我心刀割。”
兩人陷入沉默。
鬼王:我不被看穿了?
南遙:我不演過了?
南遙準備亡羊補牢:“既然這樣我準備邊心刀割邊將這羣鬼王碎屍萬段,但我不太忍心你孤軍奮戰,以等我們湊齊同伴就趕快出發吧。”
“你說得對。”
‘謝悼’的聲音依舊溫溫和和的,但他沒走幾步路,突然單膝撐地,額頭上大滴大滴冷汗滲出,聲音些發虛:“糟了。”
然後,他便咬牙沉默不語,似乎等待着南遙發問。
南遙:我不問。
南遙:我看誰先忍不住。
最終還‘謝悼’沒忍住,他似乎在忍耐着麼痛苦,低啞的嗓音中帶着些難忍:“我的舊傷又犯了,耗損的神魂還沒能完全修補成功,恐怕無法再保護你了。”
“既然這樣。”南遙拍了拍‘謝悼’的頭,非常可惜地說,“那你就找個地方睡覺吧,我先走了。”
“…”這女的怎麼回事?
她昨天晚上和這個叫做謝悼的男人都差神魂交融了,怎麼一覺醒來翻臉不認人?
‘謝悼’不服輸,他繼續道:“南遙姑娘,再這樣下去,我可能無法活着走出惡鬼禁地了。”
“真的嗎?”南遙遺憾道,“你好可憐。”
‘謝悼’說:“不過,果南遙姑娘願意同我雙修的話,倒可以救我一命。只…哎,果南遙姑娘想要棄我不顧,我毫無怨言。”
南遙:…
南遙:別說救不救的了,你用謝悼的臉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四捨五入你現在就經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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