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245節 作者:未知 辛興宗又看了看城牆上的守軍,眼珠轉了轉,又道:“你等也不必全去,辛甲、辛丑、辛酉、辛丁四個,引一千會廝殺的,這般這般,如此如此。” 他所點出的四個,都是他辛家家將,跟隨其父多年,如今都在軍中做都頭、虞侯等職。 四個聞言,頓時露出失望神色,卻也不敢違令,各自領人去了。 其餘衆將亦領各自人馬,四散而去,片刻間,村坊中火光四起,哭嚎聲、尖叫聲、求饒聲、狂笑聲混作一片,辛興宗如聞仙樂,縱情長笑。 歷天閏把守東面城牆,親自坐鎮居中的清泰門,這慶春門的守將,乃是“砍頭郎君”晁中,此刻拄着一條鬼頭大刀,沉着臉望向城外亂象。 麾下小頭目憤憤然道:“晁飛將,你看這些官兵,倒比我們造反的還狠!我們昔日進杭州,殺戮都無這般慘烈。還有那個宋將,如此狂妄無備,我等出去殺他一場如何?” 晁中順着他所指看去,果然辛興宗下了馬,就在一棵大樹下坐着,周圍只有十餘個衛士。 心中動了動,慢慢搖頭道:“不可!方纔大太子派人通傳各門,你不曾聽到?司元帥都遭了敗績,若有再敢出城浪戰的,定斬無赦。” 那小頭目聽了,不住嘆息,望着城外官兵施暴,恨得把腳連跺。 忽聽身後有人沉聲道:“你家少教主的將令,卻不曾傳到我手。晁兄弟,你自顧守城,且開門讓我梁山兄弟去廝殺一遭,好歹爲杭州人出口惡氣。” 晁中迴轉頭,卻見曹操凝視着城外慘象,面沉如水,語氣不容辯駁:“我不讓你爲難,回頭自會和少教主說明,他是我的兄弟,這個面子,必然給我。” 晁中吸一口氣,點點頭道:“官兵勢大,諸位兄弟多多小心!” 原來曹操這幾日,白日裏隨方天定視察城防,夜裏便獨自苦思,如何方能不露聲色的使他速敗,又如何儘量保全明教實力。 今日聞官兵攻城,當即點齊人馬,以待時機,不料正見辛興宗縱兵劫掠,心中一動,暗想道:我打着梁山旗號來援,卻不可墜了梁山威風,這股西兵無法無天,正好先借他立威,後面杭州再失,便不損我等顏面! 當下喚了一衆兄弟,竊竊低語道:“他兵馬衆多,你等出戰,決不可戀戰陷入重圍,只如此如此,再這般這般……” 安排已畢,晁中令人開城門、放吊橋,五員戰將領着數十名騎兵、百餘名弓騎,馳騁而出。 哪五員將?唐斌唐將軍,史進史大郎,陳達和楊春,樊瑞樊魔王。 辛興宗見一彪騎兵急奔他而來,不驚反喜,起身上馬,指着大笑道:“反賊,中我算計也!耶?是你們!” 卻是看清了唐斌、史進面貌,史進殺他二弟,唐斌刺他一矛,頓時傷口、心頭齊痛,咬牙切齒道:“拿住你們,都細細剮碎。” 話音未落,旁邊一個衛士掏出牛角,嗚嗚吹響,頓時四下房舍裏,數百人吶喊殺出。 辛興宗見了不喜反驚——他明明埋伏了一千人,算計着萬一敵將見自己落單,冒險殺出,便以伏兵打他個冷不防,說不定還能趁機搶城,然而此刻衝出來的戰兵,怎麼看也不過四五百之數,四大家將,亦只有辛甲、辛丑亮相。 卻不知人不患寡、唯患不均,別的袍澤,都去劫掠,偏這一千人留下做伏兵,心中豈有甘願的?四個家將暗自協商,都道北門關一戰,賊兵必然喪膽,哪裏敢輕出?不如大家輪流去劫掠一回,也不枉數千裏迢迢,來這江南廝殺一遭。 總算辛家治兵還算嚴謹,好歹留了一半人下來。 熙河兵中,亦有騎兵,只是不便埋伏,都去劫掠了,這裏涌出的卻盡是步卒,唐斌遠遠喝聲放箭,弓騎們紛紛挺拔腰背,一陣箭雨,射翻二三十人。 就這一陣箭,伏兵們動作稍慢,不曾來及列陣,史進、唐斌,並肩殺入,三尖刀點鋼矛雙雙舞起,當即殺翻一片。 辛家兩個家將大急,拍馬來戰,楊春陳達奮勇上前,戰不幾合,將二人斬於馬下。 辛興宗若是無傷,憑他家傳魚尾斧,還能掙扎一二,此刻肩膀處裹得老高,甲都不曾着,還有甚麼念想?扭頭便逃,身邊衛士更是把牛角嗚嗚狂吹,召喚大部來援。 好在那些西兵雖被衝亂,眼見主將危急,也都奮力交戰,道路又不甚寬廣,史進殺得人頭滾滾,一時也近不得辛興宗身前。 辛興宗扭頭看去,心下稍安,如今城外都是童貫大軍,他料這些反賊也不敢深入追他,況有那些分散出去劫掠的兵馬,聽見號角聲急,各自迴歸,待聚得人多,說不得直接一記反殺,便爲自己和老二報了血仇。 正得意之間,眼神忽然一凝,卻是看見亂軍從中,一條烏龍升騰而起,龍背之上穩坐一員青面獠牙神將,右手提一柄鐵錘,左手就馬上扯頭髮提起一將,就半空中直飛過來。 這個場景,嚇得辛興宗失聲大呼:“啊呀,這是什麼妖法!” 半空之中,樊瑞疼得大叫:“啊呀,哪裏不好扯,扯我頭髮作甚!” 轉眼之間,已至頭頂,樊瑞忍痛含淚,手起丟出銅錘,將辛興宗砸翻馬下,忙不迭收了神通,抽出那口混世魔王劍,架在辛興宗頸上:“叫他們都停手,不然先斬你這顆驢頭!” 史進、唐斌看見遠處這一幕,都不由驚呼:“樊兄道法,竟然精進如此!” 他們不曾參與扶桑之役,自不知這位“必大將”神將機緣湊巧,先後飽餐了安倍家傳承多年的白虎、騰蛇、朱雀三大式神,神通早已一日千里,臻至煉虛爲實也。 這正是:混世魔王道法精,陣中且任我遨行。飛騰陸地拿敵將,樊瑞南國享大名。 第439章 興宗冒死破杭州(上) 樊瑞寶劍架起,勒令辛興宗投降。 辛興宗把心一橫,暗暗咬牙:我老辛家世代將門,深受皇恩,除非到那無可奈何之境,否則又豈肯輕易降賊? 於是努力擠出諂媚笑臉,炒豆一般飛快說道:“仙長神通,真個冠絕世間,辛某佩服之至!仙長或許不知,當今官家尊崇道術,似仙長這般高術,若肯替朝廷效力,千金賞萬戶侯封妻廕子,豈在話下?小將不才,情願一力保舉引薦……” 話沒說完,樊瑞大笑,手上略微加力,頓時割破頸部皮膚,辛興宗無可奈何,放聲尖叫:“衆兵將聽我號令,都速速放下兵器,退避三裏。” 那些兵將神色複雜,卻也不敢違背了將令,只得紛紛退後。 史進等哈哈大笑,一涌而至,提了辛興宗橫在鞍前,回馬呼嘯而去。 辛家家將辛酉、辛丁領兵奔來,望見主將遭擒,肝膽俱裂,大叫道:“如何便放他走路?陷了主將,乃是大罪,都隨我去救將主。” 四下西軍人馬聚攏起來,亂哄哄便追了來,史進等理也不理,只顧走路。 及至吊橋前,左有李逵、鬱保四、太湖四傑,右有劉唐、三阮,各領百餘人,讓過史進一行,齊齊殺向追兵。 李逵無衣一身輕,大踏步衝鋒在前,辛酉把長斧欲劈他時,早搶入懷中,手起斫斷馬腳,那馬撲地便倒,攧下辛酉,一斧剁去腦袋。 辛丁要爲同伴報仇,不料鬱保四斜刺裏撞出,吶喊一聲:“啊呀,玉帶圍腰!”大斧揮去,攔腰把辛丁砍爲兩截。太湖四傑跟着上來,漁叉、朴刀舞起,緊緊護住李逵左右。 那邊劉唐亦殺翻兩員偏將,阮氏三雄各持苦竹槍,扎翻十多人。 這十個大蟲發威,麾下戰卒們趁機匯合,列盾成牆,都拿肩膀死死抵定,不叫西軍涌入,後面長槍手只顧亂戳,弓騎們亦勒住了馬,就在橋頭開弓四射。 他雖只三四百人,吊橋能有多寬?衝在前面西軍,只覺槍來如林、箭落如雨,哪裏立腳得住?稍稍往後一退,刀盾手趁機撤盾,撲上來揮刀便剁,殺得仰翻一片,待後面官兵涌上,他往回一縮,依舊是盾牆如山。 如此反覆幾趟,自家一個不曾折損,生生殺翻了三四百西軍,幾個偏將見不是頭路,連忙引軍退後,欲重新列成陣勢,與他再戰。 李逵這夥卻早受了曹操囑咐,只要阻敵,不許爭功,如今見殺退敵人,果斷見好就收,呼啦一下盡數撤回,城上方臘軍忙忙將吊橋扯起,看得熙河兵目瞪口呆。 慶春門守將晁中,看得連連叫好,卻是不曾想道梁山好漢如此善戰,竟然萬馬軍中,生擒官兵主將而還。不由喜得眉飛色舞,連聲道:“好本事,好本事!‘北天王’的兄弟果然名不虛傳。” 又對曹操獻策:“不若小弟在城頭搭個臺兒,衆目之下,活剮了這捉來的官將,一來替城下百姓報仇,二來滅他官兵的威風。” 可憐辛興宗剛被提溜上城牆,正聽見這番言語——他從軍之初,便聽老父教誨: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因此對於死在陣上,多少都有心理準備,卻是哪裏料到竟然還有遂剮之厄? 一時間骨軟筋酥,汗珠子、淚珠子滾滾而落,想要開口求饒,張了張口,沒半絲音聲。 你道如何?卻是唬得舌頭都僵直了。 卻見一個矮矬身影,背對着他,呵呵笑道:“晁兄弟這番計較,倒也不錯。然而獨剮剮不如衆剮剮,剮他一個,能有幾分看頭?且押下去關着,待多捉他幾個大將,整整齊齊一發兒剮了,豈不壯觀?” 晁中連連點頭:“宋兄好計策!最好連童貫也捉了。” 曹操大笑,望後襬擺手,史進心知其意,喚了幾個有力的戰卒,一條索子捆了辛興宗,押着下了城樓。 老曹這才轉過身,看着辛興宗顫顫巍巍背影,眼神複雜,明滅不定。 他這慶春門打得輕鬆,其餘四個城門,卻是激烈苦戰,各自損傷都是不小。 直至日影西移,童貫見久攻不下,又得知折了辛興宗,嘆息一聲,鳴金收兵,圍着杭州紮下四座營盤。 東邊乃是環慶兵,還有熙河兵的參軍敗將,沿着錢塘江紮營,西邊西湖外乃是鄜延兵,南邊鳳山上是涇原兵,東面是童貫親臨,怕他夜裏偷營結寨,依舊退回運河北面老營,又派人馬守住河上幾道橋樑。 不說童貫在中軍大帳責罵諸將無能、官兵懈怠,亦不說方天定血戰半日,回王府當着衆人,又把司行方大罵一通,只說辛興宗關押在杭州大牢裏,惶惶恐恐,生怕又被他們捉了幾員官將,一起號令碎剮。 這牢房又髒又臭,辛興宗獨自一人關在一間,不住運氣——倒不是他有氣功,能夠掙斷繩索,而是要醞釀勇氣,鼓勵自己咬舌自盡,以免零零碎碎受苦。 然而好幾次牙齒咬在舌頭上,血都沒出一滴,就連忙收了力,這才曉得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從容就義,談何容易。 就在他繼續醞釀之時,忽然聽得牢籠外傳來一個低沉聲音:“你說官家愛道術,此話是真是假?” 辛興宗先是一驚,扭頭看去,卻見一豆昏黃黯淡的燈光,正映着一張熟悉面孔,卻是日間陣前施法召喚神將,飛縱來將他生擒的仙長! 他愣了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對方的問話,頓時一陣狂喜,連連點頭:“小將豈敢欺瞞仙長?當朝官家乃是上帝元子、長生大帝君下凡,政和七年受了道令院冊封,號‘教主道君皇帝’,又置道階廿六級,凡有道之士,皆賜號先生、處士等,秩比中大夫至將仕郎。仙長可知林靈素?此人乃神霄派教主,能行五雷法,官家賜號通真達靈先生,令各州縣廣建神霄宮,權柄滔天……” 他話沒說完,便遭樊瑞打斷:“這般說來,這個林道士已是魁首人物,樊某又非他神霄派的人,若去京中,豈不遭他打壓?” 辛興宗愈發歡喜,連忙道:“決計不會!依小將看來,這正是仙長的緣分,仙長道是爲何?卻是這位林教主得勢後太過狂傲,得罪了許多人,本來仗着官家信重也還無礙,偏偏去歲京都洪水,官家令他登城施法退洪,做了數日法事不見功效,遂請太子面水四拜,當夜洪水退盡,京城百姓皆仰頌太子聖德,卻是犯了官家忌諱,將他斥歸故里——如今官家身邊,正缺仙長這般人物,仙長若出,必爲天下道門之領袖也。” 樊瑞聽了面現喜色,繼而遲疑道:“可是……樊某昔日曾在芒碭山落草,後來遭了梁山脅迫,山寨被他吞併,那晁蓋與方臘乃是齊名大賊,我這出身,豈能入得天子階前?” 辛興宗把頭猛搖:“大丈夫時運不至,一時棲身草莽,這能算得甚麼?莫說仙師,便是晁蓋那廝,若有驚人神通,願意投效官家,官家又豈會不納?仙師卻是想得短了。這樁事情,只要有得力大臣推薦,必然能夠成功。” 樊瑞有些焦躁,低喝道:“江湖中好漢,樊某識得百千,朝廷中的大臣,吾去何處結交?” 辛興宗聞此言,心花怒放,咳嗽一聲,擺出一副義不容辭的顏色,慨然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仙師不要小看了小將,小將辛興宗,出身西軍將門,家父官居三品,與童樞密乃是莫逆之交,童樞密是天子近臣,視小將爲自家子侄,若是小將推薦,自可萬無一失。” 樊瑞心中一樂,眼神卻是冷冰冰盯着他:“樊某難道是你能哄騙的?你遭我毒手,淪爲俘虜,又豈肯真心爲我出力!呵呵,你要藉機害了樊某,難道我看不出?” 辛興宗連連搖頭,忿忿道:“仙師如何這般小覷我?” 遂把眉頭一皺,做出推心置腹模樣:“大丈夫不打不相識,小將今日雖遭了仙師手段,心底卻是由衷敬佩,若蒙仙師不棄,情願拜爲弟兄!待仙師在官家面前成了紅人,念在兄弟之情照拂小弟一番,小弟豈不是也要飛黃騰達?此事你我兩便,若是不信,辛某發個誓言你聽。” 掙扎着跪起身,滿臉毅然神色:“辛某今日指燈爲誓,要同樊仙師結爲真心弟兄,榮則俱榮,損則同損,此心若是不誠,叫我、叫我……” 他本想說叫我死於萬箭之下,隨即一想此人用妖法害我,此仇如何不報?況且他這野路子,也入不得官家之眼,辛某乃是出兵放馬的人,若是應了誓言不是耍子…… 一時心念電轉,卻發了一個牙疼誓:“叫我化爲豬羊,被人紅燒清蒸。” 樊瑞死死盯着他,似乎要辨別他誠意真假,直看得辛興宗發毛時,也才點了點頭,眉目舒展,微笑道:“辛兄不愧將門子弟,果然一步十算——呵呵,且不說日後飛黃騰達,便是如今,也免了你碎剮之禍!小道既要借辛兄的路走,自然先要放辛兄一條路走。” 辛興宗連連點頭笑道:“小小心思,豈能瞞過樊兄慧眼?” 兩個相視大笑,心中同時喜道:“蠢材,中我計也!” 笑罷,樊瑞攤開左掌,右手捏個訣,就掌心裏畫個開鎖符,把那鎖頭一拂,噹啷一聲,鎖頭自家跳開,樊瑞拉門而入,摸把短刀,割斷繩索,就手將刀塞入對方掌中:“辛兄沒了兵器,先把此刀防身!” 辛興宗一刀在手,心中登時安定許多,卻聽樊瑞絮絮叨叨,說出一番話來。 這正是:意真情假鬥舌才,臉笑心黑懷鬼胎。脫鎖放得惡犬去,欲牽童貫破門來。 第440章 興宗冒死破杭州(下) 樊瑞低聲道:“我方纔細思,自家畢竟擔個賊名,若是將來官家問起,多少是個短處。況且你我既然結爲兄弟,今日拿你,怕是有損威名,豈能不加補償?” 辛興宗聞言心中一跳,不由熱切起來:“哥哥這般說話,必有定計,小弟洗耳傾聽。” 樊瑞冷冷笑道:“我在梁山麾下,已是迫於無奈,卻又派我千里迢迢來替方臘打仗。呵呵,方臘這幹鳥人,同我有何交情?倒不如賣了他們,送於兄弟做個人情——原來兄弟你今日並非失機,而是與我本有舊交,恰好陣上相見,故意賣陣,乃是爲國家份上,甘冒奇險入得杭城,以便裏應外合,兵不血刃奪這城子。” 辛興宗越聽眼睛越瞪得大,一顆心怦怦亂跳,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小弟世受國恩,爲國家何惜冒死?也多虧了樊家哥哥義薄雲天,肯念你我當初義氣……只是如何裏應外合,才能兵不血刃奪他這城?” 樊瑞呵呵笑道:“方臘麾下,都是草寇,懂什麼戰陣廝殺?他這城子看着難攻,在樊某眼中,破他易如反掌也!你且聽好——”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