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327節 作者:未知 第557章 旋風無聲征塵漫(中) 卻聽李雲嘆道:“大官人的叔叔,因不甘官軍無故抄家,同他領頭的軍官爭競幾句,遭那廝一刀殺死,他續絃的娘子,亦捉入兵營裏,黃知府曉得大官人乃是武大哥的知己,聽聞此事,慌忙去求見童貫,童貫先推不知,後來問得急了,便說你叔叔私通遼國,黃知府辯解了幾句,反喫他老大一個耳刮子,打得飛出帳去,至今臥牀難起……” 說到這裏,李雲目露悲憤之色:“及次日大軍開走,柴皇城那娘子赤條條的,獨自走到馬頰河邊,投水死了,卻是黃知府令人打撈起遺骸,和你叔叔一處收斂了。急派人來曾頭市,叫儘快通知了大官人,問你可曾得罪過童貫,卻要千萬小心他尋你的錯處。” 柴進聽罷,悲憤欲絕,大哭道;“金枝玉葉,鳳子龍孫,竟受閹人之辱!這個官司,便是打到御前,我也不放過那沒鳥的閹狗!” 石秀雙眉倒豎,咬牙道:“這個閹狗,如此欺人,天地也不能容!大官人,這閹狗乃是皇帝的近臣,便是你打贏了官司,也至多責怪幾句,誰卻同你叔父償命?這件事情,我石秀替你扛了,不是讓我等去見他麼?好歹戳他一二百透明窟窿,方消我這口惡氣!” 柴進聽他這般說,雙目垂淚,拉住石秀道:“兄弟,難得你這番義氣,只是柴進亦是男兒,自家血仇,豈肯讓你替我送命?你這法子極好,我家裏有丹書鐵券,非謀逆造反,犯罪亦不加刑,我親自去叉了那廝,同叔叔嬸子償命,再拿出丹書鐵券慢慢打官司。” 蕭嘉穗連忙道:“大官人止怒,你殺徵北元帥,幾同造反無異,國家如何容得你?然而童貫此番召你,也多半不懷好意,若依小可,大官人不如徑直去梁山藏了,待武大哥回來,必然替你計較。” 柴進聽罷,悲聲一笑,拍了拍蕭嘉穗道:“先生,我知道你是智謀之士,所言亦是爲了柴進好,只是我堂堂柴家子弟,血仇還要指望朋友,將來九泉之下,如何見得先祖?” 把手一張,對衆人道:“你等是好兄弟的,都不可勸我!我亦不管童貫召我是好意歹意,只要容我近身,憑這身武藝,殺他個沒鳥的還不是易如反掌?你等兄弟,只要保我暫時不死,丹書鐵券一至,立刻無憂。” 蕭嘉穗見勸不得了,嘆道:“大官人若執意如此,事不宜遲,快快修書一封,讓石秀去你家替你取了勞什子丹書鐵券。” 他卻是別存了一個心思,生怕此事鬧得大了,牽扯老曹,因曉得石秀性烈,他若在場必鬧得不可收拾,因此要預先調開去。 柴進一點頭,撕下一副衣襟,咬破手指,草草寫了十幾個字,交給石秀:“兄弟,我的性命,全在丹書鐵券上。” 石秀亦不疑有他,當即重重點頭,細細藏好了那血書,同穆弘換了他那匹力氣長的好馬,扭頭復往滄州奔去。 柴進靴筒裏藏一口尖刀,洗了把臉,裝作無事模樣,依舊去見童貫。 童貫的大元帥行營,卻不設在軍營中,而是凌州城裏,尋了個大戶的花園佔了,軍將們議事,都要來此處。 柴進等人讓從人留在外面,自家幾個進入,恰逢王煥、張開,並袁朗、孫立四將都在客廳中等候。除柴進外,這夥人在大名府駐軍半載,如今佔住河間府滄州一帶聯手御遼,彼此同氣連聲,早已熟悉,見面了也是親熱不已。 不多時,來個神情倨傲的虞侯,進廳中也不說話,只望着衆人冷笑。 王煥、張開都是老行伍了,曉得規矩,笑吟吟各自摸出一錠小金子,佯做握手,塞在那虞侯手中:“軍情緊急,不及備禮,些許心意,聊做茶資,待得了功夫,定當和尊駕好生親近一番。” 那虞侯斜眼覷見一抹金黃,這才笑得不那麼冰冷,點點頭道:“豈敢,豈敢,我是末學後進,還要向兩位前輩多多請教。” 說罷又把餘光去掃其餘幾人,孫立、竺敬都是軍隊或公門出身,曉得這些陋規,各自忍氣吞聲,去摸銀錢,卻喫袁朗一手一個,按住他兩人手,冷笑道:“你們兩個錢很多麼?那便請我喫酒、嫖表子,卻在這裏顯擺什麼?” 那虞侯聽見,大喫一驚,愕然望向袁朗,目光中滿是驚怒之意。 袁朗桀桀怪笑,指着虞侯道:“老子們在陣前捨生忘死殺契丹,回頭還要同你這等廢物陪笑臉,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你瞪着你老子,是想老子給你銀子?呵呵,老子沒銀子,精拳頭倒有一對,若要消受,只顧開口,老子決計不會小氣。”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個虞侯久隨童貫,哪裏不得人敬重?便是老種這等宿將,見他也要陪笑說話,誰想今日被人做兒子般大罵一場,當真是怒從心頭起,恨由膽邊生,戟指袁朗,便要開罵,袁朗把臉一沉,一雙眼睛,惡鬼般冷冷盯在虞侯臉上,那虞侯和他眼神一觸,下意識打個寒戰,到了嘴邊的惡言,復又吞回肚子中,只道:“你好、你好……” 袁朗眼睛一翻,傲然道:“老子當然好!還用你說?你若沒有正經話說,速速夾了屁眼撒開。” 虞侯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心裏記下這一筆,隨即看向其餘人:“哪個是滄州柴進?大帥宣你去書房一見。” 柴進本來是要殺童貫的,聞言卻不由猶豫,沒想到童貫竟然只要見他一個,這若是埋伏下三百刀斧手,摔杯爲號,自己武藝雖高,也不免衆寡難敵。 蕭嘉穗眼珠轉了轉,忽然發怒道:“大帥好不公道!我等日日腦袋拴在褲腰上,爲國家血戰,不就爲了於王公大臣面前報功奏捷,使微末名聲能傳天聽,如今只見一個財主,不見我等,卻是什麼道理?” 穆弘頓時也發作起來,一腳踢翻椅子,瞪起眼珠道:“對極,對極,我等戰將,難道沒個財主有分量?緣何單獨見他?不顧我等!” 那虞侯見他們發作,虎威凜冽,生恐下一刻就有拳頭打來,轉身就跑了個沒影。 王煥、張開跌足連連,滿口叫苦:“啊呀,你這兩個粗魯貨,童樞相的親信,也是我等得罪起的?” 不多時,但聽一片甲片聲響,童貫帶着二十餘個鐵甲侍衛,由姚興領着,雄赳赳走了來。 沉着臉掃視一圈,冷笑道:“本帥要單獨見柴進,不是因爲他是財主,而是他有謀反之意。你等亂嚷亂叫,莫非都是他同黨?” 王煥等大驚,連連擺手:“大帥明鑑,不干我等的事。” 蕭嘉穗卻是見過童貫的,深施一禮,正色道:“童帥,我等幾個,近日來守把滄州,多蒙柴大官人相助,柴大官人爲國家殺敵英勇,我等有目共睹,大帥說他謀逆,必是有小人挑撥,還請大帥明察。” 童貫哈哈大笑:“挑撥?蕭將軍,我記得你是個聰明人,如何說出這等蠢話!柴進此人,乃是前朝遺民,先帝海量,容他家繁衍生息,代代富貴,此等洪恩古來罕見。這柴進卻貪心不足,多年來結交江湖匪類,孜孜不倦,他那區區田莊,竟然養了數千能戰兵馬,這還罷了,又趁着宋遼開戰,私自結恩百姓,更加最罪不可赦!” 說罷怒瞪柴進,大喝道:“柴進!本帥問你,你是何等身份?也敢頒發賞格,讓人持遼人頭顱領賞。你又把自家土地賤賣給百姓,如此市恩,究竟何等用心?” 柴進聽的目瞪口呆,隨即怒上心頭,指着童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閹賊,你在高唐州害死我叔嬸,如今又來構陷柴某!你要貪我家富貴麼,我怕你沒命花錢!” 說吧縱身一躍,空中靈巧地一折腰,摸出匕首來,使一招“仙人指路”,凌空刺向童貫,單論姿勢,着實清逸瀟灑。 侍衛們方纔要動,童貫早踏上一步,將手一伸,輕描淡寫捏住匕首,順手摺斷,另一隻手雲淡風輕掃來,一聲脆響,抽的柴進凌空飛轉七八圈,重重落地,臉蛋腫起老高。 兩個侍衛虎一般撲上去,三兩下捆做糉子。 童貫拍拍手,冷笑道:“這般低劣武藝,蕭將軍竟說他殺敵英勇,莫非也有意同他謀反麼?” 蕭嘉穗心中飛快盤算即刻翻臉的得失,片刻,苦笑搖頭:“我等一心殺遼狗,並無反意。” 童貫點點頭,眼神中若有深意,看向衆人:“不要以爲本帥不知,汝等山東衆將,都以武植爲魁首,如今他因得罪女真人,不能拋頭露面,你等若能多立戰功,自有他一份好處!若是你等胡作非爲,將來本帥打下板子,卻也要涉及武植的屁股!” 蕭嘉穗脖子、額頭上慢慢鼓起幾條青筋,點頭微笑道:“多謝大帥指點。” 童貫趕蒼蠅般揮揮手:“先下去吧,待本帥查明柴氏謀反之事,還有事情要安排你等。” 蕭嘉穗等人互相看了看,忍氣吞聲而出。 有分教:人若聰明煩惱多,愈思愈想愈蹉跎。李逵若在花廳上,一斧劈開萬丈波! 第558章 旋風無聲征塵漫(下) 童貫悍然抓了柴進,山東五將狼狽而出,人人臉上,都是一片怒色。 李雲等在行轅門外,察言觀色,曉得出事了,眼見袁朗憤憤欲嚷,連忙道:“這裏不是說話處,哥哥們都隨我來。” 他把衆人帶去城外一個小莊園:“此處乃銅雀商行名下產業,哥哥們在凌州時,不妨於此安身。” 又吩咐管事的殺雞宰羊,安置那百餘個從人,自家領着蕭嘉穗六個進了後院,搬上酒漿,各自斟了一碗,勸道:“哥哥們且用些酒水,壓一壓心火,再定以後行止。” 蕭嘉穗手抖抖的,強笑道:“李兄有心了。” 搬過酒碗,噸噸噸一口喝乾,“嘿”的一聲,吐出口酒氣來。 一時雙目如火,瞪向衆人道:“蕭某當初在荊南,何故不願出仕?便是因爲世道醜惡,官場之中,多是這等豬狗不如之輩,大丈夫生在天地間,如何受得這口腌臢氣!” 竺敬勸道:“他能得意到幾時?只爲武大哥大業,暫且忍那廝一回。” 穆弘搖頭道:“形勢比人強,忍他倒也無妨,只是柴大官人陷在他手上,難道眼睜睜棄了不顧?江湖好漢聽說,須道我等不仗義?” 袁朗把桌子一拍,杯兒盞兒都跳起來,怒聲道:“誰說不是呢?若不是怕誤了武大哥的事,老子一撾砸碎了他。” 孫立忙道:“不是這般話說,我等生死無妨,只恐錯了哥哥的佈局——若說起來,今日多虧蕭兄支開了石秀,不然早在行轅中便殺起來了。” 蕭嘉穗搖頭道:“說來說去,還是蕭某無能,智量短淺,徒然坐視朋友遭難,又難爲大哥分憂。” 穆弘勸道:“我等不一般都忍氣吞聲?如何怪得你一個。只是形勢如此,便是殺將起來,他那裏人手衆多,徒自納了六顆人頭,還要連累武大哥。” 說了一回,總無對策,只得喝酒消愁,又請李雲派人去要道上,先接應了石秀來碰頭,再作道理。 及至夜間,果然接了石秀、楊雄兩個來,卻是楊雄聽說此事,也一併同來相幫。 石秀見面便嚷道:“如何又轉來此處?卻是急煞人也!柴大官人殺了童貫不成?若已得手,丹書鐵券正在我懷裏,還不快去救他性命。” 袁朗叫道:“不要問,問時氣炸小弟肚皮。柴大官人出手看着不凡,原來俱是虛好看,老閹賊倒是真才實學,一掌打得他在地上滾不起,如今說他私蓄戰兵、市恩百姓,存心謀反,已自捉在了營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石秀聽了,怪眼圓睜,怒不可遏,指着衆人罵道:“呸!你幾個枉自做噙齒帶發的男子漢,難道眼睜睜看朋友被捉拿?” 蕭嘉穗羞慚不已,勉強道:“石兄莫要嗔怒,我等難道願意這般窩囊?只是若當場鬧將起來,我等性命自不打緊,誤了武大哥的大事,如何有臉見他?” 石秀聽了,把頭搖了搖,冷笑道:“你若這般說話,終究不見我哥哥肝膽!哥哥的確智謀不凡、佈局深遠,但若只如此,同蔡京等人又有何不同?我等死心塌地追隨,難道因爲他會佈局?” 一席話說得衆人愣住,耳中只聽石秀斬釘截鐵道:“石秀把話撂在這裏——今日若我哥哥在場,當時便要掀了童貫的桌子!他這等頂天立地奇男子,一時虛與委蛇,或還無妨,真個事到臨頭,又豈會受一個閹狗擺佈?” 袁朗一跺腳,跳起身道:“石秀哥哥這話,實叫我等愧殺!還有什麼好說?且帶我披甲持撾,打碎他行營,救出柴大官人來。” 話音未落,李雲飛一般走來,滿口叫苦,把衆人細細一看,一個個數了一遭,卻又愣住:“你們竟都在此處?” 穆弘笑道:“卻不好笑,不是你引着我們來的。” 李雲搖頭道:“那便怪哉!除了你們兄弟,凌州誰個敢行此事?” 石秀道:“端的出了何事?” 李雲解說道:“小弟留了人手,在童貫行轅附近打探消息,方纔回來報說,兩個漢子披甲持械,大罵童貫陷害忠良,直衝入行轅中去,殺喊聲響成一片,我還道是你們哪個耐不住,殺去救人了,如今看來,大約是柴大官人江湖上的朋友。” 蕭嘉穗聞言起身,正色道:“大帥行轅也敢硬闖,這兩人必是鐵漢。我等豈可坐視不顧?且去看看端倪,若得便時,救他脫困。” 當下八人連同李雲,各自披掛,拿了器械上馬,飛奔入城,卻見一隊隊兵馬飛奔開入,路上道道佈防,森嚴異常。 孫立嚷道:“我等乃是把守河間府的軍將,有緊急軍情報告大帥,誰敢耽誤?” 官兵見他們一個個威風凜凜、甲冑鮮明,不敢阻擋,一道道放了進去。 及至行轅門口,老遠聞見血腥味道濃重,走近看時,門前道上,橫七豎八俱是死人,袁朗粗粗一數,驚詫道:“只這大門裏外,殺死不下五六十人,來的到底是什麼人?端的好手段。” 話音未落,只見數百精兵滾滾而來,領頭大將,卻是王稟。 王稟認得袁朗、蕭嘉穗、竺敬,點頭招呼了,順口說道:“你等來得倒快,快隨我進去保護大帥,捉下刺客,必有重賞。” 蕭嘉穗忙道:“王將軍,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冒犯大帥?” 王稟一邊走一邊搖頭,神色古怪無比:“說來怕你等不信,你道如何?竟是高唐州一員軍將。據說此人近日領兵在外,昨日方回城,聽說我軍抄了幾個富翁的家,頓時怒起,只帶一個偏將來尋大帥,口口聲聲要討公道,大帥不肯見他,他在門口候了片刻,又不知如何,聽說今日捉了個反賊柴進,愈發大怒,竟是直殺入行轅,把大帥追得滿園亂躥……” 蕭嘉穗等人聽到這裏,齊聲驚呼:“武二哥!” 王稟聽了大驚:“啊呀?你等是說,那人竟是捉田虎的‘活典韋’武松?” 石秀哈哈大笑:“除了他還有何人?不愧是我哥哥嫡親的兄弟,恁般有膽色。” 穆弘嘆道:“我聽說武二郎昔日落魄江湖之時,受過柴大官人的接濟,其實柴大官人對他視若尋常,並談不上如何禮遇,不料時至今日,竟是他爲柴進出頭。” 蕭嘉穗滿臉佩服之色:“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怨必報!武二郎,真不愧當世奇男子。” 王稟聽說果然是武松,頓時急道:“啊呀,此時還說這些有何用!他若真個傷了大帥,武節度也要大糟其糕。快快快,都隨我去阻止了他,屆時我等拉着劉節度一起求情,但願大帥不要怪責。” 說罷,率先狂奔向後園。 蕭嘉穗等人換個眼色:這個王稟,爲人卻不壞。 也都加快腳步奔去,不出幾步,便聽有人炸雷一般厲喝:“童貫老狗!柴大官人守土有功,你不加表彰便罷了,還要誣他謀反,國家的事情,都是壞在你這幹人身上!識相的放了柴進,交出殺柴皇城一家的人,老爺佛眼相看,若是不然,武某今日,便爲天下人除一大害!” 蕭嘉穗等聞其豪言,只覺肝膽賁張,渾身血都往腦子裏撞去,齊聲喝彩道:“好個武二郎!” 有分教:一飯之恩死亦償,始知好漢氣堂堂。神驚鬼怕奸臣避,義膽豪腸武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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