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333節 作者:未知 剛剛自白虎陣殺出,迎面見那月孛白虎陣移將過來,楊可世高呼道:“沖垮這夥遼狗,便能直撲他家主帥,事若成,爾等皆有厚賞。” 他殺出的突然,兩軍剎那間撞在一處,遼兵如何抵得住他重騎衝突?一片人仰馬翻。 耶律得信連忙大叫:“架矛、架矛!”手下遼兵聞聽,慌忙都把長矛架起。 他這陣中,衆軍都持丈八長矛,正是重騎剋星,眼見得四下架起,密密若林,望那些宋騎只顧狠搠。 宋騎紛紛揮大棍去打,然而矛長棍短,雖然打折了不少矛杆,還是不時有宋騎被戳下馬來。 這些騎兵盔甲厚重,衝殺之時固然無可匹敵,一旦落馬,卻是想站起身都不易,也不必遼兵來殺,後面袍澤們戰馬踏來,便似汽車軋過的肉罐頭一般,盡數都是個慘死。 兩邊交兵不過片刻,一百餘白梃鐵騎落馬。 雖然遼兵折損遠勝於此,但這些長矛兵的價值,又豈能同百練精兵比擬? 楊可世心如刀割,連聲大喝:“不要停、不要停,都與我衝過去!” 他這廂不肯戀戰,遼兵卻是不願放人,耶律得信大喝道:“圍上去、圍上去,莫放走一個南蠻。” 楊可世亂軍中聽得,一眼望去,只見耶律得信白袍銅甲,手使一口七星寶劍,一抖繮繩,直直殺去。 途中遼兵們紛紛把長矛亂搗,楊可世一條白梃舞開了,上護身下護馬,哪裏有一杆能戳中他? 幾個呼吸功夫,殺到耶律得信馬前,耶律得信少年氣盛,不知高低提劍就劈。 兩個你來我往戰了幾合,楊可世使一招“老樹纏根”,絞飛了手中劍,接一招“長驅直入”,重重戳中心口。 耶律得信吐一口血,仰身落馬,後面重騎踏來,慘叫幾聲便沒了聲息。 沒了指揮之人,遼兵矛手們只得各自爲戰,楊可世趁機大殺一場,領着重騎左盤右旋,衝散了月孛白虎陣,眼見前方無遮無當,露出兀顏光所在本陣,心中大喜,高喝道:“不世功業,在此一舉,遼狗們,楊老子來也!” 兀顏光指揮車上看得分明,搖頭讚道:“當真強軍!宋國若有這般兵馬五萬,我國豈敢生南下之念?不過這廝畢竟小覷了俺的陣法,正好吃了他這支兵,叫宋狗們喪膽!” 忙把旗幟搖動,兵將們齊齊走動,醜土本陣往內收縮,羅睺朱雀陣、紫氣玄武陣兩個小陣,分左右掩殺上來。 楊可世衝突不停,眼見敵軍本陣已是近在咫尺,誰知竟驀然後退,頓時吃了一驚,不待回過神來,兩邊紅黃、黑黃旗幟捲動,轉眼間竟然又陷入他陣法中。 尤其是玄武陣那夥遼兵,都使大斧、連枷,不顧生死撲來,揮斧亂砍馬腳。 白梃重騎那些戰馬,雖然也披鐵甲,但蹄子總要露出,只聽一片悲嘶聲起,宋軍戰馬成片翻倒,馬上騎士摔得七葷八素,不及掙扎爬起,斧頭、連枷當頭便砸。 楊可世望見麾下兵馬飛快折損,心如火焚,連忙把大棍豎起,繞了幾個圈兒,衆軍見了,都扯繮繩,快速在奔走間形成一個圓陣,隨後漸漸減速,停在原地,外圍的騎士揮棍亂打,內圍的摘下弓弩便射,逼住遼軍力士不得近前。 這時有跟隨楊可世多年的親將,搶到身前,悲呼道:“將軍,殺不動了,趁着馬力尚存,帶我等殺出去吧。” 重甲鐵騎衝陣,卻又不同輕騎,雖然都是精挑細選的上好健馬,但是連人帶甲數百斤的分量,又豈能耐得久戰?若耗到戰馬力疲,便似坦克沒油趴窩,還不是任人擺佈? 楊可世領兵接連撞散了兩個陣勢,已不下兩炷香的功夫,戰馬騎士,體力都已耗費大半,如今停下列陣,人馬呼吸混在一處,便如颳風一般。 楊可世粗粗一數,所部重騎,已是不足五百,呼吸一窒,幾欲吐血,不由生出退卻之念。 然而再一細想,他這是正在敵人背後,若是此時退卻,後面又無兵馬接應,豈能逃得過追殺? 一粒粒黃豆大小汗珠,自兜鍪邊緣鑽出,流過了眉毛,凝結在睫毛上。 楊可世紅着眼望去,前面便是遼兵本陣,再遠處則是河間府的城牆,牆上宋幟,歷歷在目。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搖一搖頭,沉聲道:“我家世受國恩!若是不曾出兵,也便罷了,已然殺到了這個份上,豈能輕言退卻?都不必多說,隨我身後殺敵,便是要死,也是老子死在最前面。” 那親將聞言,曉得主將心意已決,一時神情似哭似笑,凝視他片刻,忽然騎着馬,扯着嗓子,轉圈兒嚎叫道:“兄弟們,都聽見了麼?” “我等追隨楊將軍以來,這些年卻不曾短了受用,糧餉都喫三份!別的兄弟們拖欠糧餉,咱們白梃軍豈拖欠過一日?前回下江南,搶錢糧女人,都是我等在前,和反賊廝殺,我等卻不必賣力,哈哈,這是我們只會喫喝不會廝殺麼?” “不是啊!”那親將嗓子都破了音:“這叫做好鐵用在刀刃上!我們兄弟,喫的是肥肉,喝的是好酒,睡的軟乎乎的大胖娘們兒,上陣殺人,也只殺最狠的!西夏鐵鷂子,遼國皮室軍,別個兵馬都不行,只有我們白梃軍的兄弟去幹死他們!” 這番話說出,那些累的彎下腰的騎兵,都不由把腰桿子再次直起。 楊可世看在眼中,大口一張,紅着眼狂笑起來:“凌兄弟說得好!他姥姥的,你這廝分明叫淩水寒,倒把老子的血也說得熱了!諸位放心,本將軍都同大帥說好了,只要殺入遼狗中央的大陣,他老人家立刻揮大軍出城,屆時爾等都是功臣,好酒好肉好娘們,白花花的小元寶、大屁股,若是少一樣,老子的屁股賠給你們去耍。” 衆軍聽的放聲大笑,楊可弼激動得渾身顫抖,尖着嗓子叫道:“白梃重騎!” 四百餘白梃重騎齊聲相應:“殺敵!” 楊可弼縱身躍上馬鞍,高高立起,連發八矢,射翻八個遼軍。 白梃軍歡呼一聲,齊齊磕馬扯繮,凝固地圓陣漸漸轉動起來。 但見得那圓越轉越快,不多時提起了馬速,楊可世一馬當先,瞬間化爲長蛇陣,如出洞毒蟒,迅猛衝出。 白梃重騎先前駐馬結陣,遼兵們只道他們困獸猶鬥,因此也團團圍在周圍,此刻復又馳騁,耶律得榮、耶律得忠連忙恢復陣型,卻哪裏及得上騎兵?頓時被撞出一道缺口,直衝兀顏光本陣殺去。 這正是:養軍千日用一時,壯士奮發意未遲。若有好漢爭赴死,莫非胡兒敢相持? 第567章 幽州忽報西風起(下) 兀顏光看得真切,他不知道楊可世乃是誤打誤撞,只道是故意爲之—— 那圓陣變長蛇陣,看在他這等陣法大行家眼中,便似蛇盤蛇走一般自然,不由失聲驚呼:“好個宋將!怪不得敢獨自來打我,原來也是深通陣戰之道!” 連忙揮動陣旗,擺成防禦姿態,飛身躍下指揮車,跳上戰馬,親自指揮廝殺。 這個青牛醜土陣,力長如牛,厚重如土,本就最擅堅守,一道道遼兵持盾而立,便似道道城牆。 又有兩支輕騎,各千餘人,皆是精選的悍猛之士,分由氐土貉劉仁、女土蝠俞得成、胃土雉高彪、柳土獐雷春四個統領,披犀甲,持長槍,便似牛之雙角,藉着盾牆、旗雲掩護,來去如風,不時咬住白梃重騎的尾巴纏殺。 白梃重騎則是隻顧前撞,一道道盾牆,都似紙糊草扎般崩裂,遼國輕騎刀槍砍來,往往不能重傷,重騎們反手一棍,便打得遼兵頭開顱碎,殺得那些輕騎急了,捨命縱馬直撞,於是重騎輕騎翻倒一片,到處皆是血肉模糊。 這場好殺,真個是天搖地動,有詩爲證—— 鐵做甲兮木做兵,欲答將主命相拼。 捨生撞動混天陣,抵死斫翻五色旌。 壯士馳驅揮白梃,忠魂談笑染紅纓。 休說弱宋不堪戰,青史名標一千英。 便是都統軍兀顏光,早看出這夥宋國鐵騎兇猛,也沒料到自己這般奢遮大陣,竟被他們一直撞到身前! 眼見得白梃重騎殺得屍山血海,不斷深入過來,至帥旗已不足五十步,兀顏光皺起眉頭,抄起天祚帝御賜的金畫鐵胎弓,搭一支鳳翎鈚子箭,望定楊可世心窩,便是一箭。 楊可弼聽得絃聲響亮,大叫道:“兄長小心!”話音未落,楊可世身形一顫,護心鏡粉碎,胸前箭羽,兀自顫動不休。 胃土雉高彪、柳土獐雷春恰好殺出,見宋將中箭,以爲是個機會,大喜殺來。 楊可世正呆呆低頭看着那箭,聽得馬蹄響動,陡然擡頭,瞠目大吼,奮力一棍,快似天雷,打得高彪腦漿迸裂而死。 雷春見了,勒馬就逃,楊可弼正咬着牙,發弓去射兀顏光,恰好被雷春擋在中途,鐵箭射入後脖頸,做了自家主將的替死鬼。 兀顏光見宋國小將一箭,箭頭都從雷春頸項間冒出,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射還一箭,楊可弼急躲,不料躲得太急,從馬上翻滾下去,跌得頭破血流。 卻是親將淩水寒眼快,連忙勒馬跳下,扶着楊可弼上了自己戰馬,又把自家長棍塞入他手中,拉轉馬頭,急聲道:“小將軍,我帶兄弟們衝,你趁機快走。” 說罷摸出短刀,一刀刺入馬股,那馬兒喫痛,四個蹄子撒開,往來路一直衝了去。 淩水寒再去看楊可世,已自閉目無息,這親將止住淚水,就爬上主將戰馬,接過他手中白梃,大叫道:“白梃重騎,隨楊將軍殺敵!” 反手一刀刺入馬股,這時所餘白梃重騎僅得百餘人,見狀紛紛摸出短刀,刺在自家戰馬股後。 原來馬血最熱,奔得急時,其血欲沸,這時便要放出些許,只是一旦放血,便不可再縱馬狂奔,否則極容易廢了戰馬。 此時白梃軍自然顧不得這些,那些戰馬放了血後,奔跑愈速,卻是壓榨出了最後的潛力。 兀顏光連射三箭,箭箭射在楊可世胸腹前,自然毫無作用。 他不曾看見淩水寒的舉動,還道是楊可世似他般披了三層甲,氣得大叫一聲,引兵迎了上去。 此時城頭之上,馬公直急得一頭熱汗,扯下兜鍪摜在地上,大吼道:“童帥,遼國這陣法高明無比,白梃軍捨生忘死,方纔撞開了敵陣,若是錯失良機,平白折了這支強軍,大宋再無這等以力破法的機會也!” 楊惟忠見馬公直幾乎失態,心中不由激盪,抱拳叫道:“大帥,末將願領熙河兵出城,接應楊可世部。” 冀景、王淵二人對視一眼,也都上前一步,抱拳道:“大帥,末將等懇請大帥出兵!” 童貫因是太監出身,格外注重威嚴,表面雖然寬宏,其實極愛猜忌—— 尤其是十三根視若珍寶的鬍鬚失去後,總覺得別人對他不夠恭敬,前番被武松暴捶一頓,這等心思愈發激烈。 譬如姚興,自入童貫帳下,分外得他賞識,出入都帶在身邊,要籠絡爲心腹愛將。 然而此番發兵河間府,卻把姚興留在了凌州,名義上是讓他安心養傷,究其根本,卻是因姚興親眼見他挨錘之故。 差遣王稟去守滄州,也是一般原因。 因此馬公直幾番直諫,童貫已是深爲不滿,如今見其餘重將也都開口,越發不悅。 只是他畢竟城府深沉,捏了一捏拳頭,擠出笑臉道:“呵呵,好笑了,你等既然看得出來,本帥難道不知?前番爲何不出兵?是因爲遼軍雖遭殺傷,陣法未亂,一旦輕動,必中詭計。如今可世重到他的陣心,陣法運轉失靈,這纔是出兵之機也!” 說罷,特意又補了一句:“本帥先前早已料定,可世掌中寶棍,恰是這陣法剋星,我讓他自北殺入,取那水生木、木克土之意,如今爾等看他如何?豈不是正殺到了其中?” 童貫攬功推過的本事,乃是大宋一絕,一生錘鍊下來,造詣早已登峯造極,何況的確是他讓楊可世自北面殺入,因此一席話說出,馬公直瞠目結舌,呆呆不知應對。 倒是劉光世腦子快,及時附和道:“大帥高瞻遠矚,我等望塵莫及。” 童貫滿意點頭,一指劉光世:“還是光世能知我心意,這樣吧,你便領兵五萬,趁着他陣法已亂,去替我破了他這陣子!” 劉光世微微一呆,這才應下:“末將領命!末將新近提拔了一員猛將高世宣,正堪爲先鋒破敵!” 此人腦子甚活,曉得自家本事有限,功名心又熾,故此倒是極肯發掘人才,前番發掘了猛將王德,徵方臘時陷了,短短半年,竟又挖掘出一個能廝殺的。 童貫又下令:“王淵、楊惟忠、冀景,三位將軍領軍三萬,自西城殺出,殺向遼兵左側,項元鎮、梅展、楊溫,三位節度使亦領兵三萬,自東城殺出,殺向遼兵右側!哼哼,今日本帥一舉破遼,諸位將軍都隨本帥名垂史冊!” 命令傳下,衆將紛紛而去,不多時,河間府金鼓大振,三面城門洞開,養精蓄銳的宋軍,潮水般開出,鋪天蓋地殺向遼兵。 混天陣中,兀顏光一身大吼,將楊可世遺體連同親將斬落馬下,踏着滿地白梃軍的血肉,望向河間府,哈哈大笑:“妙哉,妙哉!宋國閹帥,好歹中了蕭大王的計謀!傳俺將令,全陣收縮防守,纏住宋國大軍,只待蕭大王兵馬一到,黃河之北,皆我遼國之土也!” 距此二百里外,數十匹戰馬正在飛奔,領頭騎士,不是別個,正是怨軍主帥郭藥師! 身邊一將,乃是怨軍大將甄五臣,一邊縱馬狂奔,一邊皺眉叫道:“耶律淳那廝不安好心,讓我們守把中京,他卻起大軍去打宋國,明擺着讓我們當斷後的死卒。如今金國兵勢浩大,同大哥來幽州催糧草,又被甚麼西風軍佔了地方,我看遼國天命已絕,乾脆投金纔是正理!大哥何必定要費力折騰,去給遼人報信。” 有分教:白梃重騎破陣開,契丹名將伏兵來。西風忽自幽州起,掃蕩六合何雄哉! 第568章 種種用功化徒然 卻說河間府外,遼兵擺下大陣,宋軍不知虛實,猛將董平、張清誤入其中,先後遭擒。 西軍勇將楊可世借他二將掩護,繞行陣後,孤軍衝鋒,憑藉重騎之威,以力破巧,生生殺至陣心,沿途殺傷遼軍不下五六千衆,白梃雄兵也自消耗殆盡,楊可世壯烈陣亡。 童貫趁他陣勢凌亂,派出十一萬大軍,分三路攻打。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